试析中日俄三角关系的表现及其影响

岳宗凤

摘 要：中国、日本、俄罗斯作为世界大国，在国际社会上的互动关系直接影响着世界局势的变动。中日、日俄、中俄在历史上有着相互交织的复杂关系，这些已经有许多学者做过十分详细的研究。本文主要是介绍冷战后中日俄关系的发展，并就当前形势和问题对此三角关系的微妙变化做些阐述。

关键词：中日俄三角关系；钓鱼岛事件；美日同盟

中图分类号：D815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2-2589（2017）03-0055-03

中、日、俄三国作为东北亚举足轻重的三个大国，对东北亚的政治格局以及地区稳定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三国关系基于国家利益、意识形态、战略目标等因素的考量，表现出的三角关系十分微妙。中日两国互为重要的贸易伙伴，但由于历史问题、意识形态、钓鱼岛争端及美日同盟使双边关系表现得政冷经热。中俄之间贸易额较小，但两国战略目标有利益相同点，所以在政治、军事领域合作密切。俄日两国在南千岛群岛（日本稱“北方四岛”）领土问题上存在较大的分歧，但俄罗斯有时为本国利益会把日本作为牵制中国的一枚棋子，如中俄石油管道开通时，俄罗斯不顾中国的强烈反对，一条通向中国，一条通向远东地区，方便原油输入日本，借以制衡中国。所以中日俄三角关系扑朔迷离，厘清三国关系的脉络对东北亚的地区安全以及世界的格局有着积极的意义。

一、简述冷战后中日俄三角关系的历史演化

中日俄三角关系中，中俄关系相对稳定，其发展优于日俄、中日关系。中日关系和日俄关系中都存在着一些短时期内难以解决的问题，这些问题既影响着双边关系，也影响着三方的合作。

2001年7月，在政治互信不断加深的基础上，中俄两国元首共同签署了《中俄睦邻友好合作条约》，将两国平等信任的战略协作伙伴关系和“世代友好，永不为敌”的和平理念用法律形式固定下来[1]。此外，中俄在经贸往来、能源开发、应对国际问题方面也默契十足，是东北亚地区维护地区和平与稳定的一对重要的双边关系。

中日关系也是东北亚地区最重要的双边关系之一。中日自1972年建交以来，双边贸易往来迅速增加，高层领导人接触频繁，双边关系也因中美关系正常化而取得长足发展。而冷战结束后，伴随国际国内环境的急剧变化，日本政局动荡不安，内阁频繁更迭，对华政策也出现了诸多不确定因素，中日关系忽冷忽热。尤其是小泉时期，中日关系因历史问题、钓鱼岛问题、油田开发等一系列问题而降至冰点。中日关系的“政冷”直接影响双方的“经热”。日本在中国对外贸易中的地位不断下降，1994年中日贸易占中国外贸的比重高达20%，而2005年下降为不足13%[2]47。小泉卸任之后，中日关系才得到改善。在中日关系发展的过程中，总是伴随着不信任。“中国威胁论”在日本政界尤其是右翼势力中依旧占有很大的市场。此外，中国在日本民众中的印象总是随着双方一触即发的敏感问题而漂浮不定。这在很大程度上给两国的政治、经济交往增加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日俄关系在冷战后得到了很大改善，20世纪90年代中期，国际环境和日俄两国国内形势的变化给日俄关系演变带来了新的契机，日俄两国政府加紧对话与协商。1997年，日本首相桥本龙太郎宣布了以“多层次接触”为核心的对俄新政策，谋求在领土谈判、政治对话、安全保障、经济合作、文化交流等各个方面、各个层次同时推进日俄关系。俄罗斯对此给予了积极回应，从而打破了双边关系的僵局。在此之后，日俄两国首脑展开互访，加快了调整关系的步伐，开展了多层次、多领域的双边合作，并取得一些成果。2005年11月，在被拖延将近3年后，普京终于访问日本，俄日签署了12项加强双边合作的协议或备忘录，这对两国的“建设性伙伴关系”无疑具有推动意义，但双方并未就领土问题签署共同声明[2]48。然而，日俄之间也存在着极大的矛盾，即南千岛群岛（日本称“北方四岛”）的领土归属问题。日本对俄罗斯援助计划总是以解决领土问题为条件，因此，在叶利钦时代，领土问题的无解使得俄罗斯也并未在日本援助中获益。同时，日俄几次三番谈判的《和平条约》也并没有达成一致意见，并未签署。

中日俄之间不仅存在着双边关系，也构成了竞争与合作共存的复杂三角关系。中俄关系的改善可以应对来自美日同盟的威胁，而日俄关系的调整也有意制约中国崛起。在能源合作方面，中日之间存在着竞争，都希望争夺远东这块原油供应地。2005年中俄石油管道“安大线”改道便是日本介入的结果。中日俄三方博弈的结局对东北亚地区意义重大，将极大地引发国际社会的关注。

二、中日俄三角关系的近期表现及其影响因素

2010年以来，中日俄三角关系的发展出现了一些变动迹象，表现为：中俄亲近，日本被疏远，日本寻求美国庇佑，中日俄三方处于磨合期。

（一）俄日南千岛群岛（日本称“北方四岛”）问题

在南千岛群岛（日本称“北方四岛”）问题上，俄日关系也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2010年11月1日，时任俄罗斯总统的梅德韦杰夫登上有争议的南千岛群岛（日本称“北方四岛”）的国后岛，视察了当地的发电站及几处建筑工地，并与岛上民众会面。而他是苏联和俄罗斯首位登岛视察的国家元首。

此后，日本外务大臣前原诚司当天紧急召见俄罗斯驻日大使，就此事提出“严重抗议”，日本首相菅直人对此表示“遗憾”。11月2日，日本外相前原诚司在记者会上宣布日本将暂时召回驻俄罗斯大使河野雅治[3]。之后，俄罗斯高官频繁访问南千岛群岛（日本称“北方四岛”），又给俄日关系蒙上了一层阴影。日本内阁官房长官枝野幸男也乘坐飞机从北海道上空视察“北方四岛”予以回应。俄日领土争端已经陷入僵局。

俄罗斯在南千岛群岛（日本称“北方四岛”）问题上也表现出不同于以往的强硬态度。为对日施压，俄罗斯首次推出了邀请中国和韩国企业参与日本北方领土开发的方针。可以认为，此举意味着俄方向日方发出了“最后通牒”：如果日本不同意联合推进北方领土经济开发，那么俄罗斯将接受第三国对水产业的投资。如此一来，领土谈判问题事实上被束之高阁。眼下，俄罗斯正在着手准备对包括北方领土在内的千岛群岛区域的投资立法工作，其目的就是要把中韩这两个与日本在历史认识和领土主权问题上存在分歧的国家引入对北方领土的联合开发中，以期形成联合对日的态势[4]。

（二）美日同盟仍是基石

中日俄三角关系的互动不只是三国本身复杂的相互关联，除此之外，仍伴随着一个强有力的外因——美国。作为美国在东亚的一个牢不可破的同盟，日本在美国心中的地位尤其重要。它不仅是遏制中国战略崛起、阻挠台海问题解决的桥头堡，还是应对俄罗斯的战略砝码。所以，不管局势如何发展，从战略利益上着眼，美国摆脱不了偏袒日本的定局。俄日领土争端发生后，美方即表明支持日方立场，决定介入南千岛群岛（日本称“北方四岛”）争端。美国表示，承认日本对“北方四岛”的主权，但同时呼吁莫斯科和东京尽快缔结和平条约。这样一来，尽管俄日关系重启，华盛顿在俄日争端中还是放弃了此前力图扮演的中间人角色，开始站到后者一边。日本自然对美国此举感恩戴德，当时的首相菅直人在横滨举行的亚太经合组织峰会的间隙与奥巴马会谈时表达了这一点，强调两国安保条约的意义[5]。同时，菅直人还有预期出访美国，不料国内局势动荡不安，原定计划被推迟。

时任日本首相的菅直人在东京发表外交方针演說时提到日本外交的几大支柱，其中就包括日美同盟。他表示，日本的外交基础是日美同盟，无论是哪一个政权，坚持和维护日美同盟始终是最重要的课题。菅直人说：“即使政权变了，我们也必须坚持强化日美同盟。”[6]

美国因素如果能起到平衡协调作用，则可维持东北亚地区的相对稳定，如果强力塑造东北亚地区的单边安全格局，则有导致地区局势陷入持续动荡的危险，进而影响整个东北亚地区各国的发展进程。因此，美国的东北亚战略及其部署不容小视。

三、中日俄三角关系对当今世界的影响

（一）中日俄三角关系的发展关乎东北亚地区乃至世界的和平与稳定

近期中日和日俄因领土争端而起的对抗并非第一次出现，属于外交常态。同样观之，中美关系因贸易争端、对台军售、南海问题在历史上出现的关系骤冷的状态层出不穷，但均以巧妙的外交手段得到化解。从全球局势看，日美关系不得不受制于中美关系、美俄关系。美国在遏制中国受挫的情况下，拉中国入伙，不惜建立G2来实现“中美共管”。全球化、多极化的趋势表明，美国不可能独自实现全球霸权，即使是冷战结束美国取得了最终的胜利，美国仍没有实现全球范围的独霸，至少在今天没有实现。同时，美国实力也在逐渐被中国等新兴国家赶超。美国无法小视中国，自然不会花费巨大的成本因为中日领土争端与中国这个不可或缺的战略竞争对手交恶，得不偿失。此外，尽管美俄关系特殊，对美国而言，俄罗斯与其说是伙伴，不如说是个强硬的竞争者。美俄尽管在许多国际问题上矛盾重重，但是，同俄罗斯仍然有诸多共同利益，如削减进攻性和战略武器、朝鲜问题、伊朗核问题、阿富汗反恐等，加强两国的合作仍然是大势所趋。所以，总体来说，中俄日三国作为东北亚地区的三个重要大国，其三角关系的良性互动是东北亚地区和平、稳定、发展的重要保证。其中，中俄关系对美日在东北亚的霸权野心起到有力的制衡作用；中日关系则是构筑东北亚地区和平稳定环境的关键，它是地区安全形势的晴雨表，影响着区域合作的各个方面；俄日关系是地区稳定的重要补充，有利于推动东北亚地区安全体系向多边协商合作的方向发展[2]48。

（二）中日俄三角关系的稳健对于三国及地区的经济繁荣至关重要

政治与经济的关系是相互作用的，政治的良好发展有助于更好地开展经济合作。中日俄三对双边关系通常可以用政治与经济的状态来反映。中日之间是“政冷经热”，中俄“政热经热”，而日俄之间是“政冷经冷”。三国之中，俄罗斯国内生产总值最低，需要中国和日本的投资来振兴本国经济，尤其是对远东地区的开发有着强烈愿望。而中日之间的贸易往来历史悠久，2007年以来，中国一直是日本最主要的贸易伙伴，2010年中日两国间的贸易总额为3 018.5亿美元，与2009年相比，增长率为30%。其中，出口、进口及贸易总额三项指标都创下历史新高，同某一贸易国的贸易总额超过3 000亿美元，在日本历史上也尚属首次[7]。中日俄之间具有共同的利益，合作前景广阔。中日俄三国的经济有很强的互补性，日本在资金技术上占有优势，俄罗斯在能源上首屈一指，中国则有大量劳动力和广阔的市场，如果有相应的机制，三国完全可以建立起优势互补的经济贸易关系[1]。

中日俄三国的经济合作不仅对于三国自身的发展有利，而且对于建立东北亚经济区域一体化、促进世界经济的繁荣也大有裨益。日本以其资金和技术优势，发展工业制品，成为了世界上最先进、最发达的工业制造国，中国和俄罗斯在充当日本工业加工厂的同时进行技术引进和创新，将下游产业链向其他周边国家进行转移，从而带动整个东北亚经济的发展，为世界经济复苏增添活力。世界的发展离不开中日俄，面对着全球化“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相生相长关系，合作才能赢得共存共荣。

参考文献：

[1]左凤荣.东北亚地区的中日俄关系[J].理论视野，2007（9）：46.

[2]刘再起.如何在东北亚安全体系中处理中俄日三角关系[J].国外社会科学，2008（5）.

[3]梅德韦杰夫登岛视察 日本召回驻俄大使[EB/OL].搜狐网，（2010-12-02）[2016-09-22].http：//news.sohu.com/20101202/n278057616.shtml.

[4]日俄关系因开发争议领土降至冰点[EB/OL].新华网，（2011-02-18）[2016-09-23].http：//news.xinhuanet.com/world/2011-02/18/c_121094794.htm.

[5]日俄领土争端僵局难破 美国介入无异火上浇油[EB/OL].新华网，（2011-02-20）[2016-09-23].http：//news.xinhuanet.com/world/201102/20/c_121100956.htm.

[6]日美同盟始终是日本最重要外交基础[EB/OL].凤凰网，（2011-01-20）[2016-09-20].http：//news.ifeng.com/mainland/special/zrczdydxz/content2/detail_2011_01/20/4376583_0.shtml.

[7]2010年中日贸易总额达3 018.5亿美元 创历史新高[EB/OL].（2011-02-21）[2016-09-23].http：//news.xinmin.cn/rollnews/2011/02/21/9401650.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