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出诗人
2017-03-31刘铭
刘铭
摘 要:从屈原曲折坎坷的一生看,屈原的作品,大抵是发愤之作。屈原一生经历了少年得志,正欲大展宏图之际,小人进谗,遭楚怀王疏远,再谏流放汉中。继顷襄王即位后,境遇依旧没有得到改变,流放江南,永不召回,最终国破之际自沉汨罗。屈原的悲剧人生对于其创作起了决定性作用,内心愤懑却无法纾解,只能通过创作抒发自己的政治抱负,《橘颂》、《离骚》、《渔父》等作品是屈原人格精神、美政理想、生命意识的生动体现,对中华民族文人精神和文化产生了深远持久的影响。
关键词:屈原;人生;愤怒;作品
[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7)-08-0-01
屈原,战国时期楚国人,出身于贵族家庭,兼具诸多内美。他在《离骚》中提到:“帝高阳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摄提贞于孟陬兮,惟庚寅吾以降。皇览揆余初度兮,肇锡余以嘉名:名余曰正则兮,字余曰灵均。”[1]天资聪颖,勤奋好学,年少时便从一众贵族子弟中脱颖而出,得到楚怀王赏识,一步步进入楚国的政治权利中心。司马迁在《屈原贾生列传》中对屈原有这样的评价:“博闻强志,明于治乱,娴于辞令。入则与王图议国事,以出号令;出则接遇宾客,应对诸侯。王甚任之。”[2]可以看出,少年得志,欲大展宏图,辅佐楚王,变法改革,振兴楚国,一统天下,完成霸业。然而楚怀王日渐年迈昏庸,加之屈原锋芒毕露,在改革时触犯了贵族的利益,小人进谗,怀王信任流失,遭疏,多次上书言志,却遭流放汉北,远离权利中心。顷襄王继位后,境遇没有改善,流放江南,漂泊无依,自由受束,壮志难酬,最终自沉汨罗。何为愤怒出诗人,诗由心生,当有了写诗的冲动时,或喜悦的无法自制,或悲伤的无法自拔,或愤怒的无法自抑,这些情感需要去抒发,而之所以产生这些复杂的情绪,是由人生经历决定的,屈原的创作则是与其坎坷曲折的人生經历密不可分。
一、少年才俊著《橘颂》
屈原的《橘颂》是托物言志诗的典范,南宋刘辰翁评其为“咏物之祖”。对于屈原作《橘颂》的时间,大部分楚辞学者认为是青少年时期。观其句式,四言为主,与《诗经》相似,概是《诗经》向其骚体的过渡。观其内容,“嗟尔幼志”、“行比伯夷”等,表面上是赞美橘树,实际上是言自己之志,字里行间,虽略有愤慨之意绪,但更多的是颂橘美节,激励自己坚守节操。且文中无被疏放之时地的情节,与屈原被疏时的《离骚》、被放时的《哀郢》等文情悲凉凄切者有别。
屈原的人生对其《橘颂》产生的影响,体现在以下两个方面。
流露参政志向。《橘颂》从表面上看,似乎仅赞橘树高洁言志不移,但结合屈原在二十岁左右写《橘颂》的背景,以及当时楚国朝堂来看,在《橘颂》中,屈原已有所隐射,可见他确实有参政的意图。当时楚国的朝廷,小人得势,且颇得怀王宠信,屈原借《橘颂》作为敲开楚王赏识之门的敲门砖,托物起兴。林云铭在《楚辞灯》中写到:“看来两段中句句是颂橘,句句不是颂橘,但见(屈)原与橘分不得是一是二,彼此互映,有镜花水月之妙”。[3]
表达愤懑诉求。《橘颂》展现了屈原才德的自信,屈原接受完整的贵族教育,博览群书,橘颂中用词多出自典籍可以看出屈原底蕴渊深。托物言志,无法诉诸于口的难言之隐隐晦地表达出来。陈子展认为《橘颂》中的“闭心自慎”决不是无的放矢,是有为而发,“行比伯夷,置以为像兮。”则表明屈原受到小人攻击,为自己辩白,坚贞不渝。
二、仕途风云愤而出诗
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赋《离骚》;左丘失明,厥有《国语》;孙子膑脚,《兵法》修列;不韦迁蜀,世传《吕览》;韩非囚秦,《说难》、《孤愤》;《诗》三百篇,大抵贤圣发愤之所为作也。[4]
屈原一生,遭遇两次贬谪。林云铭认为怀王朝屈原遭谗,结果只是被疏;再谏则被迁于汉北,几年后又被召回;顷襄王朝被放江南,永不召回,不能自由行动。贬谪流放,对屈原的创作产生了巨大的影响。以《离骚》为代表,包括《九歌》、《九章》等二十余篇楚辞体作品,大体上都是贬谪之后创作的。“在长期的流放生活中,屈原积聚了深厚的悲痛与思念之情,并通过诗歌表达出来。可以说,他的大部分诗篇都是与漂泊生涯有关的。”[5]
其中屈原代表作《离骚》是一篇意蕴丰厚深刻的政治抒情长诗。我们可以从中窥见屈原的美政理想,司马迁曾在《史记·屈原列传》说屈原是“忧愁幽思而作《离骚》”,“屈平之作《离骚》,盖自怨生也”,说明屈原创作《离骚》,是由于被疏被放而“忧愁幽思”,是“自怨生”。楚辞,衰世之辞也。屈原忠不见用,志不得伸,乃作离骚,离骚者,遭忧也,遭时忧患而作之辞也。
三、自沉汨罗诗人之死
昔日强大的楚国日渐衰微,被秦国凌辱,屈原竭忠尽智,试图挽救国家危亡。然而内外交困,面对着国家覆亡无日,自己又遭疏流放的恶劣政治环境,爱国诗人屈原内心有多矛盾和痛苦也就可想而知了。《渔父》作为一篇真实反映屈原流放生活和思想情感的作品,其中“渔父”形象是屈原采用“分身立言”、“人物的自我分裂”的艺术手法所幻化的人物,是屈原的人格的一部分,是屈原人格决不可少的必要补充。《渔父》是屈原剖析内心的自我与灵魂的对白。“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6]既是屈原对当时黑暗社会现实和自身孤独处境的形象说明,也是屈原坚持真理不肯放弃崇高理想不肯同流合污的生动写照。
屈原经历一生坎坷,化愤怒为诗篇,把自己人生写成了悲剧,政治思想破灭,国破家亡。唯有以死明志,自沉汨罗。
注释:
[1]屈原《离骚》
[2]司马迁《屈原贾生列传》
[3]林云铭《楚辞灯》
[4]司马迁《报任安书》
[5]袁行霈中国文学史(第一编)
[6]屈原《渔父》
参考文献:
[1]游国恩.楚辞论文集[M].北京:古典文学出版社,1957.
[2]袁行霈.中国文学史(第一编)[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0.
[3]司马迁.史记·屈原贾生列传[M].银川:宁夏人民出版社,1994.
[4]司马迁.报任安书[M].
[5]林云铭.楚辞灯[M].台北:广文书局,1971.
[6]洪兴祖.楚辞补注[M].北京:中华书局,19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