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旋律”舞台艺术的当代价值——从话剧《谷文昌》、现代京剧《横空出世》出发

孙佳山

话剧《谷文昌》、现代京剧《横空出世》作为文化部2017年国家艺术院团演出季的20台剧目中的5部重点主题创作作品的前两部，有着极为浓郁的“主旋律”特征，在以往的绝大多数历史阶段，许多“主旋律”文艺作品都给人留下了枯燥乏味、说教过重的一般印象，在舞台艺术领域也同样如此。然而话剧《谷文昌》、现代京剧《横空出世》却在文化部2017年国家艺术院团演出季一经上演就受到了广大观众的普遍好评，那么这两部作品究竟做对了什么，就成为我们必须要正视和回答的，具有理论、实践双重重大意义的当代问题和挑战。

1987年2月，自时任广电部电影局局长的腾进贤在全国故事片厂长会议上正式提出“突出主旋律，坚持多样化”，并将“主旋律”定义为弘扬民族精神的、体现时代精神的现实题材，表现党和军队光荣业绩的革命历史题材作品，“主旋律”在我国文艺领域正式登上历史舞台，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走过了30年。舞台艺术的“主旋律”如何能打动人心，也一直是我国舞台艺术领域所致力解决的核心的理论、实践课题。文化部2017年国家艺术院团演出季中的话剧《谷文昌》、现代京剧《横空出世》，也正是分别代表了弘扬民族精神的、体现时代精神的现实题材，表现党和军队光荣业绩的革命历史题材，是这两大“主旋律”的经典题材方向。

话剧《谷文昌》剧照 曹志钢摄

由冯静编剧，白皓天导演，辛柏青、李任、刘晶晶、王晓梅等主演的话剧《谷文昌》，作为弘扬民族精神、体现时代精神的现实题材，以倒叙的手法多维度地展开了谷文昌从1954年到1964年担任福建省东山县县委书记期间，带领群众植树筑堤战胜风沙和将“敌伪家属”转变为“兵灾家属”，这两条交织的叙事线索。与传统的“主旋律”的舞台艺术强调主人公为了党和国家的事业而牺牲个人利益，这些“规定动作”的最大不同之处在于，话剧《谷文昌》并没有回避主人公所在年代的时代困境和历史症结。在谷文昌将四千多名“敌伪反动家属”转变为“兵灾家属”的叙事线索中，他实事求是的工作作风与当时确实曾存在的上纲上线的僵化观念的激烈冲突，恰恰也构成了话剧《谷文昌》中最大的戏剧冲突。正是由于没有回避这些真实的历史细节、历史情境，直面了那一历史周期当中深刻的历史困境、历史症结，谷文昌的人格魅力才通过剧中的人物形象得以最大程度地细腻表达，并且令人由衷认同。同样的例证也出现在谷文昌带领群众植树筑堤、战胜风沙的叙事线索中，他尊重科学规律、礼贤下士，大胆启用曾有过国民党经历的知识分子，表现出了开阔的政治胸襟，这都使整部作品所要传达的价值观以一种让观众更为信服的方式，得到了最为有效的传达。因此，话剧《谷文昌》的最大艺术贡献，就在于通过直面所在年代历史困境和历史症结的方式，塑造了有血有肉、真实可感的优秀共产党员形象，而这为下一阶段舞台艺术的“主旋律”的表意空间的开拓、拓展，做出了有益的探索。

习近平总书记在十九大报告中指出，要繁荣发展社会主义文艺。社会主义文艺是人民的文艺，必须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创作导向，在深入生活、扎根人民中进行无愧于时代的文艺创造。要繁荣文艺创作，坚持思想精深、艺术精湛、制作精良相统一，加强现实题材创作，不断推出讴歌党、讴歌祖国、讴歌人民、讴歌英雄的精品力作。无论是弘扬民族精神的、体现时代精神的现实题材，还是表现党和军队光荣业绩的革命历史题材，“主旋律”是在舞台艺术领域的文艺作品的创作与传播过程中，充分发挥了国家艺术院团的导向性、代表性和示范性作用的核心和关键。这既为当代各个艺术门类的“主旋律”创作和传播指明了发展方向，同时也对当代各个艺术门类的“主旋律”创作和传播提出了更高要求。在文化部2017年国家艺术院团演出季，包括话剧《谷文昌》、现代京剧《横空出世》、民族歌剧《玛纳斯》、芭蕾舞剧《敦煌》以及中国交响乐团“龙声华韵”专场交响合唱音乐会等5部重点主题创作作品在内的20台剧目，共开展惠民演出42场，而且50%的票价都定位在80元以下。这都是落实深化文化体制改革，完善文化管理体制，加快构建把社会效益放在首位、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相统一的体制机制；完善公共文化服务体系，深入实施文化惠民工程，丰富群众性文化活动的具体举措，其宗旨就是力图提供丰富的精神食粮，满足人民群众过上美好生活的新期待。而在这其中，舞台艺术的“主旋律”正扮演着不可替代的主要角色。

文化部国家艺术院团演出季自2010年创办设立伊始，在过去8年来，国家京剧院、中国国家话剧院、中国歌剧舞剧院、中国东方演艺集团有限公司、中国交响乐团、中国儿童艺术剧院、中央歌剧院、中央芭蕾舞团、中央民族乐团、中央民族歌舞团等国家艺术院团共推出了232部作品，演出550余场，很多作品都在以国家艺术院团演出季为契机的不断打磨中，逐渐成为深受观众喜爱的优秀作品。在舞台艺术领域，近年来也涌现出了京剧《横空出世》《浴火黎明》、豫剧《焦裕禄》《全家福》、评剧《母亲》、话剧《谷文昌》、湘剧《护国》、河北梆子《李保国》、琼剧《海瑞》、晋剧《布衣于成龙》等不同门类的一系列舞台艺术的“主旋律”精品佳作。这些当代舞台艺术的“主旋律”的优秀代表，已经事实性地逐渐超越1987年所试图定义的弘扬民族精神的、体现时代精神的现实题材，表现党和军队光荣业绩的革命历史题材的基本范畴。舞台艺术的“主旋律”在当代，正在力所能及地探索新的表意空间、新的表意策略、新的艺术范式、新的艺术语言。这在我国的当代文化艺术史中，具有着重大时代转折意义。因为这充分说明从20世纪80年代开始，曾在相当长时间主导舞台艺术主流话语权的所谓先锋实验探索话语正在逐渐退场，“主旋律”在当下，正在成为推动舞台艺术整体性发展、演进的主导力量。

正如习近平总书记在十九大报告中所号召，中国共产党从成立之日起，既是中国先进文化的积极引领者和践行者，又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忠实传承者和弘扬者。当代中国共产党人和中国人民应该而且一定能够担负起新的文化使命，在实践创造中进行文化创造，在历史进步中实现文化进步！因此，到了文化部2017年国家艺术院团演出季的话剧《谷文昌》、现代京剧《横空出世》，这个颇具意味的历史转折节点，整体性地重新审视“主旋律”在当代舞台艺术的角色、功能和作用，就已成为这个时代舞台艺术领域议事日程上必须解决的总体性问题。在某种程度上而言，这也是展望舞台艺术在下一个历史阶段发展方向的最为有效的入口和路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