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功能目的翻译论角度看茅台国酒文化城外宣资料的翻译

(遵义师范学院外国语学院，贵州 遵义 563002)

茅台镇国酒文化城占地面积约3万m2，建筑面积1万余m2，辟有中国酒源馆、中国酒技馆、中国酒韵馆、中国酒俗馆、中国酒器馆、国酒茅台馆、规划展示馆及茅台·名酒世界馆等8个馆，全方位、多角度地把中国历代酒业，尤其是国酒茅台的发展过程、中国酒的饮用器具以及与国酒茅台相关的政治、经济、文化以及民俗等进行了介绍，为世界上规模最大的酒文化博览馆，被上海大世界吉尼斯总部认证为“大世界吉尼斯之最”，2014年被评为国家4A级旅游景区。为了能把中国酒文化外宣得更好，馆内的酒文化资料都配有相应的英译文。那么，馆内这些相应的英译文到底翻译得如何，是否很到位，目标语读者又能否接受这些译文，从而使这些颇具中国特色的酒文化达到有效的传播？本文拟以功能目的论为理论依据，对馆内相应的英译现状进行评析兼匡谬。

1 功能目的翻译论

功能目的翻译论(Functionalist Skopos Theory of Translation)产生于20世纪70年代到80年代，该理论的产生、发展及成熟经历了四个阶段，而与之相适应的颇具里程碑意义的理论则是莱斯(Katharina Reiss)的功能主义翻译批评理论、弗米尔(Hans Vermeer)的目的论、曼塔里(Justa Holtz Manttari)的翻译行为理论以及诺德(Christine Nord)的功能加忠诚理论。人们通常把这四位学者的功能翻译观点之总和称为功能目的翻译论，认为：任何人类行为都有目的，而翻译是人类行为之一，所以翻译具有目的性，其译文则是在目的语情境中为某种目的及目的受众而产生的语篇[1]。整体而言，该理论包括三个原则和一个翻译标准。

1.1 目的原则

根据目的论，决定翻译过程的最主要因素是整个翻译行为的目的，换而言之，翻译目的在很大程度上决定翻译的过程，包括翻译方法以及翻译策略的选择。而这种目的通常可以概括为译者的目的、译文的交际目的以及使用某种特殊翻译手段所要达到的目的[2]。其中，交际的目的比其他两个目的更重要，通常由翻译行为的发起人决定。因而，有什么样的交际目的，就会有什么的翻译方法和策略，“可能是意译，可能是直译，也可能是介于两者之间的其他策略。”[2]

1.2 篇内一致原则

篇内一致原则指的是“由译者产生的信息(目标文本)必须能够用与目标接受者情景相连贯的方式来解释”[3]。“与目标接受者情景相连贯”意指所产生的的译文要符合目标语的文化语境与语言语境，与其保持一致，称为其一部分。换言之，译文所呈现的信息应该符合目标语接受者的语境，具有可读性和可接受性，这样才能被接受者接纳和理解，从而达到跨文化交际之目的。

1.3 篇际一致原则

篇际一致原则，又称为“忠实原则(fidelity)”，指的是译文与对应的原文存在一定的联系[2]，这在某种意义上类似于其他翻译理论中所说的“译文对原文的忠实”，不过，语篇一致原则中的“忠实”，其程度和形式取决于译者如何理解原文，也取决于每一次翻译的目的，可随目的改变而改变[4]。篇际一致可以是对原文最大限度的模仿。

以上三个原则的关系不是平等的，篇际一致从属于篇内一致，而篇际一致和篇内一致又同时从属于目的原则。如果翻译的目的要求改变文本的功能，译文与原文就不一定是篇际一致，而要讲究翻译的“适当性”，这给传统的“对等”翻译标准提出了新的挑战。

1.4 翻译标准

传统的翻译是以“对等”为取向的静态的单一翻译标准，注重译文与原文在词、短语、句法结构等不同层面上的“交际价值的对等关系”，而功能目的翻译论摆脱了这一传统束缚，提出了一个更为灵活和宽容的翻译标准——适当。所谓“适当”，指的是“与‘翻译纲要(translation brief)’相关的目的语文本的特性：译文要与翻译纲要相适当”[2]。这里所说的翻译纲要，其实就是翻译所要达到的目的。功能目的翻译论所说的“适当”是以翻译目的为取向的，有什么样的翻译目的，就有什么样的翻译行为或翻译过程。在对源语信息的取舍上要视目的而定，尽量考虑目的语接受者的需求与期望，而在具体的翻译实践中，要尽量考虑接受者的审美情趣、知识结构以及文化语境等。为达到翻译目的，可以采用直译或意译，也可以采用介于两者之间的其他翻译策略，这样，翻译的标准就由传统单一的“对等”论走向只要“适当”于翻译目的的多元化。

2 国酒文化城外宣资料的“翻译纲要”分析

根据功能目的翻译论，翻译目的决定翻译行为，而翻译目的则具体体现在“翻译纲要”之中，这样，具体的“翻译纲要”就决定了翻译的行为，也对翻译中的篇内一致原则以及篇际一致原则起着制约作用。因此，在对国酒文化城外宣资料的英译现状进行研究之前，有必要对其“翻译纲要”进行简单分析。

根据功能目的翻译论，一份理想的翻译纲要应该有预期的文本目的、译文接受者、译文接受时间及地点、译文传播媒介以及译文制作或接受的动机等五个方面。以下将结合国酒文化城外宣资料的翻译谈谈其“翻译纲要”。

2.1 国酒文化城外宣资料文本的预期功能

国酒文化城8个馆的外宣资料文本主要为“信息型文本”，介绍中国酒的起源、酒业的发展史、酒俗文化、酒器的嬗变史、茅台酒的生产特色以及其在诸如政治、外交、生活、文化等各方面的影响力。因而，在翻译过程中，译者要突显其信息功能(informative function)，把浓厚的中国酒及其文化信息较为完整地介绍给外国受众。

此外，除了信息功能，国酒文化城中酒文化资料的外宣还需注重感染功能(appellative function)。这里的感染功能指的是酒文化资料的外宣要注重提升中国酒尤其是国酒茅台的形象，展示丰富多彩、灿烂辉煌的中国酒文化，给来馆参观的外国游客留下较好的印象，这一功能主要通过信息功能以及增加一些主观评价语、修饰语和修辞格来实现。例如，在“品质茅台”这一展览区，具有这样的宣传词：茅台酒是中国白酒行业唯一集A级绿色食品、有机食品、原产地域产品(地理标志产品)、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等认证于一身的健康饮料。在翻译时，就应注重宣传词中感染功能的传译。

2.2 国酒文化城外宣资料译文的接受者

国酒文化城外宣资料译文的接受者为以英语为母语或官方语言、或以英语为主要国际语言且母语不是汉语的人群，他们来自四面八方的各行各业，性别、年龄、教育背景以及工作性质也互不相同，但他们有一个共性：都想了解中国酒尤其是国酒茅台的悠久历史及其灿烂文化。所以，译文的行文必须符合译文接受者的用语特征，“使用质朴自然、无调式、不造作、有真情实感、在平实中显得生动、重客观表述事实和传递具体信息的文字。”[5]此外，译文还应迎合译文接受者的文化风俗习惯以及审美情趣等。

2.3 国酒文化城外宣资料译文的接受时间及地点

国酒文化城的外宣资料是书面形式的，无论是原文还是译文，一旦形成，就具有一定的持续性，不会轻易更换，这样，其接受的时间也具有一定的持久性，与来往的游客不断进行“交际”。国酒文化城中外宣资料的原文制作不会有什么问题，符合中国游客的知识结构、阅读兴趣以及审美取向。但是，该外宣资料需要译成相应的英文并长期保存下来，这对译文的质量提出很高的要求：既要保存原文的基本信息，又要照顾译文受众的阅读习惯。

国酒文化城外宣资料的接受地点在中国，因而，其原文及译文的制作对整个翻译过程及接受没有产生显著影响。

2.4 国酒文化城外宣资料译文的传播媒介

译文的传播媒介分为口头和书面两种，不同媒介的选择会影响信息的接受及传播。这里所讨论的国酒文化城外宣资料译文的传播媒介是书面的，在展览厅用大小不等的板块将中国酒以及国酒茅台的文化信息进行宣传。为了对中国浓郁的酒文化宣传好，达到一定的宣传目的，还要注重信息传递的清晰度、内容的安排、句式的选择、用语的衔接与连贯以及一些非语言因素的使用等。

2.5 国酒文化城外宣资料译文的制作目的

研究国酒文化城外宣资料译文的制作目的也就是研究译文生成的原因，即为什么要把国酒文化城中的外宣资料译成英文。中国的酒文化尤其是国酒茅台酒文化丰富多彩，灿烂辉煌，但仍深居中国国内“闺房”，“独善其身”。故要充分发挥目标语的优势，把国酒文化城外宣资料翻译到位，给国外游客提供充足的酒文化信息，让他们对中国酒的起源、酒业的发展史、酒俗文化、酒器的嬗变史、茅台酒的生产、特色以及其在诸如政治、外交、生活、文化等各方面的影响力有着较为全面的了解或掌握。这样既能传播中国悠久灿烂的酒文化，还有可能吸引有意与中国酒产业合作或在某个酒业进行投资的国外投资家或企业家，或吸引国外游客来华购买或推销中国酒等等。

3 基于功能目的翻译论之实例评析

国酒文化城中的中文宣传资料做得很详细，对中国酒尤其是国酒茅台的起源、历史、特色、酿制工艺等信息介绍的较为精准、完整，其中的行文也符合中国人的阅读习惯以及审美取向，对于国内游客来说，既能满足他们信息需求，也能使他们在阅读中得到一种美的享受。那么，这些外宣资料相对应的英文又怎么样呢？以下将运用上文提到的功能目的翻译论中相关知识对这些英文外宣资料进行评析及匡谬。囿于篇幅，本文仅撷取几个较为典型的实例：

例1：1961年4月，周恩来总理向获得26届世乒赛冠军的庄则栋、徐寅生、孙梅英、丘钟惠敬茅台酒。

原译：In April 1961, Premier Zhou Enlai made a toast with Moutai Liqour to champions of The 26thWord Table Tennis Champions, including Zhuang Zedong, Xu Yinsheng, Sun Meiying and Qiu Zhonghui.

上例中文宣传资料包含着信息功能和感染功能，其信息功能是：给游客提供在某一时间国家重要领导人用茅台酒招待世乒赛冠军这一事实，而其中蕴含的感染功能为：借用这一事实说明茅台酒在交际场合的重要性。该中文资料相应的英文外宣资料对原文中的信息功能和感染功能得到一定程度的传递，但由于译者在“篇内一致原则”上把握不好，没有关注目标语受众的语言接受语境以及认知成本，因而没有达到很好的传播效果。例如，原文中的庄则栋、徐寅生、孙梅英、丘钟惠在当时可能是名人，对多数中国读者而言可能闻名遐迩或至少略有所闻，但对于绝大数国外游客来说就比较陌生，翻译时应做简化处理，否则就会增加他们的认知成本，影响信息以及感染功能的实现或传播。所以，该例可简译为：

In April 1961, Premier Zhou En-lai made a toast with Moutai Liquor to the champions.

例2：茅台酒的馏酒温度高达40℃，有利于低沸点物质挥发、高沸点物质保留，形成了茅台酒挥发性物质少、高沸点物质多的特殊成分体系，是茅台酒饮后不口干、不上头的一个重要原因。

原译：The Moutai distillate is gathered at 40℃, which allows volatile substances of low boiling points to evaporate and substances of high boiling points to be extracted effectively and derives the unique composition of the Moutai liquor with few volatile substances and more high-boiling-point substances. This is an important reason why the Moutai liquor does not have a dry mouthfeel and is not heady.

原文是对茅台酒蒸馏的温度及其原因进行说明，属于典型的信息型文本。因而，翻译时就需对这些基本信息进行保留，把握好“篇际一致原则”，实现其信息功能，使国外游客对茅台酒的蒸馏情况有所了解。就译文而言，译者试图保留这些基本信息，基本上达到了“篇际一致”，取得了一定的效果，但是，译文语言表述啰嗦、冗长、用词欠规范，缺少目标语读者意识，在“篇内一致原则”上把握得不够好。译者应该“保持译文表达的简洁直观，突出事实和信息重点，减少译文的信息负荷”[6]，这样，译文才能得到更好的接受效果。上例可译为：

The temperature for distilling Moutai gathers at 40 ℃, a temperature to the right point where low-boiling-point substances can evaporate and high-boiling-point substances can remain, thus boiling down into a kind of distinctive content in Moutai, which cannot let people feel dry or heady after drinking this kind of liquor.

例3：中国白酒品牌众多，风格各异。其中，贵州茅台酒与英格兰威士忌、法国科涅克白兰地并称“世界三大蒸馏名酒”，其酒酱香突出、优雅细腻、酒体醇厚、回味悠长、空杯留香持久，是大曲酱香型的鼻祖和典型代表，享有“国酒”之誉。

原译：Chinese liquors have a variety of brands with different styles. Wherein, Guizhou Moutai liquor is amongst “The World’s Three Famous Distilled Liquors”, together with Scotch Whisky from Britain and Cognac Brandy from France, characterized by its outstanding flavor, delicacy, denseness and long aftertaste, known as the earliest ancestor and typical representative of Daqu Sauce-flavor liquors, enjoying the reputation of “State Liqour”.

该例中的中文部分除了含有一定量的信息外，主要为“感染”型文本，这主要体现在一些主观评价语以及修饰语，例如：“品牌众多，风格各异”、“优雅细腻”、“酒体醇厚”、“鼻祖”、“国酒”等。译文对信息功能和感染功能的实现基本到位，但是，译者在对“篇内一致原则”的处理上不尽如意，中文思维明显，美式拼法与英式拼法混为使用(如characterize 为英式拼法，而flavor为美式拼法)，语言表述较为繁冗，语意理解有误(如风格各异指的是白酒？还是品牌？文中显然指的是白酒，而不是品牌)，对核心术语“大曲”采取简单的音译，等等，不一而足，这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感染功能”的实现。此外，该外宣资料的传播媒介是书面的，而且是篆刻在墙壁上，所以还要注意内容的安排以及句式的选择。鉴于此，我们可把上例试译为：

Moutai, one of the different kinds of liquor in China, enjoys the equal popularity and reputation with the other two kinds of well-known liquor in the world (viz., Scotch Whisky from Britain and Cognac Brandy from France), and it wins the reputation of “State Liquor” because of its sauce-scented fragrance, smoothness, mellowness and refreshing aftertaste, and besides, Moutai is the father as well as the representative of wheat yeast liquor with sauce flavour.

例4：9月9日，习近平总书记来到北京师范大学，与正在北师大参加培训的贵州骨干教师交流。当习总书记听说其中一位来自贵州仁怀时，关切地说：“那是茅台酒的故乡啊！”

原译：On 9 September, General Secretary Xi Jinping visited Beijing Normal University and had friendly conversations with backbone teachers from Kweichou receiving training at Beijing Normal University. When he heard that one of them came from Renhuai, Kweichou, he said attentively: “That’s the homeland of Moutai!”

原文包含信息功能和感染功能，而其中的信息功能也是为感染功能服务的，借习总书记对茅台酒的提及来提升茅台酒的地位，对感染功能的实现起到很大的作用。我们再来看看其相应的译文，会发现一个很大的问题，即语言表达不简洁。众所周知，英文表述的重要特点就是追求语言的表达简洁，原文写作如此，英译汉时亦然，我们应该把“一个句子中任何一个不能发挥有效功能的词语——或者说对意义没有任何贡献的词语——都应该删除”[7]。此外，译文对“贵州”一次的拼写也不规范，笔者对照了馆内英文资料后发现，译者很多时候用的是“Guizhou”，而有时候用“Kweichou”，给国外游客造成错觉，以为是两个不同的地方；在措辞方面也存在不妥之处，如把“关切地”译为“attentively(该词为“注意地，聚精会神地”)”就不恰当。简言之，译者未能处理好“篇内一致原则”，对受众的语言接受语境关注不够，因而，我们可以把上例试译为：

On September 9th, General Secretary Xi Jin-ping visited Beijing Normal University and had a friendly conversation with the on-job-training elite teachers from Guizhou. On hearing that one of the teachers came from Renhuai of Guizhou, General Secretary Xi said amiably, “That’s the land of Moutai liquor!”

4 结束语

茅台国酒文化城的宣传资料是以信息功能为主、感染功能为辅的应用型文本，对之进行外宣翻译需要寻找与之相适应的翻译理论做支撑，才能达到很好的外宣效果，而功能目的翻译论强调翻译的目的决定翻译的行为或过程，有什么样的目的就需要有什么样的翻译行为或过程，这极大地解放了译者的思想，提高了翻译的灵活度，为应用翻译提供了新的思路。本文运用该理论的相关知识对茅台国酒文化城中的英文外宣资料进行了评析兼匡谬，一方面能深化我们对该理论的认识，拓宽该理论的应用域，另一方面也希望能为中国浓郁的酒文化走出国门奉献绵薄之力。由于本人的研究能力有限，文中不免存在挂一漏万、失之偏颇，望本文能起到抛砖引玉之作用。

[1] 张沉香.功能目的理论与应用翻译研究 [M]. 长沙：湖南师范大学出版社，2008.

[2] Nord, Christiane. Translating as a Purposeful Activity: Functional Approaches Explained [M]. Shanghai: Shanghai Foreign Language Education Press，2001.

[3] Shuttleworth, Mark & Moira Cowie. Dictionary of Translation Studies [Z]. Shanghai: Shanghai Foreign Language Education Press，2004.

[4] 卞建华. 功能主义翻译目的论研究：传承与超越 [M]. 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8.

[5] 范 勇. 功能主义视角下的中国高校英文网页中的翻译问题研究 [M]. 北京：科学出版社，2009.

[6] 卢小军. 国家形象与外宣翻译策略研究 [M]. 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15.

[7] Strunk, William, Jr., and E. B. White. The Elements of Style (3 rd ed) [M]. New York: Macmillan，197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