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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息化对集中连片特困区农户可持续生计的影响

2017-03-28宁泽逵

关键词:精准扶贫

宁泽逵

摘 要:基于可持续生计框架,利用来自陕西长武县巨家镇339个农户调查样本,首先通过建构农户生计资本的多指标综合评价指标体系,并利用信息熵法测算了指标体系权重系数及五种生计资本综合评价得分,发现集中连片区特困区农户生计现状整体较差,生计脆弱性高。其次通过构建考虑农户生计资本内生性特征的结构方程组模型,并利用三阶段最小二乘法回归分析发现,信息化对农户生计有着重要的影响。其中,家庭信息化能够显著推动物质资本、金融资本、社会资本的改善;农村社区信息化对自然资本、物质资本有显著的正向影响,对社会资本和人力资本则有显著的负向贡献。最后,提出通过同步推进家庭和村级社区两个层次的信息化,特别是提升农户现代信息技术设备应用能力,可以成为新阶段集中连片特困区实施信息化精准扶贫的重要切入点。

关键词:信息通讯技术;农户生计;连片特困区;精准扶贫

中图分类号:F325.2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9107(2017)02-0123-11

引 言

集中连片特困区是中国区域发展战略中的一类特殊类型区域,由于自然、历史、民族、宗教、社会等原因,长期深陷“贫困陷阱”,是国家“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实现美丽中国梦”的重要障碍[1],是国家“精准扶贫”战略的重要实践区。据《中国农村扶贫开发纲要(2011-2020年)》,六盘山区位于全国14个集中连片特困区之首,辐射陕西、甘肃、宁夏、青海4省61区县,其中陕西片区包括长武、永寿、淳化、扶风、陇县、千阳、麟游等7县,是典型的黄土旱塬沟壑区,自然条件恶劣,农业基础设施薄弱,交通条件相对不便,信息相对闭塞,农户生计脆弱性高。以长武县为例,2014年,该县常住人口城镇化率、农村人均纯收入依次为35.11%、8 508元,分别不到全国平均水平64%、86%。然而,相对于武陵山区、秦巴山区等集中连片特困区,学界对六盘山区尤其是陕西片区的关注度明显偏低。因此,围绕六盘山特困区陕西片区重点区县开展农村扶贫、农户生计等相关问题调查研究,不仅有助于提高该区域扶贫工作的靶向精准、政策精准度、效果精准度和外力精准度[2],也有助于为全国集中连片特困区的扶贫开发贡献该片区的典型案例与实践经验支持。

信息化是利用信息技术提高经济增长质量,带动和促进经济社会转型与发展的过程。它的迅猛发展,不仅引领着科技进步,而且对工业化、城镇化、农业现代化具有渗透、覆盖和拉动作用[3]。随着“四化同步”“互联网+”等国家战略的快速推进,农业信息化已不再仅仅是一种推进农业现代化的重要技术工具,更是一种融入农业产业体系与价值链的新型生产力核心要素[3]。国际经验也显示,信息化与反贫困联系向来紧密[4],信息技术已成为推进反贫困工作、改善贫困人口生计的重要利器[5]。可以预见,随着中国农村信息化速度、广度、深度的增进,信息化必然会对贫困地区农村居民生计带来新的冲击,及时探明这种冲击的强度、作用机理,无疑对各地贯彻落实国家“互联网+”“精准扶贫”战略有着重要的实践指导意义。

本研究将从微观视角出发,在农户家庭层面上探索信息化背景下集中连片特困区农户的生计资本现状、关键影响因素以及内在影响机理。

一、相关文献述评

(一)农户生计资本及其测度

据Chambers等的生计资本理论[6],农户生计是一种建立在能力、资产(包括储备物、资源、要求权、享有权)和活动之上的农户谋生方式,农户生计资本通常可归为五类:自然资本(为用于生产的不同投入物,如土地、水和生态系统服务等自然资源),物质资本(是指除自然资源以外用于生产的投入物,如基础设施、生产工具、耐用物品),金融资本(是指可用于家庭生产与消费的现金收入及可能的借贷资金),社会资本(是指与农户家庭生计策略紧密相关的社会资源,如各种社交关系与社会网络资源),以及人力资本(通常包括农户家庭中的劳动力数量与质量,以及用于谋生的知识与技能等)。如何测度五类生计资本成为研究农户生计问题的起点与关键,国内外正处在摸索阶段[7],以Sharp为代表的基于多属性指标调查的主观经验赋权打分法开启了定量测度生计资本的有益探索[8],也得到国内许多研究者的追随[7,9],更有后续学者通过借鉴多准则综合评价技术构建农户生计评价指标体系对Sharp和李小云等的方法進行了相应拓展[10-15]。然而,依赖主观经验打分的方法,虽开启了量化测度生计资本的新局面,但在方法论上无法规避主观性过强的缺陷。为此,有学者探索采用更加客观的赋权技术获取多准则生计资本综合评价指标体系的权重系数,例如刘婧等较早地尝试了信息熵法[16],并逐渐得到可持续生计领域的学界认可与发展[14-15]。这种本质上强调由各样本实际数据内部差异驱动的信息熵指标体赋权法,不但可以规避主观赋权法的人为因素干扰,而且可以解决多指标间信息的重叠问题[17-18],为此,本研究关于生计资本量化测度也将用到这种方法。

同时,基于被理论与实践界视为分析农户生计良好工具的“可持续生计框架”[19],自然资本、物质资本、金融资本、社会资本、人力资本等五种生计资本在农户(农民)实现其特定生计目标的过程中,不但可以相互转化,而且随时受到脆弱性背景下的冲击、趋势及各种周期性因素的影响,或被创造,或被毁灭[20]。这意味着,定量分析农户五种生计资本及其影响因素之时,不仅需要考虑同一因素同时影响多种生计资本的情况,也不能轻视不同生计资本之间的可能影响。换言之,内生性将是影响生计资本定量分析结果稳健性的关键问题之一。对此,有研究尝试采用近似不相关回归技术(SUR)获得了良好的分析效果[12]。为直面生计资本内生性问题,本研究将采用3SLS技术。

(二)信息化对农户生计资本影响

虽然人类较早地意识到信息社会的到来,但理论与实践界真正重视信息化对农户生计、农村贫困问题的影响是进入21世纪之后的事情。Flor较早挑明了信息化与贫困联系紧密的问题[4]。Cecchini则基于印度农村扶贫实践指出,信息技术业不仅成为推进反贫困工作,更是改善贫困人口生计的重要利器[5],这主要表现在:信息通讯技术可以通过提高农村贫困者获得教育、健康、政府扶持以及金融服务的概率与水平,促进农民、农村传统工匠艺人与市场的链接,从而实现农村贫困问题的缓解[21]。Stienen等针对荷兰海牙地区实施的农业信息化援助项目的跟踪调查发现,信息技术能对乡村穷人生计改善发挥重要作用,信息技术不但可以提高小规模农场主的农业生产效率,而且可以极大改善农民进入市场的条件(如及时获取市场价格与供求信息),更能增强农民与利益相关者互动、谈判、争取各种优惠支持的能力[22]。Gabriels等基于南非的观察,发现信息通讯技术能够促进贫困群体增加生计资产,使用新的生计策略,最终实现良好生计后果[23]。Vong等综合考察东南亚和南亚国家扶贫经验指出,信息技术改善农民生计,关键是它能辅助节约时间和降低成本,进而促进城乡居民收入增加和生产效率提升[24]。

信息化在中国农村扶贫与农户生计问题上也有类似表现。Wang较早地注意到信息技术对中国农户家庭的冲击,指出:电话使用与农户家庭年收入有正相关性,尽管二者链接短期内并不强烈;在中国农村地区引入充足的信息技术服务,可以促进社会经济发展,以实现生活标准改进的目的[25]。Soriano则较早地使用可持续生计框架分析中国信息化与农村减贫问题,她用来自武汉的调查分析发现:乡村电信中心不但可以帮助农村贫困群体获得更多生计资产,强化他们的农业生计,而且可以激励农户优化生计策略组合,以实现更高收入目的[26]。张莉等则针对宁夏的农户调查发现,农村信息化建设影响了农民的生计,增加了农民受教育与培训的机会,改善了医疗和健康状况,丰富了文化生活,提高了农民收入[27]。该项调查的后续研究则进一步发现,农村信息化对农民生计的改善,主要通过对金融资本、人力资本和社会资本的加强而实现,但是,贫困会制约信息化改善生计的效力[28]。此外,一些关于手机等具体信息技术应用的调查研究也有类似发现。譬如,樊佩佩通过对非农经营者和农民工的中低收入群体手机使用的深度访谈发现,对广大低层非农经营者或农民工而言,手机不再单纯是一种信息传播介质,更是意味着机会、信息和资源,已成为维系着他们赖以生存的核心资源,不仅可以满足他们谋生的需要,也可以促进他们的社会流动和地位改善[29]。而且,与手机关联的手机文化更是在快速影响农民工的工作、生活,改变农民工的心理认知,重塑农民工的价值观[30]。因此,信息及信息技术不仅是一种能够满足农民生产、生计需要的有效工具,更是农民享受现代化“红利”的重要手段[31]。

由此可以看出,信息化对农民生计的正向冲击,已经得到国外国内经验研究的广泛支持。然而,理论与实践界关于这种正向冲击的量化评估上不多见,主要是因为主流的生计研究文献尚未扩展到信息或信息技术问题上来[32]。事实上,Duncombe的尝试已经证明,用生计方法来识别和理解信息或信息技术,是将其视为一张更大发展图景下的组成部分,这不仅可以规避纯技术专家那样对信息或信息技术作用的夸大其词,也可以更加精细地理解穷人从信息或信息技术上的具体获益程度及获益方式[32]。参照Duncombe提供的思想,将信息化纳入可持续生计框架,将其视为影响农户生计资本乃至加速生计资本间相互转化的重要外生变量[32]。

二、数据与方法

(一)数据来源

本研究数据来自课题组于2015年7月下旬在陕西省长武县巨家镇进行的专项调查。巨家镇位于六盘山区集中连片特殊困难县之一的陕西省长武县的东南部,距县城22.5公里,地理坐标介于东经107°47′18″至107°58′02″,北纬34°59′09″至35°18′37″之間。全镇地处于陕甘交界,境内地貌复杂,沟壑纵横,梁峁起伏,属于典型的渭北旱塬沟壑区。巨家镇也是黄土高原苹果优势栽培区核心区域之一,苹果栽培是全镇最重要的农业产业项目。

根据研究设计,本研究以贯穿该镇的重要交通干道——长巨亭公路长巨亭公路贯穿巨家镇全境,该公路起于长武县县城,进入巨家镇后由北向贯通至巨家镇镇政府所在地,折向东链接亭口镇。为调查地理参照,由南向北依次选取全镇13个行政村中的10个(依次是四合村、六股路、巨家社区、马家村、车圈村、韩党村、西王村、新加坡村、常家村、强村)为重点调查区域。本次调查采用参与式访谈的全景问卷方式,依次分乡镇村(对象为村主任或村会计)、农户家庭(户主或主要家庭成员代表)、农民个体(17~75岁农户常住人口)三个层次开展,每村实际调查时间不少于8小时,每户实际调查时间不少于1小时(包括家庭户和家庭成员个人调查)。经核验获得与本研究相关的有效行政村问卷调查10份,有效家庭户问卷调查339份。调查发现,该区域共3 335户农民家庭户,农村常住人口13 335人,种植苹果10 806亩,是全镇核心区。调查区域内,农户年均毛收入46 318.11元;户均耕地面积9.38亩,苹果园面积3.24亩;家庭成员受教育程度以初中及小学文化水平为主,不识字比例仍有15.58%,高中及以上文化程度比例仅为26.87%;路面基本硬化,电视网、移动电话网覆盖全域,98.23%以上家庭通上自来水,100%的家庭通上电网。但是,调查区域基础设施仍然不够完善,主要表现在:各行政村村内道路水泥硬化比例低,泥土路面仍占相当比例,乡村道路狭窄且无路标和路灯,绿化水平低,公共环境卫生差等。农户生计结构单一,主要包括苹果种植、非苹果类农作物种植、家禽家畜养殖、外出务工、非农性商业经营、低保等,且多数农户家庭收入主要来自农业生产。

(二)主要变量指标

1.农户生计资本的指标选取及量化。基于生计资本相关理论,参照既有生计资本测量文献[10-15],采用统计学上的多准则综合评价技术,构建农户生计综合评价指标体系。同时,借鉴王富喜等[18]和郭信霖等[33]使用信息熵法算出农户生计综合评价指标体系客观权重,以及旨在反映农户生计资本数量和质量的综合评价指数得分值(见表1)。

相对于同类研究,本研究在数据处理上积极吸纳了关于信息熵法拓展应用的最新成果:对逆向指标(参见表1,本研究中6个测量指标属于逆向指标即“自然资本”中的“坡地面积”“地块数量”“苹果园地块数”“苹果园离公路距离”,以及“物质资本”中的“住房离村公路距离”“住房离饮用水源距离”),参照张立军等研究[34]做了“减法一致化”处理,以规避分母为零风险,提高结果稳定性;对具有不同取值类型、量纲单位、赋值量级的原始数据进行无量纲化,参照张卫华等研究[35]采用了均值化,以规避诸如极差法或标准化等权重过分依赖极大和极小值的不足;对均值化后数据可能存在的零或负值,利用均值化法本身具有的“单调性”特征[17],参照袁久和等研究[36]的数值平移经验做法,即在均值化后数值中加上0.000 01,以解决均值化后数据为零或负值带来的不良影响。最终,经处理后的测量指标值均介于0~1间,数值越趋近1,表示该类资本在样本中的相对水平越高。

其中,自然资本指的是农户所拥有的自然资源,这种自然资源可以用来生产产品,并且可以为农户的生计提供其他的资源流和服务[12]。对巨家镇农户而言,耕地与苹果园是最重要的自然资源,它们的数量(面积)与质量(坡地占比、耕地细碎化、地理位置以及果园类型)是衡量农户自然资本存量的重要指标;物质资本是调查农户维持生产生活的基础设施、生产资料、耐用消费品,本研究中选择了反映农户住房情况、耐用品以及与休闲娱乐相关的信息技术服务品作为测量指标;金融资本是指农户为了实现其生计目标所拥有的所有金融资源,主要涉及其家庭现金收入,可能获得信贷渠道,对特困区农户而言正规金融服务可及性也是重要影响变量;社会资本是指农户在进行生计活动的过程中所能调动的社会关系或社会网络资源,本研究中主要使用了农户政治网(村集体公共事务参与程度)、社会网络资源规模(亲友中乡村干部人数,家庭遭遇大额资金需求时夫妻共求助的农户数,家庭成员找工作时可求助的农户数)、农户交际频率(月均通讯费支出);人力资本是指能够增加农户生计收入或改善健康状况所拥有的劳动能力、技能、知识和健康等,本研究主要选取了农户家庭整体劳动能力(农户家庭16~59岁劳动力人数),农户参与非农活动的能力(成员中接受过非农技能培训的人数),农户知识存量(家庭人均受教育程度)3个测量指标,另外,由于调查中使用的健康自评指标,因差异太小故而未被纳入评价指标体系。

2.农户生计资本的主要影响因素选择。参照同类文献[12,37]和本调查区域的实际情况,本研究选取的农户生计资本影响因素大体可以分为农户家庭和村庄社区两个层次,以及属于自变量的信息化因素与属于控制变量的非信息化因素两类,具体变量设置及取值情况见表2。

作为本研究关键自变量的信息化因素,主要包括家庭层面的信息技术设备持有和信息服务享用两类,以及社区层面的全村最早接入固定电话时间和移动电话与电子商务等新信息技术覆盖率。

家庭层面控制变量,主要包括户主的年龄与受教育程度,以及家庭人口规模、人口负担比、成员中最高受教育程度、家庭成员中有无外出就业、人均毛收入、生计多样性指数。户主的年龄与受教育程度通常影响着家庭整体及其他家庭成员的生计活动抉择;家庭人口规模、家庭人口负担比、成员中最高受教育程度、家庭成员中有无外出就业等反映了整个家庭通过生计活动改善生计资本的能力;人均毛收入、生计多样性,既可反映家庭过去生计拓展情况,也可反映未来家庭生计拓展潜能。

村庄社区层面控制变量,主要包括农户所在村到中心镇的距离、人均纯收入,以及上年高考考上大专及以上学生人数。通过村级调查获得的农户所在村的人均纯收入代表着调查村经济发展状况和农户平均富裕程度;到中心镇的距离反映了调查村所处地理位置,地处黄土旱塬沟壑区,农户居住相对分散,镇政府所在地往往聚集了地理、交通、公共设施、市場经济等优势,距离中心镇越近的乡村,居民享受并再次开发这些资源优势的可能性越高,相应的市场信息获取成本越低,对农户生计资本的获取、增进和转换有着重要影响;上一年调查村考上大专及以上学生数量,可以视为村级人文因素的替代变量,全方位影响着村内居民现实及未来生计策略选择,争取并转化生计资本的能力与效果。

3.分析方法。本研究主要用到两类分析方法:一类是关于生计资本的量化测度,主要用到基于信息熵法的多准则综合评价技术;另一类是关于生计资本影响因素及机理的量化分析。正如可持续生计框架所揭示,农户5类生计资本可以相互转化,交互影响必然存在,内生性是参数估计中不容忽视的问题。对于具有内生性解释变量和具有测量误差解释变量的模型的参数估计,工具变量法具有独创性和领先性[38]。当存在多个内生性解释变量时,一种解决方法是针对每一个内生性变量设立方程,进而组成一个结构方程组。其中,被解释变量向量全部由内生性变量组成,解释变量向量全部由外生性变量组成,可以通过矩阵的秩和阶条件来确保模型的可识别性。在误差为独立同分布的强假设下,通过使用交叉方程的误差相关可得到更加有效的估计,这个估计量被成为三阶段最小二乘(3SLS)估计量[38]。本研究中的3SLS估计,主要通过STATA12.0中的reg3命令实现。

三、分析结果

(一)农户生计资本现状

根据信息熵法,分析339个农户样本数据,不仅可以得到农户生计资本各测量指标的权重系数(即表1测量指标括号中的数值),也可以获得样本农户的生计资本具体评价分值(表3列出了样本农户生计资本得分的描述性统计结果)。事实上,测量指标数据离散程度越高,其熵值就越小,提供的信息量就越大,相应地在综合评价中所引起的作用就越大,信息熵权重就越高[33]。从表1可以发现,5种农户生计资本相对重要性分布依次是:社会资本(37.94%)>金融资本(32.65%)>人力资本(22.43%)>自然资本(4.33%)>物质资本(2.65%),其中,人力资本中的“家庭非农培训人数”的相对重要性最高,达到21.25%。同时,从表3所列样本农户平均生计资本综合评价得分结果可发现,各生计资本平均得分排序与其相对重要性一致。但是,从各生计资本的变异程度次序略有不同,按变异系数大小排序结果为:人力资本(3.09)>社会资本(1.82)>金融资本(1.03)>自然资本(0.47)>物质资本(0.22)。六盘山集中连片特困区陕西片区位于陕甘两省交界处,是典型的黄土高原沟壑区,自然资源贫瘠,地理位置偏僻,交通条件落后,农户普遍贫困,生计脆弱性高,物质资本与自然资本存量已成为该区域农户生计改善的重要短板;农户人力资本,特别是非农技能培训的户际不平等异常突出,成为该区域农户生计不平等风险的重要来源之一。加大该区域农民非农技能培训为代表的人力资本投资,可以成为该地区降低农户生计脆弱性,消除农户生计不平等的重要切入点。

(二)农户生计资本的影响因素分析

由表3发现,调查区域样本农户生计资本综合评价得分数量级小,且是有偏分布。为此,在将5种生计资本综合评价得分结果作为内生性解释变量纳入回归分析之前,取自然对数,以提高回归分析的稳健性,表4为3SLS回归分析结果。由于部分样本在部分外生解释变量数据缺省,最终进入回归分析的农户样本为326个。由于金融资本和人力资本的指标分别涵盖了家庭现金收入和受教育程度信息,因此未将相应变量信息纳入相应回归模型。

1.信息化对农户生计资本的影响。表4的回归结果显示,当控制家庭和村级社区等背景因素之后,农户家庭层面的人均电脑持有量、人均电视持有量虽然对自然资本和人力资本的影响不显著,但对物质资本、金融资本、社会资本多有显著的正向影响。农户家庭电脑、电视的普及深度的提高,不但可以改善农户物质生活质量,还可以改善农户收入或融资境况,以及拓展农户社会网络资本。手机作为一种重要的现代信息通讯技术,农村普及率极高(进入回归分析样本农户家庭100%拥有手机,其中智能手机普及也高达73.78%),虽然本次调查显示它对农户生计的影响在统计上不显著,但其社会经济学涵义依然明显:随着手机(特别是智能手机)多功能性发展,手机不但成为中低收入阶层的重要通讯工具,更可能成为与他们就业、市场融入、信贷资源接触、新知识技能习得等休戚相关的工具,甚至成为获得某种社会身份或信用标签的工具,因此,家庭人均手机持有量可以正向改善农户金融资本、人力资本。但同时,手机作为一种新兴社交工具,正在改变强调人际接触的传统社交方式,短期内可能表现为弱化社会网络资本,关于这一点,也可以由本次调查中“关于手机使用后果评估”问题予以印证,即326个农户样本中,认为手机使用后可能降低家庭和亲朋好友见面沟通交流频率的比例占到了72.17%,具体见图1。进一步分析反映家庭现代信息技术使用深度的变量——手机或互联网是否家庭最重要的信息来源渠道,发现:将互联网或移动互联网作为最重要信息来源渠道的农户家庭,其金融资本与社会资本分别要显著高出57.99%和68.72%。因此,互联网或移动互联网将成为未来特困区农户金融资本和社会资本拓展的重要手段。

此外,村级社区层面的信息化状况对农户生计改善同样有着十分重要的意义。从通过回归检验的系数可以发现,信息化水平越高的村庄,农户家庭自然资本与物质资本状况越好,但社会资本和人力资本状况越差。这是因为村庄信息化水平越高(接通固定电话的时间越久、移动电话覆盖率越高、具有网上购物经验的人口占比越高),意味着该村庄与外界信息交互的频率越高,参与外部市场的信息成本越低,通过就业或者婚姻等方式实现人口外迁的概率越高,呈现到农户家庭层面就是:村庄人口外迁可能给家庭带来更多耕地资源(通过再分配或租赁方式获得),外来汇单为家庭住房等物质生活改进提供更大的可能性,但无疑是损害了家庭人力资本存量和破坏可能的社会网络资本(尤其是传统的强关系网络资源)。

2.农户和村级控制解释变量对农户生计资本的影响。表4的回归结果显示的控制解释变量显示,户主年龄对物质资本和金融资本有显著的负向影响,对社会资本和人力资本有统计上不显著的正向影响;户主受教育程度越高对物质资本和社会资本有显著的正向影响;家庭总人口规模对自然资本、物质资本和人力资本有显著的正向影响,特别是对人力资本;家庭人口护养负担比对生计资本的影响较弱,其中对人力资本有显著的负向影响;家庭成员最高受教育程度可以隐射家庭接受新知识与新事物的观念及能力,对生计资本有正向影响,特别是对物质资本、金融资本、社会资本的正向影响通过统计检验;家庭人均毛收入每增加1万元,可以显著地提高农户自然资本7.17个百分点;家庭生计手段多样化对农户生计改善意义重大,对自然资本、物质资本、金融资本、社会资本有显著的正向影响,特别是对社会资本。

在村级社区因素中,反映村庄地理位置的到中心镇的距离,对家庭自然资本有显著的正向影响,对家庭人力资本则有显著的负向影响;反映村庄经济发展水平的村人均纯收入水平,对家庭社会资本和人力资本有显著的正向影响;反映村庄社区文化教育水平的上年新考大专及以上学生人数,对家庭自然资本和金融资本有显著的负向影响,对家庭人力资本则有显著的正向影响。

四、总结与讨论

本研究利用来自六盘山集中连片特困区陕西片区长武县巨家镇的农户调查数据,分析了特困区农户生计资本现状,重点讨论了信息化对特困区农户可持续生计资本的影响。通过设定农户生计资本综合评价指标体系及信息熵法计算发现,特困区农户生计资本综合得分情况偏低,自然资本与物质资本脆弱性高,社会资本的相对重要性及综合得分最高,人力资本综合得分的户际离散度最高。其中,自然资本和物质资本成为当前集中连片特困区农户生计改善的关键短板。鉴于这种两种生计资本受制于区域自然资源禀赋和地理交通的局限,无法快速实现数量增加,故可考虑通过诸如推进基本农田改造和村级特色产业发展来增进农户自然资本质量,以及通过减贫移民和集中安置来改善农户住房为代表的物质资本质量。同时,推进普惠性非农技能培训,不但有助于积累农户人力资本,而且可以降低潜在的农户生计不平等风险。因此,家庭信息技术设备持有与普及对特困区农户生计资本有着重要影响,具体表现如下:

1.虽然信息化对农户自然资本的直接贡献在统计上不显著,但是,信息化可以通过其强有力的正向外溢效应,加速村内外信息互动,降低村内居民信息成本,提高群体信息使用技能,以村级信息化的广度与深度实现对农户自然生计的正向改善。这印证了Wang的判定,农业信息化对农户生计改善长远效果要比短期效果明显[25]。村级信息化水平越高,农户越可能通过信息互享降低农业经营方式转变的风险,增加传统农业资源改造升级的预期收益,进而推动农户自然生计资本存量与质量的改善。所以,從改善农户自然资本角度出发,推动精准信息扶贫,着眼于整村信息化(如打造“移动村”“联想村”“淘宝村”等)的效果优于着眼于单个农户信息化,整村信息化的提高可以加速农地流转,农地改造,及农地经营现代化。

2.信息化显著提高了农户物质资本。总体而论,特困区农户家庭物质资本水平极低,如住房条件差、家庭耐用品种类少,但是户际差异也不大(见表3),处在一个“共同贫困”状态。这一方面受制于特困区农户经济实力,另一方面与农户攀比消费习惯有关,因此,从家庭信息化设备持有情况来看户际差异低导致他们对物质资本的影响不显著。然而,家庭电脑因其相对昂贵的价格和复杂的操作使之户际水平差异大,而且,人均电脑持有量可以直接带来用户物质资本水平的增进。因此,相对既往以电视、冰箱、洗衣机为主打的“家电下乡”“电脑下乡”可以更加有效地提高农户对新信息技术的习得与理解,进而明显改善农户生计质量。此外,鉴于全村层面的信息技术经验丰富度(可用村内接通固定电话的时间度量)和新信息技术掌握与应用程度(可用村内网上购物人数占比度量)所具有的强外溢性,可以加速农户物质资本增进与升级。换言之,加快推动整村“信息化”,同样有助于长远地改善村内农户物质生计资本。

3.信息化应用深度能够显著提高农户金融资本。现金收入低、收入来源少、融资渠道窄是特困区农户普遍面临的问题,或多或少影响农户对价格相对昂贵的信息技术的选择与应用;反过来,信息采集手段落后、信息来源贫瘠的农户家庭,常常面临增收与融资的双重困境。因此,信息化与农户家庭金融资本具有正向关系,本研究中表现为农户家庭人均信息技术设备对金融资本的贡献都为正,尽管在统计上不显著。而且,相对于信息技术设备的持有,信息技术真实应用能力对农户创收、融资拓展更具意义。因此,未来在特困区实施精准化信息扶贫,重心应放在信息通讯技术应用技能提升方面。当然,必须直面的是,特困区农户普遍面临的是正规金融信贷机会稀缺,友情信贷与民间高利贷往往是重要的替代品;大量非生产性消费(如盖房、治病、婚丧)诱致的积蓄消耗与债台高筑,容易引发他们再次返贫。信息化如何改变非生产性消费对家庭金融资本的影响,鉴于现有可持续生计文献鲜有涉及,本研究也暂作搁置,待今后专门探究。

4.家庭信息化能够显著增进家庭社会资本。传统的电视是农民日常休闲娱乐的重要设备,更是农民建构社区共同话语的重要信息源或素材源,可以提高农民对村级公共事务的关注度或参与度。电脑对广大农村居民而言,代表高科技,是一種价格贵只有文化人才能操控的神秘工具;受“神秘感”与“好奇心”驱使,有电脑的农户家庭往往容易获得其他家庭的认可与信赖。而能将手机或互联网作为重要信息渠道的家庭,不但意味着他们具有操作现代科技工具的技能水平高,而且意味着他们可能成为村中重要信息源之一。换言之,家庭信息化水平可能成为家庭建构并优化社区身份与信任的重要工具。但是,随着村中电脑及互网络操作技能整体水平的提高,这种因为信息相对优势而获得社会资本增加的效果会明显受到限制,这也符合技术扩散的一般规律。为此,加大针对农户的“信息扶贫”“电脑下乡”以及“网络应用技能培训”,短期内能够明显增强农户社会资本,提高农户现代化程度,加速农民公民意识的塑造。

5.整体而言,信息化过程对家庭人力资本损害大于改善。一方面,农户信息鉴别及处置能力不能及时有效匹配互联信息激增现状而可能引致家庭人力资本降低。快速信息化过程中,如果农户家庭信息鉴别及处置能力没有及时提高,家庭中可能出现部分成员沉醉电视、网络或手机,学习兴趣弱化,“快速致富观”和“读书无用论”并行,与其他社会因素结合,最终导致在读学生高概率厌学乃至辍学[40]。另一方面,从村级社区层面看,信息化水平越高,村内青年广泛而深入了解外部世界的可能性越高,越容易诱致优秀青年外流(或通过升学方式,或通过婚姻方式)。因此,就农户人力资本改善而言,精准化“信息扶贫”工作的重点应该放在农户对现代信息收集、鉴别、加工与处理上,以及将现代信息用于生产经营方式改进,生活生计质量提升,学习手段创新等方面。通过信息化缩短城乡数字鸿沟,让农村不但留得下“乡愁”,更留得下“精英”。

综合而论,信息化对农户生计的改变和影响显著,完全有理由成为未来特困区贯彻落实国家“精准扶贫”战略,实现“建成全面小康社会”目标的有益政策干预手段。因此,本研究结论对特困区精准扶贫实践的政策启示明显。“信息扶贫”时代已经开启[39],各特困区要紧扣国家推动的“互联网+”行动计划,以落实《国家信息化发展战略纲要》关于“实施网络扶贫行动计划”和《农业部关于开展农民手机应用技能培训提升信息化能力的通知(农市发[2015]4号)》等政策为契机,加大与行业企业与教育培训等社会主体合作,积极开展“电脑下乡”“互联网下乡”“手机应用技能培训”,切实提高农村现代信息技术普及的广度与深度,引导农民科学运用宽带互联网、移动互联网等现代信息技术发展生产、便利生活和增收致富,加速农户生计资本快速改善与合理转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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