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境——汉字意境视觉表现形式探微

◎陈莉

字境
——汉字意境视觉表现形式探微

◎陈莉

本文所探究的汉字意境的视觉表现，主要是指通过视觉艺术的表现手法，对字形进行分解、组合、添加，运用色彩、肌理、空间、符号等视觉要素，产生一种源自汉字却超出汉字的境界和趣味。用有限的字象再造无限的心象，通过视觉形式美的运用，更好地拓展汉字所表达的意境。

汉字 字境形式 视觉 表现

“一切艺术的境界，可以说不外是写实、传神、造境：自然的抚摹、生命的传达，到意境的创造”[1]。意境原本是指文学艺术作品通过形象描写表现出来的境界和情调，主要是指运用艺术意象在主客体交融、物我两忘的基础上，将接受者引向一个超越现实时空、富有形而上本体意味的境界中。“境由心造”是中国艺术家创造过程中所强调的意境美和心理上的和谐美。宗白华先生曾说：“始境，情胜也。又境，气胜也。终境，格胜也。‘情’是心灵的直接反映，‘气’是生命，‘格’是指人格的高尚格调。”[2]因此，从某种意义上说，意是集情、理、气、格多种因素的复合体，反映着主体与客体的关联。

本文探究的汉字意境是用有限的字象再造无限的心象，通过视觉形式美的运用，更好地拓展汉字所表达的意境。以下是对汉字意境视觉表现形式的方法探寻。

一、运用色彩、肌理结合汉字元素表达意境

通过对象征性图式、符号、色彩等视觉元素做虚化、淡化、柔化处理，产生朦胧、柔和、梦幻般的视觉感受；或利用肌理材质处理的触觉质感表现独特感性；或通过对色彩的象征诱导，来烘托出画面氛围，营造出难以言表的意味和气氛；虚实相生，触动记忆深处，引发心灵的传感。在“明石书体招贴设计”作品中，背景处理成深蓝色渐变，将濑户内海分布的岛屿用明石体书写，让人联想到广袤的宇宙苍穹，抑或深邃的海洋中错落别致地分布的一个个有生命的个体。这是色彩的魅力，亦是文字组织编织的极具形式感的场景代入，进入一种时空交替的意境。

二、运用空间、符号融合汉字元素营造意境

通过运用透视效果和明暗规律，表现画面的空间感和形式美；采用字体设计元素来示意四维（点、线、面和空间）的变化；通过有节奏的点，长短不同的线，开放和闭合的区域，可读和不可读的字体，产生静止或运动的视觉效果。陈川原设计的“汉字意境”以汉字笔画为设计元素，运用汉字笔画的象形特征呈现的抽象性，再结合具象性的物象图形，画面产生黑白节奏，营造了一种形式意境美。

三、采用拆字、组字形式结合视觉图形传达意韵

表达设计理念和意境，还可通过对字体编排形式的探索和实验，构造出新颖别致、富有感染力的作品；也可尝试将文字的笔划采取分解、重组、剪切、移位等方法，产生独特美感而有意味的画面效果，“如空中之音、相中之色、水中之影、镜中之象，言有尽而意无穷。”[3]韩秉华先生设计的《苏州印象》选取了苏州的“州”为创意主体，并将笔画拆分，“三点”用抽象的书法用笔，“三竖”选取具有传统典雅的东方美的冰裂纹样来表象装饰，似三扇古典苏州园林中的漏窗。透过打开的窗，似乎向我们呈现了波光漾漾的太湖美景，在这虚实之间，将我们带入了千年前的那段历史。因此，汉字意境的特质就在于“心灵的价值”，其意境美的精髓，就在那“境生于象外”之空境中，在那从有限走向无限的感悟中。

总体来讲，无论是先立意造形，根据“意”去寻找、选择、组织、创造适合的“形”，使“形”成为“意”的载体；或由“形”去达“意”，“形”在观者的直觉中、认识后，有所感悟、有所意识，汉字的“形”与“意”之间都不是绝对孤立的。汉字的“形”是设计的外表构成，展现出的是直观造型的静止之美；汉字的“意”是设计的内在构成，或传达信息、或蕴含文化、或蕴含创意、或给人启示，是内容活性化的流动之美。所谓“形意相生”“形有限而意无穷”，只有“形”与“意”的完美结合，才有可能形成“以形表意，以意传情”的汉字设计，并凝聚特有的形象观念与审美心态，共同演绎汉字设计的整体形态之美。[4]

值得我们注意的是，现代以触觉为中心的各种感觉越来越受到人们的关注，甚至提出了“五感说”，即“视觉”“听觉”“触觉”“味觉”“嗅觉”这五种基本感觉的刺激与唤醒。“信息传达的目的并不是通过强烈的视觉冲击力来吸引人们的注意，而是要慢慢地渗透到五官中去，在人们还没注意到其存在时，成熟、隐秘、精密、有力的传达已经悄然完成了。”[5]这种“润物细无声”的设计是我们所追求的，并且影响着现代汉字的设计理念。

[1]何洁，杭间，靳埭强.中国传统图形与现代视觉设计[M].济南：山东画报出版社，2005.

[2]宗白华.美学的散步[M].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2000.

[3]卫琪.人间词话（典评）[M].西安：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8.

[4]成朝晖.汉字设计“形”与“意”的再创造[J].装饰，2004（09）.

[5][日]原研哉.设计中的设计[M].济南：山东人民出版社，2006.

（责任编辑 刘月娇）

陈莉，女，文学硕士，湖南工艺美术职业学院，高级工艺美术师，研究方向：传统文化的传承与创新、视觉传达设计研究与实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