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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光微波

2017-03-27程于聪

参花(下) 2017年9期
关键词:心湖鸣凤湖光

◎程于聪

湖光微波

◎程于聪

一人一片湖,湖波荡漾一首首自由之歌。

无论是幽暗深邃的未名湖,还是繁华妖娆的西子湖,在作家的生花妙笔之下都显示着异样的美。

在挣扎的黑暗里/有一丝/即将被吞噬的光/我借着它摸索/渴望能走到/一直向往的光明/黑夜/暗涌如潮/无力地/我跪伏在地/嘶哑——但喉唇干裂/看不见自己/听不到自我/在绝望里迸发/覆灭、燃烧、绽放——成烟火/璀璨整个漫长的静夜——

黑夜,花园的湖畔,几声撕心裂肺的呼唤,一次悲壮惨烈的投湖,却在时空里波纹不起。

着实可叹巴金先生的构思,以平实的语言吊唁一场青春真爱的殒亡,讴歌一场荡气回肠的殉情。纯净的湖吞噬纯洁的心,在遥远的黑暗里空谷余音,如陨石划破夜的寂静,而拥有孤独的光亮。

鸣凤,巴金《激流三部曲》中高家的婢女,忍耐顺从又刚强激烈。在天真烂漫的青春里,她无望过,也渴望过,却在绝望里走向毁灭。虽然她身份卑微,但每一处,作者对其着墨极尽丰富与悲壮,自怨黑夜,告白梅园,定情荷心,只千余字便刻画出她卑微的顺从与喷张的反抗。诚然,处于一个制度、思想变革的大时代里,她没有太强的能力抓住命运,但她努力过也反抗过,正如鲁迅所言:“在绝望里反抗比在希望里奋斗更加伟大”。她用热烈单纯的爱情为自己的世界升起一颗明星,并尽力缩短与他的距离,享受奢侈的幸福,可终被激流冲散,失去了渺小的全部——既然不愿意苟且,那只能走向生命的覆灭。

演绎无望的希望,将生命交给自由——这就是鸣凤与她的心湖。

如梦令·读《西湖梦寻》

明灭重叠山远

亭榭柳莺声近

白首忆总角

迷散繁华烟雨

休言

休言

余生昏灯酒冷

淡妆浓抹,四季风情。西湖,镌刻下风流文才,挽留住铮铮傲骨。

起先的写意人生,张岱看似富贵清闲,但明亡后,他却把握住骨子里的追求。不为清仕,转而隐居山荫,在豆灯昏昏琴音绝时,立言著述、考据修编。逐渐地,张岱展现着中国传统文人退出政坛又关心家国、存于人世却又渴望天人合一的人生状态。

白雪湖心亭的金陵对酌,中元湖边月的流光溢彩,钟鸣古寺庙的梵心澄净,“昼行不厌湖上山,夜坐不厌湖上月”,好山好水,好逍遥。又常引徐文长、袁宏道、苏东坡等先辈同年的诗词歌赋,兼整理自己的在杭旧文,不免喟叹咨嗟——曾经沧海难为水,能不梦西湖?

在《西湖梦寻》的字里行间,更流露着“忠烈千秋”的内核,“青山魂魄分夷夏,白日须眉见太平”。仕宦名家出身的他,性自清贞,隐约间还仰慕着湖边忠义之士的风骨,“涕割西湖水,于坟望岳坟”,于谦、岳飞、关羽、伍员等人的旧庙,也在亡国后成了梦的一部分。张岱在《于坟》一文中写道:“大抵忠臣为国,不惜死,亦不惜名。不惜死,然后有豪杰之敢,不惜名,然后有圣贤之闷。”张岱的一生,虽功名不取,但从一而终,也可以说是消极里的积极。

质本洁来洁还去,将高贵留给自由——这就是张岱和他的心湖。

脉脉盈盈,自由放歌,美哉?壮哉?

(作者单位:浙江省杭州高级中学贡院校区)

(责任编辑 刘月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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