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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凸显 “遗产日”的文化与自然属性—第一个中国“文化与自然遗产日”的思考

2017-03-27

城乡建设 2017年13期
关键词:世界遗产遗产文化遗产

■ 金 磊

如何凸显 “遗产日”的文化与自然属性—第一个中国“文化与自然遗产日”的思考

■ 金 磊

自2006年国务院批准设立第一个“中国文化遗产日”至今,“遗产日”作为一个词与文化紧紧相连支撑了一系列富有征程的遗产保护与传承活动,极大促进了国际文化遗产的传播。设立“文化遗产日”缘起于全国政协十届三次会议(2005年3月3~12日)的提案集中时任国家文物局局长单霁翔等数十人联名的“关于设立文化遗产日”提案。从全球范围看,“文化遗产日”活动源自上世纪60年代的法国,他们将每年6月第二个周日定为“文化遗产日”,自1992年起欧洲已有多个国家加入了“文化遗产日”活动行列;到2003年,欧洲的文化遗产日活动已在全球得到普及。但作为文物大国的中国却很少能有意识地参与到文化遗产保护的具体行动中。设立中国“文化遗产日”不仅是彰显我国政府对文化遗产保护的主导作用和决心,也是动员全社会共同参与文化遗产保护的新举措。值得关注的是,在“中国文化遗产日”推进了11个年头后,国务院对遗产日内涵做出新的调整,自2017年6月第二个周六起,“中国文化遗产日”变更为“中国文化与自然遗产日”,为此要求遗产管理者与执行者们要加大对其丰富内涵的理解与宣传,让自然与文化的“双主题”普惠公众。

一、《世界遗产名录》的自然遗产启示

自然是人类生存的基础,自然是文化的根基,不存在脱离自然的文化,所以任何割裂文化和自然的联系,必然会产生遗产保护与传承中的各类不协调问题。由于任何文化遗产的形成都离不开特定的地域自然环境,同样任何自然遗产也都有其特定的文化内涵及文化基础作保障,协同进化与发展才是遗产完善之根。在中国50处自然遗产、文化遗产的《世界遗产名录》中,双遗产只有黄山、泰山、峨眉山—乐山大佛、武夷山4处,自然遗产11项、文化遗产30项、文化景观遗产5项,这要求我们从国际视野中找到“遗产日”研究、传播、纪念的新理念。自然的遗产属性早已受到关注,从英国的田园牧歌到美国的荒野书写,从西方的“阿卡狄亚”到中国古时的“桃花源”,都表达了追随文化意境、彰显大自然愉悦身心的审美特质。然而,在城市化等现代文明到来之后,人与自然的和谐关系被无情地颠覆了,对自然的“书写”与塑造日渐隐退,消失在不断膨胀的物质主义与商业喧嚣之中,现代城市化越来越远离飘逸多彩的自然,人类越来越偏离诗意的宜居生存之道。无论是管理者、建筑师都面临着如何负责与抉择的问题。正如“设计”需要“启蒙”一样,当代社会与城市的自然性更需要“启蒙”。

国内近年来开展了一系列“文化育民、文化励民、文化惠民、文化富民”的实践活动,虽然总体上注重活态传承,但若以世界遗产的标准与眼光审视中国遗产事业会发现,中国遗产保护事业的发展观还需要寻找“他山之石”。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携手国际古迹遗址理事会起草的《保护世界文化和自然遗产公约》(1992年巴黎)确定了文化遗产、自然遗产、文化与自然双重遗产三种类型,极好地展示了国际社会全面而整体的遗产观。所以,借联合国《保护世界文化和自然遗产公约》及中国“文化与自然遗产日”的内涵,认知遗产日的自然属性有极大的社会价值。

二、如何深化“遗产日”自然性的主题

“中国文化遗产日”被调整为“中国文化与自然遗产日”,其广博性再次得到提升。2017年6月6日,由住建部主办、中国世界自然遗产保护研究中心、中国园林博物馆承办的“中国世界遗产成就展”开幕,体现了由政府保护向全社会共同保护转变的趋势。笔者认为,中国文化与自然遗产日的确立,不仅从自然与文化双层面上回归遗产本源,更给遗产日以国际化视野。1949年获诺贝尔文学奖的美国作家威廉·福克纳(1897~1962)一直从生态批评的视角描写人对自然的疯狂攫取和人的异化,既揭示人与自然的矛盾,也评析自然对人的惩罚。对此研究美国自然文学的专家表示,自然文学是自然与心灵的交融,要改变与自然交流的机会,要恢复人与自然的关系,要呼唤生态道德。英国著名环境设计师伊恩·伦诺克斯·麦克哈格(1920~2001)在畅销书《设计结合自然》序中强调:“人,遵循地球上良性酶(enzyme)的运作方式,有志于成为世界的医生,治理这个地球和自身……1990年9月,布什总统给我颁发国家艺术奖时说:我希望21世纪最大的艺术成就将是重建地球。”遗产保护无论从突出价值还是普遍价值,都迫切需要建立国人文化自信的俯拾皆遗产的世界观,尤其要学会对自然的尊重,要重新打量那些顺从自然的城镇与建筑精髓。据此,特从三方面认知自然资源应体现的遗产价值,相信对公众理解实践环境生态保护有新意:

其一,生态治理需全民自觉参与。虽从整体上国民生态文明价值观呈积极良好态势,但多数人自我行为约束意识较差,对一些“环境不友好”的生产生活方式习以为常,这都是不可回避且亟需改变的问题。从生态文化到生态文明,从履行公民应尽义务到弘扬生态公共责任与精神,自然想到梭罗(1817~1962)著名生态著作《瓦尔登湖》,在体现生态价值的同时,竟在1985年于《美国遗产》杂志上名列“十本构成美国人格的书”之榜首,一位自然文学作家精神的“书写”被视为美国文化的遗产,说明建立自然生态的遗产观是人与自然和谐之出路。

其二,从本质上理解传统文化根基,重塑人与自然设计观。中国的生态环境设计具有古老的传统文化根基。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遗产文化景观保护管理手册的扉页中引用国际著名学者的论述,强调中国是世界上环境文明成就最高的国度,中国传统的“天人合一”之哲学思想是宝贵的自然观,是成功处理人地伦理关系、规划中国生态园林建筑的智慧源泉。忽视生态环境的遗产性问题,忽视自然与文化的栖息地—风景园林,从文化和经济上侵蚀和占有城镇与乡村空间,均导致了农民的智慧、耕作的智慧、土地修复的智慧、抗旱防汛的智慧消失。之所以要重塑起生态与自然的遗产观,是因为人类要留下设计者的思想与情感、记忆与技艺,这不仅是文化的“基因库”,更是自然的“基因库”,是人与自然和谐创造的“基因库”。

其三,要加大自然文明视域下的生态文化建设。反思物质主义,提升人们的精神境界,重在由伦理观激发人对大地之情怀。生态文化建设是大题目,是旨在表达和谐愿景的文化,共生共荣的图景是生态文化之理想家园,是对城市管理者与设计师的“诗意栖居”的心灵诉求,其心之维度就是要把握人与自然的互动生成关系,用建设救治并拯救自然生态。当下最有效的自然文化遗产传播手段是自然文学的发展,其并非仅仅是悲天悯人,更是表现生态、审美自然。它超越以理性为主导、人类为对象的既定观念,追问什么是真正的理性,自主地表达关于生态危机、自然消亡的警世与呼唤,建构生态文学开放的批判姿态。

由中国第一个“文化与自然遗产日”,想到要教育国人如何敞开心胸去关注万物,传承并发展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期望是通过“遗产日”文化与自然属性的全面追索,与大自然建立一种更豁达、更包容、更自信的关系,在放慢且更理性地走向未来的脚步中,感悟到更厚重的文博记忆与历史命题。

(作者系中国文物学会 20世纪建筑遗产委员会副会长、秘书长,《中国建筑文化遗产》《建筑评论》总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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