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生与死的悖论与转换——美国科幻片《幻体:续命游戏》作为生成的事件的解读

张高宇，沈英英

(1.武汉大学 哲学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2;2.阿坝师范学院 中文系,四川 阿坝 623002)



论生与死的悖论与转换
——美国科幻片《幻体:续命游戏》作为生成的事件的解读

张高宇1，沈英英2

(1.武汉大学 哲学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2;2.阿坝师范学院 中文系,四川 阿坝 623002)

《幻体:续命游戏》是一部美国科幻片，这部影片值得关注的地方在于,它提出了在技术作用下当生命在不同身体间替换与转移成为可能时，人在生死与金钱、名誉之间作何选择的问题。影片主人公达米安利用金钱实现了生命的重生,但这种生命替换技术剥夺了他人生命存在的权利并掐断了其与世界和历史的联系。达米安从这种违背“大道”的技术中，并经受了痛苦的折磨后认识到，以自己的生为生和以自己的死为死，甚至奉献自己给予他人以生，才是人的本性、爱和生命的真正要素。人的生死，应该受到作为“大道”的智慧来指引并听从其召唤，使之被唤回、聚集和保藏到人的本性即存在的家园中。

生与死；生成的事件；悖论与转换；统一与超越

影片《幻体:续命游戏》*该影片英文名Self/less，即自我抑或非自我，更具有哲学意味，续命的本质，是生命可在不同的身体间无限置换，实质是自我同一还是自我非同一，涉及的是人作为人，即人的本性的根本问题。的主要内容，是曾在纽约建筑界享有极高声誉的富豪马丁·达米安(后简称达米安)，年老饱受癌症折磨，面临半年后即将去世的事实。除此之外，他与女儿克莱尔的关系始终处于冰封状态，无法和解。而菲尼克斯生物科技公司研发的最先进的脱换技术可以帮助达米安重获新生，经过慎重的考虑，达米安以爱德华·基德纳(后简称基德纳)的身份复活，但此后达米安却处于双重灵魂的纠缠和争斗之中。由此，达米安意外地发现了基德纳和菲尼克斯生物科技公司之间的秘密。双重灵魂的纠缠和争斗，使达米安重新面临生与死的矛盾和技术与“大道”的悖论。达米安最后的抉择是，他借用基德纳的身体与自己的智慧，捣毁了菲尼克斯生物科技公司，并归还了基德纳的身体让其复活，而自己悄然逝去。在这部影片中，可以看到人类永恒的主题，即对生的欲望和对死亡的抗争。它迫使人类去探寻使人达到长生或永存的技术，并在欲望与技术的矛盾之间，显现出“大道”对欲望与技术的指引和规定。

一、生成事件的语义

事件作为生成的事件，不是事情本身，而是事情的发生、生成、持存、衰减与消亡的存在的运动和聚集的地方，即存在真理的发生、运动并聚集的地方。这地方，是事件自身生成和回归的开端和本源之处。影片中生成的事件，即是欲技道的生成。那么，欲技道如何生成？

首先是欲望的生成。《幻体:续命游戏》表现的是关于生死欲望的艺术作品，彭富春在一篇论文中写到:“艺术在根本上是以人的身体和感觉为中心的欲望的活动。它具体化为人的生死爱欲，也就是关于生命、死亡和性爱的欲望。因此，人们常说，生、死、爱是艺术永恒的主题。人的身体的存在是以生命的形态呈现出来的，而它的极端形态，也就是它的对立面——死亡。人生在世正是人在生死间。”[1]生死爱欲，即对生与爱的欲求和对死亡的回避。但害怕与逃避死亡，甚至是不惜一切代价阻止死亡，正好从更深的层面显现出对生的渴念。作为该影片的核心主题，表现的正是这样一种渴念:达米安欲望本性的显现，自不用说是他的生的欲望的持续；对于基德纳自己而言，也是为了挽救女儿的生命，才跟菲尼克斯公司签订死亡合同，用自己的命换取该公司给他女儿治病，以自己的死为代价换回或保存女儿的生；甚至是菲尼克斯公司的创办人自己，一个生命替换技术和药物研发的科学家，他对科学的内在自我超越探索精神的执着和对生命奥秘的揭示，也同样如此。

其次是技术的生成。技术，是欲望的实现、满足与守护的手段。技术，是创造与制作，是从无到有的生成与显现，并把这种生成与显现纳入设置与秩序。该影片中的技术主要是生物技术，而且是生命与灵魂在不同身体上无限替换与转移的技术。菲尼克斯公司的创办者，不仅继承了他导师的已有研究成果，而且还不断创新与拓展新技术，他研制成了让生命重新焕发青春的药物，还能修复被战争损毁的身体，更不可思议的是他还试制成功了人的血液循环系统的通道，即血管的人工制造。这种支配和控制生命的技术，使生命远离了自身扎根的世界和大地，使身体成为可以任意安置生命的外在容器。在这个意义上，生命可以在不同的身体中安放，可以把任何人的身体(躯壳)当作家园。

最后是道的生成。道，即智慧。智慧，作为对人的基本规定，包括外在显现形态如对神灵或上帝的追求，和内在的显现形态如对人自身内在的神性即理性、思想、意志的探寻。生命欲望的产生和膨胀，受到实现和维护生命的技术的限制，这种技术反过来也会影响生命欲望的实现。但欲望和技术，必须受到智慧的指引。没有智慧的指引，生命的欲望就会失控，从而走向纵欲，技术就会无节制扩张，钳制人类自身的生存。那么，智慧如何指引欲望和技术？智慧指引生命欲望符合其本身的存在和发展，使之不越过欲望本身的限度而走向纵欲，智慧也指引技术合乎欲望的需要，合乎人性本身的要求，而不越过自身的边界。

二、生与死悖论的产生:生命的欲望

生命的欲望，来源于对死亡的恐惧和逃避。在这个意义上，人总是去创造各种条件去实现生和回避死，比如为了健康生活而锻炼身体或者寻求医药保健，但不管如何锻炼和保养，人终归还是要死的。可以说生死问题，或者更确切地说对生的欲望，是困扰并伴随人类一生的共同的烦恼，谁都不能例外。但极度渴念生的欲望的同时，死亡却被遮蔽于对它的恐惧之中。这种恐惧，成为人类自身挥之不去的噩梦，并给他们造成极度的痛苦。

如何破除与排遣这种痛苦？在影片中，展示给我们的途径是生物技术，它能够使生命与灵魂在不同的身体间转换，它甚至被吹嘘为能够战胜死亡，使人永远生存着。影片主人公达米安迫切想要利用这种生物技术延续自己的生命，除了这种技术本身的吸引力外，还在于达米安对生命本身的极度渴求，即对一生艰苦奋斗换来的巨大财富和无上的名誉的难以割舍，以及年老力衰的尴尬和病痛的折磨，而且他具有可观的经济实力，有条件去实现生命延续。这几个因素之间的矛盾张力的撕扯，以及这种撕扯带来的精神上的疼痛感和虚无感，最后都变成了无助感，更加剧并坚定了他想通过这种生物技术重获青春的冲动。达米安在成功续命后的日常生活中，以另外的身份继续存在着，继续着自己年轻时的欲望，在篮球场上激情拼杀带来的运动激情和快感，与数不清的年轻女郎发生的激情，这些使他更加坚定了花两亿五千万美元换来的生命欲望的持续或青春的重生是值得的。

三、生与死悖论的生成:技术中的生命

达米安渴求续命有了实现的可能条件，但问题是，即跟谁交换身体，或者说谁愿意慷慨地把自己的身体给另一个不相关的陌生人使用？影片给予的答案是，把自己的身体给达米安的是基德纳，一个身体素质极好的退伍军人。但基德纳把身体给达米安，并非他自己慷慨赠送，而是他跟菲尼克斯公司的一桩交易行为。他为什么愿意献出自己的生命做这场交易？他为了他女儿能快乐健康地活着，因为他女儿身患重病，既没钱医治，也没医院能够医治，除了这家菲尼克斯公司。而这家公司愿意做这场交易，也是因为他的强健的身体(躯壳)具有的实用价值。于是，两次生命之间的交换成为可能，即基德纳用自己的生命为女儿续命，同时这具身躯又被交换给了达米安续命。

然而，基德纳这具年轻而强健的身体本身的生命与达米安那具衰朽的身体将如何安顿？安顿衰朽的身体容易，让其回归大地即可，但年轻而强健的生命本身呢？况且一个生命能在另一具身体上延续吗？或者更确切地说，人能免于死亡吗？这些问题，都并归于一个基本的问题，即生命替换或转移技术。这种生物技术的本质，是一生命在另一身体上实现交换或转移，即占据该身体并(相当于)寄存在该身体上，而不是生命与身体自身的自我修复和更新。而且，菲尼克斯公司在一生命与另一身体替换时有禁忌，即替换过程中间不能夹杂任何与金属有关的东西，这是这部影片中应该特别引起人注意的地方，同时也是让人有些许困惑的地方。因为，金属及金属的使用是人类文明发展与进步的标志之一，且用于进行操作的仪器，应该是最先进的技术，又是用什么材料制成的呢？是金属，还是塑料，抑或动植物神经纤维？若是金属，与替换者禁止携带任何金属，又有何不同？若是动植物神经纤维，显现出的是对文明自身的倒退，抑或是向着生命更本源的召唤和回归？同时，替换后的身体与灵魂的统一，需要一个特殊的中介做支撑，即菲尼克斯公司研发的药物。没有这种药物的辅助，一生命与另一肉体会出现分离并产生难以抑制的疼痛。达米安的脑海里经常浮现出基德纳作为军人的敏锐直觉与作战场景，还有基德纳与其妻女在一起的家庭的温馨和欢乐的记忆，而这些记忆是达米安自己没有的，也是他无法抗拒并抹去的。从这个意义上讲，此痛苦主要来源于基德纳自身的灵魂回归与达米安的灵魂的冲撞和纠缠，它暗示并说明了该药物只是起着抑制原初灵魂复苏或者使该灵魂保持沉睡的作用，使其遗忘自身以往的存在，而不是使之永远不再存在。

所有这些问题，都返回到技术与人的关系问题，即技术的本性和人的本性，还有生命本身。技术的产生根源于人类本身的需要，因此，技术的本性根植于人的本性，而人的本性是人作为向死而生的要死者。但人类的本能却使人类遮蔽了自己的本性去追逐生而回避死，从而遗忘了自己无法逃脱死亡的必然命运。

那么，技术的本性又是什么？它为了什么目的而存在呢？技术的本性，是设置，它把所有事物都聚集并纳入设定。海德格尔认为:“设定以暴力强取所有事物，并把它们聚集于秩序之中。它以把事物显现于定制(设定秩序)中获取该事物，并把该事物聚集于这种获得之中。设定是一种掠夺。……设定的本性作为掠夺驱动，它规定了完整持立物的持续性”，“设定强制所有持立物仅通过机器持存。设定是可秩序化之物的持续的驱动掠夺的聚集，它自身仅仅是对那些能够承受和愿意设定的强制。”[2]技术的本性，即技术强制纳入设定秩序，它除了掌控自然，也掌控人类自身。人类希望通过技术掌控自身的生死，尤其是当死亡来临之际，更希望能通过技术逃脱死亡。

但技术能掌控人的生命吗？技术中的生命与身体的关系如何？生命本身是人存在的最基本要素，是灵魂与肉体的相互生成与统一。生命归属于自己存在的家园，即身体；身体是灵魂与肉体的统一，当且仅当灵魂与肉体统一时，身体才作为一个完整的身体而存在。没有身体，灵魂变得无家可归，甚至不能存在；没有灵魂，身体只是具躯壳，甚至只是一具尸体。

所以，续命技术看似是生命与身体的替换，但其实质却是对生命的剥夺。它剥夺了年轻者基德纳的生命存在，使其自身生命不能正常终结；它也剥夺了将死者达米安的死亡归属，让作为能死者的达米安不能正常死亡。从这个意义上讲，技术从原初的目的，即对生命的维续与守护，变成了现在的赤裸裸的金钱交易，成为无视生命和随意践踏生命的杀人工具。

四、生与死的抉择:遵大道而行

既然悖论无法消除，生命必将终结，那么人应该如何面对死亡？从存在论角度看，生与死，扎根于大地，来源于历史，大地与历史给予了人最基本的规定，即大道或智慧。该影片是美国影视大片，生死观念的生成与践行，自然来源于美国基督教文化下的自由观与家庭观。

自由，即freedom，来源于动词free。短语free…from意思是把某物从另一物中解放出来，使之免受伤害，free…to意思是使某物成其自身并守护自身。如何守护？让自己存在的同时，也让他人存在，给予自己生命的同时，也给予他人以生命。因此，自由有三个方面的含义：一是免受伤害；二是解放和解脱；三是给予和使存在。如何能够解放、守护并让予？凭借的是意志，即will。意志，乃是一种朝向、赶向的意愿。意愿是种心灵的力量，也是种对准某物的行为，它能够自己决定自己的行为，并且是能够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的行为。因此，意志能够去意愿或意愿某物，甚至能够意愿自身。彭富春认为:“意愿乃是朝向自身的展开状态，但朝向自身也就是朝向那个东西，后者意愿在意愿中作为被意愿者而被设定起来的东西。”[3]42因此，“意志作为超出自身的驾驭乃是朝向自身的展开状态，因为意志乃是一种超出自身的意愿，所以，意志就是能够赋予自身以强力的强大权能。”[3]44既然意志能够意愿，那么它也能够不意愿，即否定和弃绝意愿。自由作为人的自由，从自由自身具有的三方面含义而言，与之对应也有三种显现形态，即人与他人之间的自由、人与事物之间的自由、人与自身精神之间的自由。影片中达米安面临的自由，主要是想从他与他自己的生死关系中解放出来，走入与他人即基德纳以及与基德纳有关的生死关系中。因此，达米安的自由，实际上是从一种关系中解放出来，却又被束缚在另一种关系中，他在为自己的自由的同时，却成了为他人而存在的自由。

而建立于自由基础上的家庭观，相应也有三方面：一是为自己言行负责的自由意志；二是对家庭的守护和不伤害，即爱和责任；三是让他人存在和给予他人以自由。影片中基德纳选择以自己的命换取女儿的健康，是他自由的意愿和抉择，同时也是对女儿的爱和责任的表现。而这一切，达米安在他与基德纳灵魂的痛苦交织中看到了基德纳的意愿和抉择，也对他的爱和责任深有触动，尤其是当他想到他与他自己的女儿的僵硬的关系时，更是如此。那么，同样也有自己的自由意志和家庭观念的达米安，他又会如何抉择？影片中主要表现了五个方面:一是达米安送基德纳的老婆和孩子到安全美丽的岛屿上居住，并留下足够她们渡过余生的费用；二是利用自己的智慧和基德纳的军人素质，捣毁菲尼克斯秘密设置的地下医院；三是看望自己的女儿克莱尔，借基德纳的身体间接地表达(其实是当面表达)了自己对女儿的歉意和悔恨，并留下了一封长信(里面究竟写了什么内容，影片没有交代，只看见克莱尔面色舒缓，而达米安也情态释然)；四是达米安释然于对女儿的歉意后，虽然不舍，但终究还是归还了基德纳的身体，释放其灵魂让其回到原来的身体，使基德纳回归到他自己的家园，享受家庭的欢乐和承担家庭的责任；五是达米安回归于他自己的存在整体，即不再逃避死亡，而是正视死亡，并完成自己的死亡。因此，作为智慧的大道，并遵大道而行，就是把生存作为生存去生存，同时也把死亡作为死亡去死亡。

五、生与死的转换:超越与统一

达米安坦然面对死亡，是因为他认识到了死亡并不可怕，死亡也是重生。《圣经·约翰福音》中说:“人若不重生，就不能见神的国。”人本来是从神那里来的，作为人，就应该走向神，回到神那里去。因此，重生的根本意义，就是要回到自己的开端之处，然后从一个开端转到另一个开端，被称为跳跃。跳跃的实现，即是新生。因此，重生即新生。为何能重生？“神爱世人，甚至将他的独生子赐给他们，叫一切信他的，不至灭亡，反得永生。”(《圣经·约翰福音》)神本身即是爱，而且神这个爱给予信它的人以生，而且是永生。因此，这种爱，即是永生之爱。而永生之获得，即是从大地到天国的信仰使其超越了大地，从身体到精神的拯救使其回归于精神。

古希腊哲人赫拉克利特写道:“{我想赫拉克利特将那些入眠者称作}宇宙中所发生之事的劳作者和协同制造者。”(赫拉克利特著作残篇75)T.M罗宾森认为:“(a)对于醒着的人来说有一个‘共同的’世界，而睡眠者转向他们自己的私人宇宙(即进入梦乡)；(b)但甚至那些入睡的人也仍然在这个宇宙之中，在事物的计划中扮演他们的角色。”[4]这里的入眠者，在赫拉克利特的残篇中，既指睡觉的人，也指死者，而且主要是指后者。宇宙，即Cosmos，指作为一个有序存在的整体。宇宙作为一个整体，当然既包括生者，也包括死者。同时，宇宙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不断生成的。作为生成的事件，死者也是该事件的劳作者之一，并且协同生者一同参与发生。因此，生者与死者，都是宇宙生成事件的劳作者和制造者。从宇宙存在角度来看，生死都是必要的，必须存在着的。从这个意义上说，生者未必生，死者也未必死，它们都在劳作和制造。赫拉克利特著作残篇62和残篇60中又道:“上升之路和下降之路是同一条路。”上升之路，是从大地到天国、从身体到精神、从生到死的路；下降之路，是从天国到大地、从精神到身体、从死到生的路。上升之路和下降之路是同一条道路，因此，生即死，死即生，死而复活，活而复死。对于此点，海德格尔的评论是:“上升之路与下降之路同属一体……上升之路早已属于下降之路，而下降之路在它的方式中把自身敞开于上升之路。”[5]这同一条路，即是存在的命运的道路，人被其规定，也须服从其规定，并听从其召唤。

六、结 语

综上所述，以自己的生为生和以自己的死为死，甚至奉献自己的死给予他人以生，才是人的本性，才是爱和生命的真正要素。这种奉献、给予和让，才能让生命自身生长、持存和终结，并让生命终结和聚集于自己的本性之中。因此，死亡是生命的完成，死亡让生命作为完整的整体成其自身。在这个意义上，死才是人存在的家园，从死产生了生，而生又回归、聚集和保藏于死。保藏即返回，即逗留并居住于自己的本性之中。因此，聚集并保藏于自己的本性，就是归家，就是逗留并居住于存在的家园，也即是精神的固守与持存，也就是永生。永生，即生命在精神中实现不死不生或者超越死与生抑或生死统一。

[1] 彭富春.作为技、欲、道游戏的艺术[J].浙江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7,37(5):16-21.

[2] HEIDEGGER M. Bremen and Freiburg Lectures[M].Indiana: Indiana University Press,2012:31.

[3] 彭富春.哲学美学导论[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5.

[4] 赫拉克利特.赫拉克利特著作残篇:希腊语、英、汉对照[M].罗宾森,英译,楚荷,中译.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7:207.

[5] HEIDEGGER M. Country Path conversations[M].Indiana: Indiana University Press,2010:108.

(责任编辑：刘 琴)

On the Paradox and Transformation of Life and Death: An Interpretationof the American Science Fiction Film "Magic Body: Continued Life Game" as a Generated Event

ZHANG Gao-yu1, SHEN Ying-ying2

(1. School of Philosophy, Wuhan University, Wuhan 430072, China; 2. Department of Chinese, Aba Normal institute, Aba, 623002, China)

"Magic Body: Continued Life Game" is an American science fiction film, about which one thing is worthy of note, that is, when it is possible to replace and transfer life from one body to another, the choice between life and money, life and honor can no longer be put off. The film′s protagonist Damian uses money to achieve a rebirth of life, but this life achieved through replacement technology deprives other people of their right to life and cuts it off from the world and history. After trials and tribulations.Damien learns from this anti-Way technology that it is a real component of human nature, love and life to live and die one′s own life and even sacrifice it so that others may live. One′s life and death should be guided by the wisdom of the "Way" and heed its call, so that it is recalled to and preserved in the home of existence that is human nature.

birth and death; generated events; paradoxes and transformations; unity and transcendence

2017-03-08

张高宇(1983—)，男，四川攀枝花人，武汉大学哲学学院博士生，主要从事中西美学研究；沈英英(1991—)，女，陕西安康人，阿坝师范学院中文系助教，主要从事中国古代文学研究。

J901

A

2095-0012(2017)03-0095-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