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词中女性形象研究
2017-03-24秦燕南
秦燕南
内容摘要:苏轼作为中国一代具有影响力的词人,其豪放不羁的作词风格令人印象深刻,但是苏轼在历史中也留下了许多婉约之作,这些婉约之作大多是为女性创作的。苏轼能够突破传统观念的局限性,改变以往礼教世俗的观念,其词在对女性形象的塑造描写中,表达了自己先进的女性观念。苏轼词中先进的女性观念具体体现在:对歌姬人格的尊重,对女子才华的尊重,对女子“无才便是德”说法的否定,对妻子忠贞平等的肯定。这些都体现了苏轼不被世俗束缚,勇于表达自己对当代女性形象的认识。这些先进的女性观念对当今社会男女平等也有一定的贡献作用,苏轼词中的女性观对今天仍有一定的积极意义。
关键词:苏轼 女性形象 女性观念
苏轼善于作词,词和诗的特點截然不同,“艳美”是词的一个最大特点,苏词的艳美是由于苏轼对女性生活的描写带来的女性化美感。苏轼对女性形象的描写,将宋代时期女性生活的图景描写地淋漓尽致,展现出了不同女性生活阶段下情感的不同。苏轼在多篇词中为我们展现了不同阶段女性不同的情感,具体表现在:少女质朴纯真、不谙世事的形象;迷茫无助、祈福求佛的少妇形象;一人一床独守空闺偷偷抹泪黯然神伤的思妇形象。
一、苏东坡词中的女性形象分析
(一)妻妾要素分析
苏东坡的妻妾对他的词作有着极其重要的影响力。谈及苏东坡,他的生活算得上比较坎坷。他经历了两任妻子,第一任妻子王弗在16岁便与苏东坡结婚,之后服侍着他的日常起居,与苏东坡朝夕相处,对其早期事业的发展也有着不可忽视的作用。但是,王弗在27岁便英年早逝,对于妻子的去世,苏东坡沉痛不已。为了纪念亡妻,苏东坡作词《江城子》,在词中表达了自己对亡妻的沉痛悼念,其中的表达方式和词句用法都会让人伤感。在王弗去世后,王弗的堂妹王闰之嫁给了苏东坡,陪伴苏东坡度过了艰难时光。在苏东坡眼中,王闰之不仅外貌出众,而且心灵美,两人的情感深厚。为了纪念他的第二任妻子,苏东坡作了《南乡子有感》一词,在词中将王闰之出众的外貌与善良的品行描绘地淋漓尽致。在苏东坡的词中,描绘了妻子洁白细嫩冰雪一样的肌肤,在他眼中妻子和神女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同时,苏东坡在词中也对妻子的操苦劳作,艰苦朴素的妇女形象描写地生动形象。苏东坡对妻子形象的描写,表达了他对妻子无限的挚爱与感情的浓厚。
苏东坡不但为亡妻作词,而且也在词中记载了侍妾的形象,其中对朝云的形象描写最多。朝云虽为侍妾,但是对苏东坡爱得真挚。即使苏东坡被贬惠州,她仍然不离不弃,陪伴苏东坡度过非常艰难的时光。苏轼对侍妾的形象描写到“朱唇著点,更鬓姜生彩”,词句之中将朝云超尘脱俗之姿描写地淋漓尽致。《西江月》是苏东坡悼念朝云之作,词中句句可见他对朝云的用情之深。
(二)歌姬形象
苏轼有着先进的女性观,对歌姬等女性群体都平等对待。在苏东坡的笔下,歌姬形象大都呈现出体貌之美、装扮之盛、技艺之精、情感之浓的特点。
苏轼在《南歌子》一词中对舞女的形象描写到“轻盈红脸小腰身”,该词中展现出了“红扑扑的小脸、纤细的腰身、轻盈的体态”的舞女形象,将舞女的面容与身姿描绘地无比动人。“装扮之盛”是苏轼笔下歌姬的重要特点之一,“绪给双蟠鬓,云歌小堰巾”描写出了艳丽照人、光彩夺目的歌姬形象,突出了舞女装束的别致。在苏东坡的词下,改变了以往传统观念的局限性,改变了过去人们对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说法。苏轼笔下的歌姬有着轻飘的舞姿、高超的舞技,如《减字木兰花》一词中“妙舞骗趾,掌上轻意态妍”就展现了歌姬舞艺超群、歌技出众的特点,将歌姬才艺展现地极为传神。人们可能认为歌姬将金钱利益看得比较重,其实不然,在苏轼《蝶恋花》一词中有提到“一颗樱桃樊素口,不爱黄金,只要人长久”,体现了歌姬感性、知性的特点,表达了歌姬情重于金的特点[3]。由于世俗的偏见,歌姬的形象一直被人误解,歌姬其实也有真挚的情感。在苏轼对歌姬描写的词中都能体会到她们重情重义的情感,与友人离别时的不舍,对爱人无比的思念。这些都是歌姬重情重义、重感情轻金钱的表现,苏轼对歌姬形象的描写,改变了人们对歌姬的歧视[4]。
歌姬看上去表面光鲜耀人,但是在背后也有着不为人知的一面。苏轼在《南乡子集句》一词中就对歌姬没落的人生进行了描写,歌姬大多是靠着年轻漂亮的美貌生活,但是时间是一把钝刀,让她们在时间的长河中慢慢衰老,开始过着无人依靠、悲凉冷淡的生活,着实让人心疼。苏轼在词中既描写了歌姬光鲜照人的一面,也对歌姬年老悲惨的生活进行了详细的描写。苏轼笔下的歌姬集外貌、技艺、心灵美于一身,是值得歌颂与社会关注的女子,这对社会改变对歌姬的偏见有着重要的作用。
(三)忧愁忧思的思妇形象
思妇念远,牵挂征人的哀怨形象自古以来就不曾缺乏,当然,苏东坡词中也不缺乏对思妇形象的描述,苏东坡笔下的思妇形象是敢于追求爱情,不被世俗所束缚的。同时,她们不再安于现状,被人任意摆布,具有强烈的反抗精神和意识。苏东坡笔下的思妇形象是中国妇女人身自由与尊严解放的萌芽阶段。苏东坡在作词的过程中,始终秉着“人没有贵贱之分,人人平等”的原则,从来不会因为女性的群体身份而对女性形象的描写有所贬低。苏东坡笔下的女性形象,无论职位、身份,大多都能体现出女性的风姿绰约、形态怡人的特点,深受读者们的喜爱。
在宋代,男女有别被过分强调,司马光就曾在作品中提到“男子昼无故不处私室,无故不窥中门”,生活中妇女只能空守闺房,百无聊赖地等待丈夫的归来,同时也表现了妇女生活空间的严重束缚。苏东坡则在词中对思妇的形象描写多种多样,有乐观地期盼等待意中人的女子形象,例如“尊前一曲为谁回,留取曲终一拍、待君来”;有着思君心切、泪不能言的妇女形象,例如“清泪斑斑,挥断柔肠寸。嗔人问,背镫偷揾。拭尽残妆粉”;同时也有害怕见到意中人、憔悴不堪的女子形象,从 “一自绿窗偷见后,便憔悴、待如今”中可以鲜明地体现出来。
(四)知音知己的女子形象
苏东坡对知音知己的女子也有详细地描写,这些女子也会遭遇生活的不幸,但她们面对困难窘境,能够不骄不躁,坦然面对,笑对生活,有着乐观旷达的品质。这些女子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精神品质着实令人称赞,在苏东坡《定风波》一词中可以具体体现出来。词中写道:“王定国歌儿柔奴,姓宇文氏,眉目娟丽,善应对。家住京师。定国南迁归,余问柔:‘广南风水,应是不好?柔对曰:‘此心安处便是吾乡。”词中通过对女子形象的描写,表达了她豁達、坦然面对生活遭遇的乐观心态。该女子乐观旷达的胸襟改变了世人对弱不禁风女子的传统印象,表达了苏东坡对女子胸襟宽广的佩服。
(五)占卜祈福的少妇形象
苏东坡词中对女子形象的描绘细致入微,将女子的形象描绘地准确到位。占卜祈福的少妇形象也出现在苏东坡的笔下,例如在《翻香令》一词中对女子拜佛焚香的情景这样描写道:“为情深,嫌怕断头烟”,表现了女子在占卜焚香过程中的谨慎小心,生怕幸福会像香烟折断一样被摧毁,也侧面地反映了社会迷信的社会风气。苏东坡笔下的女子形象大多都是美丽端庄的,苏东坡不会受世俗风气的影响,对这类女子一样的持有尊重的态度。
二、苏东坡对女性形象的描述继承了传统的词作书写手法
(一)闺怨词作层面
在传统词中经常使用意象制备手法,该种传统词手法对人物形象的塑造与人物情感的流露描写过于平淡,不能够引起读者的共鸣,引发读者的无限感慨。为了对女性形象刻画地生动形象,苏东坡在对闺怨词作上,吸取了欧阳德、柳宗元的作词优点,突破了以往注重对女性色相描写的常规,将更多的重点都集中在对女子情感,精神品质的描写,容易引起读者的共鸣与心灵上的近距离交流。
(二)赠妓词作层面
苏东坡以前着重对女子花容月貌、妖娆身姿进行生动描述,对女子对自由婚姻的渴望却不曾提及。后来,在苏东坡被贬之后便将重点转移到对女性言谈举止的描写上,通过对外景的描写来映射女子的形象,突出女子令人歌颂、卓越不同的为人处世态度。
三、小结
女子形象在苏东坡笔下变得栩栩如生,着实令人称赞。苏东坡对女子形象的描写,表达了自己对女子人格解放,男女平等的呼吁。同时,苏东坡在词中对女子形象的描写,将女子才华表现得淋漓尽致,表达了自己对过去“女子无才便是德”说法的不认同,同时也表现了自己对拥有高超才技女子的尊重与赞赏。苏东坡词中对女子形象的描写,对当代女子人格的解放具有一定的贡献作用。
苏东坡对女子形象的描写,向人们显示了不同身份的女子形象,让人们感受到女性形象的光辉,不再人云亦云,受到世俗观念的影响。女子在世人看来往往是弱小的形象,但苏东坡却改变了人们的看法,苏东坡笔下的女子形象虽弱小,但却有着“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旷达乐观,这是不得不拍手称赞的。苏东坡笔下的女子形象为女子人格的解放奠定了一定的基础,突破了以往世人传统的世俗观念,同时也改变了社会对重男轻女的偏见。
参考文献
[1]刘晓东;苏轼词中的女性形象探析[J];齐齐哈尔学院学报;2010年第002期
[2]高健鑫;苏轼婉约词中女性形象塑造的特别之处[J];安徽文学(下半月);2010年第003期
[3]赵海菱;东坡词的女性审美关照[A]; 社会科学辑刊;2004年第026期
[4]陈宁;论苏轼对婉约词的雅化[J];重庆广播电视大学学报;2010年第004期
[5]石声淮,唐玲玲;东坡乐府编年笺注[M];武汉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1990年第054期
[6]王晓骊;女性形象的本色化和主体化――论花间词对美人意象的重塑及其意义[A];贵州社会科学;2000年第043期
(作者单位:黄河科技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