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记录”与“虚拟”之间穿梭——今敏动画电影蒙太奇分析

李 颖 （西南林业大学 650000）

在“记录”与“虚拟”之间穿梭
——今敏动画电影蒙太奇分析

李 颖 （西南林业大学 650000）

蒙太奇来自于法语，原意为建筑学上的构成、装配，借用到电影艺术中有组接、构成之意。在电影创作中，根据主题需要将全片内容分解为不同的段落、场面、镜头，并将这些元素重新组合以构成一部影片的独特表现方法就称为蒙太奇。

动画电影相较于真人实拍电影具有更深的虚假性以及创造性，因此在动画电影中，蒙太奇手法相较于真人实拍电影相对直白简洁，更多以故事内容为主，便于叙述而使用蒙太奇。但在众多的优秀动画电影导演中，今敏是最特别的一位。他的蒙太奇手法在动画电影这种完全虚构语境中，却追求接近实拍的电影。

一、蒙太奇思维——“记录”与“虚拟”

蒙太奇思维是电影创作的一种思维方法。在今敏的所有影片中，都呈现了“记录”与“虚拟”不断切换来叙述影片的思维方法。这里的记录是在影片语境中，用写实的手法模仿摄像机拍摄角色生活、动作等的一种伪记录，而虚拟也是相对影片语境中的“记录”而言，完全纯粹的幻象。例如在影片《千年女优》中，电影始终保持了两种语境，一种是以电影中的现在为时间，以男摄影师以及女演员为主角的“现实”生活，而另外一种是以女演员的成长经历为时间线，将女演员的演出影片这种“虚拟”内容（相对影片中的现实而言）交织女演员的爱情故事进行讲述。在影片的一开始，以太空为地点以女演员千代子为主角，展示了影片的情节是千代子挥别男主角乘坐火箭准备发射，然而到第八个镜头时，千代子搭乘火箭发射挥别男演员的画面切换为男记者观看银幕的画面，这是影片中第一次由“虚拟”（女主角千代子所饰演的电影）切换到了“记录（男记者采访并记录千代子现今的生活）”。在影片进行到第12个镜头时，镜头再次变更到男记者。之后影片再次切换到千代子在火箭中的画面。在影片进行到第15个镜头时，影片又再次切换为男记者在观看火箭升空（如图1）。像这样的内容转换、时间转换、角色立场转换、镜头切换在这部影片中大量运用，并且由一开始的转换是根据镜头内容（台词、画面）进行切换，频繁更迭为不再顾忌时空、角色视角、地点以镜头内部运动为切换点的蒙太奇方式。这种自由频繁的在“记录”与“虚拟”之间切换的蒙太奇方式在今敏的电影中比比皆是，形成了今敏强烈的个人色彩的蒙太奇。

二、蒙太奇段落

蒙太奇段落相当于文学作品的一章，是影片若干场面有机组合成的可以表现相当完整内容的大单元。在今敏的电影中，蒙太奇段落同样呈现了“记录”与“虚拟”自如切换的特征。例如在影片《红辣椒》中，男侦探在梦境中不断回忆自己的追铺回忆并通过影片的方式演绎出来（此为“虚拟”），男侦探醒来发现是在红辣椒的帮助下做心理治疗（此为“记录”），这是影片第一个蒙太奇段落的切换，运用剧情内容——做梦作为切换点。而在影片的第二个蒙太奇段落显示了红辣椒实质上是女科学家千叶的另一重人格，这是红辣椒转换为了“虚拟”，女主角千叶的视角是“记录”。这里的切换是以一连串的动接动的镜头内容展示出红辣椒并不是真实存在的人物来揭示。

三、蒙太奇句子

蒙太奇句子是指一组镜头经有机组合构成逻辑连贯、富有节奏、含义相对完整的电影片段1。

今敏的电影中，镜头的组接经常以动接动或者镜头内容相似的方式衔接硬切。一组镜头间的衔接就提示了观众，何处是“记录”何处是“虚拟”。例如在电影《红辣椒》中，千叶为追找偷走DCmini器（盗梦仪）的真凶而来到了同事的房间，并发现了一个地下室（图2-1）。千叶进入地下室跟随蝴蝶走到一扇门前（图2-2、2-3），直到这段镜头，似乎仍然是“记录”。之后千叶进入游乐场，在游乐场穿梭寻找（图2-4、2-5、2-6）。这段镜头由内容——游乐园出奇的大开始暗示观众，这似乎已经转换为“虚拟”。接着千叶又跟随蝴蝶看到了对面的玩具娃娃，在她准备穿过铁轨往前时，时空突然扭曲，镜头根据她翻转的动作切换到了她翻出了阳台栏杆（图2-7、2-8），至此镜头又从“虚拟”切换为了“记录”状态。

同样的手法在今敏的短片《早上好》，早期的作品《未麻的部屋》等中都可见一斑。因此，可以看出今敏作品中都带有“记录”与“虚拟”自如切换的蒙太奇特点。这种艺术特点从镜头间的衔接、切换到整部电影的演绎都贯穿其中，形成了今敏强烈的艺术风格，使他的作品在动画电影界独树一帜。

注释：

1.《电影艺术词典》，中国电影出版社，第15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