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文化与人生观教育
2017-03-22苏森森王未强
苏森森 王未强
(成都中医药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四川 成都 611137)
中医文化与人生观教育
苏森森 王未强
(成都中医药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四川 成都 611137)
人生观教育是高校思想政治教育的重要内容,为了增强人生观教育的实效性,必须充分利用各方面的理论与现实资源。中医文化作为优秀传统文化的瑰宝,其中蕴含着极为丰富的科学见解和人生智慧,值得认真地加以借鉴吸收。“天人相应”的整体观有助于正确认识人的本质;“悬壶济世”的仁爱观有助于树立崇高的人生目的;“动而不已”的恒动观则有助于形成积极进取的人生态度。
人生观;中医文化;整体观;仁爱观;恒动观
人生观教育是高校思想政治教育,尤其是《思想道德修养与法律基础》这门课程的重要内容。大学生正处于人生观形成的关键时期,如何引导他们深入思考人的本质、生命的意义与价值等问题,从而确立崇高的人生目的,形成良好的人生态度,争做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学习者、崇尚者、践行者和传播者,这既是思政工作责无旁贷的目标与任务,也是需要不断加以探索研究的理论课题。
为了增强人生观教育的说服力、感召力以及实效性,我们必须充分利用各方面的理论与现实资源。中医文化作为优秀传统文化的瑰宝,其中蕴含着极为丰富的科学见解和人生智慧,值得认真地加以借鉴吸收。概而言之,“天人相应”的整体观有助于正确认识人的本质;“悬壶济世”的仁爱观有助于树立崇高的人生目的;“动而不已”的恒动观则有助于形成积极进取的人生态度。这些有益的精神资源理应融入大学生的人生观教育,尤其是在高等中医院校,更应该大力弘扬中医文化,以此奠定莘莘学子人生前行的道路方向。
一、人的本质与“天人相应”的整体观
领悟人生真谛,首先需要对“人是什么”或“人的本质是什么”有一个科学的认识。古希腊德尔斐神庙上镌刻着“认识你自己”的铭文,华夏先哲也做出过“仁者,人也”(《中庸》记载孔子语)的深刻界定。为了解开人的本质之谜,古今中外许多思想家都曾从不同的角度提出过自己的看法,其中虽然不乏真知灼见,但只有当马克思运用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的立场、观点与方法,人的本质问题才在人类历史上第一次得到了科学说明。马克思指出:“人的本质不是单个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在其现实性上,它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我们出生在特定的社会群体之中,并且同周围人发生各种各样的社会关系,通过从事社会实践活动塑造自我,成为真正现实的、具有个性特征的人。因此,社会属性是人的本质属性,人们正是在这种客观的、不断变化的社会关系中,才能逐渐地认识和领悟人生,形成与自己的生活阅历、实际体验密切相关的人生观。
马克思批评的“单个人所固有的抽象物”,正是西方近代哲学关于人类本质的一般理解,这是机械论的宇宙观和资本主义私有制的双重产物,它对我们当下的人生观教育仍然具有很强的负面影响,甚至直接充当着极端个人主义的理论依据。以“生物学模式”为主导的西方近代医学,同样建立在机械唯物主义的哲学基础之上,“人是机器”乃是这一哲学基础的生动写照。我们不否认西方近代医学所取得的巨大成就,然而,应当清醒地看到,在其显赫的优势背后,业已隐藏着某种片面的倾向。正如埃德加·莫兰所说,当人类的主体性和知识的客观性分离时,科学认识发展了最巧妙的方式来认识一切可能认识的对象,而对于人类自身的主体性却变得全然盲目。“某些心理学学科甚至用‘行为’或‘冲动’来代替了‘人’。人的概念因而被瓦解了。同样,生物学的专业化消灭了‘生命’的概念而代之以‘分子’、‘基因’、‘行为’等等。最后,构成基本问题的本质的东西荡然无存:人是什么?他存在的意义是什么?他在社会中的地位是什么?他在生命中的地位是什么?他在宇宙中的地位是什么?” 随着医学理念的不断进步,人们逐渐意识到仅从生物学角度来考虑健康和疾病,是有很大局限性的。1977年美国医学家G.L.恩格尔提出“生物—心理—社会”的医学模式,主张从生物学、心理学和社会学三个方面综合考察人类的健康和疾病问题,以弥补过去单纯从生物学角度考察的缺陷,这对未来医疗卫生事业的发展具有重大的指导意义。
实际上,现代医学模式的这一转换正好契合传统中医“天人相应”的整体观。中医学主张把天文、地理、人事(“天地人三才”)作为一个有机整体看待,人的一切生命活动都与自然息息相关,此即“人与天地相应也”(《灵枢·邪客》)。《素问·宝命全形论》曰:“人以天地之气生,四时之法成,……天地合气,命之曰人。”中医学视域下的“人”既是天地自然的产物,也是社会群体的一员,他不能脱离社会关系而单独存在。影响健康和疾病的因素,既有生物因素,也有社会和心理原因,这是自古以来人们已经觉察到的客观事实。中医学从“天人相应”和“三因制宜”(因时、因地、因人制宜)等观点出发,主张从人与自然、人与社会的关系角度去认识理解人体的健康与疾病,并将自然环境和社会心理因素的作用,贯穿于病因考查、诊断治疗以及保健预防的各个环节,强调要“顺四时而适寒暑,和喜怒而安居处,节阴阳而调刚柔”。(《灵枢·本神》)在中医学看来,不但人与自然、人与社会是普遍联系的,而且人体自身也是一个以心为主宰,五脏为中心,结合六腑、形体和官窍共同组成的有机整体。这个整体中的各个组成部分,由经络把它们联系起来,通过精、气、血和津液的运行滋养,共同协调地完成人的生命活动。这种天人相应、形神合一的整体观念达到了朴素唯物主义和辩证法相结合的最高峰,它显然更加接近马克思关于人类本质的科学认识,也将为我们树立正确的人生观奠定一个坚实的理论基础。
二、人生目的与“悬壶济世”的仁爱观
人生观是人们在实践中形成的对于人生意义的根本看法,它主要包括人生目的、人生态度和人生价值三个方面。这三者相互联系、相辅相成,统一为一个有机整体。其中,人生目的居于人生观的首要位置,它在人生实践中发挥举足轻重的作用,决定着人们实践活动的目标与人生道路的方向,也决定着人们行为选择的价值取向和对待生活的基本态度。
现实生活中,人们往往会根据自身的需求选择不同的人生道路,通过一定的方式实现自己的人生目的,以独特的思想和行为赋予生活实践以个性特征,从而创造出人生的自我价值。当代中国正在经历经济社会和思想观念的深刻变革,这使得社会价值观呈现出多元化、多样性、多层次的格局。不过,“任何一个社会在一定的历史发展阶段上,都会形成与其根本制度和要求相适应的、主导全社会思想和行为的价值体系,即社会核心价值体系。” 由于人的本质属性乃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我们每个人都生活在各种各样的社会关系之中,并且受到一定社会关系的制约,因此任何个体想要实现人生目的或是创造人生价值,都不可能脱离相应的社会基础。事实上,人的社会性决定了人生的根本目的就在于实现自我的社会价值。通过劳动一个人对社会与他人所作的贡献越大,他在社会中获得的人生价值的评价就越高,反之,人生的社会价值就越低。劳动和贡献构成我们评判人生目的与人生价值的基本尺度。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所倡导的国家层面的价值目标(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社会层面的价值取向(自由、平等、公正、法治),以及公民个人层面的价值准则(爱国、敬业、诚信、友善),就是要鼓励同学们努力追求崇高的人生目的,将个人发展融入到国家、社会的进步中去,自觉担负起服务人民、奉献社会的责任,用自己的劳动和聪明才智开创有意义的人生。
正如人生的目的在于服务人民、奉献社会,医道的追求亦在于治病救人、造福苍生,两者可谓同声相应。中华医学作为千百年来炎黄子孙生命健康的守护者,自古便有“医乃仁术”、“悬壶济世”的优良传统。《礼记·乐记》云:“德成而上,艺成而下”,意思是说道德修养优先于技艺成就。清代著名文学家袁枚在其《徐灵胎先生传》中,稍作解释:“纪称德成而先,艺成而后。似乎德重而艺轻。不知艺也者,德之精华也。德之不存,艺于何有?”将技艺置于道德之后,似乎颇有重德轻艺之嫌,然而殊不知技艺正是道德的精华,没有道德,哪来的技艺呢?医者首先要有仁爱恻隐之心,“视人之病,犹己之病” ,然后才会精研医术,提高技艺。晋代葛洪在《肘后备急方·序》中言道:“岂止一方书而已乎?方之出,乃吾仁心之发见者也。”可见,仁心实为医术之源,而医术则是“君子寄之以行其不忍之心。”
历代名医圣手之所以如此强调仁心、仁德的重要性,是因为他们知道医者性命攸关,而人的生命恰恰是世间最宝贵的。《素问·宝命全形论》曰:“天覆地载,万物悉备,莫贵于人。”萧纲《劝医论》则云:“天地之中,惟人最灵。人之所重,莫过于命。” 药王孙思邈在解释“千金方”书名的由来时指出:“人命至重,有贵千金,一方济之,德逾于此。” 作为我国医德思想的创始人,孙思邈把“医乃仁术”的精神具体化为“大医精诚”的理念:“凡大医治病,当安神定志,无欲无求,先发大慈恻隐之心,誓愿普救含灵之苦。若有疾厄来求救者,不得问其贵贱贫富,长幼妍媸,怨亲善友,华夷愚智,普同一等,皆为至亲之想。” 正是这种“大慈恻隐”的仁爱之心催生了“普救含灵”的人生志向,使得孙思邈能够淡泊名利、不畏艰辛,最终为中华医学的发展作出不可磨灭的贡献,并为后世万民所景仰。这样的人生显然是有意义、有价值的人生,值得我们每一个人去学习、去效仿、去践行。
医者不单要有“活人”之心,更须兼具“济世”之怀。《国语·晋语》中记载这样一个故事:春秋时秦国医生医和受邀去为晋平公治病,诊视后对晋国大夫说:“平公的病,是惑于女色所致,如此下去,晋国必亡。”赵文子问:“医及国家乎?”(医生也管国家的事情吗?)医和答道:“上医医国,其次医人。固医官也。”高明的医生首先能治理国家,然后才是诊疗人的疾病,这正是医生的本色呀。简单的一句话,说明医国与医人从根本上讲,乃是同理同宗之事。被后人誉为“医圣”的张仲景亦在《伤寒杂病论》中言曰:“进则救世,退则救民;不能为良相,亦当为良医。”自宋以降,秉承儒家经邦济世的思想传统,“不为良相,愿为良医”的人生理想,经由范仲淹的推举,更是演化成为旷世流风,甚至构成了一个独特的社会阶层——儒医。他们通晓百家,道德高尚,心怀天下,同时又悬壶济世,钻研医理,著书立说,可谓集良相与良医于一身。这种深厚的爱国情怀与强烈的社会责任感,理应成为我们确立人生目的、实现人生价值、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行动指南。
三、人生态度与“动而不已”的恒动观
科学的人生观不仅要求树立崇高的人生目的,而且需要形成良好的人生态度。根据教材的定义,“所谓人生态度,是指人们通过生活实践形成的对人生问题的一种稳定的心理倾向和基本意愿。” 一般而言,有什么样的人生观就会有什么样的人生态度,当一个人对自己的人生观作出了某种明确的选择,实际上就在主要方面决定了他将如何对待生活,决定了他在实践中将以怎样的方式处理各种人生问题。既然我们选择了以服务人民、奉献社会作为人生目的,那么在人生态度上,显然就不能采取凡事无所谓的混世哲学,将“浮生如梦”、“及时行乐”这种低俗、庸碌和沉沦的人生观奉为圭臬;更不能满眼只见烦恼、痛苦和荒谬,以悲愤怨恨、心灰意冷的倦怠态度对待生活。新时代的青年人应该充满朝气,满怀激情,热爱生活,珍视生命,勇敢坚强地面对任何困难与挑战,以一股奋发有为的精神努力开拓人生的新境界。具体而言,良好的人生态度包括认真、务实、乐观、进取四项基本要求。这四点在中医文化中同样可以得到印证。
首先,医学需要认真的品格。医生是一门神圣而庄严的职业,她不但要求具有高尚的医德,而且必须具备精湛的医术。清人王世雄在《回春录序》中说:“医者,生人之术也,医而无术,则不足生人。”一个医生若无精良医术,即使仁心厚重,也毫无用处,不能救人于病危之中。吴瑭《温病条辨自序》亦言:“生民何辜,不死于病而死于医,是有医不若无医也,学医不精,不若不学医也。”孙思邈在《大医精诚》中首先强调医学乃“至精至微之事”,“故学者必须博极医源,精勤不倦”,只有在博览群书的基础上,精心钻研、勤加练习,医术才能有所提高。历代医家向来推崇认真严谨的治学态度和一丝不苟的诊疗作风,甚至对于自己的神态举止,都有严格要求。西汉名医淳于意,不但医术高超,而且诊断疾病时非常认真地记录下患者的姓名、职业、里籍、疾病症状、脉象、诊断、治疗方式和预后推断等情况,以积累临床经验。《史记》记载了他的二十五例医案,称为“诊籍”,这是我国现存最早的病史记录,比西方诊籍的创立早数百年之久。良医治病往往如临大敌,谨慎小心。《内经》要求医者针灸治疗时必须全神贯注,“如临深渊,手如握虎。”相传为华佗所作的《中藏经》亦云:“要在临病之时,存神内想,息气内观,心不妄视,著意精察,方能通神明,探幽微,断死决生,千无一误。”明代李中梓在《医宗必读》中提倡孙思邈的“行方智圆心小胆大论”,他指出:“宅心醇谨,举动安和,言无轻吐,目无乱观,忌心勿起,贪念罔生,毋乎贫贱,毋惮疲劳,检医典而精求,对疾苦而悲悯,如是者谓之行方。……望闻问切宜详,补泻寒温须辨,当思人命至重,冥极难逃,一旦差讹,永劫莫忏,乌容不慎,如是者谓之心小。”医道事关生死,所以医者务必小心谨慎、严肃认真,容不得半点疏忽大意,更不能沾染丝毫浮躁习气。
其次,中医作为一门科学,要求从业者具有求真务实的品格。上古时期“神农尝百草……一日而遇七十毒”的传说,充分反映了古代劳动人民在与自然和疾病作斗争的过程中发现药物、积累经验的艰苦过程,这也是中医药起源于生产劳动的真实写照。秉承着“神农尝百草”的实践精神,历经上千年临床经验的总结,中医学终于在秦汉时期形成了较为完整的理论体系。后世中医学的发展虽然特别强调师从古法,形成日益强大的“尊古”传统,但是她的每一次实质性进步,仍然离不开实践经验的开拓与诊疗理念的创新。东汉“医圣”张仲景自幼好学深思,十余岁便熟读《素问》、《灵枢》、《难经》等古代医书。《素问》说:“夫热病者,皆伤寒之类也。”又说:“人之伤于寒也,则为病热。”张仲景根据自己的实践经验对这一理论作了拓展,认为伤寒是一切热病的总名称,也就是一切因为外感而引起的疾病,都可以叫做“伤寒”。此外,他还对前人留下来的“辨证论治”的诊病原则,认真地加以研究,从而提出了“六经论伤寒”的新见解。晋代王叔和《脉经序》有言:“夫医药为用,性命所系。和鹊至妙,犹或加思;仲景明审,亦候形证。一毫有疑,则考校以求验。”医师根据诊断结论开方用药,事关病人的生命,即便医术精妙如医和、扁鹊,切脉时尚需多加思辨,仲景诊断详明,也要脉证互参,稍有疑惑,则应反复考量以求实效。清代陆九芝在《世补斋医书》中指出:“读书而不临证,不可以为医;临证而不读书,亦不可以为医。”这种观点把理论学习和临床经验摆在了同等重要的位置,认为两者相辅相成,不可偏废。清代吴瑭的《医医病书》则云:“古方不可不言,不可信之太过,亦不能全信。须对症细参,斟酌尽善。”古方虽可借鉴,但不能迷信照搬,诊病应以现症为主,用药则需根据病情细加斟酌为善。这种“师古而不泥古”的务实主张早已成为中医学界的基本共识。
第三,人生应乐观,中医文化同样倡导乐观精神。这一方面表现为历代名医在面对人生挫折和困难时,并没有陷入消极悲观、颓废堕落的境地,而是始终保持积极乐观的人生态度,选择迎难而上。“医圣”张仲景生活在东汉末年,当时政治黑暗,兵祸绵延,生灵涂炭,疫病流行,所谓“家家有僵尸之痛。室室有号泣之哀;或阖门而殪,或覆族而丧。”仅据张仲景《伤寒杂病论·序》中记载,他原有两百多人的家族,自汉献帝建安元年以来,在不到十年的时间里,就有2/3的人染病身亡,其中死于伤寒者竟占7/10。张氏“感往昔之沦丧,伤横夭之莫救,乃勤求古训,博采众方”,最后创造性地著成《伤寒杂病论》这样一部划时代的临证医学名著。唐代“药王”孙思邈幼年体弱多病,为筹汤药之资,几乎罄尽家产。他十八岁时立志学医,刻苦攻读岐黄之学,并因此调治好了自己的疾病。二十岁时,开始行医于乡邻亲友之间,每得良效,声名鹊起。孟子曰:“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告子上》)以此观乎医者人生,不亦宜也!另一方面,中医特有“七情内伤”之说,认为喜、怒、忧、思、悲、恐、惊七种情志变化,如果超出了人体正常的生理活动范围,就会导致气机紊乱、脏腑阴阳气血失调,从而引发疾病。七情之中,忧、悲、恐、惊四者,大体皆为乐观精神的反面。由此可见,保持积极乐观的心态不但有助于事业成功,而且有益于身体健康。
第四,人生要进取,暗合中医学“动而不已”的恒动观。“进取”一词,语出《论语·子路》:“狂者进取,狷者有所不为也”,意指努力上进,力图有所作为。《周易》曰:“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天道的运行刚毅强健,相应于此,君子处世,理应像天一样,愤发图强,永不停息;大地的气势磅礴宽广,君子自当增厚美德,容载万物。易经的思想不但启发了儒家的进取精神,而且奠定了中医学的恒动观念,两者可谓体用一源。中医学认为:“一切物质,包括整个自然界,都处于永恒而无休止的运动之中,‘动而不息’是自然界的根本规律。” 《素问·六微旨大论》指出:“夫物之生从于化,物之极由乎变,变化之相薄,成败之所由也。……成败倚伏生乎动,动而不已,则变作矣。”一切事物的发生、发展、兴盛和衰亡,都是运动变化的过程。阴阳的对立转化、五行的相生相克皆为事物恒动不已的具体表现,因此《格致余论·相火论》言曰:“天主生物,故恒于动,人有此生,亦恒于动。”自然生化万物,有赖于恒动不已;人体维持生命,亦有赖于恒动不已。无论是精气的升、降、出、入,还是血液的“流行不止、环周不休”,抑或津液的新陈代谢,脏腑的收缩扩张,一切人体功能的正常运转,都在向我们昭示着生命在于运动的真理。就人的一生来说,身体的各项机能将随着年龄的增长而不断变化,《灵枢·天年》将其概括为:“人生十岁,五脏始定,血气已通,其气在下,故好走;二十岁,血气始盛肌肉方长,故好趋;三十岁,五脏大定,肌肉坚固,血脉盛满,故好步;四十岁,五脏六腑十二经脉,皆大盛以平定,腠理始疏,荥货颓落,发颇斑白,平盛不摇,故好坐;五十岁,肝气始衰,肝叶始薄,胆汁始减,目始不明;六十岁,心气始衰,若忧悲,血气懈惰,故好卧;七十岁,脾气虚,皮肤枯;八十岁,肺气衰,魄离,故言善误;九十岁,肾气焦,四脏经脉空虚;百岁,五脏皆虚,神气皆去,形骸独居而终矣。”青壮年正值人体生长发育的鼎盛阶段,此时形体长成,脏腑完固,气血充盈,筋骨强健,人的生理与心理都达到了空前成熟的水平,具有敏捷的肢体运动能力和清晰的逻辑思维能力,因此能够胜任较为繁重复杂的工作劳动,并且最富有创造性,堪称人生的黄金时期。当代大学生应该牢牢抓住人生的这段宝贵时光,奋发进取、有所作为。古语云:“少壮不努力,老大徒悲伤”,如果现在虚度年华,贪图安逸,那么将来只会空留遗憾,追悔莫及。惟有通过努力学习增长才干,不断提高实践与创新能力,日后才能更好地服务人民、奉献社会,实现人生的最大价值,绽放出青春的灿烂光芒。
[1]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135.
[2]【法】埃德加·莫兰.复杂思想:自觉的科学[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1:97.
[3]《思想道德修养与法律基础》编写组编.思想道德修养与法律基础(2015年修订版).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15:70.
[4](清)王士雄.言医选评(潜斋医学丛书十四种)[M].集古阁石印本,1918:2.
[5](清)吴达.医学求是[M].南京:江苏科学技术出版社,1984:61.
[6](清)陈梦雷等编.古今图书集成·医部全录[M].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1991:459.
[7](唐)孙思邈撰.千金方[M].刘国清等校注.北京:中国中医药出版社,1998:8.
[8](唐)孙思邈撰.千金方[M].刘国清等校注.北京:中国中医药出版社,1998:15.
[9]《思想道德修养与法律基础》编写组编.思想道德修养与法律基础(2015年修订版).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15:68.
[10]王新华编.中医基础理论(上).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2001:20.
苏森森(1982-),男,讲师。
王未强。
2017-01-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