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啧”

◎吴淡如

那个“啧”

◎吴淡如

我曾问一位和母亲水火不容的少年：“为什么感觉妈妈不在乎你？”

他说：“我讲话她都不听，她只说她的，她对我很不耐烦。”

这个因为不耐烦所形成的恶性循环使得他什么事都不跟妈妈讲，仿佛仇敌。明明他的单亲妈妈为了争取他的监护权，费了很大的力，自己为生活也打拼得很卖力，任何人都看得出来他妈妈非常爱他，为了他吃什么苦都可以，然而，他只看到眼前一个“不耐烦”的妈妈。

不耐烦会吞噬爱。

“你明明很爱他，为什么不耐烦地把他从身边推开？”我问他的母亲。

“我哪有？”这位母亲并不承认，“我只是忙，所以急！”

不能和颜悦色，就是不耐烦。

孩子对于不耐烦很敏感。记得某次我正急着处理什么事，我家孩子却不厌其烦地拿一个玩具来缠我：“妈妈来玩这个。”

我从不曾出言骂她，但是此时压不住烦躁的我，情不自禁地发出“啧”的声音。

她马上变了脸色，把手上的东西丢在一旁，哭了。

当然，我跟她道歉了，也告诉自己不再犯。我深知不耐烦伤人之深，不是吗？特别是对自尊心很强的孩子。孩子的童年阴影多数都来自父母的不耐烦。

那个“啧”在小小的心灵中听来是一句责骂、一种拒绝。她不是真的不会弄，只是来讨爱，而我竟给她不好的脸色看。

要爱，就要耐得住烦，但愿我永远记住。（摘自《婚育与健康》2016年第11期 图/筱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