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生态智慧初探

刘一辰

摘 要：在生态视域下，《周易》中包含着丰富的生态思想，其中以“元、亨、利、贞”象征四时推移，以动物植物勾勒生态画面，表现了上古先民对自然规律的体悟和重视，这种朴素的生态智慧在今天仍具有重要借鉴意义。

关键词：生态观；《周易》；智慧

中图分类号：B22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5312（2017）05-004-01

《周易》中有很多重视生态的思想，其中所阐发的生态观饱含着对自然的思考。“生命之美就在于生命的自由表达”，《周易》中的生态思想强调自然界中的生命应与自然构成统一整体，实现共荣共生。在环境污染日益严重的今天，《周易》中所展现的生态智慧值得我们深入发掘。

一、元、亨、利、贞与生态循环

“元亨利贞”字在《周易》中的出现频率很高，据统计，四字连用的情况共有6次，分别在乾、屯、随、临、无妄、革卦中；元亨连用的情况出现4次，分别在坤、大有、蛊、升卦中；利贞连用的情形出现17次，在蒙、大畜、离、成、恒、遁、大壮、明夷、损、萃、鼎、渐、兑、涣、中孚、小过、既济卦中；四字单独出现的情况达到188次。《周易》中用元亨利贞概括事物在各发展阶段的状态，体现了对自然规律的重视。

（一）元、亨、利、贞与四季

《说文解字》中说：“元，始也，从一从兀。”可见，元本意为始。《周易》中有“大哉乾元，万物资始”的说法，这里的元与始在意义上息息相关。因此，《周易》当中的“元”可以引申为万物始生，春天是万物开始萌发的季节，所以“元”象征春天。“亨”本与“享”同源，后被转注成两个字，《正韻》认为“亨，通也”。《文言传》中亦有“亨者嘉之会也”之说，故《周易》里的“亨”即为通顺之意，指事物发展已摆脱初始状态，达到亨通的境地。四季中，夏天草木茂盛，万物繁衍，达到了通顺的局面，故亨为夏天。《说文解字》中认为利“銛也。从刀。和然後利，从和省”，在甲骨文中的利写成“”，拆解来看，“”代表庄稼，“”代表刀，“利”是说庄稼熟了，用农具收割庄稼获利。《周易》中说“利者，义之和也”，“利”即获得益处。秋天是收获的季节，因而“利”代表秋天。《说文解字》认为“贞，卜问也。从卜，贝以为贽”可见贞来自于用贝壳作为信物进行占卜。古人在占卜时的态度都很端正，因而贞字后来也被引申为“正”。《周易义疏》说“贞者，正也，于時配冬”，因而“贞”象征着冬天。《周易》中的元亨利贞对应了四季的轮回和生命的轮回，万事万物总是遵循着这样的轨迹不断轮转，生生不息。

（二）元、亨、利、贞与农业

中华文明是农业文明，自华夏诞生之时，就与土地有着紧密联系，所以中华文明特别强调农业。农业对自然的依赖性很强，风雨旱涝都会影响到农业发展。在《周易》里，每一卦都会用“元亨利贞”来象征天地四时的新陈代谢，尽管这些思想仍是不自觉的，却依然闪烁着生态智慧的光芒。《周易》中的“元亨利贞”是先民在生产生活中生发出的朴素哲学观。“元亨利贞”与春夏秋冬四季的循环轮回相对应，体现了早期的原始先民对自然界的细致观察以及深刻认识，表现了当时人们遵循着春耕，夏耘，秋收，冬藏的农业生产规律，时至今日我们仍然继承着他们朴素的农业生产观念从事农业生产。《文言传》中有“与天地合其德，与日月合其明，……先天而天弗违，后天而奉天时”的说法，这里强调人应顺应春夏秋冬四季的变化规律，走在天道之前而不违背天道，走在天道之后又能顺应天道。人生天地间，人类的生存发展离不开自然，人与自然之间相互联系，所以人必须要顺应天地之间的运行规律。顺应自然，融入自然，则可兴旺昌盛，背弃自然，则必将遭到惩罚。

二、动物植物与生态场面的勾画

《周易》中有很多卦爻辞通过动植物意象的组合构成一幅和谐的生态画面。据统计，《周易》当中共有41卦出现了动物或植物意象，其中以动物取象的有35卦，约占总卦数的55%，以植物取象的有11卦，约占总卦数的17%，既有动物又有植物的有5卦，总体来看，动物多于植物。

（一）动物的大量出现

就《周易》中的动物而言，大体可以分成隼、鸟、禽、雉、鸿、鸡、鹤7类飞禽，牛、羊、豕、虎、豹、马、鹿、鼫鼠9种走兽。其中，动物出现最多的是马（11次），雉（9次），牛（8次）。从具体卦象来看，动物意象运用较为典型的是《渐》卦，这一卦以“鸿”为对象，从“鸿渐于干”开始，到“鸿渐于磐”，“鸿渐于陆”，“鸿渐于木”，“鸿渐于陵”，最后到“鸿渐于阿”，通过这一系列的描写表达了事物的发展总是自下而上逐渐达到“其羽可用为仪”的过程。《彖》中说“渐，进也”，所以渐卦其实就是在讲渐进的道理，事物的发展总是从萌芽开始逐渐发展壮大的。《渐》卦在卦辞当中，将鸿与当时人的生活相结合，通过对渐卦的解读我们可以了解当时人的生活状况，同时也在一定程度上看出上古先民对自然的认知水平。

（二）植物的大量使用

从植物来看，《周易》中的植物包括：杞、茅、苞、桑、包（即匏）、苋、杨、棘、葛、蕞、蒺藜等有名有姓的植物11种。植物中出现最多的是“茅”，共3次。在《泰卦》与《否卦》这互相对应的两卦中都出现了“茅”，同时，《泰卦》中还出现了“包荒”，《否卦》中还出现了“苞桑”。茅，既是茜草，可作红色染料，由此可以推断，当时的古人正是用这种草作为染料来印染衣服；“包荒”就是葫芦，“包荒，用冯河”就是说，用掏空大葫芦可以渡河。这里可以看出上古先民的聪明才智，以及他们的日常生活活动。《否》卦在九五爻中提到了“苞桑”，“苞桑”应该指苞草和桑树，“苞桑为柔弱的，不可靠。正因为系于苞桑不可靠，所以心存危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