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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思人的需要本质思想再探索

2017-03-17刘保强

学理论·下 2017年2期
关键词:本质马克思

刘保强

摘 要:人的本质问题,一直以来都是哲学上的难题。而需要对于有生命的人来说是无比重要和具有本质性意义的,马克思就曾做过人的需要是人的本性的相关论述。在充分认识需要的重要性的基础上,结合马克思的相关论述,对人在满足需要方面的本质做了进一步探索,并得出追求人类利益是人在满足需要时的本质,希望能对这一问题给出一个让人比较满意的回答,从而能为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有所贡献。

关键词:马克思;人的需要;本质;再探索

中图分类号:A81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2-2589(2017)02-0080-03

人的本质问题,一直以來都是哲学上的一大难题。各个时代的哲学家们都对其进行过积极思考和回答,形成了各种不同的观点和学说,时至今日仍是众说纷纭、莫衷一是。马克思在总结和继承前人经验与成果的基础上,从全新的角度对人的本质问题进行了思考,做出了一些重要论述。但由于其并没有给出一个关于“人的本质”的清晰界定,就使得在不同的文本依据下,学术界形成了关于马克思人的本质思想的各种不同观点。其中,关于“人的本质是需要”的观点,在我们建设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今天,显得尤为重要和值得引起我们的重视和关注。马克思虽然对此没有做过太多论述,但其相关论述以及关于人的本质的相关思想却为我们进一步深刻理解和把握人的需要本质提供了依据和科学指导。

一、人类需要的满足是人存在的依据

人作为一种生物,需要始终是我们绕不开的问题,也可以说人的一生就是围绕着需要和需要的满足而展开的。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以下简称《形态》)中,马克思、恩格斯说:“我们首先应当确定一切人类生存的第一个前提,也就是一切历史的第一个前提,这个前提是:人们为了能够‘创造历史,就必须能够生活。但是为了生活,首先就需要吃喝住穿以及其他一些东西。因此第一个历史活动就是生产满足这些需要的资料,即生产物质生活本身。”[1]22-23在这里他们虽然没有点明人的需要对人具有本质意义,但将人类的第一个历史活动确定为生产满足生活需要的资料的活动,却足以让我们看到人的需要在人的存在中的重要地位。

毫无疑问,人作为有生命的存在物,需要贯穿于存在的全过程。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以下简称《手稿》)中,马克思就提到了人把自身当作“有生命的类”[2]56来对待。这一对生命的强调,就把需要对人而言的地位突出了出来。因为,需要同生命是相伴而生的,有了生命就有了需要;没有了需要,也就没有了生命。而人作为一种生命,需要贯穿着一生。没有了需要,就意味着生命的终结和人的消亡。

另外,人作为有意识的生命活动,需要还构成了生产的动力和目的。尽管人的需要会不同于一般动物的直接的肉体需要,人还会有类生活的需要,但生产仍然是围绕着需要而展开的。马克思认为“劳动这种生命活动、这种生产生活本身对人来说不过是满足一种需要即维持肉体生存需要的一种手段。”[2]57并指出“有意识的生命活动把人同动物的生命活动直接区别开来。正是由于这一点,人才是类存在物。或者说,正因为人是类存在物,他才是有意识的存在物。”[2]57从这些我们不难看出,正是由于生存的需要,才使得人们去从事劳动,而正是由于类生活的需要,人们才去进行有意识的生产或者说进行人的生产。

还有,人的需要还构成了人的本性。需要对于任何生命而言,都具有本性的地位,人的需要当然也构成了人的本性。在《形态》中,马克思、恩格斯在批判施蒂纳的“唯一者”思想时,为了说明个人必然生活在社会关系之中,曾指出“在任何情况下,个人总是‘从自己出发的,但是,他们不是唯一的,意即他们彼此不是不需要发生任何联系的,他们的需要即他们的本性和满足自身需要的方式,把他们彼此联系起来(两性关系、交换、分工),因而他们必然要发生相互关系。”[1]98在此,他们虽然是想强调个人的生活离不开社会,但却也表达出在他们的心目中是把人的需要认定为人的本性的。

最后,人还是类存在物,类构成了人存在的基础。“类”其实并不神秘,不过是对世界上存在物的种属划分。我们可以对世界上的存在物做出众多划分,人只是其中的一类。但人不同于有些自性繁殖的生物,是一个必须以类的形式而存在的物种,仅就物种延续来说,仅有男人或女人,人类都是无法延续的。或者说,人必须以类的形式而存在,物种才能延续。而在《手稿》中,马克思则从人是普遍的因而也是自由的存在物角度,强调了人是类存在物。他说:“人是类存在物,不仅因为人在实践上和理论上都把类——他自身的类以及其他物的类——当作自己的对象;而且因为——这只是同一种事情的另一种说法——人把自身当作现有的、有生命的类来对待,因为人把自身当作普遍的因而也是自由的存在物来对待”[2]56。显然,这里的普遍和自由就是以类存在为条件和基础,否则仅凭个人是达不到普遍和自由的。而且,正如前面所引的马克思的话所说,正是因为人是类存在物,他才是有意识的存在物,而正是有意识的生命活动才把人同动物的生命活动直接区别开来。所以,类的存在是人得以存在的条件,类是人存在的基础。

既然人的存在和生命活动都离不开对需要的满足,人的需要也构成了人的本性,那么我们便可以认为,需要的满足就是人得以存在的依据。而由于类的存在又是人得以存在的基础,那么我们便可以进一步说,人类需要的满足就是人存在的依据。

二、合作共赢是人满足需要的根本方式

谈到了人类,也就离不开对社会的进一步探讨。社会作为人类在特定时空条件下的具体形式,是对一定的具体的人类群体特征的描述,人类的存在又体现在具体的社会和社会关系中。在《手稿》中,马克思在谈到男人对妇女的关系时,曾指出“从这种关系的性质就可以看出,人在何种程度上对自己来说成为并把自己理解为类存在物、人……这种关系还表明,人具有的需要在何种程度上成为人的需要,就是说,别人作为人在何种程度上对他来说成为需要,他作为个人在何种程度上同时又是社会存在物”[2]80。从这一论述中由类存在物到社会存在物的转化,我们不难看出,在马克思看来社会只是对类所做的一个具体化表述,人的存在同样也需要以社会为基础。正如马克思所说:“只有在社会中,自然界才是人自己的人的存在基础,才是人的现实的生活要素。只有在社会中,人的自然的存在对他来说才是自己的人的存在,并且自然界对他来说才成为人。”[2]83由此,我们不难看出,只有在社会中自然界才是人作为人而存在的基础。这就使得,我们也可以说,社会或者说社会关系才是人存在的基础。

既然人的存在要在类和社会关系中不断满足自身的需要,那么人类就需要不断从事生产劳动,从而生产物质生活本身就成了人类的第一个历史活动。那么人类在生产过程中又该采取什么样的方式来满足自身需要呢?在原始社会中,由于生产力的极度落后,人们共同占有生产资料,共同劳动,然后共享劳动成果。显然,这可以被概括为一种合作共赢的生产与分配方式。随着阶级社会的产生,人与人的这种合作共赢的满足需要方式发生了改变,出现了剥削和侵占的斗争方式。但这不是也不应是人类生存和发展的根本方式,而只应是人类社会发展过程中的暂时现象。正如马克思将阶级社会视为漫长的人类发展过程中的一个非本质的阶段一样,斗争也只能是人们在这一阶段满足需要的一种非本质的暂时方式。在阶级被消灭了的未来社会或者说共产主义社会,人类满足自身需要的根本方式便只能是回到合作共赢。即使在阶级社会中,不同阶级之间虽然进行的是斗争,但在同一阶级内部采取的根本方式仍然也只能是合作共贏。否则,便不可能取得阶级斗争的胜利。

其实,马克思在《手稿》中批评粗陋的共产主义时,就曾指出“男人对妇女的关系是人对人最自然的关系。因此,这种关系表明人的自然的行为在何种程度上成为人的行为,或者,人的本质在何种程度上成为自然的本质,他的人的本性在何种程度上对他来说成为自然。”[2]80虽然在这里马克思并没有点明男人和妇女之间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但无疑它在本质上只能是一种合作共赢的关系。因为,在男人和女人之间存在着一种天然的相互需要,只有通过合作才能达到相互满足,从而实现共赢。显然,这反映出的是一种最自然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而在马克思看来,只有反映出了人与人之间的合作共赢关系,才能体现出人的最自然的本质。而且,在《形态》中,马克思、恩格斯在谈到未来共产主义社会个人关于个人间相互关系的意识时,则指出“它既不会是‘爱的原则或自我牺牲精神,也不会是利己主义。”[1]100显然,这里的这个意识也只能是共赢。因为,在处理两个人的关系时,如果不能只是为他人考虑,也不能只是为自己考虑,剩下的便只能是共赢地为大家考虑。

通过以上分析,我们便不难发现,人在类和社会关系中不断满足自身需要的根本方式只能是合作共赢,斗争或阶级斗争只是人类社会漫长发展过程中或者说阶级社会中的一个暂时现象。

三、追求人类利益是人在满足需要时的本质

在了解到人类满足需要的根本方式是合作共赢后,我们便会发现,对于人在满足需要时的共赢,可以进一步概括为追求大家的利益或追求社会的利益,而从最抽象层面来说就是追求人类的共同利益。这样的话,我们便可以将人在满足需要时的本质进一步归结为追求人类利益。

显然,这是完全能说得通的,不仅在逻辑上无懈可击,而且在实践上也是对现实的人的科学概括。从逻辑上来看,一个人从追求自己发展到追求人类是顺理成章的事。因为,个人是属于人类的,自己就是人类的一员,维护和追求人类利益或者说每个人的正当利益完全是自己的应有权利和应尽义务。在逻辑上,这完全是分内的事,不存在任何矛盾和冲突。而由利己主义推导出的有损他人或有损于人类则是违背个人发展的利己逻辑,因为自己就是人类的一员,损人类就是损害了自己的类,也是另一种形式的损自己。这当然是违背逻辑的。而从利己推出利他或从利他推出利己,则同样违背逻辑,己和他分属不同范畴,不存在任何包含关系,无论从哪一个推出另一个,都是违反形式逻辑的。从实践上来说,尽管在现实中的人存在着各自的不同利益,有时甚至还有冲突,但维护每个人的不损害他人或社会的不同利益正是大家的共同利益。对这一共同利益的追求或者说对每个人的正当利益的追求,正是大家对人类利益的追求和对人类所做的贡献。即使是现实中还存在着众多的不合理的异化关系,人与人之间也有着各种各样的冲突和战争,但合作共赢和对人类利益或者说对每个人正当利益的追求始终是主流和上风,反映着人类在满足需要时的本质。除了极少数特殊情况外,作为人类一员的人们都是在或多或少地为人类的存在和发展做着自己的贡献,更别提那些以人类解放为奋斗目标的人了。

毫无疑问,这一人在满足需要时的追求人类利益的本质是与马克思的思想完全符合的。早在《神圣家族》中,马克思、恩格斯就有过这方面的相关论述,他们说:“既然人是从感性世界和感性世界中的经验中汲取自己的一切知识、感觉等等,那就必须这样安排周围的世界,使人在其中能认识和领会真正合乎人性的东西,使他能认识到自己是人。既然正确理解的利益是整个道德的基础,那就必须使个别人的私人利益符合于全人类的利益。”[3]166-167显然,这正是他们在面对人类需要满足时所提出的追求人类利益的要求和对于追求人类利益的态度,只不过是由于后期情况的变化使其并没有做这一方面的本质概括罢了。虽然马克思没有明确提出这一人的本质观点,但在其思想中却是内含着它的。人类解放目标的提出、生产力的发展方向以及由恩格斯提出的“合力论”的最终结果等,都是内含着人的这一追求人类利益的本质在其中的。而且,马克思将人类解放设定为自己的人生理想和奋斗目标,正是这一人的本质在其身上的充分体现。显然,从一定意义上来说,我们也可以将这种人在满足需要时的对人类共同利益的追求,概括为人类在本质上所具有的一种利人类性。或者也可以说,利人类性应是人在满足需要时的本质。

之所以在后期,马克思放弃了对人的本质的进一步探索,转而开始直接关注现实,从现实出发来谋求人的实践解放。一方面是看到了费尔巴哈思想在理论来源上的缺陷,在施蒂纳对费尔巴哈的类哲学形成冲击后,恩格斯在致马克思的信中曾说:“费尔巴哈的‘人是从上帝引申出来的,费尔巴哈从上帝进到‘人,这样,他的‘人无疑还戴着抽象概念的神学光轮。达到‘人的真正道路是与此完全相反的。我们必须从‘我,从经验的、肉体的个人出发,不是为了像施蒂纳那样陷在里面,而是为了从这里上升到‘人。”[4]13另一方面则是看到了其理论的脱离实际与在面对残酷现实时的无能为力,马克思、恩格斯在《形态》中曾批评费尔巴哈的观点道:“当他看到的是大批患瘰疬病的、积劳成疾的和患肺痨的穷苦人而不是健康人的时候,他便不得不求助于‘最高的直观和观念上的‘类的平等化。”[1]13正是费尔巴哈理论的缺陷及其显示出的陷入抽象本质的无奈,才导致了马克思、恩格斯开始从现实的人出发来谋求人的实践解放,但这并不意味着其放弃和否定了人的抽象本质,他们只不过是出于实践的需要暂时悬置或搁置了对人的本质的探讨,从而改换思路从现实的人及其实践解放出发,并希望在这一过程中来最终寻求人的本质罢了。这可以从前面恩格斯提到的从经验的、肉体的个人出发是为了从这里“上升到人”,以及在谈到未来共产主义社会个人关于个人间相互关系的意识时用“两个不是”来回答中得到说明。显然,要“上升到人”就是要进一步追求人的本质,而“两个不是”则意味着还有一个“是”在等着去进一步回答。

四、结语

正如恩格斯在《费尔巴哈论》中所说:“对抽象的人的崇拜,即费尔巴哈的新宗教的核心,必须由关于现实的人及其历史发展的科学来代替。这个超出费尔巴哈而进一步发展费尔巴哈观点的工作,是由马克思于1845年在‘神圣家族中开始的。”[5]334从这里我们不难看出,虽然由于反对费尔巴哈对抽象的人的崇拜,马克思和恩格斯暂停了对现实的人的本质的继续探索和科学抽象,但他们并不反对对现实的人进行科学的抽象,只是要求不能像费尔巴哈那样因陷在抽象里面而脱离实际罢了。所以,我们完全有理由去进一步完成他们提出的这一历史使命,从而建立起关于现实的人及其历史发展的科学。显然,将追求人类利益或者说利人类概括为人在满足需要时的本质完全是马克思人的本质观中的应有之义,只是出于当时的各种原因并未得到有效提出罢了。今天,在面对着我国蓬勃发展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和来自西方自由主义普世价值观各种冲击的情况下,我们唯有深入挖掘马克思主义思想内涵的深层合理因素,提炼出更具真理意义的普世价值观,进一步推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才能展现出马克思主义的理论优越性,充分彰显出我们的理论自信、道路自信、制度自信和文化自信,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提供智力支持和精神保障。

参考文献:

[1]马克思.德意志意识形态节选本[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3.

[2]马克思.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0.

[3]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57.

[4]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7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

[5]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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