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孔雀飞走了？

一

记得还是在2009年国庆，一批年轻的女飞行员驾驶教8飞机编队飞过了天安门。那批女孩中就有你，余旭。那时你看上去还充满稚嫩，脸上甚至带着点儿婴儿肥。后来你成为空军第一个放单飞的歼10女飞行员，接着又进了八一飞行表演队。

在珠海，你和战友们完成飞行表演，排着队离场。远处的我们几乎不用看清楚脸庞，就能猜出哪个是你。那个身材最娇小、短发迎风飘的！如邻家小妹，你让人疼爱，更让人羡慕！这么瘦弱的女孩子，能驾驭这么复杂的先进战机，能飞出这么漂亮的动作，不简单！

当年那份稚嫩早已被干练代替，你更加帅气，确切地说是光芒四射。这并不是无缘无故的赞誉。你来自天府之国，来自崇州的平民之家，那是个小城市，一半是平地，一半是山。你从小懂得省吃俭用，懂得孝顺，特别是对把自己带大的姥爷姥姥。除了作为飞行员的天资，你对飞行的付出不为人知。但是我们从你的优异表现能够看出，咱老百姓家走出来的孩子，舍得拼，很要强！

二

在专著《天地之间》中，八一飞行表演队原队长张信民大哥记载过一次空中特情。那年美军太平洋司令部代表团即将来访，其中一名代表团成员提出，要和我军飞行员一起体验飞行。这可以理解为是愿望，也可以理解为是“叫板”。

勤务主任已经中断几年没飞了，主动提出要重新熟悉单机特技动作。张信民当时是表演队里唯一的单机教员，于是和这位战友开始认真准备。飞那天，勤务主任在前舱，他在后舱。飞机起飞后，大坡度盘旋，半滚倒转，斤斗，半斤斗翻转，上8字，下8字，上升多次快滚，一切都很顺利。下一个动作是下滑两次半横滚，要求是：飞行员驾驶飞机呈倒扣状态，从不低于1 800米的高度拉杆作曲线运动；当反俯冲角达到30～35度、飞行速度达到450～500千米/小时，操纵杆舵，使飞机绕纵轴连续滚转900度（两圈半），转入正俯冲；然后加油门，拉杆，退出俯冲。前舱飞行员驾驶飞机进入倒飞状态时，速度已接近650千米/小时。显然，过快了！按照这个速度，他们连人带机即将拍到地上！大地已经越来越近，张信民立即介入操作，沿飛机滚转方向压杆蹬舵。飞机姿态没有变化，飞行高度还在迅速下降！他使上全身力气，终于使飞机又滚转了180度，又憋着劲儿拉杆，飞机才晃晃悠悠地退出俯冲。此时，距地面高度只剩下80米！

特技飞行表演何以被称为“刀尖上的舞蹈”，于此举例说明。类似这么多极为复杂的高难度特技飞行动作，你作为年轻女孩，能细心领会，进而与战友一起把它们一次次完美地展现给亿万观众。这背后，付出过什么？天地无言，勇者专属的人生！

三

美丽的，总是易碎的。你是个军人，你在蓝天上保护我们。你是个女孩，我们却没法在大地上保护你。宁愿相信时光倒错，一切全是虚妄，而你已安然降落，摘下头盔，甩一甩那头漂亮的短发。

是的，你很贴近，是我们中的一份子，纯真善良的好姑娘。当你和战友们在蓝天上绘出绚丽彩虹，诠释当代木兰的传奇，又何尝不是在为我们描绘一个中国梦，一个平民儿女可以展翅高飞的中国梦！

都知道你会跳孔雀舞。记忆中还在网上见过那张照片。不说再见，因为你还帅帅笑着，一如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