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中小学教师资格考试案例分析题的初步研究

冯加根

（教育部考试中心，北京 100084）

案例分析题、材料分析题是全国硕士研究生招生考试（以下简称“研考”）、高等教育自学考试、普通高等学校招生全国统一考试（以下简称“高考”）、国家司法考试、公务员考试等教育考试、职业资格考试广泛采用的题型。在研究、学习借鉴国内外考试项目案例分析题、材料分析题的基础上，我国中小学教师资格考试（以下简称“教师资格考试”）各个笔试科目试卷普遍采用案例分析题，所占分数权重比较大，并逐步形成了自己的特色。

教师资格考试是《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确定的改革项目之一。从2011年下半年开始，教育部首先在浙江、湖北两省进行改革试点，实行“笔试+面试”的综合性考试方法，每年举行两次笔试、两次面试。考试成绩合格是认定教师资格证书的必备条件[1]。截至2016年年底，全国参加改革试点的省份达到28个，笔试累计报考人数515.8万人[2]。教师资格考试的考生规模持续大幅度增加，社会影响越来越大。2014年，教育部考试中心对10个参加改革试点省份的考试实施情况进行的问卷调查发现，大部分调查对象认为，教师资格考试注重测试考生的综合素质。在调查“目前的中小学教师资格考试注重测试考生的综合素质时，77.48%的考官认为是，18.62%的考官认为不明显，3.75%的考官认为不是；57.66%的考生认为是，21.77%的考生认为不明显，19.80%的考生认为不是；58.30%的学科教学论教师、行政部门和考试机构人员认为是，34.30%的认为不明显，6.68%的认为不是”[3]。案例分析题侧重考核认识、分析、归纳、判断、评价、解决问题的能力，在考核综合素质方面发挥了重要的作用。因此，深入总结和探讨教师资格考试案例分析题的结构形式、类型、特点、试题开发操作规范等基本标准与规律具有重要的意义，有利于不断改善和提高案例分析题编制的质量与科学化水平，促进教师资格考试的健康发展。

1 案例、案例教学与案例分析题

《现代汉语词典》对案例的解释非常简单：“某种案件的例子。”[4]实际上，案例不局限于法律方面，各个领域都有案例。常见的案例除法律外，还有经济案例、工商管理案例、教育案例、工程案例、营销案例、病案病例等。人们通常把事例、实例、个案、判例等词语表达的意思与案例通用，对什么是案例的理解比较宽泛，记载一定的情境、事实、事件等材料，均可称之为案例。人们撰写这样或那样的案例是为了一定的目的，描述或记录已经发生的情境、事实、事件，以期能够得以重现，不断总结经验，提升认识，探索规律。

案例教学常常与工商管理学硕士（Master of Business Administration，MBA）教育联系在一起。有研究者认为，“哈佛商学院在1921年正式采用案例教学法，之后这一方法在北美乃至全球的商学院中迅速传播。”教育部全国MBA教育指导委员会于1994年成立，正式提出MBA教育采用案例教学法的要求。案例是实行案例教学的前提条件。目前，国内外形成了不少知名的MBA案例中心，专门开展案例撰写与创作工作，如哈佛商学院、毅伟商学院、达顿商学院等案例中心，中国管理案例共享中心、复旦大学管理学院案例中心、中欧国际商学院案例中心等[5]。《辞海》对案例教学的解释是：“通过对具体问题情境的描述，教师引导学生讨论案例，使学生掌握专业知识、形成技能技巧、提升能力水平的教学方法。”[6]一般认为，案例教学与传统的教师讲学生听的课堂教学方法有明显的不同，是以案说理，是一种开放式的，注重师生互动、生生互动的新型教学方式。教师要事先进行周密的规划与计划，在课前指导学生先行阅读指定的案例，精心组织好课堂活动，鼓励、激励学生小组开展有效的互动交流、讨论、辨析、总结等活动。

在教师教育中，案例教学也越来越得到广泛应用。20世纪20年代，美国新泽西州立师范学院（The State University of New Jersey）将收集和研究案例作为教师教育的一部分，这可算作是案例教学（Case Method of Teaching）在师范教育中的早期运用。20世纪80年代，案例教学引入我国，因其独特的实践性特征，逐渐在教师教育和师资培训领域盛行[7]。案例教学在教师教育过程中能够发挥非常重要的作用，特别注重教育教学专业理论与知识的灵活、实际的综合性应用。教师教育中案例教学的核心在于深化教育教学理念，并通过以案例为中心的教学来提高教师的专业性[8]。

教师资格考试广泛采用案例分析题，与案例教学一脉相承，符合我国教师教育的实际和特点。案例分析题、材料分析题，顾名思义，是以案例、材料为中心编写的试题。案例分析题与案例教学均以案例材料为基础，但两者对案例利用的角度不同。案例教学旨在传授专业知识、培养专业能力素质，重在过程，案例分析题旨在测评专业知识和专业能力素养状况，重在结果。相较案例教学，案例分析题采用的案例材料，主题更加鲜明，目的性、指向性更强，因受考试时间、试题分数权重的限制，案例的文字篇幅比较精练，相对比较简单。

案例、材料两者之间的界限并非泾渭分明，实际上常常混用。案例分析题、材料分析题的表现形式与考核目标非常类似，都依托典型性、代表性的情境、事件、事实来设计问题，主要考核综合性的能力素养。从这个意义上讲，或可将案例分析题、材料分析题看成同一类型试题，本文将它们统称为案例分析题。目前，教师资格考试全部35个笔试科目案例分析题在试卷中的题量、分数及权重如表1所示。

案例分析题的分布数量和权重，与各个科目的内容特点密切相关。从表1可以看出，多数科目为2题，最多的为4题，最少的为1题；案例分析题的分数权重大多数占30%左右，最多的占47%，最少的占10%。

2 案例分析题的基本结构形式与类型

从表现形式看，教师资格考试案例分析题的基本结构是“案例材料+问题”。首先呈现案例材料，然后针对案例情境设问，提出考生要回答的问题。考生的回答应依据一定的专业理论知识，紧密结合给定的材料，或进行分析说明，或进行归纳总结，或进行评价判断，或提出解决问题与矛盾的改进意见、建议，或提出解决问题的具体方法、措施和策略，等等。

表1 教师资格考试35个笔试科目案例分析题题量、分数及权重分布表[4]

案例分析题的类型可以从不同维度进行划分。从案例材料的数量来看，可分为单一案例分析题、复合案例分析题。试题只包含一个案例材料称为单一案例分析题，试题包含两个或两个以上案例材料称为复合案例分析题。从要求回答问题的数量来看，可分为单问案例分析题、多问案例分析题。试题只设一个问题称为单问案例分析题，试题包含两个或两个以上问题称为多问案例分析题。从对回答问题要求的程度来看，可分为简答式案例分析题、判断式案例分析题、综合式案例分析题。简答式案例分析题的案例相对简单，对问题进行简单说明即可，与简答题类似。判断式案例分析题回答的内容一般要有优缺点、对错比较分析，要清楚说明分析问题的依据。综合式案例分析题回答的内容相对复杂、综合，要从多个角度分析回答，清楚说明问题的前因后果，解决问题的对策、建议等。从设问是否有所限定来看，可分为限定式案例分析题、非限定式案例分析题。限定式案例分析题要求考生运用指定的理论、观点、概念等进行案例分析，没有明确规定进行案例分析的理论、观点、概念的试题，即为非限定式案例分析题。

教师资格考试案例分析题在案例材料数量、问题数量、回答要求程度及是否有所限定等试题表现形式方面，与研考、公务员考试、国家司法考试等的案例（材料）分析题差别不大。但不同考试项目的案例材料内容方面则差异显著，因为各自的考核目标、考试对象不同。

教师资格考试案例分析题，从案例材料内容本身看，可分为教育类案例分析题、教学类案例分析题两种类型。这是教师资格考试案例分析题区别于其他考试项目案例分析题最显著的特征。这种分类也充分反映了教师资格考试项目的考核目标与内容特色，对于提高案例筛选效率、保证案例分析题质量，具有切实的指导意义。当然，教师资格考试教育类案例分析题、教学类案例分析题的区分也是相对的，不能绝对化，因为教育包含教学的要素，教学包含教育的因素，在实践中，没有离开教学的教育，也没有离开教育的教学。

教师资格考试的教育类案例分析题，主要分布在幼儿园“保教知识与能力”科目、小学“教育教学知识与能力”科目、中学“教育知识与能力”科目、幼儿园、小学、中学“综合素质”科目。案例内容涉及的领域主要包括：教育目标、教育理念、德育、教育与人的发展、教育观、学生观、教师职业道德、教师素养、师生关系、班级管理、班主任工作、团队建设、学生指导、心理健康、中小学新课程改革等。而教学类案例分析题，主要分布在中学语文、数学、英语、物理、化学、生物、政治、历史、地理、音乐、体育与健康、美术、信息技术、科学、历史与社会、通用技术等“学科知识与教学能力”科目。案例内容涉及的领域主要包括：语文、数学、英语、物理、化学、生物等中小学各科课程标准、课标教材内容、教学理念、教学原则、教学模式、教学方法与手段、教学设计与实施、教学效果、教学评价、课堂教学管理、微格教学、探究性学习、研究性学习等。每个科目的单个案例分析题涉及的教育或教学领域一般为一个。

教师资格考试已经启用的案例分析题数量众多，丰富多彩，各具特色。限于篇幅，本文仅在教育类和教学类两种类型案例分析题各举一个例题进行简要分析，并在第3和第4部分结合相关内容作进一步的说明。

例1教育类案例分析题

案例材料：小辉个子矮，家境又不好，常常受到同学们歧视。班主任王老师多次对同学们进行教育，但收效甚微。无奈之下，王老师只好另辟蹊径。

小辉生日的早晨，同学们走进教室，惊讶地发现小辉的课桌上有一个漂亮的盒子，上面写着“天使的礼物”。小辉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惊喜地看到一个生日蛋糕。在同学们“生日快乐”的歌声中，他愉快地和同学们一起分享蛋糕。同学们边吃蛋糕边猜测这位送礼物的“天使”是谁？望着孩子们那一双双充满期待的眼睛，王老师说道：“天使代表着圣洁、善良，专门为人们传播真、善、美，她是不愿意披露自己姓名的，但她确实生活在我们中间。小辉是咱们班第一个收到天使礼物的人，我相信天使不但会把爱带给小辉，也会带给别的同学。而我们每一个同学也可以成为别人的天使，用自己的爱心去关心需要温暖的人。”

从那以后，班里“天使的礼物”经常出现，同学们都能够相互关心，平等相处。

问题：

1）请对王老师设计的这一活动进行评析。

2）作为班主任，如何引导学生形成良好的班级氛围？

本题是小学“教育教学知识与能力”科目的案例分析题。该科目的主要考核目标和内容是：教育的基础知识和基本能力、学生指导的知识和能力、学科知识和运用能力、教学设计的知识和能力、教学实施的知识和能力、教学评价的知识和能力。从案例形式来看，属于单一案例分析题，两个问题，考生的回答是非限定、综合式的。从案例内容来看，属于教育类案例分析题，主要涉及班主任工作领域，是班主任经常会碰到的情况。在案例材料中，班主任王老师根据小学生的特点与班级的实际情况，抓住时机，创造性地设计了给学生送生日礼物的活动，引导他们平等相处、相互关爱，取得了预期的效果，体现了良好的班主任的工作能力与教育艺术。班主任工作的方式方法有多种多样，围绕案例的两个设问，由表及里，由浅入深，由特殊到一般，考生只有具备较好的专业知识与能力素质，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才能回答得合理、深入、透彻。

例2教学类案例分析题

案例材料：在“有理数的加法”一节中，对于有理数加法的运算法则的形成过程，两位老师的一些教学环节分别如下。

【教师1】

第一步：教师直接给出几个有理数加法算式，引导学生根据有理数的分类标准，将加法算式分成6类，即：正数与正数相加，正数与负数相加，正数与0相加，0与0相加，负数与0相加，负数与负数相加；

第二步：教师给出具体情境，分析两个正数相加、两个负数相加、正数与负数相加的情况；

第三步：让学生进行模仿练习；

第四步：教师将学生模仿练习的题目再分成4类：同号相加，一个加数是0，互为相反数的两个数相加，异号相加。分析每一类题目的特点，得到有理数加法法则。

【教师2】

第一步：请学生列举一些有理数加法的算式；

第二步：要求学生先独立运算，然后小组讨论，再全班交流。对于讨论交流的过程，教师提出具体要求：运算的结果是什么？你是怎么得到结果的？

……讨论过程中，学生提出利用具体情境来解释运算的合理性……

第三步：教师提出问题：“不考虑具体情境，基于不同情况分析这些算式的运算有哪些规律？”

……分组讨论后再全班交流，归纳得到有理数加法法则。

问题：

1）两位教师均重视分类讨论思想，简要说明并评价这两位教师关于分类讨论思想的教学方法的差异；

2）请你再举两个分类讨论思想的例子，并结合你的例子谈谈对数学中的分类讨论思想及其教学的理解。

本题是初级中学“数学学科知识与教学能力”科目的案例分析题。该科目的主要考核目标和内容是：学科知识的掌握和运用、初中数学课程知识的掌握和运用、数学教学知识的掌握和应用。从案例形式来看，本题属于复合案例分析题，有两个问题，考生的回答是限定、综合式的。从案例内容来看，本题属于教学类案例分析题，主要涉及教学方法领域，教材知识内容是每个初中数学教师都需要讲授的内容。在案例材料中，两位教师对同一内容的教学方法差异非常显著，反映了教学有法但无定法。在中学数学教学中，分类讨论是重要的数学思想，应用场景、情境比较广泛。试题的第二个问题明显比第一个问题更加深入一步，要求考生能够触类旁通、举一反三，准确掌握和灵活运用初中数学分类讨论思想的有效教学方法，并予以举例说明。实际上，初中数学中需要进行分类讨论的内容很多，比如，关于教师教学二次函数y=ax2+bx+c（a≠0）的性质时，可以分为a＞0和a＜0两种情况。在教学过程中，教师要使学生逐步体会为什么要分类，如何分类，如何确定分类的标准，在分类的过程中如何认识对象的性质，如何区别不同对象的不同性质，不断加深对分类的意义和价值的认识与理解。

3 案例分析题的基本特点

教师资格考试的案例分析题具有显著的特点，主要表现为：真实性、综合性、代表性、实践性等。

3.1 真实性

无论是教育类案例还是教学类案例，都是中小学、幼儿园教育实践活动过程中实际发生的、客观存在的，不是命题者凭空捏造、杜撰的。试题所引用的案例，有的是命题者根据亲身经历撰写的，有的是依据他人经验撰写的。真实的教育、教学案例用于考试时，通常要更改所涉及的学校名称、教师和学生姓名，以避免对号入座，但案例所描述的情境是真实存在的。数学案例中的情景取自数学教育中真实发生的、典型的事件，是对真实数学教育事件的有意截取、改造或改编[10]。只有真实的案例，才能使考生学以致用，真正实现考试的目的。

3.2 综合性

案例分析题的综合性根源于教育、教学情境本身的多元化、复杂性。案例涉及教师、学生等人的因素，教材、教育教学方法、手段等内容、媒介因素，时间、空间、环境等因素。一是试题考核的目标与内容综合，注重考核新教师的多方面复合能力和综合素养。二是案例素材来源广泛、多样，关于学校活动、教师活动、学生活动等的记录，均可根据需要作为案例素材编入试题，如教师课堂教学实录、教学札记、学生作业、教研论文、教育教学经验总结、中小学幼儿园教育教学的热点、焦点问题等。三是试题表达形式丰富多样，有文字的、有图表的、有数字的以及这三者组合的形式。在采用计算机化考试的“综合素质”“保教知识与能力”科目，还可以通过动画、视频、录像等多媒体方式呈现试题。四是考生回答内容综合的案例分析题，通常不仅要说明理论、观点、概念，还要结合案例作出分析评价判断，提出解决问题的策略、方法、意见、建议等。本文的案例分析题例1和例2，无论是试题的表达形式，还是考核目标与案例内容所涉及的要素以及答题要求的程度与答案内容的深度、广度，都具有非常强的综合性。

3.3 代表性

案例涉及的情境、故事、蕴含的矛盾或需要解决的问题等，都具有典型性。比如，在例1里，王老师需要解决的难题是每个班主任时常会碰到的众多复杂情形之一。又如，在例2里，两位老师的教学方法都有代表性，也反映了两种典型教学活动设计的不同理念。在教师资格考试中，所有的案例内容与情境都是中小学教育、教学各个领域常见的，也是新教师可能经常遇到的，有一定的普遍性、典型性，具有举一反三、触类旁通的考查作用。再如，入选有关讲授课、演示课、练习课、复习课、解题课、实验课、实习课等中小学常见课型方面的案例分析题的案例以及有关讲授法、谈论法、演示法、练习法、课堂讨论法、实验法、参观法、发现法、探究法、启发法等中小学常用教学方法方面的案例分析题的案例，都是经过命题者千挑百选、反复打磨的，具有很好的代表性。

3.4 实践性

案例分析题以实践为导向。比如，例1和例2分别来自小学和中学实践，主要考核的是专业知识与教育教学实践能力，考生要对自己进行角色设定，或为小学班主任，或为初中数学老师，提出切实可行的解决问题与矛盾的思路、方法等。案例分析题以实际问题为导向，要求考生运用专业知识、理论分析评价案例，不能局限于单纯的理论分析。对考生来说，案例是他人教育教学实践活动的重现，不单纯是“纸上谈兵”，能够极大地提高专业学习的效率和效果。考生答题要有代入感，犹如身临其境，设身处地地分析案例中的人、事、情境、关系、问题与矛盾，充分展示自己的教育教学实践能力与素养。

4 开发案例分析题的基本规范

教师资格考试每年上、下半年各举行一次笔试，每年需要启用的案例分析题多达82题。这对命题者来说，是巨大的挑战。如何才能编写出源源不断的高质量案例分析题？从试题开发过程来看，关键是要精心撰写案例，设问聚焦案例主题，处理好答案规定性与开放性关系，难度适宜。

4.1 精心撰写案例

案例材料是开发高质量案例分析题的基本条件。案例根源于中小学丰富多彩的教育教学实践活动。试题的案例材料数百个字，篇幅不大，看似简单，但并不是什么案例都可以编入试题。实际上，撰写合适的案例难度很高，是一项艰巨的任务。从实践来看，命题者撰写试题案例，要根据既定的考核目标与内容，主题先行，按照主题查找、收集、筛选各种各样的案例材料素材。编写案例要反复推敲，精益求精，保证所有进入试题的案例都属于原创性作品。撰写案例的方法通常是改编或自行撰写的。改编的案例主要来自书籍、杂志、报纸、网络等媒介，这些案例在某些方面要符合试题的考核意图，但不太可能直接用于考试，命题者需要再创作，按照一定的格式和规范进行技术性处理。在试卷中采用的案例可以说是百里挑一、优中选优。比如，例1和例2的案例，经过了命题组专家反反复复的打磨，内容脉络清晰，有足够的信息量，结构严谨，能够蕴含明确的考核点。

4.2 设问聚焦案例主题

比如，例1主题非常鲜明、突出，即如何做好班主任。两个设问紧紧围绕这一主题，逐步深入，层次分明。作为班主任，既要能应对处理随时出现的特殊情况，又要能全面抓好班级建设工作。一般来说，一个案例只有一个主题，通常呈现的是中小学教育教学的普遍性、规律性的现象，考核的是专业领域最基本、最重要的内容。主题揭示的也是考生应分析解决的主要矛盾、问题。一个案例可以从多个不同的角度设置若干问题。好的案例分析题不仅案例合适，设问也要到位、精准、巧妙。设问是对考生答题的规范性指引，应紧紧围绕案例主题，聚焦主题，设置一个或几个需要回答的问题，充分挖掘案例的最大考核价值，避免针对案例的细枝末节信息设问。如果设计的是多个问题，根据问题的不同层次，既要就事论事地设问，也要进行拓展性设问，比如，要求考生回答“是什么？为什么？怎么办？”之类的问题。

4.3 处理好答案开放性与规定性关系

答案是试题的有机组成部分。与客观题相比，案例分析题没有绝对的、唯一的答案。答案的开放性与灵活性是众多考试项目广泛采用案例分析题的重要原因之一。虽然所有考生面对的案例是一样的，案例情境和信息也是相同的，但每个人通过专业分析得出的结论、解决问题的方法与策略则可能是各种各样的。案例分析题答案的开放性使得评卷人的评分容易受到主观因素的干扰，可能会影响考试的信度，这对评卷人的专业素质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案例分析题答案的开放性是相对的，并非是绝对的。每个案例分析题应如何解答，题目本身都有明确的规定性要求。有的案例题明确列出了进行分析的理论、观点，限定了答题的视角。有的案例题尽管没有明确要求分析所适用的理论、观点，但分析的逻辑仍然不能脱离案例设定的情境，不能不着边际、天马行空式地进行分析解答。答案的规定性是基础，开放性是在规定性下的开放，要处理好二者的关系。评判答案开放性是否适当的重要标准，是分析的专业化程度，是分析所能体现的考生专业能力与素养水平。比如，对例1和例2的回答有着规定性，即怎样做一位好的班主任、分类讨论的教学方法，但对于“如何评析、评价”的回答，见仁见智，有着很大的开放性。在例2中，关于考生对所举例子如何进行教学的理解，更是因人而异，千差万别。

4.4 难度适宜

教师资格考试是达标性考试。难度适宜有利于区分合格者与不合格者，有利于平衡考试要求与教师教育实际之间的关系，教、学、考各司其职。在案例分析题开发过程中，可以从4个方面管理、把握难度。一是案例材料的易懂性。主题突出、事实完整、信息充分、简明扼要、层次清晰的难度低，反之，难度高。二是要求考生运用或回答的理论、观点、原理、概念等的数量与复杂性。数量越多、复杂性越高，难度越大；一般是1～3个方面，不宜过多。如果超过3个方面，考生的答题时间就可能不够，容易导致试题难度过大。三是对问题分析的程度与层次性。表面性问题、浅层次问题，如简要评析（价）类问题，相对比较容易；深层次问题，如提出改进或解决问题的方法建议类问题，相对较难。四是试题开发专家组进行预估。比如，可以对开发完成的试题在启用前由开发组专家分头预估难度值，取平均数作为试题难度。对预估难度不合适的试题要进行相应的修改调整。

试题开发是考试项目顺利实施的基础性工程。随着我国教师资格考试改革试点实践的日益深化，教师资格考试对笔试科目案例分析题提出了越来越高的要求。只有对案例分析题进行深入的研究，不断地提高认识，才能设计和编写出数量充裕、质量更高的试题，才能更好地满足改革试点工作健康发展的需要。

[1]教育部.中小学教师资格考试暂行办法[EB/OL].（2013-08-21）[2017-10-17].http://www.moe.gov.cn/publicfiles/business/htmlfiles/moe/s7085/201309/xxgk_156643.html.

[2]教育部考试中心.中小学教师资格考试统计分析报告[R].北京,2016.

[3]教育部考试中心.中小学教师资格考试试点省实施情况问卷调查报告[R].北京,2014.

[4]现代汉语词典[M].北京:商务印书馆,2016.

[5]慕凤丽,金汉弛.案例教学在中国[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5.

[6]辞海[M].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2009.

[7]吴仁英.教师教育中的案例教学实施:阻抗因素与因应策略[J].当代教育科学,2016（23）.

[8]刘录护,扈中平.教师教育中的案例教学:理念、案例与研究批判[J].教师教育研究,2015（3）.

[9]教育部.中小学教师资格考试笔试大纲（试行）[EB/OL].[2017-10-17].http://www.ntce.cn/html1/category/1507/1099-1.htm.

[10]郭玉峰,陈晨,王尚志.国家教师资格考试之“案例分析题”研究:含义、步骤及框架[J].数学教育学报,201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