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夸夸其谈的欧洲政党

2017-03-13马特·斯坦格拉斯

财经 2017年3期
关键词:德斯勒庞民粹主义

马特·斯坦格拉斯

早在唐纳德·特朗普赢得美国大选前,欧洲左右两翼边缘政党的影响力就已呈上升趋势。2017年,这种局面将不复存在,并不是因为他们的影响力不再上升,而是因为他们不再是“边缘政党”。

欧洲的各大主流政党为了避免民粹主义者大行其道,曾尝试过成立中间派的左右翼联盟,还建立了一个把民粹主义者隔离在权力中心之外的警戒带。但这些战术已经失效。

在某些国家,激进派已经开始渗入政府;在其他国家,中间派也不得不采纳激进派所倡导的政策。这意味着在欧洲,移民和穆斯林将越来越不受欢迎,自由贸易将减少,欧元以及欧盟本身都将变得不堪一击。

3月15日的荷兰大选将是民粹主义者在2017年遭遇的首场大型考验。自由党人吉尔特·威尔德斯(因其银色庞巴杜发型,荷兰人民称他为“大金发蓝精灵”)计划封锁国界,关闭荷兰境内的清真寺,退出欧元区,离开欧盟。如果威尔德斯能维持票数不变,那么他将最终成为票数最高或第二高的候选人。

随后的考验是法国4月的第一轮总统选举。目前来看,国民阵线党人玛丽娜·勒庞必将进入5月的第二轮选举。与威尔德斯相同,金发议员勒庞也反移民、支持法国脱欧并退出欧元区。

威尔德斯不会成为首相,勒龐当选总统的几率也是微乎其微(尽管也曾有人这么说过特朗普)。就像2012年那样,一个排斥自由党(以及极左翼社会主义者)的泛中间派联盟将在荷兰成立,而法国左右翼主流政党也将在二轮选举中形成联盟以确保国民阵线不会获胜。

但欧洲的大联盟战略似乎不切实际。一方面,主流政党讥讽民粹主义者及其支持者的可悲,但这只能让民粹主义者更加坚信精英阶层在密谋对抗他们。另一方面,左右翼主流政党的联合使两方的身份属性都有所削弱,这将迫使更多的选民走向极端。西班牙的政治分裂意味着不可能成立多数政府,而德国、法国、荷兰和波兰主要的中间派左翼政党和社会民主政党也是一盘散沙。

随着左右翼主流政党差异的消失,民粹主义者成为了真正的反对派。在荷兰和法国的大选中,领跑者们已经在集中火力抨击威尔德斯和勒庞,而非其他来自主流党派的竞争对手。即使激进派最终未能掌权,他们也已成功左右了政府议程。法国的共和党总统初选中,前总统尼古拉斯·萨科齐提议允许不经审判关押可疑的恐怖分子,连勒庞都谴责这项提议太过激进。如果意大利在2017年举行选举,极左翼政党五星运动(译者注:其党派属性存在争议)将是马泰奥·伦齐所在的中左翼民主党的最强劲对手。

特朗普赢得胜利后,西欧边缘党派的盛行也就不再那么令人震惊。事实上,民粹主义多年前就已在东欧大行其道。在匈牙利,维克托·欧尔班所在的右翼政党青民盟靠反移民的民族主义政策和无视少数群体权利的“非自由式民主”掌权。

在波兰,执政的法律与正义党也有类似的策略,但为母亲和老年人提供了很多良性福利。威尔德斯先生和勒庞一定非常乐意接受这样的执政框架:保护本国文化和国家地位,对经济实行中央集权。

随着权力向这些“身份民族主义者”(译者注:identitarian nationalist,始于法国,蔓延至欧洲的流派,认为种族文化在国家政治中发挥重要作用)转移,左翼人士可能会感觉受到了排挤,而且有一部分人确实已放弃选举政治。

在波兰、意大利、西班牙甚至德国,中间派和左翼政党的治国权正逐渐被社交媒体上的激进抗议组织侵蚀。政治学家伊万·克拉斯特夫称这种现象为“选举外民主”。他说:“这些来自左翼或自由主义党派的年轻人热烈地谈论着街头抗议或任何形式的‘电子民主,却对选举和投票毫不关心。”

最后堡垒

柏林墙倒塌后,亲欧派自由主义共识主导了欧洲大陆,但在当下的动荡之中,这种共识岌岌可危。“我们完全没有一套捍卫自由民主的说辞,这是令人震惊的事实。”对欧洲的极右翼颇有研究的凯斯·穆德说道。

目前依然相信自由主义共识的欧洲人大多是绿党成员,以及德国的基督教民主党,他们是亲欧中右翼的最后一道堡垒。如果安吉拉·默克尔在2017年秋季第四次参加总理竞选并获胜(她获胜的可能性极大),她将只身与民粹主义的浪潮搏斗。

(翻译:王安庐,审译:张力文、Eve、康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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