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成长小说史上的过渡之作:《人生的枷锁》
2017-03-11上海对外经贸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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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 宏
英国成长小说史上的过渡之作:《人生的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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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姆的代表作《人生的枷锁》是英国成长小说史上的过渡之作。在延续19世纪传统成长小说的基础上,它呈现出20世纪现代成长小说的部分特征,具体表现为主人公在身份地位、成长方式、成长障碍以及成长结局上的继承和突破。主人公菲利普的成长之路不仅涵盖了一代人成长的旅程,更折射出世纪之交这一特定历史时期下价值观念的转向。
毛姆;人生的枷锁;成长小说;过渡
青少年的成长是英国文学史上的传统主题。以20世纪初为分水岭,之前与之后的英国成长小说泾渭分明。半自传体成长小说《人生的枷锁》代表着毛姆长篇小说的最高成就。毛姆早在1897年就开始该书的创作,但是由于书中的部分情节是作者本人的亲身经历,魂牵梦萦的悲惨往事时常打乱他的思绪,所以写作过程断断续续,直到1915年才出版。《人生的枷锁》是英国成长小说史上的承前启后之作。在延续传统成长小说的基础上,它呈现出新阶段的成长小说的部分特征,具体表现为主人公在身份地位、成长方式、成长障碍以及成长结局上的继承和突破。
英国作家偏爱给成长小说的主人公设置孤儿的身份。《简爱》《汤姆·琼斯》《奥列佛·退斯特》《大卫·科波菲尔》和《远大前程》均是如此。孤儿由于失去了父母的庇护,更难适应社会的要求,和常人相比将遭受更多的磨砺。人物面临的苦难越多,越能表现成长的艰辛和曲折,越能扣人心弦,感动读者。《人生的枷锁》的主人公菲利普因父母离世,被寄养在家境一般的伯父家。伯父自私且吝啬。在菲利普到达的第一天,为了慰藉其长途跋涉的辛苦,伯父切下一个鸡蛋的尖头给他,把大头的鸡蛋留给自己享用。伯母懦弱、木讷,乐意接纳侄儿,但是不知道怎么表达关爱。在这种与先前迥然不同的环境下生活,生性羞怯的菲利普变得愈加孤僻、内向。失去双亲庇佑的菲利普在日后的生活中潜意识地寻找父亲的替身、成长的引路人。他的好友——诗人克朗肖曾经给予他不少指导,但是涉世不深的他不解其义。多年以后,成年的菲利普才终于参悟了人生的意义,有了强大的内心和独立的能力,明白了自身是力量的源泉,不再寻求外界的倚靠。
除了都是孤儿之外,菲利普与之前的成长小说的主人公在身份和地位上有明显差异。首先,他天生瘸脚。残疾妨碍了他像正常孩子那样奔跑。因此,他不仅没有玩伴,还受到其他孩子的欺负。孤儿加上残疾的缺陷,注定了菲利普天生是个弱者。他的面前不是康庄大道,而是荆棘遍布。读者为他叹息之余又有好奇,不知道他将如何克服重重障碍,获得幸福。其次,尽管菲利普从殷实的医生家庭下降到普通的牧师家,但生活仍然衣食无忧,还没有差到自谋生路、当童工被虐待的境地。《人生的枷锁》是作者根据亲身经历创作的。他回顾童年生活,较如实地把父母和亲戚的经济背景、生活状况写进小说。该小说的自传性是毛姆没有在书中描绘广袤的社会画卷的原因之一。在菲尔丁或者狄更斯的作品中,孤儿往往处于社会下层,迫于生计,颠沛流离,所以他们有机会与形形色色的人物交往,可能遭遇各种离奇事件。他们跌跌撞撞的成长之旅展现了当时的风土人情,揭露了社会的阴暗和丑陋。和这些作家相比,毛姆撷取的社会背景要小。他着力讲述了一个有稳定住所和生活保障的孩子的日常生活。在此过程中,主人公接触的生活圈子相对固定、狭窄,所以只能间接地折射出部分社会风貌。虽然毛姆在反映宏观的现实方面不及某些作家有广度和深度,但是他以细腻、真实的笔触勾勒了一个寄人篱下的孩子的曲折心路历程,具有洞察人性的深度,涵盖普遍的意义。与传统成长小说相比,《人生的枷锁》围绕主人公的个人情感生活展开,少了庞杂的社会大场面。它之后的现代成长小说在情节上支离破碎,只是通过撷取几件有代表性的生活片段,来展示人物成长之旅,因此更谈不上全面呈现当时的社会状况。
《人生的枷锁》在探究主人公的成长方式方面,也具有过渡时期的特征。在传统的成长小说中,孤儿由于种种原因,居无定所,过早进入社会,在社会中成长和精神思想方面较少被涉及。菲尔丁的《汤姆·琼斯》正是通过从乡村到伦敦的旅程,勾勒了弃儿汤姆的成长经历。毛姆之后的现代成长小说往往通过挖掘人物内心的深邃感悟,来呈现主人公的成熟过程。《一个青年艺术家的画像》和《尤利西斯》以意识流的手法,展现主人公丰富的心理活动。菲利普的身上反映了这两种成长途径的结合。他既有离家远行的经历,又有精神上的探索。维多利亚时期传统、稳定的价值观逐渐崩塌。人们变得精神焦虑,思想混乱。“无论表面上一切运行得多么顺畅、稳定和各得其所,暗流却涌动着,吞噬了维多利亚人谨慎和理智的根本支柱”。(Marroni 2010: 161)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菲利普终止了他在坎特伯雷学校的学业,来到海德堡,开始了自觉的成长之旅。他离家远行不是为了谋生,而是不愿走长辈为他安排的路——当一个牧师。“他每每想到要去过那种生活就不寒而栗;不,他要跨出去,到尘世中去”。(毛姆 1998:106)菲利普对自由的渴望、对精神的追求、对人生的疑问注定了他不同于旧式的成长小说形象。孤僻的童年让菲利普退出同龄人的社交圈,变得越来越内向、敏感、多疑、勤思。菲利普经常反思自己的生活。他不明白美丽善良的母亲为什么早早撒手人寰,不明白上帝为什么给他一副残缺的身体,不明白人生的意义在哪里。诸如此类的苦恼繁多,让他的小脑袋像陀螺那样转个不停。纠结固然痛苦,但是若不经过反复的思量,追寻答案,就不可能意识到身上的重重枷锁,进而打破这些枷锁,明白人生的意义。
在成长过程中,由于身处不同的时代环境,每个人物遭遇的挫折也有所差别。之前的成长小说侧重从教育和贫穷等角度写孩子面临的考验。后期的成长小说更关注儿童成长中遇到的信仰和艺术困惑。这些磨难在《人生的枷锁》中都一一呈现。不止于此,菲利普还承受了身体的枷锁、情欲的枷锁、死亡的枷锁。他越过重重障碍后,才摆脱束缚,获得新生。
小菲利普首先要面对的是身体的枷锁。腿脚的残疾让他与众不同,遭受了小伙伴的排挤、欺凌。有的孩子故意把他推倒;有的强迫他伸出跛脚让大家观看;有的甚至辱骂、殴打他。菲利普人单力薄,反抗是徒劳的。最后,他总是被迫求饶,屈从于对方的要求。这种精神折磨比肉体痛苦更让人难以忍受。他痛恨自己懦弱无能,开始意识到自己要走一条不寻常的艰难路。菲利普转向书籍去寻求安慰。“不知不觉间,菲利普养成了世上给人以最大乐趣的习惯——博览群书的习惯;他自己并没意识到,这一来却给自己找到了一个逃避人生忧患和苦难的庇护所;他也没意识到,他正在为自己臆造出一个虚无缥缈的幻境,转而又使得日常的现实世界成了痛苦失望的源泉”。(毛姆 1998:41)博览群书的他越来越瞧不起浅薄无知的同学,善于挖苦他人,把自己和他人之间的无形屏障竖得更加牢固。可是天知道:他宁愿自己是全校最笨的学生,只要身体健康就好;他一说出尖刻的话就后悔,恶语伤人不是他的本意。菲利普陷入了矛盾、痛苦的怪圈中,直到成年后才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面对异样的眼光也能装得若无其事。巴克莱教授注意到毛姆笔下的菲利普与劳伦斯笔下的保罗相似,“(他)是现代文学中心灵创伤难以治愈的许多病态主人公中的一员。他(菲利普)神经质的矫揉造作是带有强迫性和困扰特征的。他对于所有的感受都十分敏感。”(巴克莱 2014:150-151)身体的残疾是菲利普神经敏感的重要原因。他直到成年后才承认残疾扭曲了自己的性格,导致人生的坎坷。能够正视自身的缺陷是治愈创伤的第一步。与此同时,他意识到残疾赋予了自己对艺术敏锐的感悟力、对生活深刻的洞察力,以及带给他无穷快乐的反省能力。他还发现人人都有缺陷,不是精神的就是肉体的。这些认识使得他和别人没有巨大的差别,减轻了他的痛苦。毛姆在作品中细致入微地勾勒了主人公复杂、矛盾、甚至是病态的心理。这些真实、传神、丰富的心理描写刻画了一个弱小、敏感、多疑的孩子的精神发展过程,接近于新阶段的成长小说。
第二重、第三重的枷锁分别是信仰和教育。菲利普在宗教氛围浓厚的环境下长大。牧师伯父告诉他,只要心够诚,专心向上帝祷告便能治好瘸脚。小菲利普信以为真。在下大雪的夜晚,他脱了睡衣,光着身子在冰凉的地上祈祷。一次次的希冀过后是一次次的失望。他开始怀疑上帝。再加上伯父在教堂里布道时高谈阔论,在家庭生活中却表现得大相径庭。菲利普看穿了他的虚伪和欺骗,动摇了对宗教的虔诚。菲利普进入教会学校读书后,曾经把校长珀金斯先生当偶像,可激情来得快,消失得也快。校方的条条框框限制了他的自由,教师重复他已经知道的知识使他对学校产生了厌恶。他发誓不重复伯父和校长的老路,打定主意从教会学校毕业后绝不进入牛津深造,绝不领圣职当牧师。在他的竭力抗争下,伯父不得不同意他提前结束中学教育,到海德堡游学。在新的环境里,菲利普接触了新的人物,其中有不信英国国教的天主教徒,甚至有不信基督教的中国人。这使他很容易从另一角度思考问题。在德国,没有了外因的压力,加上内因的驱动,菲利普摆脱了宗教教育的束缚,随心所欲地学习自己喜欢的知识。
卸下了宗教和教育的枷锁后,菲利普又陷入了艺术的枷锁。他从小对画画有浓厚的兴趣,闲来涂鸦之作得到许多人的赞扬。在朋友的鼓励下,在年轻热情的驱使下,他前往巴黎学习艺术。然而,菲利普看到周围一群自恃禀赋出众、意志坚强的人绘画多年,穷困潦倒,下场凄凉;他看到自己努力作画,参加画展,作品却被退回。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该坚持下去。他害怕自己缺乏天赋,却一意孤行,将来和许多其他人一样虚度年华,一事无成。最后,他恳请巴黎首屈一指的美术教师富瓦内看看他的作品,指点自己该不该继续学画。富瓦内直言不讳:“在你给我看的那些东西里,我没有看到横溢的才气,只看到勤奋和智慧。你永远也不会超过二三流的水平。……要是你想听听我的忠告,我得说,拿出点勇气来,当机立断,找些别的行当碰碰运气吧。……等你追悔不及的时候再发现自己的平庸无能,那才叫人痛心呢。”(毛姆 1998:348-349)菲利普听了心里凉了半截,却又如释重负。理智告诉他光凭激情和勤奋是没有用的,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多么可笑。热爱生活、勇于尝试的他果断放弃学画,停止了看不到前途的努力,重新寻找适合自己的新方向。
在各种枷锁中,菲利普在情欲方面受到的打击最耐人寻味。他前往伦敦学医时,在点心店初遇女招待米尔德丽德。她个子瘦长,脸色苍白,没有惊人的美貌。其独特之处在于她对顾客冷淡、傲慢,却又分寸得当。她的言辞犀利,但巧妙得足以让顾客抓狂,却又难以向经理告状。如果她对菲利普热情招待,就没有后面的曲折故事。恰恰由于她不把菲利普放在眼里,这引发了小伙子的好奇心。年轻气盛的菲利普被激情冲昏了头脑。他经常去米尔德丽德工作的店铺吃点心,低声下气讨好她。当女方拒绝了他的求婚,即将嫁给一个收入比他高的德国佬时,菲利普强忍被挫伤的自尊心,心力交瘁地离去。他以为这是两人关系的终结,不曾料想两人的纠缠远没有结束。当米尔德丽德发现自己被德国佬骗婚后,挺着大肚子回到了菲利普身边。菲利普对米尔德丽德的迷恋到了疯狂的程度。他照顾怀孕的女友,帮助她生下另一个男人的孩子。他明明手中拮据,还为能给女友花钱而感到幸福和骄傲。为了让米尔德丽德高兴,他出钱请她和他自己的舍友到外地寻欢。他在伦敦焦急等待女友归来,最后等来的却是对方的不告而别。他恨自己一次次被愚弄,悲痛欲绝。然而,当米尔德丽德被他的舍友抛弃,菲利普又收留了她。甚至在她堕落成妓女后,他仍然倾囊相助,直到自己连医学院的学费都交不起,不得不辍学打工。菲利普对米尔德丽德的爱是畸形的。他非常明白这个低俗、势利、放荡的女人不是他的良配,但是男性的自尊心在作祟。女方一开始的傲慢、无礼让他心有不甘。他想通过征服对方获得成就感,彰显男性的尊严。当女方不顾他的反复劝阻,多次走上街头拉客,菲利普知道自己不能改变她,终于醒悟,放手。他终于放下了米尔德丽德,从此情欲再也不是羁绊他前行的枷锁。
菲利普在成长过程中,还目睹、亲历了经济上的窘迫和亲人朋友的辞世。他们的死亡让菲利普更清楚金钱的意义,更珍惜生命的可贵,明白了努力奋斗和人生的结局没有必然关系。画室的同窗范妮因为饥饿和贫穷而悬梁自尽。她的死亡让菲利普开始慎重思考学画的前途。得知自己缺乏绘画的才能后,他不再白白浪费时间、精力和金钱。他的朋友克朗肖最后穷得连饭钱都付不出,在自己的诗集出版之前病逝。菲利普看着物是人非的、被死亡阴影笼罩的房间,想起朋友的人生准则:除了担心街角的警察外,尽管随心所欲。克朗肖生前按此行事,到头来还是落寞离开人间。菲利普由此对人们忙碌的生活和成败的原因感到困惑。菲利普为女友米尔德丽德花光了父亲留下的积蓄。当吝啬的伯父拒绝给予救济后,走投无路的他只好中止了医学院的学业,到服装店上班。他一心盼伯父早逝,用他的遗产继续求学。在漫长的等待过程中,他甚至想过用下毒的方法来结束老头的生命。在贫穷面前,人性的复杂和卑劣蠢蠢欲动。但他最终还是等到伯父病逝,凭借遗产继续中断的学业,顺利当上医生,走上了自食其力的坦途。贫穷不再是困扰他的枷锁。死亡也不再让他恐惧。克朗肖生前赠送给他一条波斯地毯。多年后,菲利普参透了它的寓意:人生如地毯,看似花团锦绣、编织复杂,其实是徒劳挣扎,毫无意义。既然如此,生有何忧?死又何惧?死亡只不过是冥冥之中自然循环中的一节。如果逃避不了,不如潇洒活在当下。
在成长结局上,传统和现代的成长小说对主人公的安排也迥然不同。“在经典成长小说中,叙事指向一个确定的结局……故事以青年融入社会并获得幸福作为终结,因为幸福是自由的反面,是变化的终结。它的出现标志着个人和社会之间所有冲突的结束;此后任何求变的欲望都不复存在。在变换原则更为强劲的情况下,如司汤达、福楼拜及巴尔扎克的小说,意义并不存在于目标的实现,而是对这种结局的彻底推翻,故事的意义在于其叙事性,在于其开放性过程,在于无法将结局固定。青春并不会或不愿意向成熟臣服,年轻的主人公实际上把这种结局视为背叛,视为对青春的剥夺。这两种情节结构分别代表了历史文化的良机,即传统与现代性。”(韩加明 2016: 268)《人生的枷锁》的结尾与经典的成长小说如出一辙:主人公牺牲自我和个性,向社会妥协。但在现代成长小说中,主人公胸怀梦想,勇于闯荡世界,前途未明。菲利普是当时英国社会中一名普通的青少年,是这个群体的代表人物。回首过去,菲利普在漫长的道路上跨过了一个又一个障碍:身体的枷锁、信仰的枷锁、教育的枷锁、艺术的枷锁、情欲的枷锁、贫穷的枷锁以及死亡的枷锁。当他终于经济独立,思想成熟之后,正要跨出国门,开启新生活的时候,他突然放弃了周游世界、寻求自由的梦想,和一名平凡的女工结婚。他将和许多人一样工作糊口,生儿育女,安身立命。这一听天由命的结局不符合人物的性格。渴望自由、有高尚精神追求的菲利普理应走上一条不同于传统模式的人生道路。对此,毛姆的解释是:“把我的理想带进小说,就像一般作家那样,我只想描摹出一种我所期待的婚姻状态”。(巴克莱 2014: 26)这个微弱的尾声是该小说的遗憾。这个人物形象处在世纪之交的转折时刻,但是并没有成为新时代的新人,而是退回到约定俗成的旧路。随着时代前行的脚步,英国成长小说逐渐呈现出新的价值取向,青少年的成长结局与之前的截然不同。一战以后的新成长小说以反传统理性主义为特征。故事的主人公不满足于组成安逸的家庭,执意追求自由和理想。他们的结局是开放的:问题尚未解决,前途是不明朗的。他们的成长过程折射出那个时代的迷惘情绪。像《一个青年艺术家的画像》《远航》那样,一代知识青年的苦闷被定格在那一个历史时期。
综观菲利普的成长之路,可以发现它不仅涵盖了一代人成长的旅程,更折射出世纪之交那一特定历史时期下价值观念的转向。在前后期的成长小说的映照之下,《人生的枷锁》因凸显出社会变迁下创作方法的传承和时代精神的衍变,显得独具特色,格外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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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李巧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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