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贝马斯“世界公民社会”思想评析

陈雪飞

（河北工业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天津 300000）

哈贝马斯“世界公民社会”思想评析

陈雪飞

（河北工业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天津 300000）

迫于全球化挑战的压力，民族国家放弃自由放任的政策而加强了社会管理，以行政权力和货币为媒介的系统整合使得社会的团结力量受损，资本主义统治遭遇合法化危机。资本的全球性流动使民族国家失去对经济的管控，全球性问题的出现则让民族国家不得不从各自为政走向合作共赢。基于此，哈贝马斯认为民族国家将被超越，并提出了建立“世界公民社会”的构想，即依靠程序主义法律范式将全球公民联合起来。从民族国家的发展历史和现实情况来看，世界公民社会只是一种乌托邦，但从乌托邦的理想性和批判反思性考虑，世界公民社会的设想又给予民族国家建设以及国家间的相处以启示。

哈贝马斯；世界公民社会；乌托邦；价值

“战争是历史上司空见惯的事情之一，不会随着文明与民主的发展而减少。……战争或冲突是万物之父，是各种观念、发明、制度和国家强有力的来源。和平只是一种不稳定的平衡，只能靠公认的霸权或势力均衡来维持。”[1]137威尔·杜兰特和阿里尔·杜兰特在研读历史之后总结出历史关于战争给予我们的教训。可是齐格蒙特·鲍曼告诉我们“共同体总是好东西”[2]2，那是“一个温馨的地方，一个温暖而又舒适的场所”[2]2，身处其中的人们“能够相互依靠对方”[2]2。所以和平相对于战争和冲突而言是难得而又可贵的，它不只来源于公认的霸权或势力，共同体更能为其提供动力。在这个多元而又复杂的现代社会，如何通过建构人为的共同体来恢复自然的共同体，哈贝马斯的“世界公民社会”思想可以带给我们启迪。

一、哈贝马斯的“世界公民社会”思想简介

全球化，特别是经济全球化已经深深地影响了这个时代的人，距离被缩短、时空被置换，无论何种肤色何种国籍何种阶层，人类的命运被紧紧地联系在一起。在这种背景下，哈贝马斯开始了世界公民社会的构想。在他看来，经济全球化对民族国家构成了挑战，并且这些挑战是民族国家仅仅依靠自助无力解决的。首先，作为经济全球化的载体，跨国公司以本国为基础对外投资，通过设立分支机构和子公司进行国际化的生产和经营活动，贸易、生产、资本和科技因而超出民族国家范围在国际间自由流动。于是，民族国家就失去了对经济的管控，管理跨国经济需要国际合作的力量。其次，随着资源流动性的加速，各国经济竞争日趋激烈，一方面，民族国家为应对竞争不得不削减本国福利，这导致国内的团结力量受损。另一方面，在竞争压力的驱使下，系统加强了对生活世界的控制，公共领域的转型使公共意见和意志形成过程受阻，民族国家因此出现合法化危机。第三，环境污染、恐怖主义和资源短缺等全球性问题突出，但又不能在民族国家各自为政的状态下得到处理。所以，哈贝马斯寄希望于超越民族国家建立世界公民社会的理想，只有在这种高度统一的共同体中各种全球化带来的问题才能得到解决。

哈贝马斯的理想与一些德国前辈们的设想是具有共性的，无论是“黑格尔的世界历史的‘普遍国家’（不仅仅是普鲁士国家）”[3]315，还是马克思主义的每个人自由而全面发展的共产主义，亦或是康德的永久和平观念，他们和哈贝马斯的世界公民社会一样，描绘的都是世界大同时的状态。对哈贝马斯影响最大的是康德，而哈贝马斯在接受其影响时根据时空条件的变化对世界公民社会这一概念进行了重构，即将国家间的联盟变为公民间的联盟。把世界公民联系在一起的纽带是程序主义法律范式下的法律，哈贝马斯认为“‘宪法爱国主义’可以取代原始的民族主义”[4]138，他的治国思想就是要“把国际关系从自然状态转向法律状态”[4]231。在这种法律状态中，公民具有充分的私人自主和公共自主，并且其激进式的民主要求“不能让国家的主权凌驾于公民的自主性上面”[4]208，因此世界公民权利必须以制度化的方式得到保证，并且它对所有政府都具有约束力[4]206。使公民自主得以体现的是公共领域，而且是区别于民族公共领域的世界公共领域，虽然哈贝马斯自己也承认这在现实世界是一种想象，但大量非政府组织的存在必将使之具备现实可行性。

从民族国家内部的社会性整合到世界公民社会的建立，哈贝马斯将因为更好的理由而达成共识的程序的应用范围不断扩大，道德商谈让交往接受普遍化原则的检验，使得同意（共识的意思）只来源于所有相关者深思熟虑后的决定，共同体意识因此摆脱血缘、地缘和传统文化等民族因素而建立在超国家的民主政治之上，这是哈贝马斯一直寻找的民族主义的替代物，它在功能上与有关由公民组成的民族和由民众组成的民族的一揽子方案旗鼓相当[4]137，哈贝马斯认为这种由公民组成的现实民族要比同胞组成的想象民族来得重要[4]139。要建立这种现实的民族，前面提到的世界公民权利意识和权利的制度化以及世界公共领域的建立是必要条件，但更为重要的是包容心理的培养，或者可以说，包容是这些必要条件的基础和体现。哈贝马斯将之称为消除歧视的方法，并且认为包容不仅为国家提供了新的世俗合法化源泉，而且也提供了一个以法律为中介的新的社会抽象一体化局面[4]153。基于此，哈贝马斯想象中的世界公民社会是超越民族国家界限并从政治的角度，在程序主义的指导下，通过世界公民行使自主权利而将其联系起来的“自由和平等的法人共同体”[4]161。

二、对哈贝马斯“世界公民社会”思想的检视

未来世界将走向何处？哈贝马斯的世界公民社会思想为人们描绘了一幅美好的蓝图。但是面对这一美好的画面，很多人因其太过乐观而认为这只是乌托邦，也有人看到了“乌托邦”对于现实的价值。这些意见是不统一的，但能够帮助人们对世界公民社会这一构想进行更加全面的检视，对于重视公共意见的哈贝马斯来说则有助于完善其理论，使之更具合法性。

（一）质疑：民族国家的未来是世界公民社会吗？

哈贝马斯对民族国家未来走向的分析是基于全球化的考虑，民族国家无法独自应对经济全球化的挑战，只有超国家的政治才能控制超国家的资本，因而要突破国家政权的界限让世界公民形成互相包容的共同体，全球化的威胁消解于其中。然而，全球化的结果是世界越来越包容、差异越来越小吗？哈贝马斯显然忽视了全球化这把双刃剑的另一面。彭霄在引用格诺·格拉斯瓦尔德对哈贝马斯的批评时认为“全球化带来的不是国际公正的实现,而是世界不公正的继续扩大”[5]60，国际贸易中的剪刀差现象和马太效应反映的两极分化现象都是对世界日趋不公正的证明。“作为具有反身性的参与者，他们知道即使理想的合理商谈也不可能导致对‘我们’所有人最好的利益的共识，如果‘我们’实际上具有社会、文化和精神上的多样性的话。”[6]500托马斯·麦卡锡在论证“分歧是持久的”这一观点后指出了达成共识的难度，同时他认为理性的参与者是会容忍这些差异的。所以从麦卡锡的分析来看，多样性和差异性还是民族国家的主要矛盾，即使在全球化的背景下，共识还只是暂时的现象。

对世界公民社会的质疑还可以从民族国家自身的发展趋势来得到说明。贾英健在对民族国家的发展走势进行预测时指出文化的意义将会不断得到彰显，因为文化以及各民族的文化认同是民族国家政治共同体得以存在和发展的深层意蕴[7]274，而民族国家在遭遇全球化挑战时正是从这种深层意蕴中汲取保持自我和不断发展的动力，这是民族精神的力量。本尼迪克特·安德森同样把民族这种想象的政治共同体与文化联系起来加以理解，他在梳理民族国家的历史脉络时将民族国家划分为欧裔海外遗民的民族主义、方言民族主义、官方民族主义和殖民地民族主义四个阶段，这些阶段共同表明民族国家作为一个高度整合的共同体而存在，它能抵御外部侵入和内部分裂，因为在他看来，“‘民族’的想象能在人们心中召唤出一种强烈的历史宿命感”[8]。因此，哈贝马斯就不得不回答这一问题：民族和民主，文化和政治，何者更能形成共识？罗·霍尔顿在承认全球化对民族国家在资源利用方面的限制等事实后强调，“无论是在西方世界还是在世界其他地方，民族国家已经证明，在经济和社会事务的自决方面，它比一些人的预言拥有更大的活力”[9]6，并且跨国公司既“依赖于国家结构”[9]P84又享受国家提供的“基础支持或有利的财政待遇”[9]84，他由此得出的结论是“民族国家生气勃勃，而不是处于衰落状态”[9]84。

哈贝马斯的世界公民社会是在西方物质文明高度发达之后提出的，它建立于西方的民主和人权等价值观上，它要求民族国家模糊边界概念、放弃主权而追求人权，只有这样才能进入第一世界国家之列，也只有第一世界的国家，可以把自身的利益在一定程度上与联合国提出的世界公民水平上的规范要求一致起来，尽管这种要求水平目前还没有达到[4]211。因此需要在主权的保护下发展自己的民族国家就被排斥在世界公民社会之外，而为了获得进入资格就必须放弃主权，这为以人权之名来干涉主权的行为穿上了保护衣，何况在这个风险不断的时代，放弃主权与放弃整个国家并无二致，所以人权与主权的关系也构成对世界公民社会的质疑。另一方面，对主权的放弃意味着世界公民社会要求公民放弃本国公民的身份而拥有世界公民的意识，这是比用个人利益来换取公共利益更大的牺牲，需要公民具备更高的道德水准和认知能力，从而哈贝马斯意欲通过程序立法来降低公民道德负担的初衷被搁置。而他所提出的论据的真实性、真诚性和正当性等有效性要求因为行动者范围的扩大也增加了论证难度，达成普遍共识遇到困难。因而一些批评者认为哈贝马斯太过理想化也就不无道理，或许当国家消亡、阶级阶层消失、世界高度同质化的时候，世界公民社会才能成为现实。

（二）价值：世界公民社会如共同体般美好

虽然哈贝马斯提出的世界公民社会是通过理性分析来构想的，这种构想也因为在很多方面与现实不符而遭到批评，但事物具有两面性的辩证思维告诉人们不能忽视世界公民社会所具有的价值，无论是现实价值还是潜在价值都应该被重视和珍惜。

第一，以包容他者的心态共同面对全球化的挑战。哈贝马斯把资本主义社会的合法化危机归罪于科层行政和市场经济的自我运行逻辑，这是一种特有的不依赖于主体意图的逻辑[10]663。在这种逻辑的指导下，行政权力和货币变成了一种无人称的，凌驾于参与者之上而起作用的社会整合的媒介[10]663。如果说这是资本主义社会固有的矛盾的话，那么全球化则加剧了这种矛盾。哈贝马斯的对策是让“以行动者的意识为媒介而发生的社会性整合”[10]663发挥团结的作用，与系统性整合依靠的行政权力和货币共同构成资本主义社会整合的力量。从这里可以看出其对主体间性和公民自主的重视，而将这种重视放大到全球的视野，哈贝马斯就不只是在为福利国家寻找出路，这更是对全球共性问题的思考，因为货币不只是在资本主义世界流动，科层制也不限于资本主义国家。世界公民社会的构想把全球视为一个整体，各民族国家以“对其他文化的非帝国主义式的理解和学习”[10]670的包容态度共同面对全球化的挑战，解决全球共性问题，弱势群体的利益不再被忽视，世界和平在彼此包容性的交往中得以维持，哈贝马斯教会人们如何在永恒的冲突中寻找暂时的和平。

第二，和平是人类孜孜以求的共同梦想。“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是故谋闭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故外户而不闭。是谓大同。”儒家为人们描绘了一幅美好的大同世界的蓝图，古今中外的无数仁人志士都为之倾心，只不过西方的大同世界有另外的名字——乌托邦。为什么大同世界让人如此着迷，也许是它的天下为公，也许是它的无差别，也许是它呈现出的和谐的生活状态，但更大程度上应该是源于它和平的本质，只有拥有和平，人们才能和谐生活于无差别、天下为公的世界之中。如何实现天下大同，让世界归于永久的和平呢？在未实现之前，探索的过程是无止境的，受到的评价也是褒贬不一的。比如有人认为与共产主义相比较，儒家心中的大同世界和西方的乌托邦一样都是空想，但也有人认为空想不是毫无根据的胡思乱想，“它拥有立足于现实并不沉溺于现实，向前眺望并且拥有良好愿景的健康姿态”[11]。哈贝马斯在对大同世界的探索过程中提出了世界公民社会的设想，通往这个社会的道路建立在合理商谈的、无暴力的交往行动的基础上，话语政治另辟蹊径告诉人们永久和平的大同世界可以实现，而且是以和平的方式。对现实中共存的各民族国家和国家中的公民而言，哈贝马斯对和平的追求则应该给予他们启示，放下武器、搁置争端、理性交谈，以平等的姿态、包容的心理在互相理解中达成共识，世界则会少一份怒气而多一份和气。

第三，理想是现实的发展方向和精神动力。理想过度会不切实际而不能脚踏实地，现实过度则带来不能乐观面对挫折且满腹抱怨的后果；用理想的完美检验现实的不足进而不断进步，在现实的冷静思考中去除理想的不合理成分使普遍性和特殊性有机结合，理想与现实之间的这种孪生关系必须被恰当把握。在一个无比现实的时代，哈贝马斯让我们重拾理想的价值，他把理想化的预设比作思想实验，“这种虚构的目的是要获得一个背景，用来反衬出不可避免的社会复杂性的基础”[10]398，根据它“可以辨认出偏离情况”[10]398。在世界公民社会这一正义、自由、自主、平等且和平的虚构中，人们反观到了现实世界中存在着的战争和冲突、剥削和非正义、强制和异化等种种不利于人类社会发展的因素，人们应该按照理想在批判和反思中去改进现实，应该在对理想的憧憬中获得面对困难的勇气和积极应对的精神动力。虽然种种原因导致世界公民社会的虚构备受质疑，但哈贝马斯仍然对它和自己充满信心，他说：“一种理论观念的强大之处就在于，一旦越来越多的人认识到它的正确性，它就会顽强地存在于于人们的意识之中,无论遇到的障碍有多大,它总有一天会变成现实。”[12]这就是理想的力量。

“在这个迅速全球化的世界中，人们都是相互依赖的，因而没有人能够独自掌握自己的命运。存在着每个个体都要面对但又不能独自对付与解决的任务。”[2]176因而，人们需要共同体，人们渴望生活在一个能够容纳人们每个人的包容的、和平的、有理想的世界之中，世界公民社会给予人们这种承诺。

三、哈贝马斯“世界公民社会”思想的现实意义

理论持续健康发展的动力在于其真实有效的现实意义，只有从研究中获得能够有助于理论和实践进步的借鉴和启示，人们对该理论的研究才有热情，该理论也才能拥有生命力。哈贝马斯世界公民社会思想同样如此。因此，在介绍其精神实质并分析其缺陷和价值后，有必要从中提炼出它对于我国社会建设的现实意义。不过，在此之前应该摆正态度以正确的眼光来看待哈贝马斯世界公民社会思想中的优势和不足。如上文所述，世界公民社会呈现出的是一幅共同体般的美好画面，它告诉人们要做到包容他者，要追求和平，还要拥有理想，这是我国建设和谐社会所不能忽视的话题，人们应该汲取这些营养。而世界公民社会思想对社会多元差异性的小视、对社会阶层矛盾的忽视、对公民交往资质和商谈水平的高估等理想性因素则应该引起重视。不过它也提示人们：多元价值经过商谈后是可以形成统一的规范的；不管身份地位如何，人类是具有共性的；在交往程序的保证下，公民是可以依靠行使私人自主和公共自主的公民权利来达成共识的，并且政治系统要解决合法化危机就必须重视交往权力的作用。

哈贝马斯是一名综合性的学者，他的批判理论体系涉及众多研究领域，批判理论的目的需凭借多学科之合力而实现。霍尔斯特曾做出过总结：“我们似乎可以这样说：哲学批判和反思为哈氏学说奠定了思辨的基础，社会理论构成这一学说的核心，而政治学、道德和法律理论以及文化理论则是他的哲学和社会理论的扩展、延伸和实际运用。”[13]1建立世界公民社会是哈贝马斯最远大的目标，这一目标中包含了哈贝马斯建立批判理论体系的全部梦想，掌握世界公民社会的本质也就理解了批判理论体系的精髓。因此，研究哈贝马斯的世界公民社会思想可以促进许多学科的研究，这是它的理论意义。具体而言，交往理性为哲学研究开启了主体间性的视角，这意味着哲学看世界的目光要转换到平等、包容和理解的立场。对于法学研究而言，法律的着眼点要从“合法律性”转变为“合法性”，公民权利必须得到尊重和保护；在政治学领域，政治系统必须容纳来自公共领域的见解，政治权力要来源于交往权力并受其监督；在社会学的思考中，社会不只是由结构功能分化的子系统构成，以团结的力量进行社会性整合的社会更符合人类所需，因此规范性必不可少；而伦理学视域中的友好的共同体成员关系必然以共识的普遍性为基础，所以平等的商谈胜于暴力的强制。当然，某种理论意义并不只能被某一学科所独享，它们之间是可以也应该共享的，尤其是随着交叉学科的产生和发展。对马克思主义理论自身的发展而言，通过理解世界公民社会，能够增强人们对西方马克思主义理论的认识，并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研究提供借鉴。

理论指导实践方能证明其可行性，实践依靠理论也才有方向性。建设和谐社会，是通往共产主义伟大理想的必经阶段，也是中国梦梦想成真的现实途径，从哈贝马斯对未来世界的憧憬和构想中，可以得到一些方向性启示。换言之，世界公民社会思想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促进和谐社会的实践。第一，世界公民社会经由公民自主行使权力而组建，政治系统只有尊重公民自主，公民才能对之保持忠诚并积极为它的发展出谋划策，所以“以人为本”和“为人民服务”等民本思想是党和政府领导人民进行社会主义建设时所必备的信念。第二，哈贝马斯一直强调主体间的平等离不开包容的心态，无论是对同胞还是别族群体，求同存异并通过商谈解决分歧是大家和睦共处的正确方式，所以和谐社会要“和而不同”，同时能包容、解决各种矛盾。公共领域在其中起到的是主体间交流信息、联络感情、化解争端和达成共识等作用。国内的和谐氛围也能对国际关系的和谐产生积极的影响，这又将为我国的社会发展赢得有利的外部环境。第三，加强法制社会建设是建设和谐社会的重要内容，如何提高公民的法治意识、让法律有效发挥其整合社会的功能是法制社会建设必须思考的问题。哈贝马斯认为社会性整合应该在程序主义法律范式指导的立法程序中进行，因此让公民真正参与立法过程，让其在参与的过程中了解法律，公民才会在知法、懂法的前提下去守法和爱法。同时，在道德约束力减弱时，把道德的内容以法律的形式呈现出来也有助于道德约束力的强化。总之，“世界公民社会”的理想之中也蕴含着“和谐社会”的现实。

[1]威尔·杜兰特,阿里尔·杜兰特.历史的教训[M].倪玉平,张闶，译.北京：中国方正出版社,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 2015.

[2]齐格蒙特·鲍曼.共同体[M].欧阳景根,译.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007.

[3]赵进中.世界公民社会道德理念的现代性：以德国理论为视角的探讨[M]//北京大学历史学系.北大史学(16).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1.

[4]哈贝马斯.包容他者[M].曹卫东,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2.

[5]彭霄.全球化、民族国家与世界公民社会：哈贝马斯国家政治思想述评[J].欧洲研究,2004（1）：60.

[6]托马斯·麦卡锡.哈贝马斯的批判理论[M]．王江涛,译.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10.

[7]贾英健.全球化背景下的民族国家研究[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5.

[8]本尼迪克特·安德森.想象的共同体：民族主义的起源与散布[M].吴叡人,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5.

[9]罗·霍尔顿.全球化与民族国家[M].倪峰,译.北京：世界知识出版社,2006.

[10]哈贝马斯.在事实与规范之间：关于法律和民主治国的商谈理论[M]．童世骏,译.上海：上海三联书店,2014.

[11]倪若菲.康有为的“大同世界”与乌托邦：中西两种空想社会理论的异同比较[J].中南财经政法大学研究生学报,2004（2）：121.

[12]章国锋.哈贝马斯访谈录[J].外国文学评论,2000（1）：32.

[13]得特勒夫·霍尔斯特.哈贝马斯传[M].章国锋,译.上海：东方出版中心,2000：1.

（编辑：张雪梅）

A Comment on Habermas’Thoughts ofWorld Citizen Society

CHEN Xue-fei
（CollegeofMarxism,HebeiUniversity of Technology,Tianjin 300000,China）

With the challenges of globalization,nation states are abandoning laissez-faire policies and strengthening themanagement of society.The system integration bymeans of administrative power and capital leads to weak power of social unity.Therefore,the capitalist governance is suffering legitimacy crisis.With the global flowing of capital,nation states lose their control of economy,and nation states have to choose win-win cooperation and coordinate their actions to dealwith common global problems.For this reason,Habermas thinks that nation stateswillbe transcended,and comes up with the idea to establish aworld citizen society,where global citizenswill be united according to the paradigm of proceduralist law.From the perspective of nation states’history and reality,theworld citizen society is a utopia.However,from the pointof introspection and the ideal of utopia, nation states will gain enlightenment from the world citizen society in their development and relationship with each other.

Habermas;global citizen society;utopia;value

C06

A

1671-4806（2017）01-0105-05

2016-10-10

陈雪飞（1992—），女，湖北荆州人，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国外马克思主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