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系”话语认识论
2017-03-11包灿贤
包灿贤
(广东信息工程职业学院,广东肇庆 526238)
近年来,网络掀起了一股“佛系”话语热潮,“我无所谓”、“随缘吧”、“我不怒”……等近似“佛学”的话语风靡朋友圈,部分青少年纷纷以转发、收藏和自制各式Q版佛陀说或“斗图”佛陀说为时髦。网络是思想开放、开放思想的空间场域,分析这些“新事物”,对洞悉青少年思想、心理有一定现实参考价值。
1 “佛系”话语
(1)“佛系”话语。 “佛系”话语,并不是学术意义上的佛学术语或宗教术语,而是继“斗图”现象之后新兴的一种网络话语,它是揉和了类似传统佛教或道教境语的话语间接地表达自己内心想法的,或直接套用佛教、道教专业术语包装自己思想话语的,或在斗图中揉和、增添宗教色彩的术语显现自己内心意图的一种话语。因其“借用”文化影响力较大的宗教术语作衣裳,并寓一定的“思想性”于“娱乐性”,很快获青年网民青睐,并掀起一股创作热潮。
(2)“佛系”话语特点。第一,网络性。“佛系”话语与“斗图”文化都是基于互联网场域创作的,网络技术、网络文学、网络语境等都是生产这类话语的基础前提。第二,草根性。“佛系”话语产生的初衷,既不是基于学术研究,也不是考虑文化创新,而是为了让思想“表达”更具有内涵性、神秘性和娱乐性而创设。第三,情感性。与“斗图”相似,“佛系”话语蕴含着清晰的意向性,为便于明确传递某种“感受”,其图、文、色、音等元素都要经过特殊加工。第四,模仿性。“佛系”话语之所以被快速传播,就在于它巧妙地“套用”了中国传统文化中影响深远的佛教或禅宗话语,虽有“断章取义”、“庸俗抄袭”之嫌疑,但恰恰成了它“时髦”的推力之一。
2 生成土壤和内在肌理
任何事物的生成和发展都有其社会历史条件。在现实性上,“佛系”话语也是一种语言创作,而“语言也和意识一样,只是由于需要,由于和他人交往的迫切需要才产生的[1]。”只有了解其产生的条件,发展的动因及机制,才能全面把握“佛系”话语的内质。
(1)经济根源。话语,是思想的表征,带着某种现实的诉求。“那些发展着自己的物质和物质生产交往的人们,在改变自己的这个现实的同时也改变着自己的思维和思维的产物[2]。”物质资料的生产及其交往,经济利益关系,是一切思想、文化等意识形态生成和发展的最深层根源。但是,经济利益并不是直接构成,而是间接地通过影响交换关系、交往关系及其“法”的关系,较远距离地制约着我们的观念,而最能引起我们思考焦虑的,不外是当下所处着的“物”的关系。工作压力即经济利益引起的“精神压力”是“佛系”话语的重要推力,诸如“我们卖的不是商品,是缘分”、“我们买的不是东西,是和平”此类的流行语,都是赤裸裸的表露,只不过话语渲染了让人心安、不可执着的“神圣之光”。
(2)文化土壤。话语是文化的特殊形态,而文化是历史的也是当下的,在继承中发展,任何文化的生成都有其文化基壤,互联网话语创作也同样如此。然而,“佛系”话语既然不是源自佛教文化,只是摘取了“只言片语”,那么,它就必然只能来自其它领域的文化滋养。“佛系”话语的大众化、平民化、庸俗化气质,恰恰暴露了它出生的“草根”底子,即就是它孕育于良莠不齐的互联网文学创作环境,被那些偷换概念、胡编乱写、粗造滥造、牵强附会的“垃圾文化”所污染,缺失了有道德正气、有求真务实,能温润心灵、能启迪心智的文化精神滋补。故而,表现为内涵不足而形式有余,灵魂残缺而躯体壮实的“空”、“假”、“伪”文化。 这也注定了“佛系”话语“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快餐式人生。
(3)精神诉求。一般而言,口乃心之门户,心情愉悦的人不说“不争、不怒、不悲”,而会说“知足、感恩、喜悦”。语言艺术,与其他文艺创作一道,本质上都是应需而生、合时而作。而一种文字、语言、符号就是一种精神输出、心灵表达、情感图示。对于“佛系”话语,且不论其文艺创作质量水平如何,其本质也是一种“创造性”活动,是实践,是劳动。从“人”的社会现实性、实践性看,“人通过创造性确定自己的存在方式,实现‘自我塑造’和‘自我完善’,产生丰富的个体样式,形成不同的精神文化[3]。”文化,精神的物化,确证人的本质,是人的存在方式,沟通津桥,社会交往需要。“语言”也是一种生命,精神生存诉求。那是什么样的心灵诉求?这就要看具体的“佛系”话语的意向了。
3 向“人民群众”而生
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与元九书》)不可无病呻吟,创作要立足生活、着眼时代、反映民心。精品之所以“精”,就在于其思想精神、艺术精湛、制作精良。所谓充实之谓美,充实而有光辉之谓大。(《孟子·尽心下》)那么,话语创作如何才能内容充实,富有魅力?
(1)回归生活,舍弃鸡汤。从语言建构看,“佛系”话语不从生活本身“求是”,不向人民“求学”,反倒其行,从“宗教世界”里寻求话语的“合法性”依据,无疑是从“精神”推导出“实在”,这种逻辑容易导致精神虚无、思想迷茫。一种新的话语发明,其初衷是为了更好地促进交流、更顺畅传递思想,而不是倒过来。
(2)批判继承,自主创新。致于生产生活,话语创新是必要的,无论就文化创新、精神交流抑或情感诉求而言。创“新”就意味着与“旧”有所不同,有“新内容”,即有过去旧的东西所不能容纳和接受的东西,或称之为新要素。新的东西是不是凭空或偶然“自生”的呢?不是的!“新”的东西也须在我们生活实践中“生产”出来,它符合我们的需要。那么,是否旧的东西就可以抛弃了呢?答案:也不是!无论实践或思想产生的新内容,其必然也必须来自过去的实践或思想的母体里。无中生有的事只能在脑子里天马行空。所以,搞话语创作,“我们必须继承一切优秀的文学艺术遗产,批判地吸收其中一切有益的东西。”
(3)求真善美,温润心智。从最理想的结果看,“佛系”话语与其他文学艺术创作一道,即便不是为了自己精神舒张,也是为了精神分享、熏陶心灵,予人美好。然而,这假设仍然不掩当前“佛系”话语存在的诸多弊病,如:断章取义、扭曲经典、主观捏造、渲染阴暗、以丑为美等。问题出在哪里?根本地出在“内容”与“现实”不符,与主流思想相悖。创作要处理好“为我”和“我为”的问题,“为我”不能随心所欲,胡编乱造;“我为”也不要盲目迎合,丢失个性。只要内容美好,求真善美,能引起共鸣,获人民群众喜欢,也就算得上是大众化了。
4 结语
站在“为什么人”的角度去看,“佛系”话语是个性的,少数人的表达。作为一种价值自由、思想舒张的诉求,它有其产生的合理性,作为一种文字创作、语言艺术的创新,它有其先天上的蹩脚病。对待“佛系”话语,要肯定创新精神,但是要拒绝“虚无化”、拒绝“庸俗化”。我们要自觉站在以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为创作中心的文化创新阵营,以正确的舆论引导人、优秀的作品引导人。
[1]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
[2]冯契,徐孝通.外国哲学大辞典[M].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2008.
[3]毛泽东选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