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新旧道德视野下的夫妻关系
——论《一缕麻》的百年变化

2017-03-11

关键词:生者梅兰芳新旧

刘 涛

(北京学者, 北京 100031)

新旧道德视野下的夫妻关系
——论《一缕麻》的百年变化

刘 涛

(北京学者, 北京 100031)

《一缕麻》是包天笑的一部短篇小说,这部小说的立场比较暧昧,既新又旧、既旧又新。百年来,这部小说频繁被改编,比较有代表性的有四种改编作品。四种作品,又可分为新旧立场两类,虽本乎小说《一缕麻》,又皆根据自身立场对小说的内容和结尾进行了调整,形成了不同的文本,充分显示了小说《一缕麻》的张力。从《一缕麻》百年的改编史能够看出,新旧道德进行了百年的拉锯战。

包天笑;《一缕麻》;新旧道德;家庭观念

1909年,包天笑发表短篇小说《一缕麻》。之后,该小说一再被改编,1915年齐如山、梅兰芳将其改编成京剧《一缕麻》,1946年袁雪芬、范瑞娟饰演越剧《一缕麻》,1998年颜佳、江瑶主演越剧《一缕麻》,2007年杨锐编剧、展敏导演越剧《一缕麻》。

四部作品本乎包天笑的《一缕麻》,但对其又不尽满意,皆根据自身立场对原作进行了改编,对原作存在的可能性进行了充分开掘。要言之,齐如山、梅兰芳的《一缕麻》与颜佳、江瑶的《一缕麻》可谓秉新道德立场,袁雪芬、范瑞娟的《一缕麻》与杨锐编剧、展敏导演的《一缕麻》可谓秉旧道德立场。

一、包天笑的小说《一缕麻》

《一缕麻》发表于《小说时报》第二期。1971年,包天笑回忆道:“小说时报出版后,销数很好,我在这个杂志上写有不少的短篇小说,此刻有许多也已记不起来了。只有最初出版的第一期上,曾写了一个短篇,题名为《一缕麻》。这一故事的来源,是一个梳头女佣,到我们家里来讲起的。她说:‘有两家乡绅人家,指腹为婚,后果生一男一女,但男的是个傻子,不悔婚,女的就嫁过去了,却患了白喉症,傻新郎重于情,日夕侍疾,亦传染而死。女则无恙,在昏迷中,家人为之服丧,以一缕麻约其髻。’我觉得这个故事,带点传奇性,而足以针砭习俗的盲婚,可以感人,于是演成一篇短篇小说。”①包天笑:《编辑杂志之始》,《钏影楼回忆录》,香港:大华出版社,1971年,第361页。因时隔已久,包天笑回忆有误,《一缕麻》并非发表于“最初出版的第一期上”,而是发表于《小说时报》第二期。但包天笑的回忆基本上可以见出其时作《一缕麻》的初衷。

小说《一缕麻》为了突出盲婚之野蛮,先叙某女士诸般好处,再叙其婿诸般恶处,一经对比悲剧效果更为明显,读者亦会更加同情某女士的遭遇。小说写道:“某女士者,佚其姓氏,西子湖畔人也。以其父薄宦于苏,生长麋台鹿苑间,风姿殊绝,丽若天人,顾珠规玉矩,不苟言笑,解书擅文,不栉进士也。会吴中兴女学,女士本邃旧学,又益新知,而学益进,以聪明绝特之姿,加以媚学不倦,试必冠其曹。同学中既慕其才,后惊其艳,以为此欧文小说中所谓天上安琪儿也。”[1](PP.613-614)某女士才貌双全,不仅风姿殊绝,还谙旧知、邃新学,名动一时,此是天上人,故被目为“安琪儿”。某女士婿则“某氏子臃肿痴呆,性不慧而貌尤丑”。其来吊唁之日,丑态百出:“及某氏子来,而三数日之所演习者,悉付诸流水。举前之所嘱者,无一不乖忤,询甲则对以乙,欲右则旋而左,见者咸掩口而笑。”此处明其婿之痴呆之状、笨拙之态,言不及义,举止失当。当“某女士”与其婿结婚时:“婿虽拜跪如仪,而憨状可掬。及夫灯火洞房,坐床撤巾,亲朋谛视,无不叹为绝艳,因是益为女士怜。而痴婿旁立,亦心爱好之而不能言其所以然,第憨笑而已。人问:‘新妇佳乎?’但曰:‘好!好!’”[1](P.616)某女士与痴呆之婿相并,则美者愈美,痴者愈痴,俗谚所谓“鲜花插到牛粪上”是也。此处确可见出包天笑“针砭习俗的盲婚”之意。

某女士婚前曾与其邻居某生者相交甚厚,少男少女彼此心悦。小说写此生:“会邻居有某生者,翩翩浊世佳公子也,为某学堂高才生,聪明冠一世,而又勤恳好学。”[1](P.616)某生者勤奋聪明,某女士与之才貌匹配,又两小无猜,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小说情节发展至此,有诸多可能性,故相应亦有诸多写法,不同的写法则见出不同的倾向。*可以逃婚,如胡适的《终身大事》,如《京华烟云》中的莫愁;可以自杀,如同《家》中的鸣凤。包天笑却安排某女士与痴婿成婚,“针砭习俗的盲婚”之意似乎隐而不彰,让人生疑。

某女士与痴郎成婚后,忽患“疫疠”,当其时也“妪婢举不敢入新妇房”。然而痴婿“乃不避……凡汤药之所需,均亲自料理。父母强起暂避之,不听,曰:‘人人咸怕疫,疫者将听其死乎?昔我病,母之看护我亦如是。’”[1](P.617)患难方见真情,在非常之时,痴郎美好的一面逐渐显示出来。“孰知未及两日,而婿竟亦染此至可怖之疾也。嗟夫!此其结果,痴郎竟以不起,女士病亦沉笃,三四日中,昏惘不省人事,盖未知鸳鸯之翼已折矣。赖得名医,喉间腐去而狂热亦退,甚至稍清澈,第觉转侧间,发根有一物,以手捋之,则丝麻一缕,已束香鬟,乃大骇,询诸婢,则曰:‘我家公子已殓矣。’于是女士乃拊床大恸曰:‘我负郎矣!我负郎矣!’于是一易向者厌薄之心而为感恩知己之泪,盖郎固不痴,其至诚种子也。又闻家人言,痴郎当瞑目时,尚嘱父母善视新妇。”[1](P.617)痴郎不避危险、重情重义,某女士大为感动,遂甘为守节。某女传语某生者:“未亡人心如枯井,一切不复置念。”某女士与痴郎的关系由此一变,结婚的基础亦被置换,此前全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现在则建立于情感之上。痴郎将死生置之度外,某女士拒绝某生者、甘为痴婿守节,都是钟情之举。诸多寡妇守节,或迫于礼义,不得不守,此为消极守节;某女士却化被动为主动,为报答痴婿之情心甘情愿守节,此为积极守节。尽管某女士与痴郎并非秉自由意志,经自由恋爱而结婚,但婚后痴郎感动了某女士,守节乃“情愿”,是“自由意志”的体现。*譬如,胡适说:“在文明国里,男女用自由意志,由高尚的恋爱,订了婚约,有时男的或女的不幸死了,剩下的那一个因为生时爱情太深,故情愿不再婚嫁。这是合情理的事。”胡适:《贞操问题》,《胡适全集》第一卷,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2003年,第635页。小说及此,也可有多种写法,包天笑却安排了让某女士守节的结尾,控诉野蛮的盲婚云云更是让人心生疑窦。

包天笑自述《一缕麻》“足以针砭习俗的盲婚,可以感人”。栾梅健先生则注意到《一缕麻》主题与客观效果背道而驰:“在主题思想上,按照作者的说法是想对毒害人们的盲婚加以控诉的。但是,我们在仔细阅读了这篇小说之后,却发现作品的客观效果却与之背道而驰。”[2](P.102)为何会如此?因为《一缕麻》态度暧昧,好像既是针砭盲婚,然又似盲婚之帮闲。*1944年,包天笑以白话文重写了《一缕麻》,这次重写只是增添了很多细节,比如傻子如何出丑等,但是故事的主干一如从前,结局亦未改动,可见包天笑的立场经久未变。包天笑处乎新旧交替大环境,新旧之争如火如荼,或其本人即态度犹疑,未有鲜明的立场,故使《一缕麻》有显隐两个层次。显者是保全家庭,维护礼教;隐者是重构家庭,打破礼教。

《一缕麻》态度的模棱两可,遂使该小说在新旧两派都受到了欢迎,但新旧两派又都不满意。旧派看到保全家庭与维护礼教,新学女子亦可守节;新派看到尽管某女士守节,但原因不是迫于礼,而是因为情。反之《一缕麻》亦同时受到新旧两派的批评,旧派觉得太新,某女士怎么可与某生者有过瓜葛;新派觉得太旧,某女士竟会为痴郎守节。

二、新道德视野下的《一缕麻》

新道德视域关心某女士的境遇以及她和某生者的结局,所要淡化的是某女士为痴郎守节的原结尾及某女士与痴郎的结局。所以新道德立场下的改编,也就集中于这几个方面。

1915年,齐如山、梅兰芳将《一缕麻》改编为京剧,搬上舞台,轰动一时。*傅斯年说:“我有一天在三庆园听梅兰芳的《一缕麻》,几乎挤坏了,出来见大栅栏一带,人山人海,交通断绝了,便高兴得不得了。”见氏著《戏剧改良各面观》,《傅斯年全集》第一卷,长沙:湖南教育出版社,2003年,第49—50页。梅兰芳演《一缕麻》盛况如此,可见一斑。梅兰芳嫌《一缕麻》过于保守,于是改编了小说的情节。他说:“包先生在小说里写的林小姐,是为她死去的丈夫守节的。事实上在旧社会里女子再醮,要算是奇耻大辱。尤其在这班官宦门第的人家,更是要维持他们的虚面子,林小姐根本是不能再嫁的,可是编入戏里,如果这样收场没有交代,就显得松散了。我们觉得女子守节的归宿,也还是残酷的,所以把它改成林小姐受了种种矛盾而复杂的环境的打击感到身世凄凉,前途茫茫,毫无生趣,就用剪刀刺破喉管,自尽而亡。拿这个来刺激观众,一来全剧可以收得紧张一些,二来更强调了指腹为婚的恶果,或者更容易引起社会上警惕的作用。”[3](PP.93-94)这是京剧对原作进行的重大改动,《一缕麻》由态度暧昧而立场鲜明起来,完全彰显了小说激进的一面,某女士变成被礼教迫害致死。*当时,此类倾向作品颇多。譬如徐枕亚《玉梨魂》的原型皆不死,小说中众人皆死,亦是以此来加强控诉。京剧《一缕麻》让某女士“用剪刀刺破喉管,自杀而亡”,是为了“刺激观众”,控诉“指腹为婚的恶果”。曹聚仁注意到梅兰芳对小说结尾的改动:“在结局上,馀翁的小说是林小姐感激这位侍候过她的丈夫,立志守节。梅氏的剧本是林小姐抱恨终天,无意人世,也就自杀了。主题当然是批评这类不自主的婚姻的错误,应该废除的。”[4](P.94)傅斯年亦说:“梅兰芳《一缕麻》的主旨,是对于现在的婚姻制度,极抱不平了。”[5](P.51)

“五四”时期,时代风气大变,暧昧的立场被抛弃,追求个人幸福、自由恋爱的精神大加发扬。胡适的独幕剧《终身大事》,田小姐直截了当,离家出走,《一缕麻》隐面转显。汪静之《耶稣的吩咐》前面情节与《一缕麻》类似:余庆与素娥相好,然而素娥被迫许配给姜慕尚。然而结局却与《一缕麻》大异:婚后,因姜慕尚时常出门在外,余庆与素娥遂可以时时幽会。

《一缕麻》发表后,包天笑曾收到一位“前卫”女子的“读者来信”:“中国男女之情,向来总是说到恩爱两字,实在恩与爱是两回事,不能并为一谈。《一缕麻》中新娘的对痴郎,只有恩而没有爱。对于恩可以另行图报,而不必牺牲其爱,而尽可以另行觅我的爱人。”*包天笑:《秋星阁笔记·一缕麻》,转引自范伯群《包天笑文言短篇〈一缕麻〉百岁寿诞记》,《书城》,2009年第4期。“前卫”女子强调恩与爱不同,应区别对待,不可因报恩而失却自己追求爱情的权力,此说非常具有代表性。1998年颜佳、江瑶主演的越剧《一缕麻》,对小说又作了改编,可谓贯彻了该来信女士的观点。

这部剧将小说中的某女士与某生者戏份增加,以惠芬和君玉的爱情故事为主线,将《一缕麻》新道德隐含的倾向发扬出来。惠芬母亲已经将她许配给君玉,但其父却因周家于其家有恩而将女儿许配给周家,一对鸳鸯被拆散。痴郎照顾君玉被传染而去世,君玉前来与惠芬相会,被周家发现。对于如何处置君玉,众人莫衷一是。惠芬的父亲提出一举两得的办法,让君玉成为周家的义子,再让惠芬与君玉成亲。

该剧展现的是新道德派的立场:同情某女士与某生者,但未让该女士自杀,而是采用了中国戏曲大团圆的结局,让自由恋爱的有情人终成眷属。戏剧冲突贯穿始终,惠芬反抗婚姻与最终迫嫁,君玉的煎熬和挣扎,矛盾至二人相会被发现而达到高潮。结局却弥合了所有的冲突,几个方面皆大欢喜。

三、旧道德视野下的《一缕麻》

旧道德的视域有两个方面。一、维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姻格局,希望某女士为痴郎守节。二、希望善有善报,因为痴郎为人敦厚至诚,故希望他有一个美好的结局。此立场下的改编焦点有二:一是某女士守节与否,二是痴郎的结局问题。

1946年,越剧明星袁雪芬、范瑞娟将《一缕麻》改编为越剧,又是轰动一时。此剧今已不存全本,但据说昔年影响也是极大,“在二十世纪四十年代演出时,上座率是‘十成里的十三成’,简直挤破了上海明星大戏院。”[6]这次改编,基本遵循了原作的结构与结局。较大的改动是痴郎戏份增加,成为了全局的主角,被演绎得大放光彩。尤其《洞房》一段,痴郎憨态可掬,极其可爱。“洞房”一段,痴郎唱“新娘子真好看,要比我妈妈还好看”,广为流传。*金庸小说《侠客行》中的假石中玉与《一缕麻》中的痴郎性格类似。假石中玉与丁珰拜堂成亲时,也引用了此句:“新娘子真好看,要比我妈妈还好看。”痴郎被演绎得温柔敦厚、重情重义,如此为惠芬甘愿守节作了充分地铺垫。

2007年,杭州越剧院重新排演了《一缕麻》。这版《一缕麻》延续了袁雪芬版的格局,痴郎还是核心人物,戏份极多。他不是生而痴呆,而是不小心掉进西湖因惊吓致之,故有时明白、有时糊涂,有时正常、有时怪异,有些调皮、又心地善良,有些滑稽、又待人真诚。该剧结尾出人意料,某女士病好之后,发现痴郎因照料她而传染致死,于是放声大哭,并下定决心为其守节,“日夜佩戴一缕麻”。熟料,奇迹出现,痴郎忽然活转过来,而且因病得福,神智好转,非但不再傻,而且诗词歌赋,出口成章。经此一改,此剧使旧式婚姻人物有了大团圆的结尾,使至诚如痴郎者有了美好的结局。

四、新旧角力

梅兰芳之京剧与颜佳、江瑶的越剧执《一缕麻》一面,将新道德立场推到极端,故或让某女士死,增强控诉力,或成全某女士与某生者,让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袁雪芬、范瑞娟的越剧及2007年版的越剧,则执原作另一面,将旧道德立场推到极端,或让某女士受到感动而甘心为痴郎守节,或非但不让某女士死,亦不让其守节,反而让其将痴郎哭活,结局皆大欢喜。新道德视域的改编意在控诉旧婚姻的野蛮与残酷,旧道德视域下的改编则看到了旧式婚姻的合理性。在不同的改编文本中,《一缕麻》的张力及其态度的暧昧清楚可见。

包天笑后来评价这篇小说道:“这篇短篇小说《一缕麻》,我写过了早已忘怀了,乃于十年以后,梅兰芳忽然把它编成了戏剧,来信来取我的同意,在北京演出。我当然同意,而且也很高兴。据梅兰芳后来告诉我,那时天津地方也有类此指腹为婚的事,看了他的戏而退婚的。……又过数十年,上海越剧正盛行一时,袁雪芬、范瑞娟,两位女演员,忽又看中了这篇《一缕麻》短篇而又演出戏剧了。……坦白说起来,《一缕麻》这一短篇,有什么好?封建气息的浓重如此,但文艺这种东西,如人生一般赋有所谓命运的,忽然交起运来,有些不可思议的。”[7](P.361)

“没什么好”的《一缕麻》为何一次一次被搬上舞台,一次次被改编?包天笑将其归结为“运气”,以为《一缕麻》交了好运。运气与时代精神息息相关,最大的运气就是能够“乘势”,所谓“时也,命也”。《一缕麻》之所以大受欢迎,一是因为这篇小说触及夫妻关系问题。此问题无论何时皆为根本问题,故《诗》始《关雎》,《易》上经始乾坤、下经始咸恒。夫妻关系的变化,关系到社会结构的大调整,不可不重视之。二是时代因缘际会。《一缕麻》发表时社会处于新旧大变动之际,彼时至今新旧交替、此起彼伏。旧道德与新道德,通过对一部小说的改编,就如何理解夫妻问题展开了长达百年的拉锯战。三是《一缕麻》中庸之道的叙事方式。小说《一缕麻》有隐显两个层面,未走极端,故充满可能性。新派人物和传统派人物皆喜欢《一缕麻》,但又都不尽满意。新旧之争是近代中国最重要的问题,只要此问题没有一锤定音,那么新旧之争就可能藉此展开。百年来,小说《一缕麻》处于气运的风口浪尖,从其被改编的历史中,可见出新旧道德此起彼伏的争斗,见出晚清以降中国时代风气的变迁史。

[1]包天笑:《一缕麻》,《中国近代文学大系》小说集7,上海:上海书店出版社,1992年。

[2]栾梅健:《通俗文学之王——包天笑传》,上海:上海书店出版社,2000年。

[3]梅兰芳:《梅兰芳自述》,北京:中华书局,2005年。

[4]曹聚仁:《听涛室剧话》,北京:中国戏剧出版社,1985年。

[5]傅斯年:《戏剧改良各面观》,《傅斯年全集》第一卷,长沙:湖南教育出版社,2003年。

[6]范伯群:《包天笑文言短篇〈一缕麻〉百岁寿诞记》,《书城》,2009年第4期。

[7]包天笑:《编辑杂志之始》,《钏影楼回忆录》,香港:大华出版社,1971年。

(责任编辑:吴 芳)

O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Husband and Wife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New and Old Morals——YiLyuMa’s Adaptations over the Past Century

LIU Tao

(schloar of Beijing, Beijing 100031, China)

YiLyuMa, with ambiguous position, is written by Bao Tianxiao. Over the past century, the novel has frequently been adapted with four representative texts, which can be divided into two categories, the old and the new. Although the four texts are adapted from the same novel, the contents of them all have been changed. FromYiLyuMa’s adaptation history, it can be found that the new and old morals have carried on seesaw battles over the past century.

Bao Tianxiao;YiLyuMa; new and old morals; family concept

2016-12-15

刘 涛,北京学者,文学博士,主要从事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

I24

A

1674-2338(2017)01-0075-04

10.3969/j.issn.1674-2338.2017.01.008

猜你喜欢

生者梅兰芳新旧
梅兰芳评传
疫 后
耕读事 新旧人
新旧全球化
看看山东新旧动能转换怎么干
新旧桂系决裂之变
麦田群鸦
梅兰芳家族:国重于家,德先于艺
离去
梅兰芳苦练基本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