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形象在《白鹿原》中的展现
2017-03-11韦海滨贵州省文联550002
韦海滨(贵州省文联 550002)
女性形象在《白鹿原》中的展现
韦海滨(贵州省文联 550002)
关中平原上素有“仁义村”之称的白鹿村为小说《白鹿原》当时的社会原型,叙述了封建礼教的殉道者白赵氏、胡仙草、鹿冷氏,荡妇田小娥,巾帼英雄白灵的悲惨命运,并以她们不同的人生历程为线索,从三个方面展开论述封建伦理道德对女性的迫害,揭示封建礼教吃人的本质:封建礼教对屈从者的无情绞杀、对反抗者的猎杀、封建残余势力对女性的狙杀。
悲剧;女性;《白鹿原》
一、引言
《白鹿原》是中国九十年代小说创作的巅峰之。小说中描述的白鹿原是封建礼教最坚实的堡垒,在这里“边缘性和交通的不便利带来的封闭性,使白鹿原的社会形态更呈现了古老中国乡土社会风貌。这是一个熟人社会——现代社会是陌生人组成的社会,而熟人社会法律无从产生,人和人之间的关系依靠的不是法律而是礼俗,是规矩,是《乡约》。”白鹿村是旧中国农村的缩影,白鹿村两代人对于社会新的变化的不同反应,是封建守旧思想与新思想的对抗,是一部民族秘史。而在这部秘史中,处在社会底层,受封建伦理道德压迫的女性,如白赵氏、田小娥、白灵等用生命唱响了反抗封建伦理道德的悲歌,在白鹿原上掀起了女性要求解放的狂潮。
二、与狼共舞的“殉道者”
1.生殖工具——胡仙草
胡仙草,主人公白嘉轩的第七任妻子,她勤劳、善良、温柔贤淑,自她嫁到白家开始,便操持家务,承担起传宗接代的责任,她虽然从小生活在山里,但在父亲严格教导下,成为了一个“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的大家闺秀。在白家,她做了八次月子,先后为白家生下了三子一女,为白家的香火做出了贡献,白嘉轩曾对她说:“你给白家立功了。白家几辈子都是单崩儿。我有三个娃子了。”从这里可以看出在封建男权社会里,男人对女人最大的价值评判标准就是:女人在传宗接代上发挥的作用。而她自己也在这种变态封建思想的压迫中沦为了传宗接代的生殖工具,将生孩子形象地比喻为跟上厕所拉屎拉尿差不多。
2.白鹿原上的弃妇——鹿冷氏
鹿冷氏,家族利益联姻的牺牲品,她名义上的丈夫是接受了新思想教育的革命青年鹿兆鹏,这段婚姻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是一个悲剧。她从小接受了封建传统正统思想。在她看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天经地义的,因而她遵从父亲的决定嫁给了鹿兆鹏。鹿兆鹏反抗父权,反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虽然最终在父亲鹿子霖的三个巴掌中被迫与鹿冷氏完成了婚礼,但马上就逃离了家。将两个思想完全相左的人结合在一起,这段婚姻还没开始其实就已经名存实亡。可是,鹿冷两家为了面子,宁愿让鹿冷氏过着有名无实的弃妇生活,也不同意鹿兆鹏休妻,鹿兆鹏无奈逃离,而她却成了这桩婚姻的牺牲品,继续遵循着封建礼教的规章制度,在白鹿原上为那个不会回家的丈夫守节,过着活寡妇的生活,最后疯癫。
3.封建礼教的帮凶——白赵氏
白赵氏,白嘉轩的母亲,一位在封建礼教压制下,心里变得扭曲的女性。她在男权社会中,不仅遵循着压制女性的封建礼教制度,同时她还坚决的执行和维护着这一套吃人的制度,她已经被封建礼教同化,在她身上我们看到了充当封建礼教帮凶的侩子手形象。
以上三位女性都是封建礼教下的传统女人,她们深受“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思想的影响,并以此来做为自己的行为准则,是封建伦理制度下的产物,是男人眼中的好女人。她们在男权社会制定的标准下去迎合男人,讨好男人,以男人的利益为利益,以男人的标准为标准,在她们的世界中,没有我,只有他,是男人的附庸品,是封建伦理道德虔诚的信道者,可是她们并没有因为“信道”而得到一个好的结局。
三、封建家族的逃离者
1.打破“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定律
白嘉轩是封建地主,在他看来只要庄稼种好了,才是正经的事,他对几个儿子的要求是只要识得几个字就行了,因而白孝文、白孝武在朱先生那读了几年书就被他叫回家种地。在这样的家庭中女子要读书就更加的困难了,可白灵就是这家庭的异类。她央求父亲送她到学堂读书,在白鹿原上开了女子读书的先河,并在学堂做了男孩子都不敢做的事,在上厕所的事上作弄了徐先生,这些思想和行为都表现出她与白鹿原上其他女性的不同。她冰雪聪明,毛笔字学习半年后得到徐先生“才女”的评价,并在与兄长写对联的比赛中胜出,这对于一个处在封建礼教制度下的女性来说应是极高的评价和认可了,但白灵并不满足于此,在知道表姐在城里新式学堂上学后,她不顾父亲的反对偷跑到城里上学,取得了自己受教育的权利。她反抗封建礼教,封建父权,大胆追求自己受教育的权利,她的灵魂是不羁和不受束缚的,她的倔强使做为她父亲的白嘉轩也不得不屈服,同意她在城里新式学校上学。白灵在与封建礼教的对抗中取得胜利,打破了“女子无才便是德”这一礼教的束缚。
2.“一纸休夫书”的壮举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钉死了女子一生的幸福,在这一礼教下,女子是没有生命的物品,从这个家庭被搬到另一个家庭,女子出嫁了就是泼出去的水,无论是幸福还是不幸福,都得忍受着,她们不能有自己的意识,更没有资格拥有自己的爱情观,但这一亘古不变的封建婚姻观注定要被白灵打破。白嘉轩出于门当户对和家族利益的考虑给白灵与王家定了亲,可是白灵坚决不屈服于封建家庭的包办婚姻,第二次从家里逃离,并给王村婆家送去了一封信。这是一封对包办婚姻的“休夫书”,对封建礼教最辛辣的嘲讽书,她将巴掌狠狠的打在了以白嘉轩为首的封建家长脸上,虽然她因此被自己的父亲彻底抛弃,认为是死了的人,但她还是勇敢的叛离了家,将自己的婚姻自主权紧紧抓在了手中。
3.抗争男权政治的“巾帼英雄”
白灵这一个从封建家族叛逃出来的女权主义者,她一生的抗争史,不仅是对中国几千年封建礼教制度的反抗,更向我们展现了一个大胆要求在男权政治中谋求一席之地,与男人并驾齐肩和以对等的政治地位站在时代前沿的女性形象。她与恋人鹿兆海用一个硬币来决定两人谁加入国名党,谁加入共产党,而不是她跟随鹿兆海加入那个党,这表现了她思想的独立性。她先加入国民党,后发现这个党派不能拯救中国,毅然加入共产党,即使这时恋人鹿兆海已加入国民党,她与之分手也要坚持自己的政治选择,用行动来表明她的原则,“我如果爱你 ,不像攀援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做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她是一个独立的生命主体,已经跳出了传统封建女性的群体,不是男人的附庸品,而是与男人比肩的女政治家,她是自己的主人,虽然这条路并不好走,孤独且艰辛,可是她仍然勇敢地奋斗着。
四、结论
胡仙草、白赵氏、鹿冷氏、田小娥、白灵都是生活在封建礼教下的女性,不同的是前三位女性是封建礼教的屈从者,后两位是封建礼教的反叛者,可是她们都有一个共同的悲惨结局:受尽折磨,凄惨死去。这无一不在揭示着封建礼教吃人的本质,对女性毫无人性的掠夺,它的强大和顽固,使跳出了白鹿原这一封建堡垒的时代新女性白灵都悲惨死去。而白灵的死是对封建顽固势力最强烈的控诉,封建制度虽然崩溃了,可是存在于人们心中几千年的封建思想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在人们脑中消除呢?封建制度只是消除在了几页薄薄的公文纸上,而在人们心中的封建制度还根深蒂固的存在着,只有消除人们心中的封建制度,女性才能得到真正解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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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海滨,1976年4月生,男,布依族,贵州平坝人,贵州省文联文化产业中心负责人(记者职称),贵州省作家协会会员,贵州省书法家协会会员,贵州省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贵州省电影家协会会员,贵州省摄影家协会会员,主要从事影视文化、文艺理论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