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唯物史观视阈下人与社会变迁之互动
2017-03-10张松
张 松
论唯物史观视阈下人与社会变迁之互动
张 松
(广州民航职业技术学院,广东广州 510403)
从人与社会的互动关系出发,来批驳西方对马克思唯物史观缺乏“人”在场的诟病是完全有必要的,也是进一步理解马克思唯物史观结构性与形态性统一的关键.唯物史观中人与社会关系的互动通过三个维度展开:首先,人既是社会变迁的剧作者又是剧中人,群众是社会变迁的主体;其次,社会变迁是主体实践的结果,实践决定了社会变迁的广度、深度、强度及性质;最后,社会变迁是个体发展的条件,个体在特定的社会变迁中成长及自我实现.
马克思;实践;人;社会变迁;互动
社会变迁归根结底是人的变迁,因为人是社会变迁的最终承载者.社会历史是一个由“一”到“多”的过程,尽管该过程充满曲折,但是它最终通向更广阔的海洋,并伴随文明与需要形态的日益多样化丰富化而为人的发展提供更为广阔的空间.如果说社会变迁的总体向度是社会发展,那么也最终会体现为人的发展.探索人的发展与社会变迁的关系,不啻是对人自身前途和命运的反躬自问,无论从理论还是就实践来说都具有根本意义.
一、人既是社会变迁的剧作者又是剧中人
人之于社会变迁的定位,是人类思想史上源远流长且具有终极意义的探索之一.古希腊的柏拉图在«理想国»中塑造了一个经过最好教育的哲学王,籍他给城邦以有效统治.而哲学王,正代表了一种精神或者思想,籍此柏拉图被看作目的论或理性论的先驱.在柏拉图那里,历史的实质是体现于“最高哲学”精神的演绎.中世纪虽有唯名论和唯实论之争,但可以确定的是,它们“头上”都顶着一个上帝,历史社会都是上帝的旨意和安排.而在古代中国,最高统治者常被认为是“天子”,他代表了不可动摇的天意和神权.近代的黑格尔看到辩证联系的世界,却思辨出一个抽象的世界精神,认为世界精神是历史演变的逻辑,“一切伟大的历史人物——这种人自己的特殊目的关联着世界精神意志所在的那些重大事件”[1]30,而亚历山大、凯撒、拿破仑正是这个世界精神的代理人.从思想史上来看,将历史最终归于“精神”的思想家占据了多数,根本原因在于历史本质上是“人”的历史,而人与其它物类相区别的特性便是有思维之精神,因此,思想家也往往将历史抽象为“精神”的历史.号称将“人”从上帝那里拯救出来的费尔巴哈,恢复了自然在世界中的地位,也将人从客观唯心主义中拯救了出来,在他的年代里一定程度上恢复了唯物主义的权威.但是,“当费尔巴哈是一个唯物主义者的时候,历史在他的视野之外;当他去探讨历史的时候,他不是一个唯物主义者.在他那里,唯物主义和历史是彼此完全脱离的”[2]78.在费尔巴哈看来,要解决社会问题靠的是爱和情欲,换句话说,社会变迁或者社会和谐之秘密要从人的自然特性中找根据.这种庸俗化的理解与他人本学的立场是分不开的.他不懂人的真正本质,当然也不会理解历史.与马克思同时代的另外两位思想家托玛斯·卡莱尔和赫伯特·斯宾塞也都研究人在历史中的功能问题,但他们并没有指出一条正确的道路,卡莱尔片面强调英雄和伟大个人在历史上的作用,从而把整个历史研究引向神秘,引向靠神力支配着的地方;斯宾塞以进化论的眼光来审视人类社会和历史,于是,人成了服从抽象的自然法则的社会有机体中的一个原子,这同样不能揭示出人在历史中的真正的地位和作用”[3]114.马克思实现了对前人的超越,他在«哲学的贫困»中写道:“11世纪的人们是怎样的,18世纪的人们是怎样的,他们各自的需要、他们的生产力、生产方式以及生产中使用的原料是怎样的;最后,由这一切生存条件所产生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怎样的.难道探讨这一切问题不就是研究每个世纪中人们的现实的、世俗的历史,不就是把这些人既当成他们本身的历史剧的剧作者又当成剧中人物吗?但是,只要你们把人们当成他们本身历史的剧中的人物和剧作者,你们就是迂回曲折地回到真正的出发点,因为你们抛弃了最初作为出发点的永恒的原理.”[3]146这段话对人在历史变迁中的定位作了界定——人既是社会变迁中的剧作者又是剧中人.如果我们注意到了这一点,那么也理解了西方有些作者批判马克思的历史唯物主义缺乏“人”在场的缪误.诚然,在马克思那里,一切关于生产力、生产方式以及其它关于社会关系的理论都是离不开“人”的,都是处于社会变迁中的主体——“人”演绎的结果.马克思批驳了从社会中流行的某种理论出发来探索历史变迁的做法,告诫人们探索历史发展规律要回归社会现实.
从现实的人出发,或者从处于特定历史阶段的人出发,来理解人在历史中的地位或起的作用,是马克思、恩格斯对人之于社会变迁的定位.但这不是他们理论的全貌,他们的完整贡献在于厘清了杰出人物和群众的历史定位.与曾经在相当长时间内认为历史是“精神”演绎的历史的观点一样,思想史上英雄史观即认为“英雄创造历史”或者“历史是英雄创造的”的观点占据主导,缘由在于它们在本质上所持的立场是一样.对此,我们可以借助前国际社会学学会主席什拖姆普卡的观点加以理解,他将社会变迁的“功勋”主要归功于具有“卡里斯马型”人格的人.他说:“卡里斯马型人发展出了特定类型的行动和人格特质,这有助于强化它们作为上帝的使者、命运的化身、历史的先知、人民的君主等印象.”[4]260他们一旦出现,“就会出现大量启动和影响社会变迁的机会”[4]261.其实,与历史上持类似观点一样,在他那里杰出人物几乎变成了人类智慧和美好德性的化身,而历史变迁的趋向正是向完美“上帝”的复归.
马克思、恩格斯从历史唯物主义出发,虽然强调群众才是历史创造者的基本观点,但也没有否认杰出人物或者领袖的重要作用,他们在人之于社会变迁的定位上既否定了唯心的英雄史观,又对机械唯物主义进行了摒弃.恩格斯在«路德维希·费尔巴哈和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中说道:“如果要去探究那些隐藏在——自觉地或不自觉地,而且往往是不自觉地——历史人物的动机背后并且构成历史的真正的最后动力的动力,那么问题涉及的,与其说是个别人物、即使是非常杰出的人物的动机,不如说是使广大群众、使整个整个的民族,并且在每一民族中间又是使整个整个阶级行动起来的动机”[5]249.他指出了历史的动因问题,认为杰出人物的动机最终会归结于群体的动因,因为它们只有一致,杰出人物的动因才能得到响应和执行.恩格斯进一步指出了群众动机会演变为杰出人物动机的机制问题,“人们总是通过每一个人追求他自己的、自觉预期的目的来创造他们的历史,而这许多按不同方向活动的愿望及其对外部世界的各种各样作用的合力,就是历史”[5]248.群众的意志和动机虽然是由个人不同的意志和动机表现出来的,但是在特定的历史阶段,会在互相冲撞中汇合成一个具有总体趋向的意志和动机,最后由杰出人物表现出来.这可以看作是对恩格斯著名的历史合力理论的一个补充[5]697.并且,他还指出杰出人物所取得的成就都是依赖于群众的.他说:“资产阶级至多不过是一个没有英雄气概的阶级.在17世纪的英国和18世纪的法国,甚至资产阶级的最光辉灿烂的成就都不是它自己争得的,而是平民大众,即工人和农民为它争得的.”[6]325(«普鲁士“危机”»)在肯定群众地位的同时,他们也强调了杰出人物的作用:群众也需要权威,“能最清楚地说明需要权威,而且是需要专断的权威的,要算是在汪洋大海上航行的船了.那里,在危急关头,大家的生命能否得救,就要看所有的人能否立即绝对服从一个人的意志”[2]226.恩格斯在谈到德国革命时也说道:“特别是领袖们有责任越来越透彻地理解种种理论问题,越来越多地摆脱那些属于旧世界观的传统言辞的影响,而时时刻刻地注意到:社会主义自从成为科学以来,就要求人们把它当作科学看待,就是说,要求人们去研究它.必须以高度的热情把由此获得的日益明确的意识传布到工人群众中去,必须日益加强团结党组织和工会组织.”[7]636在这里,他强调了领袖的作用:在于历史的紧要关头,组织和教育广大群众,引领群众推动历史的进步.在现代社会中,各领域的杰出人物发挥的重要作用的确不容忽视,就如马云之于阿里巴巴和中国网商的贡献.但是,我们要坚持的是,群众才是历史真正推动者的基本观点,过分强调杰出人物的作用或认为处于历史关节点的“大人物”可以脱离群众的看法与做法,对历史的进步来说都是不利的.
二、社会变迁是社会主体实践的结果
实践从主体角度可以分为个体实践和群体实践.一般而言,个体实践是零碎的、偶发的实践,这种“一己之力”的个体实践难以对宏观的社会变迁产生实质性影响,个体只有与他人“合力”形成群体性实践才能引发社会变迁.故此,这里所说的社会主体实践是与个体具体实践相对应的集中性和持续性的群体性实践.社会主体实践对社会变迁的影响或作用体现为以下几方面.
第一,社会主体实践的广度和深度决定了社会变迁的广度和深度.社会主体实践的广度指的是实践涉及的内容和范围.从内容上说,实践总是具体而丰富的,它不是单一而是复多,不是抽象而是具体,在现实中存在无以计数的具体实践.实践的丰富性、具体性决定着社会变迁领域的广度和深度.譬如一个创作的年代,一个突出精神成就的年代,不光昭示着杰出创作者精神的活跃和创造的激情,他们的贡献更在于推动了社会变迁中风尚之更新、观念之更新.当然,不能把这种“文化”或“精神”的社会变迁只看作杰出人物的贡献,它们有更深层次的现实根基.但是,这种“实践去哪里,变迁便去哪里”是显而易见的.欧洲的文艺复兴、中国春秋战国时期的“百花齐放”都是典型例子.另外,实践对于社会变迁在地域上的影响也有很大差异.发生在欧洲的文艺复兴成为近代文明启航的标志,接着,工业革命更是将东方古老文明远远抛在了后面.可以做这样一个假设:如果东方世界与西方世界同时发生了进程大致相同的工业实践,那么结果一定不会如上所述.在地域上,社会主体实践之所及便是社会变迁之所及.从这个意义上说,那种闭关锁国的做法也是不可取的,因为这样人为地限制了实践在地域和疆土上的拓展.这里的实践主要是就社会进步来说有进步意义的实践,如代表更先进生产力、先进文化的实践.但在当今世界上,仍有这样实行闭关锁国而自绝于世界潮流者(当然所幸不再是中国了).借鉴古今,我们不能不保持深刻警醒.社会主体实践的深度,指的是实践形式在历史发展阶段、发展水平体现的量态与质态.尽管实践形式在推进外在世界对象化过程中,对象物本身尽管没有发生大的变化,但实践本身的形式在主体、工具等要素上发生了质变(通常明显地表现为工具的质变),那么可以认为这种实践在深度上发生了质的飞跃.这样的实践,必定意味着社会某方面而最终体现为全方位的社会变迁.社会主体实践的深度也可以体现为群体性实践在时间上的持续性,一般而言,群体性、集中性、持续性的社会实践意味着社会发生了相应的变迁.过去的工业革命,于今方兴未艾的信息技术革命带来的社会深刻变化都是千真万确的.
第二,社会主体实践的强度决定了社会变迁的强度.社会主体实践的强度又可以称为烈度.现实世界是实践对象化的结果.就个体实践而言,如果基于一种“慢腾腾”地作为,那么必然出现一个“慢腾腾”的结果;就社会主体的实践而言,它的节奏也决定了它引发社会变迁的强度和节奏.如果生产力没有发生新的革命,处理社会关系的实践亦没有发生持续性、集中性的质态变化,那么,可以肯定社会亦会同样处于相对稳定的状态.夏朝(约公元前21世纪—约公元前16世纪)之所以持续近500年,不在于它有如何先进的制度,也不是基于统治者如何怀柔和智慧,而在于早期文明里人类的实践能力在各领域都是相当有限的.当时人们的生活主要以基本生存为主旋律,从整个社会层面上来看,政治需要、社会交往的需要远未强烈到影响社会变迁的程度,因而社会处于整体上近似自然的自在、自为状态.实践在这个历史阶段表现出“慢悠悠”或近“自然”的特征,意味着在这个历史阶段里不可能发生大范围社会变迁,因而社会处以相对稳定的状态.欧洲的中世纪也可以作类似解释.与此相对应的是,社会主体实践的“突飞猛进”,必然体现为社会变迁的“突飞猛进”,社会主体实践内容及形式的质变也必然体现为社会变迁的某种质变.能体现社会主体实践“突飞猛进”的有两种形式,一种是革命,一种是变革.革命是一种以暴力或者爆发式的颠覆性的行动来达到的社会全方位变化.列宁说:“整个革命是接连不断的斗争,而且是殊死的斗争,而无产阶级是代表所有被压迫者的先进阶级,它集中反映了全体被压迫者求解放的一切愿望.”[8]272在社会变迁中,同是“突飞猛进”,革命表现为一种“暴力”,而变革则表现为“和平”.变革是一种社会主体实践和社会变迁的量变状态,但这种量变状态显然是加速度进行着的,它必然会发生某种质变.但是,这个过程是和平进行的.一般认为,社会变革一般发生在现代社会中,虽然传统社会也存在类似的社会变革(如商鞅变法),但持续性的专制统治使积聚的社会矛盾因缺乏疏导的和平渠道而最终走向根本上的对立.具体来说,就是在人们最基本生存需要还没有得到满足的阶段,由于自然灾害、瘟疫或暴政等错综复杂因素,处于社会最底层或面临生存威胁的群体被迫“揭竿而起”.而在物质相对丰富的现代社会,“揭竿而起”式的环境压力已经大大降低,与此同时,具有现代性特征的各种文明制度的设计,使得社会得以用一种文明方式来缓解矛盾,而不致于发生破坏性的“革命”,使社会持续的和平进步成为可能.现代文明的启航,使得变革成为历史演进的理性方式.
从社会变迁结果来看,变迁显然有“好”的,也有“坏”的,历史总是呈螺旋式上升.例如,在当今的社会发展中,我们看到社会整体进步的同时,谁会认为环境的破坏和资源因掠夺式开发而日趋枯竭是一种进步呢?我们可以得到的另一个重要结论,那就是,社会主体实践的性质决定着社会变迁的性质,或者说,社会主体实践的进步与否决定着社会变迁的进步与否.这考验着人类理性的发育及对社会化需要的驾驭.
三、社会变迁是个体主体的发展条件
第一,社会变迁是个体主体的成长的条件.个体主体的成长可以遵从历史的印迹,也可以从现实中任何个人的发展和成长来考察.从历史脉络看,早期的人类犹如人类的幼年,早期的人类整体上呈现出“幼年”的特征.如果有“时空隧道”让我们回到遥远的过去——早期史前文明或更早的年代,我们就会发现,那时候的人们,即使是被公认为最聪明的人,他们的认知、想法乃至生活方式都是如此可笑和幼稚.这是必然的,社会变迁是个体主体成长在历史维度上的条件,社会变迁最终归于社会个体主体的变迁.社会变迁之于个体主体成长的意义在现实生活中亦不胜枚举,例如,作为新生代的80后、90后,已经显示出与他们前辈如此多的不同:习惯于拿着手机“刷微博”“聊微信”,喜欢流行文化和时尚,关注现代政治的民主氛围,还有其它评价为好或不好的行为和习惯、思维角度和想法等等.所有这些,正是他们所处时代和社会形塑的产物,是这个社会变迁加速处在“信息化高速公路”上的人们必然呈现的结果.社会的现实结构和状况是这一代人相较于以前世代的人们有这样那样区别的原因和基础.说社会变迁是个人主体成长的条件,其实更为准确地说法是,社会环境变化是个人主体成长的条件.在对于相对稳定的社会或者并没有发生急剧变化的社会(尽管社会变迁是必然发生的,只是快慢而已),一般人都会经历成长的过程,这个过程是与他所经历的不同环境或者环境的改变相关的.基于此,可以推导的是,对于在封闭环境中成长的孩子,视野可能带有某种“封闭”;而经历丰富,或者有着不同环境的历练,便意味着个人获得了成长.当然,环境对于人来说,有好的影响也有不利的影响,对于人的成长也会造成相对应的结果.个人通过实践而实现的人生环境的改变,可以看作是对于个人来说的另一种“社会变迁”.但无论如何,个人的成长必定是在社会环境里的成长,也一定是在社会变迁中的成长.相对停滞的社会,就如欧洲的中世纪,它可以出现像奥古斯丁那样杰出的神父,但不可能出现牛顿和爱因斯坦.
第二,社会变迁是个体主体获得成就的条件.个人成就的取得,往往被看作是一个人奋斗的结果,这突出了人作为实践主体的能动性特征,有其合理性,但如果仅如此认为便不可取了.持此观点的人其实过于夸大了个人的作用.一个在现实生活得以反映的不良现象便是,那些的确在个人成就上取得了让世人瞩目成就的人,便开始“妄自尊大”起来,不懂得分享和感恩,从而最终阻碍了自己取得更大社会价值的步伐.其实,任何个人成就的取得,都离不开时代和环境提供给个人的机缘和条件.在马克思恩格斯看来,“个人怎样表现自己的生活,他们自己就是怎样.因此,他们是什么样的,这同他们的生产是一致的——既和他们生产什么一致,又和他们怎样生产一致.因而,个人是什么样的,这取决于他们进行生产的物质条件”[9]147.(«德意志意识形态»)显然,个人怎样表现自己的生活是通过人的实践展现出来的.经典作家肯定了实践对于个人发展或成就具有举足轻重的作用,但同时也肯定了作为个人的实践必定受社会环境和社会变迁的制约,其中物质生产条件在社会变迁中起着决定性作用.马克思、恩格斯对人与社会的双向互动机制有进一步阐述,他们写道:“人创造环境,同样,环境也创造人.每个个人和每一代所遇到的现成的东西:生产力、资金和社会交往形式的总和,是哲学家们想象为‘实体’和‘人的本质’的东西的现实基础,是他们神化了的并与之斗争的东西的现实基础,这种基础尽管遭到以‘自我意识’和‘唯一者’的身分出现的哲学家们的反抗,但它对人们的发展所起的作用和影响却丝毫也不因此而受到干扰.”[9]92(«德意志意识形态»)经典作家在这里指出了理解现实人的根本出发点:不能基于抽象的精神或意识,或者某种理论,而要基于现实中上一代人留下来的各种条件.由此,不难得出,社会变迁对于人之影响的基础在于人是现实中的人,个人的成就也必然是因为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而取得的,基于历史留给后人的各种环境和条件.恩格斯写道:“恰巧某个伟大人物在一定时间出现于某一国家,这当然纯粹是一种偶然现象.但是,如果我们把这个人除掉,那时就会需要有另外一个人来代替他,并且这个代替者是会出现的,——或好或坏,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总是会出现的.恰巧拿破仑这个科西嘉岛人做了被战争弄得精疲力竭的法兰西共和国所需要的军事独裁者,——这是个偶然现象.但是,假如不曾有拿破仑这个人,那末他的角色是会由另一个人来扮演的.这点可以由下面的事实来证明,即每当需要有这样一个人的时候,他就会出现:如凯撒、奥古斯都、克伦威尔等等.如果说马克思发现了唯物史观,那末梯叶里、米涅、基佐以及1850年以前英国所有的历史学家就证明,已经有人力求做到这一点,而摩尔根对于同一观点的发现表明,做到这点的时机已经成熟了,这一观点必将被发现.”[5]733恩格斯论证了历史人物的出现是必然性与偶然性的统一.但是在这组矛盾中,必然性是居于支配地位的,偶然则是历史必然发展趋势中的偶然.当历史必须有某个角色出现的时候,该角色人物就会出现,而具体是哪个人则是各种机缘的巧合.偶然是历史必然逻辑中的偶然,“时机”是特定历史条件的时机,正是这种客观的条件或时机形塑和生成了特定历史人物及其实践.该条件可以是“生产力、资金和社会交往形式的总和”,也可以是恩格斯所说的历史进展到某个阶段——这个阶段可以体现为社会矛盾演化到某种程度,也可以体现为思想启蒙和运动到某个思想必然出现的文化等等.
[1][德]黑格尔.历史哲学[M].王造时,译.上海:上海书店出版社,2001.
[2]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3]俞吾金,陈学明.国外马克思主义哲学流派新编:西方马克思主义卷:上[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02.[4][波]彼得·什托姆普卡.社会变迁中的社会学[M].林聚任,等,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1.
[5]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6]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8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64.
[7]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8]列宁.列宁全集:第35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5.
[9]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
[10]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编校 舒易红)
On Interaction of Changes between Human and Society in Perspective of Historical Materialism
ZH AN- Song
(-uangzhou Civil Aviation College,-uangzhou -uangdong 510403,China)
It is necessary to criticize the western castigate of lack of“human”of Marxƴs historical materialism from the interaction relationship of human and society,but also the further understanding of the key of Marxƴs materialist conception of unity of structural and morphological.The interactive relationship between Materialism human and society in historical materialism expand through three dimensions.First,people are screenwriters of social changes as well as dramatis personae and the masses are the subject of social changes.Second,social changes is the results of subject practice,practice decided the breadth,depth, strength and the nature of the social changes.Finally,the social changes are the conditions of the individual development and the individual growth in the specific social changes and achieve self-realization.
Marx;practice;people;social changes;interactive
B038
A
1673-0313(2017)04-0020-05
2016-12-16
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专项任务项目“改革开放条件下社会思潮的变动与我国意识形态安全研究”(12JD710115)阶段性成果.
张松(1979—),男,湖北荆州人,讲师,博士,从事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