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味人生
2017-03-10王嘉熙
王嘉熙
摘 要:《活着》用第一人称的叙述方式,通过主人公福贵自己的讲述,为我们呈现了其苦难的一生。从福贵身上我看到了中国社会近六十年的变迁,其给予我情感上和精神上的冲击是巨大而深刻的:虽然现实那么痛,一切是那般刻骨铭心,一切都只是一人在承受,我却从中感悟到了福贵人生的宽广与可贵——简单的遵从心的召唤,单纯地为了活着而活着。
关键词:苦难;人生;活着
[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7)-03-0-01
“生活是属于每个人自己的感受,不属于任何别人的看法,”余华在麦田新版自序结尾处写道,这句话也是余华写下《活着》多年后的感悟与信仰的体现。而作为一位青年读者的我,《活着》给予我情感上和精神上的冲击无疑是巨大而深刻的,主人公福贵的一生悲惨的遭遇像刀凿石刻般深深地印刻在了我的心底,久久不能忘怀。
从初拿起《活着》时的轻快,到读完后放下它时那种内心的空洞缺失感,让我极其不适应,甚至说难受,可我又不知如何去调适,只是那刻的我能清晰感觉到心是紧绷着的,沉甸甸的,有种堵得说不出话的“错觉”。
余华用第一人称的叙述方式,通过福贵自己的讲述,为我们呈现了他苦难的一生。福贵的笑,那就是他自己的笑,福贵的泪,那就是他自己的泪,他讲述的就是属于他的独一无二的生活。尘世下挣扎的人啊,本就是为了活着本身而活着的,并不是为了活着之外的其他任何事物而活的,福贵最后活得孤单,但他的活却也是为了自己而活,他并不寂寞,同样更不曾后悔,没有过多的抱怨,只是默默地承受着这些接踵而至的苦难,用他黑黑的脊梁担起了生命的重责。可接踵而至的悲剧,让人丢失了喘息的权利,一次又一次的打击,痛得是那般直抵人心,再麻木的心也经不起这般风霜。“我是有时候想想伤心,有时候想想踏实”,可福贵却有一种近乎令人诧异的平静,说他不痛,可没有人比他承受的痛苦更大,距离痛苦的深渊更近。我不禁为福贵的坚强所深深折服,他所承担的,他所负累的,着实非常人所能背负。
从福贵身上我看到了中国社会近六十年的变迁:国共内战、土地革命、大跃进、人民公社化运动、三年经济困难、文化大革命,福贵就从中一步步走来,家珍、凤霞、老全、春生、有庆、二喜、苦根一个个地从福贵的生命中出现,又一个个地逝去,这其中情感夹杂着政治,斑驳难离,现实更无法将二者割裂,反倒使其越贴越近,我想恐怕这就是那个激扬时代的“特色”吧!人在狂涌的时代弄潮中,又能折騰起几丝涟漪呢,没扑腾几下,也就沉入了这无情的潮水中。自从福贵将家产输得一干二净,余华笔下福贵就被苦难扎了根,根须把福贵捆得死死地,贫穷的生活,接踵而至的天灾与人祸就这样一次又一次降临在这个原本已经快被生活压垮的家庭,在阅读时,我能深深感受到那种痛苦,那种触及灵魂深处,却又无法言说的感觉。当将自己代入福贵的角色时,我发现我没有如此坚定的意志和勇气去面对福贵所遭遇了的一切和即将经历的所有。在余华近乎残酷的笔下,福贵就是那个无怨的承受者,活着的意识,成了福贵身上唯一不可剥夺的东西。
余华写的是福贵的一生,又何尝不是一种时代政治的映射呢!文中不缺少对政治的暗讽与嘲弄,没有那样的时代背景和政治因素,就不会催生那样的社会形态,没有那样畸形的社会形态,根本无法造就如此之多的人生悲歌,这其中因果种种更是蕴含了余华对中国错误发展倾向和人民愚昧意识的批判,深入尖锐,不可磨灭。
悲惨的社会现状,动荡不安的年代,造就了多少个福贵,我不得而知,常言道:“时势造英雄”,可我知道“时势”造就了一个生活的英雄,他的名字叫福贵。福贵最后和他的“福贵”就这样老老相依,满怀勇气地走向生活的明天,活着成了他唯一的生命意志与所求。“我看到广阔的土地袒露着结实的胸膛,那是召唤的姿态,就像女人召唤着她们的儿女,土地召唤着黑夜来临,”虽然现实那么痛,一切是那般刻骨铭心,一切都只是一人在承受,而我却从中感悟到了福贵人生的宽广与可贵——简单的遵从心的召唤,单纯地为了活着而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