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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汉语教育研究的汉学新视野
——汉语教材史国际学术研讨会暨世界汉语教育史研究学会第八届年会综述

2017-03-09韩夏兰夏长洪谢翠青徐燕雯方环海

海外华文教育 2017年4期
关键词:语法汉语教材

韩夏兰 夏长洪 谢翠青 徐燕雯 方环海

(厦门大学海外教育学院,中国厦门361102;两岸关系和平发展协同创新中心,中国厦门361005)

国际汉语教育研究的汉学新视野
——汉语教材史国际学术研讨会暨世界汉语教育史研究学会第八届年会综述

韩夏兰 夏长洪 谢翠青 徐燕雯 方环海

(厦门大学海外教育学院,中国厦门361102;两岸关系和平发展协同创新中心,中国厦门361005)

世界汉语教育史、国际汉学史的研究是目前学界关注的热点论题,“汉语教材史国际学术研讨会——世界汉语教育史研究学会第八届年会”的研讨内容分别涉及国际汉语教材、世界汉语教育史、汉语语音、汉字、词汇、语法、文化、汉学和汉语传播等方面,既有新材料,又有新方法和新角度,展示了汉学背景下国际汉语教育研究的新视野。

汉语教育;教材;汉学;历史

世界汉语教育史研究学会年会是聚焦专题研讨会,至今已成功举办了七届。2016年11月5日至6日,“汉语教材史国际学术研讨会——世界汉语教育史研究学会第八届年会”在中国中山大学成功召开。此次会议由世界汉语教育史研究学会与中山大学外国语学院联合主办,国际汉语教材研发与培训基地、对外汉语研究所协办。本届会议,共有来自法国、日本、韩国以及中国香港、澳门和大陆等地的78位专家学者与会并宣读论文,内容分别涉及国际汉语教材、世界汉语教育史、汉语语音、汉字、词汇、语法、文化、汉学和汉语传播等方面,既有新材料,又有新方法和新角度,拓宽了世界汉语教育史学科的研究视野。

一、汉学视野中的国际汉语教材研究

法国白乐桑的大会发言题目为《法国汉语教育史及教材回顾》,他从学科的历史承载、学科意识、换位思考能力等方面,提出学科史是一个学术主题,法国以拉丁文教育传统为楷模,语法翻译、重视书面语教学、重视文化教学的理念影响深远。马若瑟《汉语札记》排除了拉丁语的范畴,对汉语进行了分析,“18世纪最优秀的中文语法学家,思路极为严谨,注重汉语内在有规律的特征”,汉语教材史应该从雷慕沙开始,后来1840年东方语言学院开中文课程,1864年儒莲翻译《千字文》,注重汉字作为教学单位,1900年里昂大学创设中文学教席,教学目标是为实际交际的需要服务。白乐桑教授特别介绍了西方汉语教学材料的三结合制度,教程、读物、语法教材等三类,后来加上了“会话”一类,强化了汉语交际的教学功能。1958年,法国中等教育创设正规的汉语教学,这是汉语教学在法国的里程碑,进入21世纪后,还有录像教材、小学教材。法国的汉语教材的编写历史悠久、数量很多,类型多样,教程所占比例大,专门面向中小学生,语法教材在19世纪所占比例更多,尤其是还有专门的教学语法,汉字作为教学单位的特征研究在法国业已形成。

中山大学周小兵的报告题为《近代西方汉语教材与汉语教学语法》,他以西方汉学论著中的疑问句为例,说明汉语作为二语教学语法特点,一是重视语法的交际功能,语言的表达作用,而非教学语法则重视语法形式,二是以词及句,例子多,解释少,大量输入,以便习得,非教学语法则是例子少,解释多,三是母语解释,有跨语言的基础,方便对比学习,非教学语法则无母语解释,四是从语义、形式、表达、语用多角度说明语法,针对学习的难点,有认知、习得的基础。二语教学语法应该结合习得,服务于教学实际,重视语用解释,可以说西方近代汉语教材,大多采用教学语法的体系。教学语法重在说明用途,例子详实,强化语法,赵金铭认为,理论语法重视框架,粗线条的,而教学语法则比较细密,重下位的用法,如同崔希亮说的那样,理论语法重在传道,而教学语法重在解惑。西方的汉语教材对汉语特征非常敏感,容易发现汉语母语者不容易看到的问题,所以应该尽快开展国际汉语教学的历史研究,进一步认识西方早期汉学中的历史教材语法的价值,进行系统考察与研究,建立汉语教学教材历史的语料库。

作为研究对象的国际汉语教材,包括西方传教士所写的汉语教材、日本流传的汉语教材和中国本土出现的汉语教材等。在此次年会上,专家们的研究大体可分为两类:语言文化传播视角和汉语教学视角。

(一)语言文化传播的视角

基于传播学的视角,有几位学者发表了相关的研究成果。其中,日本京都圣母院女子大学的朱凤考察了马礼逊著作中的〈拜客问答〉及其两者的关系,运用具体的汉语资料反映了中西文化的交流和当时基督教知识及西方文化传播的需要。她主要介绍了现在所发现的〈拜客问答〉的版本及其内容,并且将马礼逊收录的〈拜客问答〉与这些版本进行对比,尝试推测两者之间的关系。主要有梵蒂冈图书馆收藏的三个版本、巴黎国家图书馆的版本和西班牙耶稣会托雷多教区历史档案馆的版本,其主要内容分为两部分,第一部分是与中国人交往时的礼节及各种交际场合的标准会话句型,第二部分是传教士与中国人的会话,但马礼逊收录的〈拜客问答〉只有第一部分,没有第二部分。作者通过用词的比较,认为马礼逊收录的内容很可能源于梵蒂冈版本,由于个人原因有一些遗漏和误读的地方,但最大的不同是在罗马字注音符号方面,梵蒂冈版本使用的是葡萄牙语注音符号,而马礼逊用的是英语注音符号。马礼逊收集、印刷和发行各种汉语学习教材对汉语语言文化的传播做出了重大贡献。

日本关西大学的冰野善宽基于对六角恒广先生编撰的《中国语关系书目:1867-2000》的再讨论,他发现《书目》中关于一些书的分类不太明确或存在问题,并对一些书名提出了质疑。他认为,《中国语关系书目:1867-2000》作为研究日本汉语教材史的一部工具书,在反映明治时期之后日本汉语教材流传的全貌方面具有重要的作用。为了研究汉语教材在日本历史上的流传和在当今更好地被传播和利用,冰野善宽提出三个建议:一是编辑汉语教材的新目录,通过实物的确认,对教材进行范围的界定和重新分类;二是汉语教材的数据化,在网站上公开版权合法的教材以供研究者使用;三是建立汉语教材课文的语料库和语素分析。

来自中国的陈姗姗则以时间为轴,分三个历史时期探讨了日本的汉语教本以及日本汉语教育、传播的历史过程。一是江户时代,日本出于治理国家的需要,极力推崇中国儒学,以唐话教学为主线。这一时期的汉语教本的选材主要来自儒家经典和中国古典诗歌,除此之外,还有各类富有教化、训诫、义理等色彩的材料,如《唐话纂要》、《经学字海便览》、《唐诗选唐音》等;二是明治至日清战争期间,日本在“脱亚入欧”论、近代化和战争的背景下,极力主张全盘西化,因而这一时期的汉语教本主要是译介西方文献,如威妥玛的《语言自迩集》,以及战地的军用、商用会话,如《实用日清会话》、《华语教科书商贾问答》等,极具实用主义的色彩;三是大正、昭和及全面侵华战争时期,在“国家主义”和“军国主义”的驱使下,汉语教本收录了大量日中战争的重要公文、社会新闻报道、日本在华留学生的旅行实录和中国近现代白话小说等,已从各个层面深入窥探中国社会的各领域。这些珍贵的汉语教本带有明显的时代烙印,反映了中日语言文化交流史的阶段特征和时代需求。

关于特殊用途的汉语,来自辽宁大学的寇振锋则从军用汉语的角度,探讨了甲午战争时期日本军用汉语教材《兵要支那语》的主要特点,包括五大方面,即教材的编者及校对者、战时背景及再版、两个版本的比较、军事特性和所具备的普通汉语教材的语言特征。他着重强调了该书的编者的特殊性以及当时的军事背景,提出《兵要支那语》是由日本近卫步兵第一旅团编写的,当时完全是出于战争的需要,扮演了日本畸形汉语传播的角色,跟普通汉语教材非常不同,并详细比较了原版和再版两个版本的差异,在他看来,再版的教材更贴近和服务于军用,军事色彩更加浓厚。但同时也指出其编写原则仍然具有普通汉语教材由易到难、注重复现率等特征。他认为战争也是语言文化传播的一种极端而畸形的方式,但不可否认,此类军用汉语教材也是汉语教材史上的一个组成部分。

清末出现了用罗马字注音的粤语教材,其中一类是由西方人编著的,另一类则是由本土粤人编写的,而这些教材无不出于当时语言文化传播的需要。来自江西科技师范大学的余颂辉从粤语教材使用罗马字注音的方面入手,基于第二类的本土教材,对其中具有代表性的几部进行比较、分析。根据语音和音系特征,他提出这些教材大体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香山-澳门口音的,如德文福音书系列、《英语集全》(又名《华英音释》)和《英语不求人》;另一类是南海口音的,更接近同时代的广州方言,如《儒林音字贯通》。他着重强调了后一类的假摄三等字韵母音有e和ia两类并且辖字多不重合的特点,这一特点突破了以往学界对粤语音系特征的认识,值得深入研究。这些教材也说明了,在清末中外不仅有汉语官话和文化的交流,还有汉语方言的传播和教授。

(二)汉语教学的视角

基于汉语教学的视角,有几位学者发表了自己的最新研究成果。其中,复旦大学的耿直从第二语言教学的角度出发,通过对万济国的《华语官话语法》的编写特点进行分析,提出了该教材对于当今汉语作为第二语言教学的教材建设的借鉴意义。他着重探讨了《华语官话语法》这部汉语教材的三个编写原则:第一是针对性原则,他认为该书的针对对象和编写目的都非常明确,就是用于传教士学习汉语,同时在编写的学习内容方面强调语际对比;第二是实用性原则,在教学内容的选择、解释上都是出于实用的目的,注重语言的功能;第三是实践性原则,一方面是对语用的关注,该书在讲解完汉语的语音、词汇、语法系统后,还专章介绍了各种不同场合如何使用汉语进行得体的交际,另一方面是强调学习和习得的关系,既要重视模仿、语法学习的重要性,又要在交际中学习,而《华语官话语法》的编写就是围绕汉语教学进行的。

北京大学的施正宇则探讨了威妥玛的《语言自迩集》的特点以及其汉语字词教学观。她提出《语言自迩集》的两个显著的特点,一是以汉字为主、拼音为辅,二是以学习者为主、教师为辅,这也是这部教材重要的行文方式和编写原则。威妥玛的汉语字词教学观体现在《语言自迩集》的行文特点、教学理念和部首教学法等方面。其行文特点主要有三:一是用威氏拼音标注汉字的音节,用汉字表示声调;二是把汉字看作是汉语词法和句法的基本单位,做到以字构词;三是以所参构的汉语复音词讲解字义,做到以词释义。教学理念主要是以汉字为基本的教学单位,在字本位的基础上做到“语”、“文”同步,使学习者始终处于汉字的目治语境中。部首教学法是基于《康熙字典》的214部,威妥玛认为汉字由部首和非部首两部分组成,部首即形旁,非部首即声旁,把能够独立使用的成字部首作为教学的起点,也就是基本单位。此外,还从二语习得的角度对汉字进行编排,考虑了笔画数、使用频率和义类等方面的因素。施正宇高度肯定了《语言自迩集》的价值后,也指出了其存在的一些不足之处,比如部首教学法以《康熙字典》的214部为起点的做法是值得商榷的,欠缺一定的实用性和可操作性。

北京大学的王硕则从对外汉语口语教学的角度出发,以《语言自迩集》里的注释为中心,分析该教材对于口语教学的启示。她着重分析了《语言自迩集》注释的两大特点,一是注释详细、思考深入,该教材注释的信息量非常之大,在语音、词汇、语法、句型、交际文化等等方面都随文而注,详细地解释、说明,甚至直接指出该语言点错误的用法,有效避免了偏误的发生;二是注释不惮重复,重要的语言现象的解释说明一次次重复出现,比如汉语的述补结构是外国人学习的难点,书中多次注释说明。据此,她提出了对于对外汉语口语教学的启示,第一要提高复现率,帮助学生有效地掌握学习的重点和难点,纠正偏误;第二要以学习者的角度解释汉语的现象和用法,对于难点的教学,除考虑学生的母语因素之外,还要尽量摸索其易于接受的方法,帮助他们攻克学习的难点。

中国传媒大学的刘海燕从汉语教材“国别化”特征的角度出发,以日本作为国别对象,探讨了日本历史上汉语教材所表现的教学需求、汉语教学观和教学内容三个方面的国别化特征,并提出了对于当今国别化汉语教材编写和教学的启示。日本教学需求主要有两方面突出的特征,即实用主义特征和大众化需求特征。在汉语教学观方面,日本非常注重对象化的特点和以旧带新的基本原则,比如用母语标注词义,用对比来安排教学内容和设置练习,注重中日共同的汉字等等,此外还注重强化口语训练。教学内容方面则跟日本不同的历史时期有着密切的关系,早期以政治、文化为主,转型期之后则主要是职业汉语、军用和商用汉语等,现阶段逐渐强调口语。通过这些国别化特征的梳理和总结,她提出了“国别化”汉语教材和教学的三点启示:第一是根据需求分析,同时注意国家关系、教育体制规定等编写教材和进行教学;第二是树立科学的汉语观,既要坚持汉语的规律性的共性又要考虑国别化的特征,避免生搬硬套;第三是以字词为轴的教学和配套的数字化资源。

基于对《澄衷蒙学堂字课图说》教材的分析,来自中国的曾柱提出了初级汉字教材编写的一些看法。这是一部具有代表性的中国学童的蒙学识字教材,通过书中的插图、重视传统文化、重实用和内容编排四个方面分析了当今初级对外汉语汉字教材编写的启示:一是插图应该具有趣味性,富有美感,而不是用枯燥的文字介绍汉字的音、义;二是汉字教材应注意汉字本身的文化性,传承和向外传播中国传统文化;三是汉字教材编写应注重实用性原则,编排、选字应基于实际需要,重实用、尚浅显;四是内容编排方面,应考虑汉语本身的语言特点,编写“字本位”体系的教材。

厦门大学的王治理则从国际汉语教学中文化教学的侧面,探讨了朝鲜半岛的汉语口语教材《伍伦全备谚解》的文化价值,主要包括四个方面:一是从谚解的方法和原因方面探究,谚解的方法是每个字下面用谚文标出它的汉语读音,左右分别是雅音和俗音,每句话的后面便是谚解,原因主要是为了让学习者明白文中的道理和语言所包含的文化因素;二是从典型性语言方面探究,该教材列出了大量典故的出处,说明了其中包含的中国文化和教化功能;三是从戏曲文化价值分析,该教材是中国明代戏曲《伍伦全备记》的谚解本,其中表现出的中国戏曲文化非常丰富,包括角色的设置、题材、口语化的台词等;四是从教材的编排方式和方法分析,该教材内容按事情发展的顺序展开,每一个故事情节的设置都较为完整并且取材于现实生活,故事具有很强的教化意义。因此,他认为文化教学应该成为国际汉语教学中必不可少的内容。

二、中外教材中的语言现象研究

本届会议上,有许多学者对早期汉学中汉语教材的语言现象开展了研究,反映了汉学研究的深化与细化。其中,北京外国语大学张西平教授的报告题目为《罗明坚利玛窦<葡华辞典>天主教词汇研究》,他提出,对罗明坚、利玛窦的《葡华辞典》,德里贤最早进行了介绍,1996年杨福绵开展了真正的学术研究,国际学术界词汇方面的研究是梅斯纳,国内的董少新开展的是该词典里的医学词汇的研究,康华伦教授认为其中并无天主教词汇,没有教规、教义方面的词汇,对辞典的性质表示质疑。张西平认为,应该还可以从教理、教会精神生活方面考察该辞典,这是一个新的研究视角,对此他作了考察,分析了辞典中的外来词,并进行举例,有“译”、“借”、“耶化汉词”三种形式,比如,王铭宇教授发现的“廖师”,就是菲律宾地区的“僚氏”,对“天主”(deos)的翻译,辞典中有许多闽南话的音译形式;意译词“生物”就是从葡萄牙语翻译过来,该词在葡萄牙语里有“创建、繁殖、生长”的意义;“耶化汉词”是张西平提出来的新概念,基于佛教词汇的生成形式,比如“天道”,就是佛化汉词,“耶化汉词”比如“无形、神魂”对举了“Esprit”,用尼姑表示西方的修女,“地狱”直接延伸附加出天主教里的“地狱”意义。

厦门大学的方环海试图站在他域的视角考察西方汉学理论对汉语语法的关系。他提到,白乐桑教授站在字本位的角度,认为汉语最大的特点是汉字,厦门大学的李如龙教授则认为,汉语的最大特点是汉字与汉语之间互动过程所构成的状态,即汉字参加语法构词构句的过程。然而,高本汉在《汉语的本质与历史》论证,首先,汉语学习的最大难点不在于汉字,而在于类型特征。所谓觉得“汉字难学”的观点,是站在西方人的角度对汉语学习妄下的错误结论。汉语在语言序列中具有孤立语的特点,在词法和句法中都难以找到表达意义的标记,看不到某一个书写单位在句子中的语法作用和功能,这使我们较难理解句子意义。因而,高本汉说中文以简洁、简约、凝练见长,西方则以繁复绵密见长;其次,汉语在汉字层面上的单音节性使我们看不到它的特征,实则语音的简化导致现在双音节化。因此,“我见”“我贱”才演变为今天的“我看见”“我卑贱”,语音的双音节化实际上弥补了语音简化导致的交际问题;其三,方环海教授提出早期西方汉语国际教育教材是“读物、教材、辞典”三结合制,针对白乐桑先生的“字本位”思想,认同其以词为抓手,从词项-举例-语块-结构-系统,逐步深化、自下而上的教学语法。此前赵金铭也认为,初级汉语教学法应提倡“先语后文”,从汉语和汉字特点出发,符合汉语作为第二语言教学所遵循的语言规律、语言教学规律和语言学习规律。

来自日本关西大学的齐灿对比分析了卫匡国与巴耶尔的“汉语观”,认为卫匡国已认识到文白有别,并将汉语词类分为八个大类,只比现在的词类体系少“助词”和“拟声词”两类,在当时是超前的,但在量词和介词的一些举例上略有不足,如“百百万”和“前、后”在词类分类上混淆不清。巴耶尔继承了卫匡国的观点,将汉语词类分为九类,在二级划分上较之前者更进步。从中可以看到中国的汉语知识是如何通过传教士传入欧洲,并在欧洲本土汉学家的作用下促进了欧洲汉学的产生和发展的。但也有专家学者指出,巴耶尔的《中国博览》更多是基于语料的采集,与卫匡国不同,他本人并未来到过中国,因此这本书更多是西方汉语知识体系的自我复制过程,对其是否能够形成汉语观表示怀疑。

在西方的汉语教材编写方面,上海师范大学的罗贝研究了法国传教士顾赛芬《官话常谈指南》中的汉语词类教学,她列举了《官话常谈指南》的九种词类及教学,词汇分类明确,循序渐进,便于学习者系统掌握。其中有超越《法汉常谈》的内容,例如在动词的时态教学中,指出当这个动词表示否定的过去时的时候,否定词应该用“没有”,顾赛芬当时已经注意到了“没有”和“不”之间的细微差别。但也存在不足,主要表现在套用印欧系语言的语法理论来解释汉语语法,忽略汉语的特征,例如在名词所有格教学中,法语de可以连接两个名词,表所属关系,如:la coeur de l’homme,汉语的“的”也可以连接名词,表示所属。顾赛芬认为la coeur de l’homme的对应中文“人的心”或“人心”皆可,但实际上,在汉语中“人的心”指人的心脏,“人心”既可指人的心脏也可指人的心地,顾赛芬没有指出这种不同。也有学者表示,顾赛芬并未详细解释法汉语法的不同是基于当时的历史背景,他创作《官话常谈指南》的目的是传教,而非教学,另外,该论文侧重于对《官话常谈指南》进行梳理介绍,并未提及一些超越汉语教育史的观点。

汉语在动态的演化过程中,也形成了多种新兴语法现象。其中,日本关西大学的稻垣智惠认为20世纪后出现的“V着”具有与《现代汉语八百词》不同的用法,通过对比《儒林外史》和20世纪后期从日语翻译的中文文献,发现前者的“V着”很少带思考、心里活动动词,而后者中可以看见较多新兴语法的“V着”用例。稻垣智惠把前人研究所说的“欧化”的这些“V着”当作“新兴语法”,将此结构与日语的关系也纳入视野,认为不仅受西洋语言影响,有些也受日语影响。同样论述汉语和日本之间互动关系的是厦门大学的李焱,他以1877年为汉语语法研究的分期的开端,研究日本对语气词的命名模式,发现有“终词”“完了词”“歇尾词”等十几种不同的命名方式,这体现了受中方、西方、以及中日互动关系影响的语言学互动的特点。语气词的混杂模式,如将“的”“了”“着”和部分介词“以”“于”等也纳入语气词中,体现了日本和中国对语言学的影响。另外,语气词还兼跨后置词、连词和叹词也是受西方,尤其是《文学书官话》的影响。从该论文中我们发现,日本在进行汉语研究时,过多强调中国传统语言史对其的影响,但忽视了西方语言的汉语研究也对日本的中国学、甚至对日语本身的影响,日本学者又进而将研究成果套用到对汉语的发现中,这才产生了对助词分类的一些匪夷所思的方式。

汉语在流传的动态发展过程中,同样产生了一些词汇和句式的新用法,基于教学视角的语义演变,日本关西大学的西村英希考察了“合适”和“适合”的新用法,同样,来自关西大学的冈原嗣春考察了“时间”问题。我们的时间表现可以说是通过五感和移动,在脑内再构筑的“脑内时空间”而形成的概念。无论是汉语、英语还是日语等语言,对时间的阐述都带有空间里的方向的原因。这是因为虽然时间本来没有方向性,但是因为在脑内时间是具象的存在,在“脑内时空里的时间是可视物”,所以时间表示上可以加“前、后”。日本同志社大学的张轶欧则针对副词“再”在“t+再+VP”句式为中心(t表示时间名词或名词短语、时间副词、动词短语、句子等),讨论了“再”在其中的意义、使用条件和交际功能。认为在语用层面上,“再”表达的是一种间接否定,而在交际功能上,其表现出的是一种避免和对方发生直接冲突的、委婉迂回的礼貌特征。

针对汉日之间的语法互动,闽南师范大学的杨杏红谈到了日本汉语教学格局如何受中国语法书影响而转变。在黎锦熙的《新著国语文法》流传日本的过程中,日本汉语汉语语法形成了三种不同的汉语语法研究体例:一是完全模仿黎氏文法编写的语法教材的基本格式;二是以句子为先,兼说词类性质,是以词为纲,兼说句式,把句子和词类放在一起进行编排;三是完全以“句本位”为主导,遵循从句子到句法成分、词类、词类下位或者特殊词的用法,从大到小四个等级逐层论述的方式。对《新著国语文法》的编译补充了日本汉语语法教材的不足,改变了日本汉语教学的格局,促进日本学生调整了汉语语法研究的思路,使日本汉语文法研究从静态的“品词论”转向动态的“文章论”。然而同一时期,中国对与我们一水之隔的日本传入的语言文化反应却不尽相同,厦门大学的王晓雨通过分析张之洞对东学及清末日译词截然相反的态度,认为在这种看似自相矛盾的态度下深层的原因实际与“中体西用”思想有关。新名词因其对载道之问题所带来的根本性的破坏,导致其挑战了“旧学”的核心底线,深忧“道”之不在。“新名词”代表了知识分子对近代传入中国的新概念、新思想的容忍态度。从中应认识到,语法著作的传播必会带给本国语言在词类和句法上的一定改变,我们对这种改变的态度也影响到本国语言的发展。

广西师范学院的日本学者山口要在《从罗伯聃<意拾喻言>看19世纪官话音系》中指出,《意拾喻言》的官话音系有十个特点:保留尖团;保留g声母;区别eo/yo韵母和eue和yue韵;保留eae/yae;保留uy韵母;保留uen韵母;区别中古音咸摄山摄开口二等知系庄组字和三等知系章组字;区别中古山摄合口一等帮组字和开口二等帮组字;区别中古音臻摄合口一等帮组字、三等非组字和臻摄开口一等字,以及臻摄开口三等字知系章组字、深摄开口三等知系章组字;区别中古音通摄合口一等帮组字、三等非组字和梗摄开口二等帮组字,以及梗摄开口三等知系章组字、兽摄开口三等知系章组。《意拾喻言》保留了现代北京话已经消失了的音韵体系,且其与《字典》有类似的音系,从中古音的类别来看,《意拾喻言》的声、韵母和声调与中古音较现代汉语与中古音有较多的对应。因此,山口要主张《意拾喻言》的官话音系属于读书音等文言音系统,并不反应实际上的口语系统。日本龙谷大学的岩田宪幸《“南京音”和“浙江音——“唐音”研究》一文指出,在考量《唐音辨》的基础上,南京音和浙江音在声母方面表现出:中古全浊声母在南京音里化清,浙江音仍保留清浊之别;止摄开口三等韵知章组字在南京音中读チイ、シイ,浙江音读ツウ、ヅウ、スウ;一部分中古疑母字,南京音与浙江音相同,如熬ガoウ,艾ガイ、我ゴウ等。在韵母方面:南京音和浙江音没有清浊之别;南京音与浙江音在中古入声字的读音上有些许不同。在声调上,南京音知出现全浊声母的化清现象而没有声调上的变化。作者由此得出南京音与浙江音在当时相差无几,但是现在两地语音相差较大,原因值得探讨。

如何实现教材的国别化,中山大学的王意颖比较了在中国出版的给日本学习者使用的汉语初级教材和日本本土教材的特点,发现在语音点的排序、注释,语音点的选择和练习方面,日本教材则更多认为声调是难点,因此最先学习声调,以延长以后声调练习的时间,在语音点的注释上,日本教材更多使用母语相近音注释,解释也更细致;在语音难点的选择上,日本版教材相对更加重视日本人语音学习的难点。在上声的处理和插图等方面,与中国版教材相比,日本版教材体现出本土性的特点,更能针对日本学习者的学习。尤其在汉字的学习方面,王意颖认为,由于日语和汉语的汉字有异同,日语汉字会对日本学习者有很大的正迁移和一定的负迁移影响,针对此,日本教材专门列出容易混淆的汉字引起学习者注意,避免出错,如“假”一词,指出:日语里的“休暇”指的是汉语里的“休假”。在语法点的选取方面,日本教材在比较句中之教授了一般“比”字句和度量“比”字句,难度相对中国教材更低,更适合初学者学习。在话题选取和文化介绍方面,也充分体现了日本教材深层本土性。然而也有学者提出,该论文中对“本土”一词界定相对模糊,选作参考书目的日本教材不具代表性,建议其用日本大学里普遍采用的教材作标准。

三、国际汉语教育史研究的新进展

(一)汉语学习与传播情况研究

1908年,一个由新教传教士创办的英文刊物《教务杂志》上刊登了一篇题为《来华学生汉语学习共识》,这是近代史上第一次在全国范围内开展的关于来华传教士汉语学习情况的大调查。来自苏州市职业大学的卞浩宇做了题为《二十世纪初来华传教士汉语学习情况大调查》的报告,他借助现有的材料对其进行剖析,完成题为《二十世纪初来华传教士汉语学习情况大调查》,发现近代接受调查的传教士学习汉语时间的平均数是23个月,大部分给出的学习时间是在20至30个月之间,这个数据与“课程教育”所要求学生花费3到4年时间学习汉语的时间有所差异。在回收的问卷中,有百分之二十八的人认为传教士的日常工作使持续的汉语学习成为障碍,百分之二十二的人认为大量地建造房屋分散了他们的精力,百分之二十一的人认为是自身疾病的缘由,除此之外影响汉语学习的因素还包括繁重的医疗工作、旅行等。期间,此调查报告的撰稿人罗福特表示,在汉语学习的时间分配上应当更侧重于写作能力的提高,但是当时实际的调查情况呈现的是传教士在汉语教材和中文版的《圣经》上花费的时间较多。罗福特强调,持续不断的汉语学习是刚来华传教士的首要任务,他还提出兴办语言培训机构等建议对一批汉语机构和学校的办学有很大的影响力。

与卞浩宇从某个历史时间点为基础从一件特定的历史事件为研究对象来揭露汉语学习情况不同的是,南京信息工程大学于锦恩的报告题目为《清末民国时期基督教传教士不同传教思想指导下的汉语学习》,他选取了清末民国这一历史范畴,研究此间基督教传教士在不同传教思想的指导下的汉语学习。在清末民国时期,除华人华侨外,研究汉语的工作者均集中在传教士群体中,考虑到传教士派别的多样性,研究对象缩小为狭义的基督新教支系下的传教士团体,其中以戴德生为代表的保守派和以丁韪良为代表的自由派为不同展开对两派汉语学习的研究。保守派重视口头传教,强调与老百姓打成一片,采取“至下而上”的传教方式,因而不重视书面的学习,侧重汉语口语的训练,传教士多数使用《日日新》和《英华合璧》作为教材,通常是以六课惯用语的学习作为一个间歇,而后跟随一次大练习并为口语的巩固服务,服从先口语再阅读的学习顺序,字词的选择凸显实用性,阅读也以会话集与故事体结合的文本为主,有意避免教条化;自由派传教方式是“至上而下”的,主要使用内部自编教材《识字新法常字双千》,教材分为四个部分,第一部分展现了学习汉语涉及到的方法论问题,第二部分呈现课文和翻译,其后还重视利用对字的拆解分析来帮助学生的识字环节,最后还会配上部首表和词汇表,教材较为规整。自由派重视字形的学习重文字事工不重视字音也从侧面体现自由派重视书面语不重视口语的特点。

在清代这一特定的历史背景下,北京外国语大学柳若梅的《清代俄国与中国之间的语言交流》也对汉语学习情况作了研究,与南京信息工程大学于锦恩不同的是,柳若梅是站在国别之间交流的视角下研究汉语在俄国与中国交流中所呈现出的状态。中国语言在俄罗斯经历了学术上被认知和研究,实际应用中系统地被学习的阶段。早期彼得堡科学院院士拜耶尔发表了些许有关介绍汉语与中国国情的作品,如《两本介绍汉语的书》、《中国博览》。此间,他还与北京耶稣会会士通信并旨在讨论汉语问题及学术信息,还在1734年完成《汉拉词典》。19世纪中俄语言交流着眼于实际需要而展开的探索:俄外务委员会体系中尝试汉语和满语培训、彼得堡科学院中的罗索欣主持的汉语和满语教学实践以及俄国外交部东方语言教学部开设的汉语教学,当时俄国为了和清朝进行交流还开设了专门的机构——恰克图汉语学校,收藏了丰富的汉语与满语书籍,中俄语言交流的重要成果还有瓦西里耶夫的汉字研究、比丘林的汉语语法研究。总之,俄罗斯人学习和研究中国语言推动了中俄语言观念的交流,中俄之间的语言交流过程中,还能体现清代语言使用的变迁,从而折射出清代中国国力由强到衰的过程,历史上中俄语言的交流还有助于当今理解语言影响力、文化影响力与国家兴衰这三者之间的内在联系。

1891年,日本开始努力复兴汉学,兴办汉学刊物,比如《汉文学讲义录》发行了103期,东京汉文学会主办了《汉文学》,同文社发行的《支那文学》每月一期,《汉文学读习志》等。提出的问题主要涉及中国现代学术与日本的关系研究。中山大学黄仕忠的报告题目为《日本明治中期汉学中兴的背景与走向》,他提出,中国学术范畴里的哲学、文学、戏曲、小说、诗等方面的历史著作基本都是日本人写的,形成了中国在中国,而中国学研究在日本的局面,明治维新对现代学术影响深远,促进了包括政治制度、教育体系、思想文化、西方文学史方面的研究,如何构建东洋的文化,而不是回到江户时代的学术研究,于是中国的研究也就列入日本学界运用西方的理论体系考察的范畴。

(二)以文献为中心的研究

以历来传教士或汉学家的文献材料为考察资料,可以窥见不同历史时期西方人眼中的汉语所呈现的状态,研究西方人对汉语认识的变化,有利于今人开展汉语国际教育教学工作,对汉语的推广和国际视野有很重要的实际意义。

北京语言大学的岳岚在题为《晚清时期西方人的词汇教学》的报告中,论述了西方人的词汇教学以19世纪60年代为界可以分为两个阶段,前一个阶段主要是西方人在进行语言调查和收集语言样品的过程中,写成了诸如双语词汇对照书或多语种词典,其次语法教材中也有对汉语词语的结构分析,这个阶段还没有出现实际意义上的词汇教学;第二阶段则在汉语教材中主要出现了专门的词汇学习板块,如在《英华合壁》、《官话类编》的体现。晚清时期的词汇教学中,西方人普遍采用双语对照翻译法,词语的释义采取先字后词的顺序,体现了“字本位”的观念,其次西方人还注重从语用的角度来解释词语,以达到学以致用的目的。再者,他们还注重词语的文化含义,会引出词汇的来源故事等。另外,还会多个角度对词汇进行比较说明,来展现完整的词汇内涵。在构词法上,对名词和动词的构成分析较为集中。最后,晚清时期西方人还注重对汉语成语、谚语等这类特色词的教学。而日本北陆大学的伊伏啓子主要研究了量词这一单独的词汇类型的归类从最早的数词(Numeral)到名词(noun),其解释方式也从“计算事物的功能”变为“分类名词的功能”的一个过程。

中山大学韩一瑾的《司登得<汉英合璧相连字汇>谱系考》来源于该文献在收词和体例方面都有独创性,从谱系关系上来看,它是加拿大传教士季理裴所编词典《英华成语合璧字集》的底本,而且对卢公明《英华萃林韵府》、石山福治《支那语辞汇》也产生过直接影响。司登得作为英国公使馆成员来到北京作为中国海关高级职位人员还凭其《汉英袖珍字典》、《汉英口语词典》位列同时代汉学家中的重要地位。韩一瑾主要对司登得《汉英合璧相连字汇》作了深入研究,1871年第一版文献原创性主要体现在:(1)利用词首字来编排即通过排列的首字均相同的词或字串来表现这个相同的汉字;(2)司登得收录的是他的老师常用的词汇;(3)提供音序和部首索引。1877第二版改编自司登得与第图晋,由原来的104个词条增加到300多个,删除了音序索引并重新制作了部首索引。1898年第三版则收录了4500个独立汉字,与前两者相比增加了300个首字,除此之外,文献从以官话为主导开始增加文理概念。最后,韩一瑾还将该文献与《汉英成语合璧字集》与《支那语辞汇》作了比较。

上海师范大学的高兰则立足谋乐的《德汉课程》,做了名为《谋乐<德汉课程>(1914)词汇教学特点管窥》的报告,谋乐出生于德国铁路官员家庭,在华期间他以法学博士的身份完成该书。《德汉教程》语言要素齐全,重点讨论该书的词汇教学编排、词汇教学方法及教学特点。值得一提的是本书是面向对德国女性的初级口语教学的一类教材,着重点在以语法为纲的22章教学内容——每章内容由词汇表、词汇注释、语法讲解、例句组成,没有课文。词汇量大致呈现依章递增的趋势,但分布不均且起伏大,词汇内容侧重日常生活需要。教学上采用有别于印欧语“词本位”的思想,利用每个字为基础来挖掘和扩展词、短语知识的输入。同时,还利用词汇聚合关系来梳理近义词、同义词、反义词的不同类别对词语进行归类来帮助词汇教学。该书最后附有附录,占了整书的百分之二十三,附录内容与正文相呼应,以十八个与生活紧密相关话题为主线,重实词的组合和排列,没有涉及虚词。本书的优点体现在:文本内容选用贴近生活的流动的语言,实际交际功能性大;深刻地体现了时代特征;有利于学生的文化扩展。主要不足之处在于,词汇量分布起伏过大,书中未见对各类词的词性作标注,课后也没有配套的练习来巩固知识。

山东科技大学的徐丽也在她的论文《狄考文<官话类编>与近代北京官话口语教学》中介绍了一本初级口语教材《官话类编》,全书共200课,课文以单个句子组成,每课有语法点的学习项目,句子编排上服从先简单后复杂的原则,旨在帮助来华传教士学习地道的北京官话口语,书中还对比分析了北京和南京官话。狄考文把汉语部分以竖排形式呈现,课文居左,右边板块为英语翻译,下方则是生字词并也用英语翻译。与《语言自迩集》的注音系统相比,《官话类编》主要是不用“h”或任何符号来标记入声,“ch”代表“j”和“zh”;“ch”则代表“q”和“ch”。还值得一提的是《官话类编》是由中西学者合作完成的,重视口语学习,词汇大多来源于生活。

上海师范大学许娟的发言题为《怀特曼<汉语口语>的语言教学观》,主要介绍了英国汉学家、牛津大学博士、精通汉语与日语的怀特曼在1922年编写的一本汉语口语教材《汉语口语》,该书共分为三个部分:序言鼓励学生学习汉语,汉语“恐惧论”不可取。正文部分记述了怀特曼对汉语的看法,并将威妥玛、包康宁、狄考文和卫三畏所创立的拼音方案进行了对比,第三部分展现供了解基础汉语的四篇课文,第四部分则用北京音和广东音标注的初级口语应当熟识的初级词汇。本书提倡用历时和共时的角度来学习汉语,认为汉语以单音节为主,以汉字为载体,学习汉语不能口语与书面语共同进行,这样会加大书面语学习的难度,强调古汉语与现代汉语的区别,提倡回归古代汉语的学习。另外,《汉语口语》单独列出了现代汉语的六个特点:是纯粹的单音节语言;汉语没有字母;汉语书写遵循从左到右、从上到下的基本顺序;汉语没有语法规则;汉语学习很需要当地人的指点。学习汉语的模式应当是要学习中国人的思维模式,准确发音重视声调、送气音。

此外,日本学者塩山正纯的报告名为《19世纪西洋人眼中的中国通用语言——以汉英课本为核心材料》,主要以汉学文献著作为主线,挖掘出文献中有关官话话题的蛛丝马迹,旨在研究近代西洋人对官话不同的认识及其演变的过程。17世纪以来,近代西洋人已将汉语分为了书面语和口语两部分,其中利玛窦在《中国札记》中指出了官话与各地“乡谈”(方言)是有区别的,官话是帝国内通用的语言。到18世纪,万济国指出官话“高雅、中庸、粗野”三个层次,提出要在汉语学习中有所造诣需要模仿南京和北京人说的标准官话。一直到19世纪的罗伯聃、巴赞等都延续此认识。之后,艾约瑟将官话分为“南、北、西”并以南京、北京、成都分别为其代表城市,狄考文还提到使用南方官话的人数大于使用北方官话的人数。

四、专门用途的汉语教材研究

专门用途汉语在第二语言教学中的意义和地位日益凸显,专门用途的汉语教材是服务于特殊的人群,抑或是为了特定的汉语学习需要。在海外非汉语目的语的环境下,基础汉语的教学及教材建设居于汉语教学的主体地位,发展较为迅速,教材开发数量也较多。相较而言,汉语作为第二语言教学的专门用途汉语教材的发展则相对较为迟缓。在海外非目的语环境下,汉语教学的实用性较强,无论是商务汉语、媒体汉语、旅游汉语、科技汉语、医学汉语,在教材的编写方面,专门用途汉语的需求在增长,但教材建设和课程建设无论观念还是实践都还十分滞后。

本届会议上,深圳职业技术学院的刘宏帆作了题为“中高级汉语视听说教材考察”的报告,对《快乐中国人·中高级汉语视听说教程》1、《中高级汉语视听说教程·秦淮人家》上、《中国城市名片(旅游篇)·中高级汉语视听说教程》、《中国城市名片(民俗篇)·中高级汉语视听说教程》、《走进中国百姓生活——中高级汉语视听说教程》、《中国人的故事——中级汉语精视精读》等6本教材进行词汇数量统计,使用“中文助教”人工分词软件结合人工干预,抽取6本教材第二课的生词进行词汇难度和常用度统计,再结合《国际汉语教育音节汉字词汇等级划分》对超纲词汇进行分析,根据统计数据和对6本教材的综合考察得出一些关于中高级汉语视听说教材编写的建议:一是选材以影视作品中的“故事片”为主,口语倾向的“纪录片”为辅;二是注意控制单位教学时间内的生词数量,同时注意将精视精听与泛视泛听结合;三是语言点单独注释,不应与生词同列;四是把握视听说课程教学重点,选择富含交际性文化的内容;五是满足语言规范性的同时,注意体现地域特点;六是视听材料应注意时代性。

来自中山大学的陈淑梅作了《以学习者为中心的初级汉语精读教材编写原则——以《初级汉语精读教程》为例》的报告。文章提出,以学习者为中心编写的初级汉语精读教材应遵循以下原则:一是小容量。无论生词、语法还是课文,都应该对每课的容量进行控制。每课生词15—20个、句式2—3个从容量上来说易于为学习者接受;二是循序渐进,注意重现。较难的汉字在编排时应该遵循先认后写的原则,复杂的语法,应化整为零,注意切分。无论词汇和语法都应该注重重现,以利于学习者习得;三是注重趣味性,有故事性的课文为学习者所喜欢;四是应有实用性,编写对学生易于模仿的、能够在实际生活中使用的对话,呈现实际生活场景,如在银行、在机场、租房等;五是注意多样性。多样性体现为:呈现多样的人物关系,特别是中国人家庭内部的人物关系,如祖孙、兄妹、母子、夫妻等,以使学习者通过课文的学习了解中国人的生活;话题的多样性,呈现中国社会多方面的内容,如节日、习惯、文化名人、流传较广的文学名著《西游记》、教育情况、价值观等;文化的多样性,除了汉族,还有其他少数民族,中国的南北方对比,不同城市的对比等等。尽量使学习者比较全面地了解中国,避免形成刻板印象。

来自中山大学的刘美丽作了题为《印尼高中华语教材插图研究》的报告。文章所选取的教材为6种,其中《汉语教程》(第一册上、下)(简称“汉”)和《跟我学汉语》(印尼版)(简称“跟”)由中国专家编写,《基础华语》(简称“基”)、《华语》(简称“华”)由中—印合编,《高级汉语》(简称“高”)、《学汉语很容易》(简称“易”)由印尼专家编写。文章通过对6种印尼华语教材插图在民族、宗教、性别等方面的分析,发现“汉”、“跟”两套教材编写者都是中国专家,编写时并非针对印尼学生,本地化并不充分,在民族性上不能反映印尼社会;6套教材都不能完整反映印尼的五大宗教,“汉”、“跟”出现了酒类,酒类是当地社会禁忌,中-印尼合编及印尼人编写的教材都回避了此类禁忌;在性别选取上,“汉”和“跟”插图人物男性数量超过女性比例甚高,分别为29.1和19.6个百分点。其他四套教材插图人物性别比例比较合理,其中“华”各占50%,最均衡;印尼人编写的“高”、“易”的部分插图与教学内容不一致,编写者对中国文化的理解有偏差,“易”每册的编写者不一样,教材没有进行统稿,导致插图人物出现多出矛盾;6套教材中的插图没有合理反映中国和当地文化,“华”反映出印尼文化多于中国文化,“基”、“高”、“易”中的中国文化多于印尼文化;作者也提出了一些建议:一是插图应与教学内容要一致,图片编辑人员应了解中国文化,充分理解教材教学内容;二是避免出现当地社会禁忌;三是插图人物性别应适度,插图人物性别比例相差应在10%以内;四是插图人物民族属性应多元、合理,教材中除了主体民族之外,也应适当反映少数民族。

来自天津中医药大学的薄彤作了题为“电视多媒体教材与传统实体教材对比研究——以《快乐汉语》和《汉语教程》为例”的报告。文章以这两本教材为例,从语料内容、语体特点和编排体例三方面进行对比分析,认为《快乐汉语》包括语言点以及众多中国传统文化、跨文化交际的内容,对于学生掌握语用知识有一定促进,并有利于提高语言交际能力。此外,教材内容丰满、有血有肉,能引起学生的学习兴趣。但是部分课文内容过于庞杂,缺乏系统性,学习者掌握起来较为困难。同时,《汉语教程》也强调对文化内容的重视,但是文化的穿插一般比较单一、生硬,内容也相对固定、符号化,更倾向于知识的传授,与实际生活中的文化内容有一定距离。另外,《快乐汉语》生动的视听画面、生活化的情景和真实的交际语言有利于学生理解和记忆,并能提高学生语言交际的准确性,同时兼顾得体性。《汉语教程》则在培养学习者运用语法的准确性方面有着不可置疑的作用,反复操练句法结构。但是书面语机械内容比重过多,有些口语表达甚至“过时”,不符合语言的时代性特点。作者尝试对对外汉语教材编写提出建议,一是以经典传统实体教材的语言大纲为纲,借鉴多媒体教材的语料内容。在遵循系统的循序渐进的语言教学大纲的基础上,用更加生活化的语言讲解操练词汇与语言点,最终转化为交际能力。此外,文化内容的介绍要贴近当代中国人的生活方式、文化习俗与观念,做到文化符号和文化内涵相结合;二是体现一定的时代性。无论是语言点,还是文化内容,都要符合一定的时代性,都要体现当代中国的社会生活。首先,语言是社会生活的产物,符合当代生活的语言才能展示该时代的特质,才能让学习者更好的了解中国;其次,优秀的传统文化固然是汉语教学中必不可少的内容,但是,符合现当代中国实际生活的文化符号和文化内涵更能体现语言交际的时代性,更有利于培养学生语言交际的得体性。应该说,两类教材各有侧重和优势,同时也存在不足。因此,在遵循一定的教学理论规律与大纲的基础上,把握两者的优点与特点,在形式和内容上优势互补,扬长避短,一定会对探索新时代对外汉语教材有所裨益。

来自中山大学的邓淑兰作了题为“专业医学汉语教材编写如何体现针对性原则——以《专业基础医学汉语—解刨与组胚篇》为例”的报告。专业医学汉语的学习对象是来华攻读医学专业,并与中国学生一起上专业课的外国留学生,因汉语水平不高,他们听不懂专业课,看不懂专业书。专业医学汉语课就是要帮助他们解决这一问题。基于这一特殊定位,决定了其教材编写与一般对外汉语教材有所不同。本文结合教材《专业基础医学汉语——解剖与组胚篇》(以下简称《解剖与组胚》)从六个方面分析该教材是如何体现针对性原则的:一是课文的选编。《解剖与组胚》的课文主要从医学专业一年级开设的专业基础课《解剖学》和《组织学与胚胎学》中选出,课文内容的表达和编排顺序与专业课基本一致,每课的内容概括了相应专业课一周的教学重点;二是生词的编排。专业医学汉语的特殊用途决定了其教材的生词选编原则不同于基础汉语教材,不以《汉语水平词汇与汉字等级大纲》为选词标准,不能以甲级词和乙级词为主。针对学习对象的特殊性和学习需求,教材的生词表分为普通词语和专业词语两部分,且以专业名词术语和专业课本出现较多的汉语书面语词汇为主。每课的总生词数最少的49个,最多的65个。每课的普通词语最少为17个,最多有49个,专业词语最少是21个,最多41个。普通词语和专业词语均注有拼音、词性。鉴于医学专业教材中的专业术语都有英文注释,本教材的专业词语以英文释义为主,个别词语采用中英文释义。普通词语则根据不同情况,采用英文释义、汉语释义、英汉双语释义、图形释义等方式,大部分还有词语搭配的举例;三是注释点的选择。注释针对医学教科书的特点,课文表达以长句、复句、书面表达方式为主。注释点主要选择医学教科书常用表达的重、难点;四是图例的使用。课文图例针对医学教科书的特点,教材结合课文内容,配上了相应的插图。这既可帮助学习者理解和掌握课文内容,亦可帮助非医学专业出身的教师更好地理解和讲解课文;五是练习和排版的设计。本教材的练习重点是训练学习者的读和听,即:读懂专业书和听懂专业课。其中针对医学教科书特点设计的填图、填表题和课堂活动主要是考察学习者对课文内容的理解能力和概括能力。听力练习则分为专业术语的听力训练和听力理解训练两个部分;排版的设计则针对专业医学汉语教学内容难度大的特点,本教材在课文排版设计上进行了新尝试,即:在课文右侧留出一定的空白位置,针对课文内容设计相关问题,并把这些问题置于相应课文的右侧。这既可引导学习者带着问题学习,亦可帮助学习者抓住课文的重点和难点,同时还便于非医学专业的教师授课。这样的设计更具针对性。

来自南京中医药大学的周延松则作了题为《中医汉语教材建设的回顾与思考》的报告,并对此论题进行总结,报告内容丰富且详细。关于现状,中医汉语教材的编写和出版大致集中在三个时段,20世纪80年代初期、90年代后期和2008年以来的几年间。其中,前两个时段具有较强的共性,第三个时段则有显著的发展,为方便论述,下文分别称为前期和后期。文章对已经出版的中医汉语教材进行了一番梳理与分析,总结了成就,发现了不足,也为教材编写和教学实施提供了有益参照。1.中医汉语教材建设的成就。其中,学习者的汉语基础前期“零起点”有《中医汉语》,后期“以中级汉语水平为基准”,有《实用中医汉语》,“有一定汉语基础”,则有《中医汉语综合教程》;2.课程目标与教材类型。前期主要是综合性教材或系列性成套教材,以英文释义,后期可独立使用的口语单项技能教材及多语种教材开始出现;3.语言能力与专业知识。前期注重中医专业知识的系统性,对语言项目的编排考量不足,后期则语言能力与专业知识兼顾;4.专业词汇与专门句式。前期《中医汉语》普通词汇和专业词汇、中医汉语的特殊句式与普通语法项目混合编排,后期《实用中医汉语》把生词分为“一般生词”和“专名术语”,《中医汉语综合教程》中的“生词”随课文出现,“中医专业术语和句式”单独编排;5.中医文化。前期以课文的形式呈现,文化因素多隐含于专业内容,后期设置专门板块或条目,文化因素得到凸显。关于中医汉语教材编写与使用中存在的问题,周延松的报告主要集中在以下几个方面:1.关于专业词汇,主要是超纲的专业词汇比例较大、专业词汇的选取随意性较强、不同教材中专业词汇的重合率较低,主要原因是专业词汇标准的缺失;2.关于语言项目,中医汉语教材编写理应遵循语言教学规律,对词汇和语法项目的编排实行由易到难的原则,但在教材编写的实际过程中,基本上都是以专业内容为依据,确定课文的先后次序,后期的教材编写对此进行了考虑,但部分课文内容与语言项目的编排次序依然存在一定的错位现象,主要原因是专业知识内容和语言能力发展的梯度并不存在必然的对应关系;3.关于教材类型,单项技能教材总体上较为薄弱,使用面和影响力也相对较小,主要原因是,教材的使用对象主体为中医院校预科来华留学生,其培养目标是要适应今后中医药相关专业课的学习,为此需听、说、读、写各项技能得到综合而全面的提高,而中医药专业的各种短期来华进修、培训或实习项目基本上以外语为授课和交流工具,独立的单项技能教材只是作为一种辅助性学习材料,而不是必需的。

关于中医汉语教材建设的思考与展望,周延松认为,一是把握好专业知识的系统性和语言知识、语言能力的渐进性之间的关系。中医基础理论知识(诊断、针灸、方剂等)专业性较强,中医文化背景知识(中医民俗、历史传说和养生传统等)的专业性相对较弱;体现在话语方式上:前者使用较多的专业词汇和固定句式,语言难度较大;后者与普通汉语的表达基本无异,语言难度较小。基于这样的认识,在编写教材的时候,可先行编排中医民俗、历史传说和养生传统等方面的内容,这些内容不仅易于理解,且有较强的趣味性,可顺应语言项目的难易梯度,激发学生进一步学习的兴趣,也符合学生由通俗逐步过渡到专业的接受过程;二是处理好科普与专业的关系。科普的对象是非专业人士,中医汉语教材的适用对象是准专业人士,教材的编写应体现针对性;三是研究、制定中医汉语词汇等级大纲。在普通汉语教学领域,针对不同层次与类型的课程,已研制出多个词汇等级大纲,有力地促进了课堂教学效率的提高与测试、评估的标准化、规范化。对于专业汉语而言,很多专业性表述最终都可落实到专业词汇上来,因而中医汉语词汇等级大纲的研制具有较强的紧迫性。作为一种学科交叉性研究,理想的研究者应该兼有语言学和中医学两种学科背景,在中医汉语语料库建设的基础上,兼顾汉语教学专家与中医专业人士的意见,以尽可能弥补单纯依靠语料的不足;四是加强单项技能性和多语种教材的建设。中医文化国际传播的多向拓展,学习目的与动机的多元分化,提示我们需突破来华留学生群体的单一视角,在一种国际化的视野中考察中医汉语课程、教材与教学的建设。单项技能性教材与适应不同语种和文化环境的教材应得到更多关注。

五、汉学视野中的汉语特征研究值得关注

国际汉语教学发展到目前的阶段,出现了许多新问题,这就需要运用新理论、新方法、新思路进行新的开拓性研究。在我们看来,来自他域的国外汉学家们从自己的经验出发,直觉出发,先天就带有类型学的视野,他们对汉语的认识与理解,完全建立在“研究者”、“学习者”、“传授者”的三重身份上,或许观察到的一些现象确实也带有先天不足的成分,甚至就是“误解”与“误读”,但是瑕不掩瑜,他们发现的汉语特质也正或许是我们母语研究者看不到的,“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对汉语而言,也许来自他域的汉学家的观察恰恰可以帮助我们更为清晰地看清汉语的“庐山真面目”。基于国际汉语教学的历史背景与未来前景,汉语特征的研究尤其是来自国际汉学领域的研究应该引起汉语学界的高度重视。

在本届会议的闭幕式上,北京外国语大学的张西平教授高度评价了本次会议的学术含量,肯定了此次会议涌现出的很多新的研究成果、新的研究视角和新的研究力量,号召大家要树立扎实、具体、细致的学术研究精神,并希望今后世界汉语教育史的研究应当紧密结合研究汉语教学的历史,利用研究的大好时机,加强世界各地学者的合作与交流。

A Sinology vision of International Chinese Education Research:the review on the International Symposium on the History of Chinese Teaching Materials&the 8th Annual Conference of the Institute for the History of Chinese Language Education in the World”

HAN Xialan&XIA Changhong&XIE Cuiqing&XU Yanwen&FANG Huanhai
(Overseas Education College,Xiamen University,Xiamen 361102 China;Collaborative Innovation Center for Peaceful Development of Cross-Strait Relations,Xiamen University,Xiamen 361005 China)

The research on the History of Chinese Language Education in the World and the History of International Sinology is the hot topic that the academic circles focus on at present.The contents of The International Symposium on the History of Chinese Teaching Materials——the 8th Annual Conference of the Institute for the History of Chinese Language Education in the World were involved in international Chinese teachingmaterials,the History of Chinese Language Education in theWorld,Chinese phonetics,Chinese characters,vocabulary,grammar,culture,Sinology,Chinese communication and so on.There are new materials,as well as new methods and new perspectives,showing a new vision of international Chinese language education research under the background of Sinology.

Chinese language education;teachingmaterials;Sinology history

H195

A

2221-9056(2017)04-0563-14

10.14095/j.cnki.oce.2017.04.013

2016-11-22

韩夏兰,厦门大学海外教育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汉语国际教育。Email:497297870@qq.com

夏长洪,厦门大学海外教育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汉语国际教育。Email:1762045616@qq.com

谢翠青,厦门大学海外教育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汉语国际教育。Email:756568388@qq.com

徐燕雯,厦门大学海外教育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汉语国际教育。Email:516357265@qq.com

方环海,厦门大学海外教育学院教授,文学博士,“新汉学计划”博士生联系导师,研究方向为西方汉学、认知语言学、汉语国际教育、汉语国际传播等。Email:fhuanhai@163.com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19世纪稀见英文期刊与汉语域外传播研究”(15BYY052)、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规划项目“17-19世纪欧洲汉学视野中的汉语类型特征研究”(13YJAZH021)、厦门大学社科繁荣计划科研启动项目“欧洲的汉语传播与华文跨境教育研究”(2013HGF04)、两岸关系和平发展协同创新中心专项课题的阶段性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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