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的葡萄》中女性权利透视

周跃新， 汤仁云

(1.安徽农业大学 经济技术学院， 合肥 230036；2.皖西学院 外语系， 安徽 六安 237012)

《愤怒的葡萄》中女性权利透视

周跃新1， 汤仁云2

(1.安徽农业大学 经济技术学院， 合肥 230036；2.皖西学院 外语系， 安徽 六安 237012)

斯坦贝克在《愤怒的葡萄》中刻画的女性角色让人印象深刻，尤其是对乔德妈这个人物的塑造，在整部小说中占举足轻重的地位。乔德妈以她坚韧不拔的毅力和面对困难不屈不挠的勇气将全家团结在一起，超越了男权社会中的男性, 担负起领导全家的重任。

约翰·斯坦贝克； 《愤怒的葡萄》； 女权主义；乔德妈

一、前言

约翰·斯坦贝克(John Steinbeck)的经典巨作《愤怒的葡萄》(The Grapes of Wrath)，如实地描述了1930年代美国的经济大萧条，尤其是对于农民所经历的困境，以及由困境所造成的冲击。干旱及强风导致农作物年年歉收，而以获取暴利为目标的资本主义更加速了体制的崩溃。大萧条不仅使农民丧失了赖以为生的土地，同时对于他们的生活形态亦产生了莫大的影响。土地的丧失迫使他们变成了无家可归的公路移民[1]。

在外在环境的影响下，乔德的家庭生态亦随之起了变化。首先，在离乡背井之前乔德家仍以父权为主，但在丧失土地之后，乔德妈(Ma Joad)却逐渐变成了家中的核心人物，带领全家对应旅程中所遭遇的困难，逐步追寻心中乐园的梦想。本文旨在探讨乔德家中权利转移的过程，以及位居权利转移关键之乔德妈。

二、家庭权力的转移

乔德妈是斯坦贝克的作品中相当重要的女性角色之一，她保护家人，照顾家人，牺牲奉献的母爱在她身上表露无遗。葛雷斯顿(Gladestein)更称她为美国小说中坚忍不屈的女性代表以及伟大母亲的典范，外表上虽和一般传统妇女无异，但是她具有许多独特的个人品质，有助于她日后成为家中的精神领袖及权力的核心。她努力不懈的奋斗精神，带领家人对抗旅程中所遭遇的困难，一步一步实现追求乐园的梦想。如前所述，乔德一家在离家之前仍是以父权为主，男性仍是家中的领导者，但是当乔德家决定迁移之后，情况就产生了变化。离家前夕，乔德爸的生产工具全都进了废物厂，农耕工具已不再具有任何利用价值，但是乔德妈所使用的工具如锅、碗、瓢、盆等，仍旧跟着乔德家的车子一起向西移动，并不因为迁移而有所改变。工具的保留象征着乔德妈工作的延续以及重要性的增加。虽然乔德家已经从农民变成了公路移民，但是乔德妈在家中的工作并未因此而改变，相反的还变得比以前更加重要。除了本身工作的延续外，乔德妈在家中的影响力也逐渐的增加。刚开始时乔德妈只是提供意见，担任辅助的角色，并没有实质的决策权，然而到了后来，乔德妈却由一个辅助角色变成家中的决策者和领导者。但是，乔德家的权力转移过程也并非发生于一夕之间，而是在迁移的旅程中慢慢的形成，其中乔德妈对于乔德爸的公然反抗是引发家庭权力转移的主要关键。由于乔德妈反对将家人分开，因此便拿起铁棍与乔德爸对峙，企图改变乔德爸的决定。最后，乔德妈的坚持终于改变了乔德爸的决定。由于她敢于在全家人面前公然挑战乔德爸的权威，因此在铁棍事件之后，乔德爸的权威地位逐渐动摇，而乔德妈在家中的地位则相对的提高了。不过铁棍一幕并非是单一的事件，例如当乔德家在政府营地住了一段时间后却仍找不到工作时，乔德妈便强迫家中的男性面对现实想出解决的办法。当男性们无法提出解决的对策时，乔德妈决定隔天就离开设备良好的政府营地。住进政府营地之后，乔德妈已经由被动的辅助角色转变成主动的决策角色。另外一个例子是当汤姆误杀州警时，她坚持将汤姆藏匿起来，后来又在汤姆离开时将家中的积蓄留给他。处理汤姆问题时，乔德妈并未征询家中男性的意见就径自做了决定。乔德妈由提供个人的意见开始，进而影响家中的决策，最后甚至掌控了家中的经济大权。到了故事情节的第三阶段——加州生活时，乔德妈几乎已经是家中不可或缺的领导者，她不但为家人作决定，而且还是家人精神上的支柱。如果不是乔德妈，乔德家可能在旅程一开始就宣告瓦解了，更别提到达加州了。小说结尾时乔德妈带领家人离开即将被洪水淹没的货柜屋，搬入象征救赎的縠仓。除了带领家人找到一个可以暂时栖身之地外，乔德妈还将其大爱精神传承给罗莎香，鼓励罗莎香以母乳喂食一个即将饿死的陌生男子。由此可见，乔德妈不但是家中的权力核心，更进而成为家中的精神象征，是家中在遭遇困难及挫折时的精神指标，她不但带给家人克服挫折的动力，更影响他们将家人关怀的小爱升华为关怀他人的大爱。

三、乔德妈的人格特质

乔德妈之所以能在艰难的环境中带领家人面对困难、克服困难，和她个人的人格特质有着密切的关系。其人格特质使她有能力成为家中的领导者，也帮助她实践不屈不挠的美国拓荒者精神。[2]她的人格特质大致包含以下五项：牺牲奉献、忍耐、不屈、适应力、战斗精神。乔德妈在《愤怒的葡萄》所表现出一个伟大母亲的形象，她具有牺牲奉献为他人设想的特质。从开始到最后，不论环境是多么的恶劣，她总是尽其所能的照顾家中每一位成员。当乔德妈第一次在小说中出现时，她沐浴在黄昏的微光下忙着为家人准备晚餐。斯坦贝克在小说中也多次描述到乔德妈操作家务的细节，而这些看似平凡无奇的细节正可表现出乔德妈奉献自我的母爱特质，例如她为祖父扣扣子、为祖母(Granma)扇风、为罗莎香接生、抚摸汤姆脸上的伤疤等等。不仅对家人如此，更将母爱扩展到周遭的人身上。刚开始时，乔德妈欢迎凯西加入他们的旅程，之后她又邀请威尔逊夫妇(The Wilsons)和他们结伴而行。旅程中她视凯西与威尔逊夫妇如家人，所以当两家人分开时，乔德妈坚持留给他们一点钱及食物。此外，她在宿营地将食物分给围观的小孩，以及在结尾一幕鼓励罗莎香哺育濒临死亡的陌生难民。在乔德妈眼中，陌生男子并不是一个陌生人，而是家中的一份子。从乔德妈的言行举止表现来看，她不仅是乔德家的母亲，也是所有移民的母亲，她以无私的母爱抚育所有需要养育及帮助的人。

乔德妈的第二个重要特质是她惊人的忍耐力。乔德妈对于周遭困境的忍耐能力远远超过一般人的想象。葛雷斯顿认为在美国小说的人物中，没有人比乔德妈更能承受打击和重担。有许多例子来证明她超人一等的忍耐力。其中最具代表性者就是乔德妈紧抱着死去的祖母的一幕。为了能让家人安然通过沙漠，乔德妈不让家人知道祖母已死的消息，自己整夜抱着祖母的尸体。此外，在西行的旅程中，乔德妈总是尽量忍耐，不在家人面前显现疲惫、无助与恐惧，因为她深知自己对于家人的影响。由于她强韧的忍耐力，乔德家才得以度过旅程中接二连三的考验，在艰难的环境中生存下来。

此外，不屈不挠是乔德妈人格中的另一个重要特质。她在旅程中所表现的强烈韧性就是源自于她这种不屈不挠的特质。虽然乔德家在旅程中经常处于恶劣的环境，但对于突如其来的打击总能从容面对，想出解决之道。当家人在政府营地即将断粮时，她当机立断决定隔天离开；汤姆因误杀州警而受伤后，她则决定将汤姆藏匿起来。更重要的是，乔德妈自己不但有坚持到底的毅力，还不断地鼓励家人在沮丧挫折时坚持下去。虽然小说结尾时乔德家还是没有钱、没有工作、没有住所，但他们的未来却是充满了希望。因为只要有乔德妈，乔德家就能够继续坚持下去，并且在逆境中会越挫越勇。

乔德妈良好的适应能力是她成为家中新领导人的重要因素之一。在受到外界环境改变的冲击下，乔德妈懂得如何调适自己来适应新的环境。乔德家离家前夕，乔德妈烧掉她所珍藏的纪念品，虽然这些纪念品饱含了她的过去与回忆，但她却毫不犹豫地烧掉。从乔德妈的举止来看，她是家中第一位调适好心态面对未来的人。虽然过去对她而言意义非常重大，但是她却知道面对未来要比缅怀过去更为重要。也因为她对于迁移的意义已经有了清楚的认知，所以在调整迁移的过程中，并没有徒费时间哀叹自己的不幸。相反的，她竭尽所能调适自己去适应生活中的困难。乔德妈的适应能力甚至超过家中的男性(如爷爷、乔德爸及约翰叔叔)。前曾述及，爷爷对于环境适应不良，无法将自己从过去的回忆中抽离，所以在离开家乡的第二天死去。而约翰叔叔则沉迷于丧妻的罪恶感中，并未用心去适应现实环境的生活。虽然乔德爸是三人中适应力较好的一位，不过还是远逊于乔德妈。刚开始时，他还能面对失去家园的事实，带着家人前往传说中的乐园，但是当他发现加州并不是他想象中的乐园时，就逐渐丧失了斗志，不知道如何处理生活中所遭遇到的困难。然而在迁移的过程中，无论环境多么恶劣、经济如何匮乏，乔德妈总是不断地激励乔德爸，帮助他重新燃起对生命的冀望。由此看来，乔德妈的适应力远比乔德爸好的多，否则她也无法在乔德爸沮丧及失望时，适时地给予支持和鼓励。如果乔德爸能够适应的更好，他在家中的地位也许就不会被乔德妈所取代了。

乔德妈人格中最后一种特质就是她的战斗精神。战斗精神使她在艰难的旅程中始终保持着活力和韧性。当她发现有外力威胁到家人的安全或利益时，她会本能地发动防卫性的行为，竭尽全力保护家人。当乔德爸在旅程中企图将家人分开时，为了保持家庭的完整，乔德妈不顾一切拿起铁棍挑战乔德爸的权威。另一个例子则是乔德妈与加州州警的冲突，当她发现州警不友善的言行举止时，很自然地就拿起手边的锅子来对抗。坚强的战斗精神潜存在内心，紧急的时刻就会表现出来。为了家人的利益，乔德妈三番两次的挑战权威，先是反抗家中的权威乔德爸，接着又反抗代表政府公权力的警察。乔德妈这种不畏强权的举动就是她战斗精神的写照。[3]然而，战斗精神并无损于她伟大母亲的形象。也正因为乔德妈的人格中具有这种战斗的精神，才被认为具有健康的两性化特质，帮助乔德妈在环境恶劣的30年代存活下来，并且适应的比一般人更好。

在《愤怒的葡萄》中乔德妈是所有移民者的典范，她的人格特质——牺牲奉献的精神、忍耐、不屈不挠、适应力与战斗精神是20世纪30年代所有移民成功者不可或缺的特质。虽然《愤怒的葡萄》并未以一个快乐的结尾作为收场，但是斯坦贝克已经为乔德家及所有的难民们预示了乐观的未来，因为只要有乔德妈，未来就充满了希望及可能。即便乔德妈有一天离开了她的家人，她的精神并不会随着她的离开而消失，因为她除了具有值得学习的人格特质外，她还不断地的影响家人，并将其母爱精神传承给女儿——罗莎香。受到乔德妈的影响，罗莎香在旅程中逐渐的改变自己，并在小说结尾时完成了她个人的成长——从以自我为中心转变为关怀别人的女性。

三、结语

《愤怒的葡萄》这部小说作品是约翰·斯坦贝克创作生涯当中的巅峰之作，在《愤怒的葡萄》中，斯坦贝克透过极富幽默的文笔，从现实主义角度对社会进行了敏锐的观察。乔德妈这个女强者的人物形象，在小说《愤怒的葡萄》中具有很大的意义。[4]乔德妈成为一个女强者，既有其自身的原因，也有时代的原因。斯坦贝克之所以创作乔德妈这个人物形象，目的是为了更好地反思时代对于人性的影响，特别是时代条件对于人格的异化等。乔德妈的坚强和无奈，不仅仅是《愤怒的葡萄》小说中时代萧条的特定产物，更是人性在社会危机当中的应激反应，值得深入思考探索。

[1] 斯坦贝克.愤怒的葡萄[ M] .胡仲持, 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 2004 .

[2] 朱刚. 二十世纪西方文艺批评理论[ M] .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 2001:228 .

[3] 徐佳． 论《愤怒的葡萄》中的女权精神[J]．西南农业大学学报( 社会科学版) ，2007，(4)：123-12．

[4] 方杰．荣辱兴衰六十载: 国外斯坦贝克研究综述[J]．外国文学研究， 2002，(3): 152-157．

责任编辑：彭雷生

An Interpretation of Feminism inTheGrapesofWrath

ZHOU Yue-xin1, TANG Ren-yun2

(1.Technical Institute of Economics, Anhui Agricultural University, Hefei, 230036, China; 2. Department of Foreign Languages, Western Anhui University, Lu’an Anhui 237012, China)

The description of female characters inTheGrapesofWrathby John Steinbeck is quite impressive, among whom especially Ma Joad is depicted in such a way as one of the most important figures in the whole story. Ma Joad tries hard to unite the family with her persistent effort and courage. She is above the males in the patriarchal society and takes up the responsibility to lead the family.

John Steinbeck;TheGrapesofWrath; feminism; Ma Joad

2016-10-20

周跃新(1970-)，男，安徽合肥人，讲师，硕士，研究方向为英语语言学。 汤仁云(1976-)，女，安徽六安人，讲师， 硕士，研究方向为英语语言学、英语教学。

I10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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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4-344X(2017)1-0016-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