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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现代性视野中的王琦“金钩屯系列”诗歌

2017-03-09石文颖

河北民族师范学院学报 2017年4期
关键词:王琦现代性诗人

石文颖

(河北民族师范学院 文学与传媒学院,河北 承德 067000)

论现代性视野中的王琦“金钩屯系列”诗歌

石文颖

(河北民族师范学院 文学与传媒学院,河北 承德 067000)

现代性视野中的王琦“金钩屯系列”诗歌,呈现出前现代传统农村的物象和景观,对抗和补救现代世界的枯燥、庸俗、人为物役和唯利是图,凸显出其精神超越和审美救赎的审美现代性意义。但是,王琦诗歌总体上沉郁、忧伤的格调表达着对故乡贫穷、困苦的哀痛和忧思,并发出传统农村在被现代世界抛至身后何去何从的追问。在艺术风貌上,王琦“金钩屯系列”更倾向于现代派或现代主义诗歌,意味深长,抽象朦胧。

金钩屯系列;现代性;审美现代性;现代派

河北承德诗人王琦的创作近来越来越受到人们的关注,特别是其“金钩屯系列”作品,得到诗歌界同仁的广泛赞誉。周所同先生指出:“与诗人故乡金钩屯有关的诗,这是诗人倾情歌唱的重中之重作品,甚至可以这样认为,金钩屯已不是地理意义里的村庄,而是诗人创作时格外珍视的密码与符号,是其文脉、灵感的富矿和磁场,也是他热爱、怀想、回忆、思索、忧伤的全部,他的血液、体温、心律、脉动、呼吸、包括生命都源于此。”①见周所同先生为王琦诗集《马在暗处长嘶》(待出版)所作的序言《只借波澜唱一声》。本文所引王琦的诗句均出自本诗集,笔者只在正文中标出诗名,不再详注。金钩屯代表着诗人的童年和村庄,更是诗人起飞的地方,是诗人魂牵梦绕之所在。但是,“地域性写作”远远不足以概括王琦“金钩屯系列”诗歌的全部思想意义与艺术价值,任何一种类似标签也都不适合一位成熟、深邃而多产的诗人;只有当我们将其置放于现代性学术视野之中,考量其多维的现代性面向,王琦诗歌贯通今古的恢宏气度、言简意深的高远境界和诗人欲说还休的复杂情愫才能更好地呈现出来。

“现代性”(modernity)及“现代化”(modernization)都是近年来学界流行的热门术语,我们在这里没有必要抄录词典上的完整定义。概括一点来说,现代化是十八世纪以来从西方开始进而遍及全世界的从传统农业社会向工业文明及现代社会转变的过程,主要指现代历史所具有的社会结构特征,包括以工业生产和市场经济为主的经济制度以及民族国家与社会民主的政治建构。而现代性则可以简单理解为现代或现代化的品质与状态,更侧重现代化在思想、哲学、价值取向等方面的内涵,或者说是指近现代以来人类自身的心灵、世界观、思想和文化等发生的巨大变革,突出了一种持续进步的、合目的性的、不可逆转的发展的时间与价值观念。现代与传统相对称,现代化或现代性总是与进步、变革、工业、城市、机械、商品、世俗、金钱等等联系在一起。而诗人王琦笔下的金钩屯,就像一个处在现代化世界之外的孤岛,好似一块未被现代化进程所侵蚀的飞地。

“金钩屯也是榆木脑袋的笨/有些村剩下摇摇晃晃的天空/把土地卖给工厂,领工资。而金钩屯/连一个外出打工的都没有,死守着滦河/断污染的稻田。用最笨的方式插秧/用最笨的方式收割/每天都用最笨的木水桶/在河边排开,洗衣、淘米、吃力的把水提到高处”(《滦河边,金钩屯》)。诗人用“笨”来形容滦河以及滦河边上的金钩屯,表现的正是这里的人们拒绝现代化的态势:拒绝运用科技的便利和快捷,拒绝如城里人那般的物欲算计,更拒绝现代工业所带来的环境污染。所以,这里自然呈现出一种前现代传统农村特有的物象和景观。

“金钩屯的屯,屯着百十亩庄稼地/七八户庄稼人”(《金钩屯的屯》)。这里有空房子和茅草屋,有炊烟和梯田,有一垄一垄的庄稼地;这里有咿呀咿呀不停唠叨的辘轳、坚硬沉默的碾子;这里有在风中独舞的玉米和高谈阔论的桉树;有自由自在的鸟儿,有为主人辛勤耕地的老黄牛和忠诚的狗……自然,这里还生活着一群单纯质朴、与世无争的靠种地为生的庄稼人。“每当人间的烟火,从这里升起/都能看见他们的笑,比丰收的玉米还要灿烂/他们这样容易满足,有三顿饱饭足够了/然后搂着老婆睡踏实的懒觉”(《路过那村庄》)。他们最关心的,永远只是风调雨顺与庄稼的收成;最不开心的,莫过于自家的庄稼不如往年:“西岔的庄稼不如往年/这让不爱说话的三叔得了一场大病/仿佛天塌了,世界末日了,断子绝孙了/西岔的庄稼仅仅是长势不如往年/离白露还有两个多月/就让一个心高气盛的壮汉,丢了魂一样”(《西岔的庄稼》)。

总之,金钩屯给人的总体印象是沉静、朴素、亘古不变的,如同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不知有汉,无论魏晋”。似乎时间在这里停歇,历史在这里终止。诗人写道:“我能看见沿河两岸的历史/被村庄缓缓凝固”(《暗示》);而金钩屯的泥土则是最好的见证:“它看惯了金钩屯祖祖辈辈的精耕细作/也看惯了金钩屯冷暖自知的波澜不惊”;“以日积月累的厚度/以一茬茬麦子,对应着一个村庄的历史”(《金钩屯的泥土》)。

“生产的不断变革,一切社会状况不停的动荡,永远的不安定和变动,这就是资产阶级时代不同于过去一切时代的地方。一切固定的僵化的关系以及与之相适应的素被尊崇的观念和见解都被消除了,一切新形成的关系等不到固定下来就陈旧了。一切等级的和固定的东西都烟消云散了,一切神圣的东西都被亵渎了。”[1]614这是马克思、恩格斯对资本主义现代化世界所作的经典描述:不断变革,动荡不安,一切固定、恒久的东西都“烟消云散”了。而诗人王琦笔下的金钩屯,却似乎总在顽固、愚钝地拒绝着这现代化的一切,我们从这里看不到变革动荡,看不到机器轰鸣,看不到市场喧嚣,更看不到人的精明算计、利欲熏心和物欲横流。我们从这里看到的只是祖辈流传的精耕细作,只是农人向上天祈祷的虔诚,只是收获的喜悦和简单的满足,以及山水田园的风景和诗情。

诗人王琦笔下的金钩屯呈现出一副悠远、恬静、素朴的前现代的景观,但是,未尝没有现代性的意义。毕竟,金钩屯处于现代世界之中;更重要的是,它是一位现代诗人用现代眼光审视和观照下的存在。这里的“现代性”,就是所谓“审美现代性”,是与以工业科技、市场交换、工具理性、功利物欲为代表的“世俗现代性”(或谓“启蒙现代性”)相分离、相对抗又相统一、相补足的现代性。“世俗现代性”与“审美现代性”构成了现代性自身内在的张力,二者同源而生,相伴相随,用国内学者周宪先生的话来说,世俗现代性既是审美现代性形成之因,又导致了审美现代性反过来与之相对抗的结果:“启蒙现代性在确立统一、绝对和秩序的过程中,需要对其自身的不足和缺憾进行反省和批判,而这种对抗的文化角色恰恰是由审美现代性承担了。”[2]151诗人王琦笔下“金钩屯系列”的现代性意义,就是致力于对当今城市化进程进行一种反思、批判和补足,致力于对现代世俗社会以艺术手段进行一种精神超越和审美救赎。

金钩屯是诗意的,如田园风景画;金钩屯如梦似幻,被诗人涂上浓浓的童话色彩。“只有金钩屯,才能听到纯正的天籁之声/没有一丝杂质的声音。狗叫也好,猪叫也好/都属于前奏,分解和弦还没开始/春天的种子就发芽了”(《音乐的抒情诗》)。在金钩屯的阳光下,农具们、作物们和乡亲们,都奔跑起来,“一只金钩上的太阳,挂在南山上/这充满诱惑的钓饵,让我追逐左右/阳光的流水在低洼的田里翻着浪花/这是淹没,冲刷,小小的山村成为悬崖”(《金钩屯的太阳》)。不仅是乡亲、牲畜和草木,就是阳光、泥土和风儿,一切都拥有生命并充满灵性:“从此,金钩屯的土地便有了灵性/它们能品出汗水的咸味,泪水的苦味/麦子的香味。只要对它恭恭敬敬地撒了种子/不是万不得已,这些泥土咬紧牙关/至少能让金钩屯度过最不济的荒年”(《金钩屯的泥土》);“风把自己挂在树梢,甩手走了/只留下风的衣裳,穿在小树身上”(《在风里走》)。

特别是诗人所钟情的玉米,更是在金钩屯的画卷上演绎它们童话般的人生故事。“多少年,这棵青色的玉米/一直在一块偏僻的荒地里等另一棵玉米/如果两棵幸福的玉米舞在一起/会让秋天收获往事”(《独舞》);“它们之间有我不懂的交流/叶子与叶子轻轻接触一下,会迅速分开/有时一棵玉米会为另一棵玉米跳舞/身子轻轻的摇摆,另一棵会欣赏/趁我不注意它们会用自己的方式拥抱一下/微风一过就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两棵玉米》);“过些日子,一棵老玉米/会很吃力的扬起那把秋天的胡须/一个过程即将结束/接下来,是身不由己的冬天……金黄的老玉米/已经完成故事的结局”(《老玉米的故事》)。

德国哲学家海德格尔将由科学技术、理性算计及商业交换所造就的现代世界视为“贫乏的时代”,因为天空、大地、人类和神灵原初的统一受到破坏,人类从此失去本真的生存状态。特别是自负的现代人把自己变成凌驾于世界之上的主人,按照自己的意志改变自然并制造新物,技术的复制将世界改变为贫乏的千篇一律。[3]人们在这样的世界不仅因住房紧张而困苦,也因为劳作而受到折磨,由于追求利益和成功而毫无保障,由于沉溺娱乐和消遣而心醉神迷。那么,在这技术的暗夜,在一个贫乏的时代里,诗人何为?海德格尔的回答是:诗人吟咏自然,歌唱神性,使人进入和归属大地,向上仰望直抵天空,回复到人的纯真与善良的本性,从而人在大地上“诗意地栖居”[4]……海德格尔这一“诗意地栖居”的命题,正揭示出现代化世界里诗人咏唱的精神超越和审美救赎的现代性意义,而写下“金钩屯系列”诗歌的王琦,正是这样的诗人:以对田园的吟咏、对审美的热切、对信仰的执着、对灵魂的追问来对抗和补救技术时代的枯燥、浮华、喧嚣、庸俗、人为物役和唯利是图。

如上所言,我们只有将王琦的“金钩屯系列”诗歌置放于现代性的视野之下,特别是与我们所身处的贫乏、庸俗、物欲横流的现代化世界相对比,才能凸显这一组现代田园诗的审美现代性意义。但是,王琦诗歌的复杂内涵和多重意味却不止如此,即便我们仅仅关注诗人在故乡土地上踟躇徘徊的身影。在诗人笔下,金钩屯固然如同一幅风景画和交响曲,但其总体格调,却并非亮丽、轻快和欢愉(虽然时而奏出欢快的乐章),而是暗淡、沉郁、哀痛、伤悲和忧思,“疼痛”“疼”“刺痛”“哀伤”“哭泣”“哽咽”等等词汇在诗中反复出现,表达着诗人对故乡特别是父老乡亲现实命运的真切关怀。

诗人敏锐地发现,其实“现代”已经悄悄走进金钩屯,传统农村某些物件和景象正悄然退隐,传统工艺和仪式慢慢成为历史。当人们用上机器,石头碾子被遗忘,给它生命的老石匠也闭上了眼睛;对庄稼的祭祀已是过去的回忆,“现在舂米的石臼落满灰尘/手持木杵的壮汉白发苍苍/撂荒的土地,不再需要亲密和依偎”(《舂米的过程》)。金钩屯其实也并非处于历史之外的桃花源,同样经受了人间的沧桑:“而影片的情节多次被改动,土改分到的土地/人民公社收归回集体,斗倒了的地主/他们的儿子又成了村委会的主任”(《失去旁白的老电影》)。

但是,不管时代怎样变迁,金钩屯永恒不变的,却总是贫瘠、艰难和困苦。“金钩屯与生俱来的命运在于/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这样贫瘠/没有更多的养分喂养庄稼,也没有/高高在上的天随人愿的雨水……骨瘦如柴的男人们,聚在打谷场上/他们在议论今年的庄稼/他们的肚子咕咕作响/他们的身后是就要成熟的红高粱”(《成熟的原因》)。在金钩屯土地上劳作的农人,辛苦一年,却不过换回微薄的收入,仅能满足基本生存:“又是相依为命的一年/留足口粮,剩下的能换回孩子的学费/妈妈的住院费,要是再多几垄地多好”(《寂静的大地》)。与现代都市对照下的美好田园风光,事实上并不能改善这片田园之上的人们那贫苦的现实处境,也并不能够带给他们更好的人生命运。

总之,金钩屯留住了前现代的质朴,却也被现代化的繁华世界抛之身后,日渐失却自身的生机与活力,开始显现出让诗人痛彻心扉的凋敝、破败、古旧和荒凉。“风雨剥蚀的墙坯,已经倾斜的房梁/一代传给一代的老房子,就这样破败了/因一些未能说出的原因/像我的内伤,至今疼在打谷场的碌碌上……这是一个小小村落/一眼就能看见的荒凉”(《空房子》)“这些年金钩屯就打不起精神/总被一种哀伤笼罩,一年四季不请自来/播种的激情在收割时已光秃秃一片/从村东到村西,每个人都似曾相识/又都像刚出土的瓷器,蒙着一层前世的灰尘”(《瞬间》)。古老的村落,为现代化世界所抛弃的一隅之地,其前途何在?出路何方?最终该何去何从?对此,诗人在茫茫的暗夜,发出了似乎没有人能够回答的天问:“我被黑暗所折磨,辗转反侧/没有一丝亮光可以照进内心/这是怎么了?我常常问苍天/这苍白的问/至今无人能明确回答 子夜的村庄,应该是奔着黎明的/但这黑夜太漫长了/连一根火柴也找不到/更不用说熊熊燃烧的/霹雳之火”(《子夜的村庄》)。

一方面是恬静、淳朴、充满童真的田园风光,给人以无限遐想和深邃的“诗意地栖居”之哲思;另一方面,却是生活在这里的人们那贫穷困苦的现实处境和黯淡无光的未来前程。诗人笔下的金钩屯,只有将其置于市场化、庸俗化的现代世界,只有让其现于我们这些忙碌、浮华的都市人面前,其审美现代性意义才能凸显出来;而那些依旧为满足基本温饱而在土地上艰辛劳作的父老乡亲,所需要的却是实实在在的现实关怀与社会帮扶。这里,我们看到的是诗人双重的现代性面向:既有审美现代性的诗意哲思,又有世俗现代性的悲天悯人。而这一切,正是“金钩屯系列”诗歌的复杂、深邃之所在,给人以多重的阐释余地和广阔的想象空间。

如上所述,在现代性的视野中,诗人王琦的“金钩屯系列”诗歌将审美现代性的哲思与世俗现代性的悲悯融汇在一起,梦幻与现实相触碰,古昔与今朝相贯通,童年记忆与成人省思相交融。这些思想内容方面的特点,让王琦诗歌的意境变得无比深沉、厚重、阔大和雄浑。

而在艺术形式上,王琦的“金钩屯系列”也更倾向于现代派或现代主义诗歌。“现代派”或“现代主义”(modernism)这一概念与上述“现代化”“现代性”等相比,有着更为固定、更为狭隘的文学、艺术、美学的内涵,它是自西方19世纪后期到20世纪以来具有前卫特色、与传统文艺分道扬镳的各种文艺和美学思潮流派的统称。现代派诗歌与传统现实主义、浪漫主义诗歌相比,其最大的特点就是象征,就是运用一系列意象来暗示思想和情绪,并由此抛弃了诗歌外在的形式格律,抛弃了浅显直白的描写以及无节制地直抒胸臆。

王琦“金钩屯系列”诗歌正是如此。诗人并不借助于外在的音节、韵脚、色彩、字句的整齐等等形式格律来表达诗情,也很少直抒胸臆作浪漫主义的即兴表现,而是倾向于对物象和事件进行朴素的描摹,在此基础上化感情为意象,并将意象作独特的联络和叠加,以此表达内在的情绪和思考。“登上一座大山的绝壁,他拿走了黎明的钥匙/我能看见他伸出黑夜的树枝”(《激越》);“当岩石风化,记忆回到田垄/无法解开的暗示又一次被播种”(《暗示》);“我在这里出生/采摘桑叶,把一生编织成布匹/神秘的经线和纬线/包围着我,我像那只梭子一样/在别人的梦中穿梭”(《时光片段》)。类似的句子每每出现在诗人的笔端,让“金钩屯系列”诗歌呈现出很强的暗示性、象征性、哲理性色彩,意味深长,抽象朦胧。

“诗不能借重音乐,它应该去了音乐的成分。

“诗不能借重绘画的长处。

“单是美的字眼的组合不是诗的特点。

“诗的韵律不在字的抑扬顿挫上,而在诗的情绪的抑扬顿挫上,即在诗情的程度上。

“诗不是某一个感官的享乐,而是全感官或超感官的东西。

“诗应当将自己的情绪表现出来,而使人感到一种东西,诗本身就像是一个生物,不是无生物。”[5]242

这是上世纪三十年代现代派代表诗人戴望舒的诗歌理论,其实也很符合诗人王琦的创作实践:他的金钩屯组诗,他笔下的金钩屯,都像是“一个生物”,都是完整、有机、具有生命的存在。更重要的是,诗人不强调外在的音律和抒情,而是注重内在的情绪和思考,通过营构意象来暗示思想,表达多重、深厚的意蕴。

法国理论家罗兰·巴特把传统的、经典的作品称为“可读文本”,而前卫性、先锋性的现代文本(罗兰·巴特将之描述为“无小说的故事性,无诗歌的诗意,无论述的随笔,无风格的写作,无产品的生产,无结构的结构化”[6]153)则是“可写文本”,前者使读者成为单纯的消费者,让读者陷入一种无所事事、不闻不问的状态;而后者则让读者成为积极的生产者,它因自己的多元性和开放性,为读者提供言语活动及创造意义的无限可能。王琦的“金钩屯系列”,至少部分诗歌正是这样——不单是“可读”的,更主要的是“可写”的——给读者留下充分的言语活动的余地和多样的再创作的可能。

总之,王琦“金钩屯系列”诗歌,不仅从思想内容上表达出多重现代性意蕴,也在艺术风貌上显示出现代主义诗歌的重要特点。

[1](德)马克思、恩格斯.共产党宣言[C]//汪民安等.现代性基本读本.开封:河南大学出版社,2005.

[2]周宪.审美现代性批判[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5.

[3](德)海德格尔.诗人何为[C]//诗·语言·思.彭富春译.北京:文化艺术出版社,1991.

[4](德)海德格尔.“……人诗意地栖居……”[C]//诗·语言·思.彭富春译.北京:文化艺术出版社,1991.

[5]戴望舒.望舒诗论[C]// 戴望舒.戴望舒作品选.北京:中央民族大学出版社,2005.

[6](法)罗兰·巴特.罗兰·巴特随笔选[C].怀宇译.天津:百花文艺出版社,2005.

On Poems of “Jingou-hamlet Series” by Wang Qi in the Vision of Modernity

SHI Wen-ying
(Hebei Normal University for Nationalities, Chengde, 067000, China)

The poems of “Jingou-hamlet Series” by Wang Qi in the vision of modernity appear pre-modern and traditional rural landscape.These elements are remedying the utilitarian and boring modern society. In this sense, they have the value of aesthetic modernity. However,the style of the poems about homeland by Wang Qi is depressed and melancholy, and the author have been asking the question of “where our Traditional country to go?” Therefore, the poems of “Jingou-hamlet Series” by Wang Qi are the real Modernist poetry, so does the looking from the form.

Jingou-hamlet Series; Modernity;Aesthetic modernity; Modernism

I206.7

A

2095-3763(2017)04-0039-06

10.16729/j.cnki.jhnun.2017.04.006

2017-08-04

石文颖(1975- ),男,河北保定人,河北民族师范学院文学与传媒学院副教授,博士,主要研究方向为文艺学、中国现当代文学。

河北民族师范学院人文社科研究项目“京、承地区现当代满族文学研究”(编号:201326)。

责任编辑:于佩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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