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康养及其产业评述

左家哺

(湖南环境生物职业技术学院 园林学院,湖南 衡阳 421005)

森林康养是健康产业中一个新业态,它代表着一个国家或地区国民经济水平,是人们生活水平普遍提高和追求美好生活的重要标志,是人们享受森林生态产品的重要表现.森林康养已经成为一种新时尚、新潮流.

1 森林康养含义

1.1 概念

20世纪80年代,德国把森林康养叫做森林医疗(forest medical treatment)或森林疗养(forest recuperation),日本则称为森林医学(forest medicine)或森林疗法(forest treatment),学术界对森林康养(forest therapy)没有一个清晰、科学、准确的定义[1-17].该文认为,森林康养是利用森林资源、辅以医学疗养技术和必要的设施设备来增强人们身心健康并实现养生养老(或延缓衰老)目标的所有活动总称.其中,森林资源具体包括景观、环境、食品和文化四个层面;森林景观是指由生物物种、生物群落、生态系统三者有机融合形成的多样性;森林环境是指由影响森林质量的空气、土壤、地质地貌、生物等浑然一体而形成的因子综合体;森林食品是指可食用有益健康的微生物、动物、植物的总称;森林文化是指树木、竹藤、花卉、园林、图腾、祭祀、隐士等文化,有广义和狭义两层意思,广义的森林文化是指人类在长期的社会实践中所创造的与森林有关的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的总和,狭义的森林文化是指与森林有关的社会意识形态以及与之相适应的制度和组织机构、风俗习惯和行为模式.医学疗养技术是指医学、养生学和中医学等疗养技术.必要的设施设备是指医疗设施设备及衣食住行场所.由此看来,森林康养关键基础和重要前提是离不开优质的森林资源,优质的森林资源是景观丰富多样、负氧离子高、健康有机食品和文化深厚浓郁.

1.2 属性

从森林康养概念可以看出,它具有三重属性:(1)生命属性是指增强健康是出发点和最终归宿点;(2)经济属性是指森林康养的所有服务均属于市场经济行为,以创造新价值为出发点和最终归宿点;(3)社会属性是指森林康养可以提高民族身体素质,增强民族体魄,成倍增加社会价值.

1.3 功能

从森林康养概念可知,它具有三种功能:(1)森林康养核心功能是身心健康.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森林特殊自然性质产生特殊的功能,如释放氧气、聚集负氧离子、多样景观使人们在森林环境下享受大自然的美景并开展特殊心灵体验,彻底放松精神世界,获得愉悦的心情,即森林康养的一种特殊功能——人们获得“精神盛餐”.二是森林具有医学疗养功能,森林释放出的特殊物质——植物芬多精(pythoncidere)即主要是萜类(terpene)物质,这种物质可以增强人体的免疫力,明显抑制癌细胞的生长,具有特殊的医学功能.(2)森林康养辅助功能是借助森林的健身活动,可与核心功能无缝融合,如野营、垂钓、采摘、户外拓展、探险、游戏、太极、瑜伽及冥想等健身活动.(3)森林康养复合功能是催生健康产业新业态,森林康养是借助森林及其系统的物质流动、信息流动和能量流动,将森林康养核心功能与健身功能有机融合,给人们提供健康,产生一种多维度、超时空、大范围、深层次、无天花板的健康产业中新新业态,甚至还可能是健康产业的领航者,市场前景广阔,生命意义和生态经济意义同等重要.

1.4 辅助

森林康养辅助包括两个方面:(1)森林康养技术,包括现代医学、现代养生学、中医学;现代医学如基础医学、临床医学、检验医学、预防医学、保健医学、康复医学等;现代养生学及中医学如医学技术、妇幼保健、运动医学、中医中药、中医疗法、中医药酒、中医药茶、食疗养生、自然疗法、艺术养生、心理健康、健康管理、医学教育等.(2)森林康养设施,包括养生休闲、医疗服务、运动康复服务、餐饮住宿服务等基础设施,或者设施完善的森林康养基地且是迫不及待、刻不容缓需要建设的,否则难以形成真正意义上的森林康养,更不能形成健康产业中新业态.

1.5 类型

森林康养分为三种类型:(1)娱乐型,如野营、垂钓、采摘、户外拓展、森林探险及游戏等.(2)保健型,如森林浴、太极、瑜伽及冥想等.(3)疗养型,如森林特色住宿、温泉、食疗、药膳及芳香疗养等.

2 森林康养产业含义

2.1 概念

森林康养产业是借助森林资源而开展的与森林有关的相似服务业态的总称,如森林浴、休闲、度假、体验、运动、教育、保健、养生、养老、疗养和食疗(食补)等服务业态.

森林康养产业涉及到土地、房产、交通、医疗、保险、税收、文化、旅游、体育、休闲、娱乐、卫生、养老、养生、体验等服务行业,这些行业产业且经过多元组合与森林资源聚集,形成一个高度密集、超大系统、互补互生、协同发展、相互融合的森林康养产业,甚至能构成产业链、产业网,进而形成森林康养产业集群.

2.2 特点与作用

森林康养产业是以林为根、以人为本、以康为要、以养为源、以效为果,是一种医林结合的新模式、生态与经济结合的新经济、依托森林资源健康产业的新业态、引领健康时尚的新热点、领航健康产业的新引擎.

森林康养产业具有推进林业供给侧改革、强化绿色供给、形成新经济增长点、创造巨大社会价值、提升提质国民身心素质等作用.

3 森林康养产业意义

3.1 促进身心健康

森林释放的负氧离子具有降净化空气、促进中枢神经系统活动、预防呼吸系统疾病、加快新陈代谢、增强免疫能力、降低血压、消除紧张情绪、减少心理压力以及雾霾等功效.据报道,森林蓄积生长1 m3可吸收CO21.83 t、释放出O21.62 t,森林蓄积量达105 m3/hm2/a时吸附粉尘4.2 t/a、释放O2170.1 m3/hm2/a.据测定,城市空气负氧离子约40个/cm3、林荫处100～200个/cm3、一般森林500～5 000个/cm3、茂密森林5 000～10 000个/cm3、森林与瀑布(与水奚)结合区10～50 万个/cm3.医学研究又表明,负氧离子50 个以下/cm3易诱发心理性障碍疾病甚至致癌、200 个左右/cm3时身体容易陷入亚健康、500个左右/cm3才能满足人体健康需要,世界卫生组织清新空气标准即负氧离子含量1 000～1 500个/cm3.由此看出,一般森林既可以满足负氧离子对人体身心的需要,又达到了世界卫生组织清新空气标准.根据《森林对PM2.5等颗粒物的调控功能与技术研究》成果显示,2014～2016 年北京城区园林绿化植物滞尘量9 800 t/a,其中,细颗粒物100 t/a、粗颗粒物1 200 t/a、大颗粒物8 500 t/a,相当于增加Ⅱ级(PM2.5值51～100 μg/m3)空气质量15 d.森林可吸收有害有毒物质.研究表明,椴树吸收CO216 kg/棵/d,林带可吸收污染物100 t/0.4 hm2/a,柳杉和梧桐吸收SO2,珊瑚、葡地柏和广玉兰吸收氟化物,红豆杉释放紫杉醇能吞噬癌细胞,银杏树释放的黄酮可治疗心脑血管疾病.森林存在的植物芬多精可杀死病菌、可促进新陈代谢、减缓压力、促进身心健康、抑制NK 细胞机能“压力”降低,增强患有哮喘、感冒、肠胃炎、糖尿病、湿疹及免疫系统疾病者的抗癌能力.据吴楚材教授研究表明,156种植物精气化学成分达442种,主要是芳香性的萜类化合物.

3.2 提高免疫能力

由于现代化、信息化、工业化、城镇化、农业产业化进程越来越快,压迫感是人类引起癌症、高血压等多种疾病主要因素.1962 年德国科学家早就指出,森林挥发性物质对呼吸系统炎症等疾病疗效显著.2005 年9 月日本学者发现,森林浴第2天体内NK细胞活性增加26.5%、第3天增加52.6%,足见森林康养可提高人体免疫能力.

3.3 调节心理作用

森林康养具有调节心理作用,有助于消除不太严重的精神疾病.2010年9月日本学者李卿研究发现,森林浴60 hr且每天上下午各步行2 hr、显著降低肾上腺素和去甲肾上腺素激素水平,城区无变化.2011 年7 月中国王国付研究还发现,森林浴对老年原发性高血压患者治疗显著,1周后,收缩压下降约10 mmHg,舒张压下降约2 mmHg,平均血压下降约5 mmHg,脉压下降约9 mmHg.

4 国内外森林康养产业发展状况

19 世纪40 年代德国在巴特·威利斯赫恩镇创建世界上首个森林浴场所,创造自然健康疗法,全镇人口1.5 万人,拥有专业医生70名,森林疗养师280名,接待客人7万多名/a,从事森林疗养居民约60%.20世纪80年代开始森林康养作为基本国策,已批准森林疗养基地约350 处,配备专门执业资格的医生和理疗师,重点在于健康恢复和保健疗养,其花费已列入国家公费医疗范围,强制公务员实行森林康养,林区游憩人40%/month,国家医疗费用总支付减少了30%,公务员的生理指标明显改善,健康状况大为好转.

美国也是世界上较早开展森林康养国家之一,国家林务局通过投入资金和制定严格标准、组建森林保健技术队伍来实施森林康养,居民收入用于森林康养约占12%,森林场所全年接待游客达20亿人次.

1982 年日本引进德国森林疗法,举行第一次森林浴大会,1983 年发起“入森林、浴精气、锻炼身心”森林浴运动,出台严格森林疗养基地认证制度和森林疗养师资格考试制度,开放森林游乐区92处、120万hm2.2004、2007年分别成立森林养生学会和森林医学研究会,开展森林与人类健康的临床试验.截止2013 年认证森林疗养基地57 处、分属三种类型,森林公园占国土面积的15%,森林浴近8 亿人次/a.日本成为世界上森林康养效果测定方面最先进、最科学的国家,建立了世界首个森林养生基地认证体系.主要原因有:一是日本的国民教育素质较高,在理性健康方面基础;二是森林比较发达,森林覆盖率高达62%;三是日本消费能力比较强,可以承受比较大的健康消费支出,即是森林康养的市场基础.

1982 年韩国提出建设自然休养林或叫做自然康养林,2005 年颁布《森林文化·休养法》并成立自然休养林管理所,1988 年确定自然养生林基地4个,1995年将森林解说引进到自然养生林,2008 年森林休养列为全民福祉,2010 年国民会议修正了《森林文化·休养法》、引入人类健康议题.至2013 年,自然康养林158 处、森林浴场173 处、森林康养基地4 处和林道1 148 km,每年参与森林康养活动人口约占20%.

1982年9月25日中国建立首个国家森林公园,以后如雨后春笋般发展.1982年9月～1992年底建立国家森林公园34处,全为中国优秀的旅游目的地.1992～1999年原林业部召开全国森林公园及森林旅游工作会议,标志着进入快速发展阶段,国家森林公园共275处.2000～2009年全国各级森林公园2 151处,面积1 597.47万hm2;其中,国家森林公园660处,面积1 124.94万hm2.2007年我国游客 2.47亿人次,旅游收入达157.98亿元.2012年在湖南率先由行政、企业、医院一起合作建立首个森林康养实践基地;2013年10月北京市组织翻译出版了《森林医学》(日籍作者).随后,四川、浙江、广东、黑龙江和江西等省份陆续启动了基地建设.2016 年2 月,国家林业局正式启动森林体验基地和全国森林养生基地试点建设工作.

5 森林康养产业存在的主要问题

5.1 人们认识缺位

大多数人仍然认为森林只是游山玩水而已,忽视了森林资源重要生态功能和社会功能如强身健体、身心保健等,导致绝大多数森林场所仅仅成了休闲之地,缺乏从森林康养高度的整体系统规划和建设.

5.2 产品设计缺全

由于对森林资源的生态功能和社会功能认识缺位,故而在森林康养产品设计方面出现单一性即仅仅休闲游乐或者只注重在森林中引进高端医疗设备,没有从森林康养及其产业含义,没有与体育、健康、林果、教育培训、宗教旅游等经济相结合,没有按照资源优化理念,全方位来设计森林康养的康复、疗养、养生三大类产品.

5.3 行业标准缺乏

由于森林康养基地建设行业标准缺失,不明白在环境允许阈值范围内怎样处理环境保护与经济效益关系,导致森林资源生态功能和社会功能极大浪费.

5.4 规章制度缺陷

森林康养基地建设规划中,缺少避免破坏森林资源行为的保障措施,缺少整合与利用森林资源完整性制度,缺少禁止砍伐制度条件,缺少森林中保证必要建筑准则.

6 森林康养及产业研究方向

6.1 追踪国际森林康养发展态势

国外流行森林康养已久,积累了有益经验,必须追踪研究各国森林医疗、疗养趋势,借鉴其先进技术,扬长避短,探索建立一个符合各国国情的森林康养产业发展路径.

6.2 探索研究森林康养旅游作用机理

要探索研究森林康养的旅游机理问题很多,如森林康养如何缓解精神压力？哪些树种如何降低人体产生应激激素水平、减弱交感神经活动、降低血压和脉搏数？哪些树种可以增加人体活力、提高免疫力、增加抗癌蛋白质数量等.

6.3 开展森林康养临床试验研究

开展森林康养临床试验研究包括在改善精神病治疗(含情绪失常儿童)、酗酒者以及具有其他临床心理健康问题行为,植物精气如何使人心理处于放松状态,通过NK 细胞能消灭肿瘤细胞、镇痛、驱虫、抗菌、抗肿瘤、促进胆汁分泌、解毒、降血压、松弛神经、消除紧张等生理效应,制定科学可行的森林康养生理评价体系、森林康养设计技法、开发方式和推广形式.

6.4 探索研究森林开发与保护平衡关系

在保持国有林场和国有林区森林生态系统完整性、开发与保护两者平衡前提下,有效盘活森林资源,利用社会资金,建设森林康养基地,保证经济、生态和社会三种效益平衡,保障开发者与保护方的利益关切.

6.5 探索研究建立森林康养产业新商业模式

森林康养是一种新业态下的全新商业模式,如何全面评估、如何科学规划、如何准确定位、如何建立科学管理与评价机制、如何使森林康养产业充分发挥经济效益,如何成为推动国民经济改革、发展、转型与升级的新支撑等等都需要进行探索研究.

6.6 探索研究多产业新组合

森林康养如何将文化、历史、地理、生态多元素及多产业有机组合,构筑一条业态丰富、相融共生的产业链,以便产生较好的经济、社会和生态效益,这是一个需要亟待探索研究的问题.

6.7 探索研究森林康养与资本对接

森林康养产业如何与资本结合、如何运用资本运作、如何利用互联网金融、如何有效扩大森林康养产业投资基金、如何促进森林康养产业快速崛起、如何成为新引擎等成了必须要探索研究的新课题.

6.8 探索研究森林康养基地旅游问题

在开展森林康养基地建设技术研究的同时,迫切需要探索研究基地旅游容量、旅游体系认证、旅游项目管理、旅游评价等问题.

6.9 探索研究森林康养产业商业模式

(1)森林康养产业市场及需求分析,如市场有疾病人群、亚健康人群、养生人群、养老人群、旅游人士、爱好锻炼人士、修行人士、家庭幸福需求者等.

(2)森林康养产业经济内涵,如产业外延有:①处于森林康养产业核心圈的产业——医学意义上的生命保护类产业,②处于森林康养产业第二圈的产业——养生类服务,③处于森林康养产业第三圈的产业——饮食平衡服务,④处于森林康养产业第四圈的产业——体验运动类服务,⑤处于森林康养产业第五圈的产业——文化类服务,⑥处于森林康养产业第六圈的产业——交通类服务;如产业内涵有:①处于产业逻辑链起点的是医学类专业服务产业,②处于产业逻辑链中间的是体验类服务产业,③处于产业逻辑链终端的是文化类专业服务产业.

(3)森林康养产业商业运营模式.①模式关键点即市场需求分析与目标人群锁定、服务方式创新、财务分析精准化、市场开拓.②商业运作分析即商业价值分析(自然资源、生命、经济循环、需求等价值),具体有:处于核心和塔尖的是森林医学类需求产生的商业利益、森林康养的本质意、是最基础的利润源泉,处于第二层级的是森林养生类需求、是以亚健康类需求为主的养生类服务、这一需求群体非常庞大、可以产生巨大的商业利润,处于第三层面的是森林养老业的需求、针对高端人士的养老需求、可形成一个巨大的商业利润源泉,处于第四层面的是森林运动类、文化类、休闲类需要等构成的普遍需求,处于第五层面的是森林社会活动,处于第六层面是森林康养基地基础设施建设.③企业化构造及财务化构造,如建立一个正规化、专业化、系统化的财务指标系统,解决为什么森林康养能够挣钱、凭什么挣钱、能够挣多少钱等核心问题.④产业量—本—利分析,固定成本分析、收费标准分析、财务收益分析、投资策略.⑤森林康养产业资源整合平台及市场循环机制,构建新的商业模式和盈利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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