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时代的受害者
——《无名的裘德》中淑的神经症人格

2017-03-07

关键词:裘德洛特神经症

罗 蓉

(安徽大学 外语学院,安徽 合肥 230011)

时代的受害者
——《无名的裘德》中淑的神经症人格

罗 蓉

(安徽大学 外语学院,安徽 合肥 230011)

维多利亚时期是英国历史上的黄金时代,但其主流文化及道德风尚中亦不乏虚伪、盲目、自满及对人性的残酷压抑。英国著名小说家托马斯·哈代的作品《无名的裘德》中的女主人公淑·布莱德赫就是在这样虚伪又强大的外部文化压制下,从一个天真活泼且勇于反抗的少女逐渐变成一个压抑、失去自我且具有神经症人格的可悲女性。从卡伦·霍妮的社会文化精神分析角度来解析淑的神经症人格的形成与发展,意在批判当时传统社会道德对人性的摧残和压迫,揭露维多利亚时代被繁荣掩盖的虚伪和冷酷,同时也展示了在快速发展的工业文明下,新思想观念与旧农业文明之间的冲突与碰撞。

托马斯·哈代;《无名的裘德》;卡伦·霍妮;社会文化精神分析法;淑·布莱德赫

网络出版时间:2017-07-14 13:40

托马斯·哈代(1840—1928)是英国伟大的现实主义作家与诗人,其作品继承了英国批判现实主义的优秀传统,也为20世纪的英国文学开拓了道路。《无名的裘德》作为托马斯·哈代小说创作的封笔之作,道尽了维多利亚时期下层人民的奋斗、挣扎、痛苦和无奈。作为英国历史上的黄金时代,维多利亚时期的主流文化及道德风尚中亦不乏虚伪、盲目、自满及对人性的残酷压抑。小说中的女主人淑·布莱德赫就是在这样虚伪又强大的外部文化压制下,从一个天真活泼且勇于反抗的少女逐渐变成一个压抑、失去自我且具有神经症人格的可悲女性。基于小说中展现的社会环境对人物性格的决定性影响,从新精神分析学派的代表——卡伦·霍妮的社会文化精神分析角度来解析淑的神经症人格的形成与发展,即在社会文化因素的影响下,淑的内心不断面对天性和传统道德观念的冲突,且因无法解决这样的冲突而深陷桎梏,最终在恐惧和绝望中不断地与自我疏离,直至人格衰竭,失去自我。

一、缺少温情的童年,神经症人格形成的温床

卡伦·霍妮认为,“存在着一种一切神经症共同的基本因素,这就是焦虑,以及对抗焦虑而建立起来的防御机制。无论神经症病人的人格结构多么复杂,这种焦虑始终是产生和保持神经症过程的内在驱力”[1]8。人的行为或想法偏离了所生活的社会环境中认同的文化模式,并忧心这一行为或者想法会招致外界的抵触或既定准则的惩罚,便会产生焦虑。此外,由于人自身受到了外界文化环境的熏陶和影响,进而在自身和外界的价值准则中摇摆不定,难以作出抉择,从而也会导致一种不安和焦虑。同时,卡伦·霍妮还指出,对于神经症的形成,幼年焦虑是一种必要的因素[1]51。如果儿童一直生活在一种不利于成长的环境中,那么这种不利因素注定会影响孩子的一生,最终因焦虑形成神经症人格。童年焦虑的形成往往源于缺少温暖和关爱的环境。淑的童年是不幸的。从裘德年老的姑婆口中可以得知,淑生活在一个离异的家庭,从小就被父亲教导憎恨母亲一方的人。在破碎又充满矛盾的家庭里,她感到孤立无助,带着对外界的不信任感和敌意,逐渐变得更加敏感。淑把这种对外界的潜在敌意带到人际关系中,最终导致自身与外界人际关系的失调。

由于缺少父母的关爱,淑从小叛逆乖张。而这种天性使然的性格又让她在古板的维多利亚时期备受压抑,不断造成自身与外界的冲突,从而加深了淑幼小心灵中的焦虑和不安。她会脱掉鞋袜,把裙子拉到膝盖以上,向小水池走去;她还会干男孩子才会做的事情,和一群男孩子们滑冰,结果和男孩子们滑得一样好。这种行为在今天看来不过是一般孩童的淘气而已,并且透着一股本性的天真烂漫。但是,在淑所处的社会环境中,这些行为就意味着顽劣、放肆与不知羞。那个时代的女孩应该像《简爱》中罗沃德孤儿院的女孩一样,如木偶一般听老师的响指行动;应该是温顺乖巧的绵羊,是用来取悦男性的“屋里天使”。自然,像淑这样我行我素且放任本性的女孩是不招人喜爱的。裘德的姑婆对她反感至极,不断阻止裘德与她的接触。陪伴和护理姑婆的寡妇回忆这个女孩时,感叹到她可真是一个稀奇古怪的少女。这些来自外界的反感和批评进一步加深了淑对外界的敌意。早期她选择叛逆与反抗,但她的行为会遭到姑婆的打骂和别人的嘲笑。渐渐地,幼年的淑会出于保护自己,有意识压抑心中对外界的敌意,停止一些不被周围环境接受的行为。因为她知道,只有压抑了心中的敌意,才会受到外界较少的恶意。

但是,霍妮认为,“这些由受到压抑的敌意所导致的心理过程,其结果就是产生焦虑情绪,由压抑所造成的心理状态,恰恰是典型的焦虑状态,即由于感到来自外界的强大危险而萌生的一种缺乏防御能力的感觉”[1]39。淑的天性受到外界环境的压抑,导致内心的焦虑和不安不断生长,而正是这种幼年时代产生的对外界的焦虑和敌意为其日后神经症人格的发展提供了肥沃的土壤。它播下了潜在的内心冲突的种子,一方面由于自身的无力感和软弱,她希望依靠于他人;另一方面,对他人深深的敌意与怀疑使她又不可能放下防备。这种对待人际关系的矛盾态度对淑的成年生活产生了不可估计的影响,也是造成她与裘德爱情悲剧的根源之一。

二、强烈的内心冲突,对爱的病态渴求

根据霍妮的观点,自身的既有价值观念和所处文明的冲突会造成人选择上的困难。常人在面临这种冲突时是有意识的,且能作出选择,而神经症人格的人往往对于面临的冲突是无意识的,同时无法作出选择。淑在孩提时代就体会到了自我与外界环境之间的冲突,并且在受到外界环境对其天性的批评和惩罚时压抑了心中对外界的敌意。但实际上,淑并没有意识到她心中的那份压抑在不断生长。

在淑和裘德的一次交谈中,她说到:“我就很喜欢这样的生活,除了万有引力律和生物发生律,不受一切法则约束。”而裘德却反驳道:“你只是自以为喜欢,实际并非如此,你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文明的产物。”[2]126显然,在淑的认知里,她是一个与传统格格不入的女孩。但是,在别人的眼中,她依然是一个有较深文化烙印的女孩。所以,她对于自己所面临的冲突是毫无意识的。聂珍钊认为,“淑只是理论上的反社会常规的叛逆者,其实她在骨子里的传统的宗教观还是根深蒂固的”[3]144。由于她意识不到这种冲突,故无法认识和解决它。相反,在冲突不断加剧的环境里,淑对于自己所做的事情摇摆不定,进而带来新一轮的焦虑。

淑按照自己的审美喜好买了两个裸体阿波罗像,买下来后又极力隐藏。但就寝的时候,她又忍不住偷偷欣赏。这种矛盾行为体现了她内心的冲突:在自己的价值观里这两个雕像具有极高的艺术价值,但她又无意识地妥协于外界的评价,不敢公开承认对这两个雕像的喜爱。这种无意识的冲突实际上又加深了她内心的焦虑。此外,“维多利亚十分讲究道德,为维护统治,英国资产阶级高举道德的旗帜,把16世纪以来的清教道德观发展到登峰造极的程度,浓郁的道德观四处蔓延,贞洁观等被看得极为重要”[4]2。淑酷爱读书且涉猎甚广,大部分书与这种主流的文化思想相左。潜移默化中,她形成了批判传统的价值观,进而导致内心世界与周围环境的冲突持续加深,也使得她在幼年时期留下的焦虑不断增加。当这种焦虑发展到难以忍受的地步时,淑不得不采取特定的方式来对抗这种焦虑,如对爱的病态渴求。

对爱的渴求和期待本是常人都会有的心愿,但具有神经症人格的人对爱的渴求却超出了常人的范围。在他们看来,对爱的渴求是一种驱力,是被用来对抗焦虑并获得安全感的。淑从小在缺少爱的环境下成长,但并不意味着她习惯于这种无爱的环境。恰恰相反,正因为这种缺爱的无助感,她才时刻在寻求别人的爱和帮助。霍妮认为,“在真正的爱中,爱的感受是最主要的;而在病态的爱中,最主要的仍是安全感的需要,爱的错觉不过是次要的感受罢了”[1]65。淑与菲洛特桑的婚姻以及与裘德的爱情正是基于她对爱的病态追求之上,有别于真正的爱。

菲洛特桑进入淑的生活完全是因为淑需要一份工作来维持她的生活。淑因裸体的阿波罗像和圣物店的女老板闹翻无处可去,而菲洛特桑给予她的教师工作解决了其最基本的生存问题,也带给她面临现实困境的第一份安全感。接着在菲洛特桑的帮助下,淑开始补习一些必要的功课,这就为两人进一步相处提供了机会。“有时,她计算的时候——先生在给她补习算数——会抬起头来,面带微笑看着她,现出探寻的样子,似乎她在想,他既是老师,就一定看得出她脑子里想的一切,不管是对的或错。”[2]67在相处中,淑已经产生了对菲洛特桑的情感依赖。在菲洛特桑将自己的手放在她的腰上时,她只是轻轻地将它移开,而当他又放上去时,她却任由他搂着,仿佛在心里接受了这种暧昧情感的表达。淑选择菲洛特桑完全不是出于一种对爱情的需要,而是从这份感情中可以获得自己的生活保障。为了获得现实的安全感,她对自己的结婚对象不加选择和考虑,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既得利益中。无论年龄还是思想,她都与菲洛特桑有巨大的差距。更重要的是,淑并没有真正地爱上菲洛特桑。结婚后,她只是希望对方给予自己生活上的支持和陪伴,却无法履行自己作为妻子的义务。最终。当她再也忍受不了时,便不假思索地抗拒并执意离开,却没有考虑这种作法会给菲洛特桑的社会声誉和情感带来伤害。在离开的时候反而辩驳道,她只有把菲洛特桑当作自己的老师时,才能和他相处;当作丈夫,她就无法和他生活。这种得到爱却又无法回报爱的自私行径正是淑迫于内心焦虑转而追求别人的爱来获得自身安全感的结果。淑在离开菲洛特桑后,自己也承认:“我和他结婚……是因为有的时候,一个女人喜欢被人爱,这种爱战胜了她的良心,尽管她一想到残酷地对待一个男人就极度痛苦,她还是鼓励他去爱她,而她一点也不爱那个男人。”[2]231因为淑的心中充满了焦虑和不安,所以不顾一切地抓住任何人的任何爱以获得安全感。霍妮认为,“实际上这种爱,只不过是一个人为满足自己的需要而紧紧抓住对方不放。这并不是真正可靠的爱情,一旦自己的愿望得不到满足,这种情感就随时可能发生剧烈的转变。情感的可靠性和坚定性在这种情况下是根本不存在的”[1]65。

当淑发现与菲洛特桑的婚姻并不能够实现她对生活的期待时,她转向了裘德的爱。在裘德身上是淑对爱的病态需要的另一表现,即对于爱的需求的永不知足,具体表现为要求对方无条件的爱和病态的妒嫉。淑向裘德坦诚到:“最初我并不爱你,裘德,这我承认……因为我身上有一种与身俱来的欲望,它几乎比放纵的情欲更严重败坏了一些女人的道德——就是去把男人吸引住,迷惑住,而却不顾及到它可能会给男人造成伤害……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就不忍让你离开我了——也许又回到阿拉贝娜那里去——所以我逐渐爱上你……我最初的愿望都是自私残酷的:只想让你为我心疼,而不想让我为你。”[2]342所以,淑不过是想用裘德的爱来对抗内心的焦虑,进而掩盖对外界的敌意。她要求裘德无条件地爱自己,享受裘德的照顾,却拒绝满足裘德的基本生理需求。裘德抱怨:“我这样处处依着你,同你住在这一座房子里,彼此之间再没有任何人,这确实是进行了一番自我克制的。”[2]256

淑习惯于裘德对她的百般好,却拒绝回馈这份爱,这本身就是一种对爱的病态渴求。但当这份爱里出现了第三者,淑又会变得格外嫉妒。当阿拉贝娜意外来访并请求帮助时,淑紧张而痛苦,不顾一切地阻止裘德给予阿拉贝娜帮助。她哀怨地请求裘德:“别去,别去,亲爱的!她是一个感情卑劣的女人——从她的那副模样我就看得出来,从她的声音我也听得出来!”由此可见,淑对阿拉贝娜极度地反感。事实上,淑嫉妒阿拉贝娜对男性与身俱来的肉欲吸引力,嫉妒裘德对阿拉贝娜的关心,抱怨为什么裘德要操心一个曾经对自己如此不好的女人。甚至在嫉妒心作祟下,她主动示好并用自己一直抗拒的方式来挽留裘德。这种冲动的行为必然会在理智恢复后带来新的烦恼。果然第二天,淑就带着悲哀的微笑说:“小鸟终于被抓住了。”[2]258

淑就这样一直通过对爱的病态渴求来逃避内心的冲突与焦虑所带来的不安,并且企图在这种无条件的爱的保护下应对外界的压抑和敌意。然而,淑并未从中获得解救。在19世纪后期,西方基督文明的传统观念把婚姻同上帝联系在一起:婚姻是赐予善男信女的恩惠,男人与女人按上帝的意旨结为夫妻。因此,婚姻不可亵渎,离婚违背上帝的意旨[5]350。显然,她与裘德自由结合的夫妻关系没有得到当时传统社会道德的认可,反而处处受到排挤。在他们无处安身的夜晚,裘德与阿拉贝娜的孩子——时光老人,认为是自己和两个弟妹拖累了裘德和淑,故狠心地杀死了弟妹后又自杀,这一悲惨事件彻底打破了淑内心世界中摇摇欲坠的平衡。

三、陷入绝望,人格衰萎

在3个孩子惨死后,淑认为与裘德之间的爱是一种错误,从而终日陷入一种绝望的状态。霍妮认为,“这是神经症人格的人在面对冲突不能解决时的最终产物,其根源在于患者放弃了保持身心统一不被分裂的希望”[6]115。与裘德的婚姻悲剧让淑选择了完全放弃自我,并认为自己与菲洛特桑的第一次婚姻才是庄严神圣的。所以,她不再像过去那样对传统的礼俗加以嘲笑和攻击,而是悲哀地说:“咱们只好顺从了。主宰我们的上帝,把自古以来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到了我们这两个可怜虫身上。所以,我们不得不屈服,此外别无选择。与上帝作对是毫无作用了。”[2]331这种应对内心与外界冲突的失败让淑完全陷入一种无望感中,致使她完全放弃了自己的价值观念以及与外界的抗争,不断与自我疏离,直至个性泯灭,顺应外界观念的摆布,最终成为一个失去内心世界的躯壳。

对于具有神经症人格的人而言,面对内心冲突会产生巨大的痛苦,并表现出一种病态受虐的心理倾向。因为无论神经症人格的人使自己屈服于他人还是屈服于命运,其所寻求的满足都无非是削弱或消除个人的自我,这样他就不再是一种积极的行动者,而变成一个没有个人意志的客体[1]176。对淑而言,压抑自己心中对裘德的真正感情,克制对菲洛特桑的厌恶和反感,重新与其生活在一起就是一种病态的受虐倾向。“我希望我的每一个大无畏的言辞和思想,都从我的生活中连根拔起。自我克制——这是我最需要的!……我真想用针扎遍全身,把所有的邪恶驱除干净。”[2]334所以,她是抱着一种赎罪的心理回到菲洛特桑的身边,用这种完全与自己本性感情相违背的作法来折磨自己的灵魂。换言之,就是“通过把自己消融在某种更巨大的东西中,通过消除自己的个体性与放弃自我以及它所拥有的一切怀疑、冲突、痛苦、局限和孤独,来获得最后的满足”[1]173。淑讨厌与菲洛特桑一起的生活:她可以睡在布满蜘蛛网的柜子里来避免和他接触,也可以奋不顾身地从楼上跳下来逃避他无意的亲近,即使再次和他生活在一起,淑也拒绝和菲洛特桑同床而眠。由此可以看出,淑对菲洛特桑有很深的抵触和厌恶,也没有完全割舍对裘德的感情。当裘德拖着病躯来见淑时,淑冲动地转过身对裘德喊到:“别,别看不起我呀!吻我吧,多给我一些吻,说我不是个懦夫,不是一个卑鄙的骗子——我受不了啦!”但是,在接受裘德的吻后,她晚上又痛苦地接受菲洛特桑的爱抚,为白天失德的行径赎罪,同时承受自我分裂的痛苦。淑就是通过这种让自己病态受苦的行为来发泄内心冲突带来的焦虑和无望,最终自我消融,自我麻痹,失去个性。

淑的悲剧是时代带给个人的困境。英国学者罗伯特·海尔曼曾经这样评论淑:“她反抗传统规范,但是她的反抗始终是有限的。”在淑的身上始终存在一个事实:“她拥有思想的自由,却没有行动和存在的自由。”不可否认,淑是一位特别的女性,她有同时代女性所不具备的进步与独立的思想:反对维多利亚时代对人性的压抑,反对腐朽的婚姻制度,勇敢追求自己的幸福。但悲哀的是,她依然被置于一个强大的时代背景之中,个人力量过于渺小,难以逃脱周围环境的压制和社会文化环境的烙印。由于外界力量和内心世界的不断冲突,淑在幼年时期就形成了焦虑和敌意,并随着成长不断加深。最终在焦虑驱使下,淑转向对爱的病态追求来获取内心的安全感,以此形成对抗焦虑的无意识防御机制。但在外部力量持续过强的压制下,她经受了沉重打击,致使自身防御机制崩溃,陷入绝望。最后,她通过病态受虐的方式,使自己消融在更大的痛苦之中,麻木身心,失去自我,成为一个赎罪的躯壳。

根据霍妮的精神分析观点,“人的神经症人格离不开社会文化环境的影响,在我们的文化中,存在着某些固有的典型困境,这些困境作为种种内心冲突反映在每一个人的生活中,日积月累就可能导致神经症的形成”[6]140。哈代刻画淑这样一个悲剧性的人物,意在表现当时传统社会道德对人性的摧残和压迫,揭露当时维多利亚时代被繁荣掩盖的虚伪和冷酷,同时展示了在快速发展的工业文明下,新的思想观念与旧的农业文明之间的冲突和碰撞。淑就是在这两种不同的思想中迷失了方向,从而陷入了内心与社会关系的失调中,形成神经症人格,最终在无法调和的内心冲突中自我毁灭。

[1] 霍妮 K.我们时代的神经症人格[M].冯川,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15.

[2] 哈代 T.无名的裘德[M].刘荣跃,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7.

[3] 聂珍钊.哈代学术史研究[M].南京:译林出版社,2014.

[4] 吴丽丽.从哈代的创作看其对维多利亚时代主流思想的叛逆[D].济南:山东师范大学,2011.

[5] 钱青.19世纪英国文学史[M].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6.

[6] 霍妮 K.我们内心的冲突[M].王作虹,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15.

(责任编辑张盛男)

TheVictimoftheTimes—The Neurotic Personality of Sue inJudetheObscure

LUO Rong

(School of Foreign Studies,Anhui University,Hefei,Anhui 230011,China)

Victorian Age,the golden age of British history,is full of hypocrisy,blindness,complacence and cruel oppression of human nature in the mainstream culture and morality.Sue Bridebread inJudetheObscureby famous English novelist Thomas Hardy is a typical example.She changes from an innocent and lively girl to an oppressed and tragic woman with a neurotic personality.The study on the establishment and development of Sue’s neurotic personality from the angle of socio-cultural psychoanalysis of Karen Horney can not only reflect Hardy’s criticism of the destruction and oppression of human nature by the traditional social morality and his discovery of the hypocrisy and coldness covered by prosperity in the Victorian Age,but reveal the conflict and clash between new ideas and old agricultural civilization in the rapidly developing industrial civilization.

Thomas Hardy;JudetheObscure;Karen Horney;socio-cultural psychoanalysis;Sue Bridebread

罗蓉(1992-),女,安徽合肥人,安徽大学外语学院英语语言文学专业在读硕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为英美文学。

I 106.4

:A

:2095-462X(2017)04-0021-05

http://kns.cnki.net/kcms/detail/13.1415.C.20170714.1340.048.html

猜你喜欢

裘德洛特神经症
卡洛特水电站:清洁能源赋能“中巴经济走廊”
《无名的裘德》中淑的伦理身份与伦理选择
苏州高洛特电子科技有限公司
地点的政治:《无名的裘德》中的地点与人物内心世界
《无名的裘德》的文学伦理学解读
用卡伦·霍妮的成熟理论分析希斯克利夫的神经症人格
托马斯·哈代《无名的裘德》的成长主题研究
福尔摩斯·斑点带子(下)
蒙药治疗心血管神经症的临床观察
临床医学心血管内科的神经症的治疗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