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与《圣经》伦理思想比较研究
2017-03-07孙丽娜彭肖建
孙丽娜,彭肖建
(河北工业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天津 300401)
《论语》与《圣经》伦理思想比较研究
孙丽娜,彭肖建
(河北工业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天津 300401)
《论语》与《圣经》作为东西方文化的典型代表,对社会历史的发展和伦理道德建设产生了重大影响。《论语》与《圣经》的伦理思想存在着相似之处,但也存在显著差别:一个主张“仁爱”——以人为中心,一个主张“神爱”——以神为中心。《论语》与《圣经》各自体现的伦理道德思想对于促进人类文明的发展具有重要的理论启示和现实意义。
《圣经》;《论语》;伦理思想;仁爱;神爱
网络出版时间:2017-03-31 09:35
在中国有“半部《论语》治天下”的说法,《论语》集中体现了滋养中国5 000年文明历史的儒家思想。在西方,《圣经》是基督教的经典圣书,是人们寻求慰藉的精神支柱和待人处世的实践准则。作为中西文化的典型代表,《论语》与《圣经》蕴含的伦理道德思想有相通的地方,但也存在差别。
一、《论语》与《圣经》的伦理思想
“仁”是《论语》的核心,其伦理思想是“仁爱”;《圣经》的伦理思想是“神爱”,围绕“爱”作了大量论述。
(一)《论语》之“仁爱”
据统计,“仁”字在《论语》中一共出现了109次,涵盖了人类的所有美德。首先,孔子指出“仁”就是爱人,体现一种文明的人际关系,人与人要彼此关爱,做到“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和“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实现“仁”的“忠恕”之道,是一种推己及人的“爱人”精神。第二,《论语·颜渊》论述道:“克己复礼为仁。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焉!”孔子以恢复周礼作为毕生的政治追求,把“克己复礼”称为“仁”。要求人们“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第三,孔子以孝悌为“仁”的根本。第四,“仁”统领恭、宽、信、敏和惠5德,能够施行此5种品德于天下的就是“仁”。
(二)《圣经》之“神爱”
“爱”字在《圣经·旧约》中出现了200多次,在《圣经·新约》中也出现了近120次。《圣经》之“神爱”可以分为上帝对人类的爱,人类对上帝的爱和人与人之间的爱。上帝之爱体现在上帝创造万物,并按照自己的模样创造出人类。爱上帝是人类对上帝之爱的回应。上帝爱所有的人,犹如一个大家庭,人类也应该相互尊敬和彼此关爱。《圣经·新约·马太福音》中讲述了一段对话:法利赛律法师向耶稣提问律法中的诫命哪一条最大?耶稣说:“你要尽心、尽性、尽意,爱主你的神。这是诫命中的第一,且是最大的。其次也相仿,就是要爱人如己。这两条诫命是律法和先知一切道理的总纲。”“人神之爱”和“人人之爱”是“神爱”的本质属性。“这种由回应神之爱而强调的人与人之爱,实际上是一种泛爱主义。”[1]在现实生活中,人与人之间相互关爱的道德要求是爱上帝的表现,表示对上帝的尊敬与忠诚。
二、《论语》与《圣经》伦理思想的相同点
《论语》与《圣经》的伦理思想存在着相通的地方,都是构建各自伦理道德体系的形上学理依据,也是自我超越的动力和内容。“两者都期求通过道德修养来恢复本真和谐的天人(神人)关系,这是儒家伦理与基督教伦理会通的基本依据。”[2]
(一)尊重关爱他人,促进社会关系和谐
孔子提出仁者爱人,这是一种扩大了的爱,爱亲人朋友,爱一切人;既同情弱者,呵护晚辈,又有对强者的钦佩和对长辈的恭敬,通过规范的礼数约束自己。《圣经》之“神爱”既包括上帝和人类之间的互爱,还包括人与人之间的深爱,这是一种博爱,是爱一切人的大爱。既爱自己的朋友,又爱自己的仇敌;既爱认识的人,又爱陌生的人。因此,《论语》与《圣经》的伦理思想都体现为发自内心尊重关爱他人的道德准则,促使人向善,推动人际关系的融洽与社会和谐。
(二)完善自我修养,达到理想人格
孔子认为,“仁”是人类所有品德中最崇高的美德。通过不断修养身性提高发展自己,最终达到“成仁”的境界,整个社会实现“天下归仁”。《圣经》认为,一个人要想做到博爱众生,就需要爱上帝、爱亲朋甚至去爱你的仇敌。只有这样,在世界末日降临之时,才能真正救赎自己的原罪。在末日审判的时候,被上帝选入天堂永远得福,免遭地狱之苦。因此,《论语》与《圣经》的伦理思想在完善人们自我品德修养和达到理想人格方面有异曲同工之妙,对提高个人的思想品德和道德水平有很好的指导作用。
三、《论语》与《圣经》伦理思想的差别
《论语》的“仁爱”以人为中心,《圣经》的“神爱”以神为中心,体现了中西方伦理思想的各自特色。
(一)来源不同
孔子认为,“仁”是人性的自然美德流露,是对人性的承认和鼓励。“仁”是人类追求的至善和崇高的德行,是至高完美的品德表现。“仁”是人类一切德行的基础,所有人都应该具备这种道德品质。《论语·述而》曰:“天生德于予。”这里的“天”是具有道德意蕴的义理之天,人心来自天地之心,人得天地之心以为心,仁爱之心源于人心。在“仁”提出之后,人们关注的不仅是“天”,还有现实的“人”,从人伦角度看待自然和人生。虽然“仁”最后最根本的来源是“天”,但也是从现实的人出发,从“天”所赋予的人性开始的。人性即人的天性,仁爱也就是人伦之爱。
在基督教思想中,“爱”的概念来自于上帝创世、绝对认同和服从上帝。《圣经·新约·约翰一书》言:“我们应当彼此相爱,因为爱是从神来的……没有爱心的,就不认识神,因为神就是爱。”“基督教义很显然是一种宗教理论,当中的‘爱’是来源于上帝的,是以神人之间的爱为根基的,进而推及到人与人之间的爱。”[3]人带着原罪降生,人类的行为按照上帝的指示进行。爱起源于上帝,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受到上帝的影响,这也是爱神敬神的表现。又言:“神差他独生子到世间来,使我们借着他得生,神爱我们的心,在此就显明了。不是我们爱神,乃是神爱我们,差他的儿子,为我们的罪作了挽回祭,这就是爱了。”这是一种舍己的爱,救赎的爱。
(二)内容不同
中国传统文化的现实基础是宗法等级制度,特征是建立一整套讲究上下等级尊卑的统治秩序,即周公制礼作乐的目的所在。儒家的“仁”是将宗法等级制度和人伦情感结合起来,重视伦理纲常关系,通过构建“三纲五常”纠正当时混乱的社会秩序,从而达到为政治服务的目的。《论语》的“仁”与“礼”密切相关。“礼”是在人群中划分高低贵贱和三六九等,强调长幼尊卑,根据对方与自己关系的亲疏远近而区别对待。主张由爱亲而爱人,由近及远,是一种有序的差等之爱。家与国具有同构关系,家庭内部的孝悌规定了长幼秩序,父慈子孝推而言之扩大为君仁臣忠。由对父母的爱推及为对亲戚朋友的爱,最终再扩大为对社会上一般人的爱。社会学家费孝通将此形容为“就像一粒石子投入水中,形成水的波纹,一圈圈推出去,愈推愈远,也愈推愈薄”[4]25。在《大学》中这一思想被概括为修身、齐家、治国和平天下。这种由近及远的人伦差序格局把中国社会编织成由无数私人关系相互交织而成的关系网。仁爱不仅讲爱,也讲恨。《论语·里仁》曰:“唯仁者能好人,能恶人。”唯有仁者才能做到正确地爱和正确地恨,对待小人和恶劣之人是不用去爱的。《论语·八佾》曰“是可忍,孰不可忍”,言下之意,超过这个底线,可能彼此间会产生矛盾。
儒家强调“仁”是内在的美德,礼是外在的行为约束。基督教以律法为命令,认为律法本身就是爱。《圣经》中规定除了神以外的一切人都是生而平等的。《圣经》之“神爱”的内容强调人们要互相怜悯、慈悲和救济。《圣经·新约·马可福音》中记载了一个文士向耶稣询问诫命中哪一条最紧要的对话。耶稣回答说:“第一要紧的,就是说:‘以色列啊,你要听主我们神,是独一的主。你要尽心、尽性、尽意、尽力爱主你的神。’其次就是说:‘要爱人如己。’再没有比这两条诫命更大的了。”文士对耶稣说:“夫子说,神是一位,实在不错。除了他以外,再没有别的神。并且尽心、尽智、尽力爱他,又爱人如己,就比一切燔祭和各样祭祀好得多。”诫命中的“爱人如己”就是博爱众生,这种博爱是不分差别和等级的。《圣经》中的“神爱”具有普世价值。这种博爱在信仰上帝的前提下,具有众生人格平等的积极观念和意义,这是温情脉脉的“仁爱”不具备的。
(三)方式不同
《论语》之“仁爱”是一种微温中和的爱,“仁”要求人具有宽容忠恕的精神和博大的同情心。《论语》之“仁爱”温和敦厚,在其背后并没有一个全能的人格神,因而也不会要求施舍而不图回报和挨打却不还手的大爱,同时也就没有惩罚恶人下地狱永受煎熬的大恨。《三字经》言:“性相近,习相远。”这里的“习”指人们在所处的外部环境中与各种人交往的行为。面对复杂的现实世界,受外在环境的影响,好人和坏人都有可能发生转变。儒家思想认为,“仁”就是在让好人更好的同时,让坏人也变好。因此,《论语》之“仁爱”也是对人类的一种大爱,一种与上帝大爱形式不同的爱。
《圣经》之“神爱”是一种极端的大爱,这种无限的大爱又与极端的大恨相对立。《圣经·新约·马太福音》记载的《登山宝训》中,耶稣说:“不要与恶人作对。有人打你的右脸,连左脸也转过来由他打;有人想要告你,要拿你的里衣,连外衣也由他拿去;有人强逼你走一里路,你就同他走二里……要爱你们的仇敌,为那逼迫你们的祷告。”人类偷吃禁果被上帝逐出伊甸园,带着原罪下世,但上帝的爱并没有停止。极端的爱与极端的恨相对,对于不可药救者则惩罚其下地狱受“永火的煎熬”。所以,耶稣又常示人以地狱,要将恶人扔进火炉里。这是因为在《圣经》背后的上帝是一个全知全能的人格神,告诫人们世界末日审判来临之时,善良的人会进入天堂享福,而恶人则会下地狱永世受苦。《圣经》在宣扬博爱众生的同时,又主张极端的惩罚,从中可以看出其自身存在的矛盾性。
(四)孝的位置不同
《论语》之“仁爱”是以血缘关系为基础的,孝道是根本。在众多品德之中,百善孝为先,孝最能体现人心。儒家伦理道德以宗法血缘关系为基础,以孝为中心构成了整个社会秩序的伦理法则,孝在《论语》所倡导的伦理道德体系中处于基石地位。但是这种孝道德并不是狭隘到仅仅局限于家庭成员内部,而是扩大到整个人类社会,甚至宇宙万物统体。儒家理想的大同社会是要把这种仁爱精神,由亲人推扩到社会,再推扩到宇宙万物。儒家通过对“仁爱”的强调,把人的精神提升到超越普通物我与人我分别的“天人合一”境界,与宇宙万物融为一体。追求人际关系和谐的同时,达到宇宙万物的和谐共存,这是一种大宇宙观。
《圣经》之“神爱”中,孝占据着人伦关系的首位。按照基督教的教义,信徒的生命“属天而入世”,在现世生活的人伦关系里十分重视孝道。人若行孝,神应许人得福又长寿。《圣经》所宣扬的伦理道德体系是一个由人神和人人两部分构成的二元系统,上帝的事归上帝管,凯撒的事归凯撒管。与“天人合一”一维的人伦关系不同,孝在《圣经》中让位于人神关系。人伦以神伦为基础,爱上帝胜于爱亲人。在《圣经》中,行孝的基础是对上帝的信仰,行孝是上帝对子女的要求。父母与子女作为相互平等的个体,共同从属于上帝。
(五)实现途径不同
“仁”来源于人,是内在超越式的。只要经过自身努力,就可以达到“仁”的境界。仁爱思想是一种修身思想,修身养性,道德自省,最后的落脚点在于改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仁”既在形而上的意义上阐释人性,强调人与人之间的责任和义务,又在社会伦理层面上形而下地成为人与人处世的行为准则。只有通过积极的入世实践完善提高自我道德修养,才能把“仁”这一普遍道德原则内化为自己的美德。“仁”是以人为中心的,超越有限的生命主要通过人自身的修养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而非依靠人之外的神与物。仁爱具有世俗性,内圣外王,体现的是一种人本主义。
《圣经》之“神爱”源于上帝,只有在上帝的恩赐下才能实现爱,人类的爱才能成为现实的存在。《圣经》之“神爱”更多地体现为一种博爱,是对世人的救赎。积极响应上帝召唤,将身心归属于上帝,在上帝的恩典与启示之下,通过信仰完成原罪的忏悔,得到最终救赎。通过人的内心信仰和上帝的外在救赎,达到像上帝一样的博爱,这是外在超越式的“因信称义”。神爱的起点与终点都不寓于人性,起源于上帝,最终仍要融于上帝之爱,人的品性道德也只有通过信仰上帝才能养成。神爱具有彼岸性,体现的是一种神本主义。“仁”具有现实性,相比之下,《圣经》之“神爱”则具有显著的形而上色彩。
四、《论语》与《圣经》伦理思想不同的原因
《论语》之“仁爱”与《圣经》之“神爱”的差别同中西文化的不同有关。“中国同世界上其他民族一样也有自己的传统宗教,经过原始崇拜时代,到夏商周三代发展出对至上神上帝(天)的崇拜,形成了以敬天法祖为基本信仰、有一整套祭天祭祖祭社稷之神的礼仪的宗法性宗教。”[5]秦汉以后,国家政治体制与宗法制度逐渐分离,社会意识形态的重心由宗教转向哲学,董仲舒提出“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之后尊于儒学。传统宗教发挥作用的范围缩小,哲学、教育和军事等职能分离出去。这种宗法性宗教作为国家宗教,虽然仍是社会运行的重要精神支柱,但世俗活动却主要以儒家思想为指导。儒家与宗法性的传统宗教就成了彼此分工与相互配合的关系。
中国传统文化和宗教缺少深刻的神学内容。中国宗教与儒家的分工使传统宗教从世俗活动中脱离出去,其神学的发展就没有了动力。儒家思想的发展不是以神为中心,而是关心人的世俗事务。孔子对鬼神采取的态度在不同篇章均有体现,如《论语·雍也》中的“敬鬼神而远之”,《论语·先进》中的“未能事人,焉能事鬼”,《论语·述而》中的“子不语怪、力、乱、神”等。对神这一观念的淡薄疏远,反过来就是对人自身能力的积极肯定,通过自身努力实现普遍仁爱的理想。在儒家经典中,“天人合一”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规则,而基督教教义主张“人神分立”,这是中国文化与基督教文化的不同之处。中国传统文化重视道德观念和道德精神,中国传统伦理道德能够代替宗教发挥作用,使人向善行善。中国人最高的人格理想是“士君子”,人皆可以为尧舜,而道德就在每个人的心中。
五、《论语》与《圣经》伦理思想的启示
《论语》与《圣经》伦理思想所体现出的价值理念不同,但共同点都是倡导大爱至善,为人们提供安身立命的精神家园。当代世界性的精神危机,集中表现为正确价值理念的失落与缺失,各民族在寻求如何解决新的精神危机资源时,又寄希望于从各自的传统文化和宗教中获得新的信仰力量。在中国,从新文化运动的“打到孔家店”到文革时期的“破四旧”,都主张与传统彻底决裂的全盘西化。如果西方观念中的科学、自由、民主、平等和博爱思想不能填补“上帝死了”的精神空虚,不能挽救价值失落产生的精神危机,就不能完全按照西方的模式来实现中国文明的现代复兴和崛起。今日的中国在综合国力上已然成为大国和强国,但存在文化发展滞后的问题,显然不能一味追寻西方的价值理念,只能在自己的文化传统中探本求源。“仁”是构建中国人价值观的根基和血脉,是中华民族历尽劫难而能浴火重生和踣而屡起的基因密码。要联系中国现实,对传统加以扬弃,充实新的内涵并展现新的形式。中西文化的交流和碰撞,一方面更凸显了中国传统文化的文化自觉和文化自信,另一方面也能让中国文化吸收部分西方文化的精髓,取长补短,促进中国文化的重构,让中国文化走向世界。
在失去心灵得以栖息的精神家园之后,人们陷入了“虚无主义”,失去了最高精神的约束力,以至于为所欲为。战争犯罪和道德堕落等恶行在世界各地层出不穷,一系列全球性的灾难危机证明,现代文明产生的异化继续加剧着世界性的精神荒芜。从1993年美国哈佛大学亨廷顿提出“文明的冲突”这一观点以来,涌现出大量将基督教与儒家对比,通过融合和互补来构建适应当代全球化社会的一种普世伦理的论述。2015年11月13日晚,在法国巴黎市发生了一系列恐怖袭击事件,各大社交媒体又重新燃起了关于“文明的冲突”的讨论。“文明冲突论”指出一系列现代文明中出现的问题,诸如不同文化之间的冲突能否避免?在21世纪后现代的今天,社会意识形态的矛盾对立已经不再是主要冲突,应当如何看待文化多元性?解决这些问题的答案是处于各自不同文化中的人们怀着互相交流和学习的动机进行对话,求同存异,以达成共识。在《论语》之“仁爱”中,人的本性展现了善良和爱心这一人性积极乐观的一面;在《圣经》之“神爱”中,可以看到人性的另一面:平等和公正。两者的出发点不同,“神爱”的起点是人性的罪恶和上帝的拯救,“仁爱”的起点是人性的良善和自身的修养,但两者对人类的关怀是相同的,都追求着生命的为善之道和超越之路,具有终极的审美价值。人类向着光明的方向发展,需要将“仁爱”与“神爱”结合,通过对自己本性的理解,不断修养德性,处理好人际关系。实现这种和谐人际关系的途径不在虚无缥缈的彼岸,而是立足于此岸的现实生活。差异不等于优劣,需要融合与互补,不能相互否定和攻击。由此,两种伦理文化的交流和对话,对于重新认识和评价中西方文化乃至世界文明的发展,避免工业文明带来的精神危机具有积极意义,为未来人类文明的发展作出巨大贡献。
在东西方不同的文化语境背景下,《论语》与《圣经》对“爱”这种道德都加以重视和提倡。在各自的道德系统中,《论语》之“仁爱”由人及“天”,《圣经》之“神爱”由神及人。作为中西文化的价值核心,两者都寄托着各自的道德理念和社会关怀。“一个是人本,一个是神本;一个根源于人性,一个则根源于神性;一个是自下而上的回归,一个则是自上而下的拯救。”[6]在当今物质文明高度发达和人际关系高度契约化的社会,逐渐兴起了一种回归以往宗教和传统伦理思想的热潮,《论语》之“仁爱”与《圣经》之“神爱”思想彰显的时代价值正在不断显现。先贤们对伦理道德的探求拓宽了人类精神文明的发展空间,后人得以重新思考自身的伦理道德观念,并使其不断完善发展。
[1] 郑荣,刘炜评.“仁爱”与“神爱”:《论语》与《圣经》核心价值差异比较[J].西北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5,(3):28-34.
[2] 林平.儒家伦理与基督教伦理之比较研究[J].中山大学研究生学刊:社会科学版,2000,(1):7-13.
[3] 唐军,吴舒娟.博爱与仁爱:东西方语境下“爱”的释读——以《圣经》和《论语》为例[J].学术界,2013,(11):160-168.
[4] 费孝通.乡土中国[M].北京:三联书店,1985.
[5] 杨适.在现代化挑战中的基督教和儒家的仁爱观念:比较与回应[J].金陵神学志,1994,(2):36-44.
[6] 耿雪.东西方人性中共同的奇葩——《论语》之“仁”与《圣经》之“爱”[J].神州,2011,(14):3-4.
(责任编辑 薛志清)
A Comparative Study on the Ethical Thoughts ofConfucianAnalectsandTheBible
SUN Li-na,PENG Xiao-jian
(School of Marxism,Hebei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Tianjin 300401,China )
As typical representatives of eastern and western cultures,ConfucianAnalectsandTheBiblehave a great impact on the development of history and the construction of ethics.For all the similarities between the two,there are differences as well:one advocating“human love”,and the other“divine love”.The ethical thoughts ofConfucianAnalectsandTheBiblehave an important theoretical inspiration and practical significance to the promotion of the development of human civilization.
TheBible;ConfucianAnalects;ethical thought;human love;divine love
2016-09-06
孙丽娜(1970-),女,河北昌黎人,河北工业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副教授,历史学硕士,主要研究方向为思想政治教育和中国近现代史基本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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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2095-462X(2017)02-0060-05
http://kns.cnki.net/kcms/detail/13.1415.C.20170331.0935.05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