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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视角下解读彼得·梅尔欧洲政党和政党体制变迁的问题

2017-03-07

河北青年管理干部学院学报 2017年3期
关键词:卡特尔梅尔变迁

游 楠

(中共中央党校 研究生院, 北京 100091)

三个视角下解读彼得·梅尔欧洲政党和政党体制变迁的问题

游 楠

(中共中央党校 研究生院, 北京 100091)

梅尔深刻阐释政党研究中看似矛盾又相互联系的概念,那就是政党体制的稳定和动荡、适应与控制。梅尔是第一个完整地研究政党和政党体制变迁的学者,在政党政治的发展过程中,政党和政党体制的稳定性是关注点。梅尔认为需要发展一系列涉及现代政党内部生活经验的合理指标,对政党和政党体制问题不断探索科学化研究之路。

彼得·梅尔; 卡特尔政党; 欧洲政党体制; 变迁

彼得·梅尔,著名的爱尔兰政治学家,不幸于2011年8月15日与世长辞。他是佛罗伦萨欧洲大学研究所优秀的政治社会学和比较政治学教授,1973年在都柏林大学获得了硕士学位,2008年被聘为莱顿大学比较政治学的荣誉教授。1987年,他的博士论文《变革的爱尔兰政党体制:组织、意识形态和选举竞争》一出版立即成为此学科的标志性著作。之后,梅尔出版的著作《政党制度的变迁:解释与方法》[1]1一书获得了1990年斯坦恩·罗坎比较社会研究奖。

梅尔是研究政党体制和政党体制变迁的学术带头人之一。他出版的《理解西欧政党体制变迁》得出了鲜明的结论:在萨托利之后,“政党体制”一词不仅仅指政党的集合,还尤其指政党间的交流模式。因此,甚至可以说,“政党总体的变化、选举易变性的变化和联盟”才代表真正的政党体制的变化。稳定是导致当代西欧政党和政党体制的主导因素,然而许多相关因素也在经历急剧变化。梅尔借鉴了许多学者的文集,也考察了现代政党和政党体制变化和稳定的证据是如何解释变迁的[2]。梅尔和卡茨在政党组织上研究颇多,他们更加侧重于经验研究基础上的体系建构,首次提出了“政党的三个方面”——基层政党、中央办公室的政党和公职党,然后提出了“卡特尔党”的概念。

关于政党和政党变迁的问题,艾伦将梅尔提出的卡特尔政党理论归于制度主义理解的框架下,用制度主义解释的政党专家专注在政党制度变迁这个共同点之上。因此,单就本书主题而论,归于制度学研究可以解释;但也有国内学者指出梅尔提出的用国家和社会关系来讲“卡特尔”政党是属于政党社会学方法范畴,这也不无道理[3];当然,梅尔在政党体制竞争部分也提出了自己的新见解。所以就作者在欧洲政党和政党体制变迁的问题存在三种视角可解释的踪迹,并且将其放到三个视角下来看或许更全面。这三个视角是政党社会学视角、政党制度学视角和政党竞争视角,三个视角之间的解释各有独特的逻辑主线,又互相交织在一起。

一、政党社会学视角下的欧洲政党和政党体制变迁问题

用社会学研究政党变迁的学者比较出名的当属李普塞特和罗坎了,他们提出了“政党选择冻结理论”。彼得·梅尔通过新论证作了批判,并进行了理论拓展。梅尔对政党和社会分裂的研究作出了两项贡献:一是它为区分社会政治分野和简单的社会差异确立了标准;二是他提出了选举易变性,阐述了只有政党间的变动是分野不再冻结的证据。因此,他得出的结论是:如果以19世纪50年代为起点,那么之后的十年会是动荡的十年,可能会导致70年代和80年代出现高度的变动。

(一) “冻结”假说和政党适应力、控制力

梅尔认为政党体制的冻结假说仍然保持了很大的合理性,至少到今天,政党体制长期持续的证据已经远远多于表面上政党变化更迅速的证据。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在政治学中或者甚至在社会科学内不存在真正的规律。实际上,不仅冻结假说不像是规律,甚至也很难说是个真正的假说。简单地说,这是个经验观察,20世纪60年代的政党体制或多或少地冻结了20世纪20年代的政党体制,政党代替品大都生存了下来。因为从来没有“冻结规律”详细地被阐述,李普塞特和罗坎最初的分析反而会围绕经验合理性,还有一小部分从未真正给予过关注:那就是冻结过程中真正的“机制”。

人们往往付出诸多努力去理解有关这个体制的各个部分,却也应该区分政党的冻结、解冻和政党体制的冻结、解冻。当然,持续或变革的制度环境应受到重视。20世纪早期设计的特定制度结构适应了全部动员的选民代表,已经明显有助于维持之后变革的政党体制。政党和政党体制并不仅仅是客观的,也是主观的,也就是说他们最终设定日程,他们最终决定通过投票人和公民理解并解释政治世界[4]9。政党和政党体制的局限性反映了政党两个重要且相关的能力——政党适应力与政党控制力。在后冷战时代发现似乎政党这两项能力都提高了。一方面,政党已经变得更加灵活和更加适应了,另一方面,政党的控制力也已经提高了。

因此,政党现在甚至更好地适应着和控制着。适应和控制并不仅仅是政党能力的问题,也源于政党体制本身的结构和政党间特定的交流模式的稳定。政党变化以及政党体制变化是多面的。适应在这里是生存的关键,因为没有它政党就会冒着衰落的风险。从这个角度上说,政党冻结理论是误导人的,因为它遗漏了为了需求而拥有的灵活性。政党体制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更易于保持停滞状态。确定地说,随着不断变化调整的政党交流,政党适应力很重要。

(二)政党和政党体制的持续性与动态变化性

梅尔指出政党普遍的意识形态倾向和政治联盟会引起欧洲选民的变动,意识形态倾向的证据比政治联盟的证据更加令人怀疑。即便如此,在总体欧洲层面上,这两种现象仍然表现出了政党体制的持续性。区分两种关键的研究客体的特点在政党和政党体制比较研究中已经变得越来越需要,一是政党的历史政治认同,另一是当代政党的吸引力。梅尔将现存的西欧政党体制中的异质性归功于多样化的国家历史。所有政府中的政党,不论是什么政党体制类型,不论是倾向于左翼或更倾向于右翼的福利国家,都有责任和义务制定税收、雇佣、工业、农业和环境政策等。简而言之,左右翼分歧开始主要集中于政府介入程度的问题。

当谈论起源于现代大众政治分裂的政治代替物时,我们不能仅仅地谈论个别党,必须关注政党团体或家族,实际上,只要考虑到阶级集团,党派就会与保持竞争的总趋势持续性共存,虽然个别人员是变动的,家族却得以保持稳定。尽管意识形态越来越统一,总体上选举变动已经出现。尽管广泛政治联盟持续,但变动伴随着持续。需要强调的是动荡并不会反映“意识形态危机”,它并未反映“阶级的危机”,也许正在面临着一场“政党危机”,那就是具体政党的变化模式。

(三)政党变迁和政党体制变迁的区分和“解冻”之说

西欧政治环境的许多变化,一般被称为政党体制的变迁。总体上的竞选转变被视为政党体制变迁的表现。更进一步的现象包括联盟的改变,还有代表力量在政党和利益集团之间平衡的改变。

第一个需要指出的问题是政党变迁和政党体制变迁的区别。人们往往完全将注意力框定在政党的谈论上,政党某些特定方面都几乎处于永久变化之中的状态。所以,政党竞选的基础会随着社会本身改变而改变,或者是由于社会经济水平改变或人口数据统计改变而改变。政党政策也会随着时间而调整,以回应改变的需求和改变的局限性;政党体制变迁发生在政党体制由一种类型的政体变为另一种之时。政党体制改变也许会因为意识形态的、策略的或者竞选的转变出现,那么竞争方向或者政府方案会有改变。第二个需要指出的是在政党改变中本质是晦涩的,政党是否真正已经改变或者变成新生党,这很难去弄清。所以不可避免的是,关于政党变化的讨论将会集中于那些正在进行的变化过程。

选举的变化被认为是分裂系统中典型的变化,也暗指政党体制的转型:选举变化=裂缝变化=政党体制变化[4]66。罗斯和厄温的学术分析首次运用总竞选数据来测试李普塞特和罗坎理论的研究,实践经验发现政党从20世纪40年代晚期到60年代晚期保持稳定,所以证实了冻结假说,然而在20世纪70年代,在竞选变动中经历了适当的增长,所以挑战了假说。

总之,西欧政党总选举支持研究的趋势与李普塞特-罗坎理论不一致。李普塞特-罗坎理论是错误的,其论述的总选举趋势的措施未能指出政党体制的改变。总选举动荡确实与政党体制变化程度有关,政党体制和20世纪60年代的政党替代物确实发生了冻结。作者认为选举变动程度很大是错误的。梅尔讨论的是李普塞特和罗坎在20世纪60年代晚期谈到的有关冻结、成熟和稳定性等许多方面的论断在今天仍然有效。

二、政党制度学视角下的欧洲政党和政党体制变迁问题

在制度主义的视角下,政党会受到内外环境变化的影响,它会因为规则的变化而影响运行的方式,政党组织和活动都会受到局部影响。梅尔和卡茨将重点集中于研究政党组织和政党渗透国家的方式,发现一种保证政党生存的新方式和保障特权的新资源,这就是新政党组织类型的出现。

(一)政党组织和卡特尔党的出现

如果注意到政党和政府的联系,那么政党组织的生存和演化变得更易于理解。传统的群众党是公民社会党,它来自选民部门,意于进入政府和修改选区的长期利益的公共政策。全方位党,并不作为公民社会党而出现,而是作为处于公民社会和国家间的一种,也寻求影响政府,寻求公共政策的临时监督,为了满足其务实消费者的短期需求。简言之,尽管他们与公民社会形成鲜明对照,两党处在政府之外,政党和国家的关系也发生了变化。在这个模式中,政党不像是执行或渗透国家的代理人,更像是公民社会和国家间的掮客。

卡特尔党,带有渗透政党和政府的特点,存在内部党派共谋的模式。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也许说起卡特尔党的出现更加确切。所有这些也影响了政党党员的特点,以及政党成员和政党领导人的关系。尽管卡特尔党的党员也许比那些全方位政党拥有更多的权利,他们的位置有时候却不怎么占优势。党员和非党员的区分也许变得模糊了。正像每一种类型的政党组织——精英党、群众党、全方位党,在这之前拥有相关的民主类型,因此,兴起的卡特尔党也与标准的民主模式变化有关。在这种变化的类型中,政党是领导人团队,他们争取机会执政,并在下次政府执政中负责任。然而从其他意义上来说,卡特尔党类型的民主是根本不同的。民主变成了获得社会稳定性而不是社会改变的手段,选举变成宪法中神圣的部分。民主不再被视为通过公民社会强加到政府上的过程的局限,相反,变成了为公民社会为国家提供的服务。

(二)政党的三个方面和政党衰落现象

梅尔强调了考察政党组织分离政党体制的必要性,梅尔试图弱化政党作为单一行为者概念,尤其是从有关政党和公民社会中移除这一概念,至少从三个不同方面分散政党组织的概念。第一个是公职党,政府和议会中的政党组织;第二个是基层政党,拥有党员和有潜力忠诚的政党投票者;第三个是在中央办公室的政党,它区别于公职党,至少在传统的群众党类型中,组织并经常代表基层党。

就基层政党来说,在现代欧洲民主国家中,最容易和经常引用的政党衰落的例子来自于普通投票者和公民。虽然党员总数有时候保持相同甚至上升,相关的党员选民比例已多半出现了下降。作为选民的党员比例的减少表明政党保持选民的能力已经被削弱,更加强调了基础政党地位的衰落,因此,政党体制作为代理机构的能力也衰落了。政党正在两个重要方面发生改变。首先,政党结构不断地分层。基层党、公共办公室的政党,甚至是中央办公室的政党每一个都强调自己策略的自由。从这个意义来说,能够见证政党自身内部联系的消失。其次,政党,尤其是公共办公室的政党,为了保证他们自己的生存和合法性,正在变得不断地以国家为中心,相应地与市民社会联系不再如此紧密[4]125。

政党仍然需要投票者。然而,由于政党的不同方面变得越来越自治,随着政党领袖不断地转向国家寻求资源,基于信任和代表的相关联系往往在政党内部和外部消失了。因此,尽管政党变得越来越有特权,他们也变得越来越遥远,为广泛的反政党情绪为代表的西方民主的大众政治提供了发展基础。一方面,就他们代表的作用而言,政党开始变得不太相关,正在失去一些他们的关键功能。另一方面,在公共办公室,就他们和国家的联系看,他们似乎拥有比以前更多的权力。许多当代作品谈到政党的衰落或失败,政党和选民之间的联系已经衰弱,政党作为一个组织已经变得遥远。政策吸引力、政府的表现以及特殊领导人的吸引力也许有助于保证选民忠诚的维持,但是至少政党组织的联系暗示一种特定的脆弱性。彼得·梅尔和卡茨认为这被大大地误解了。实际上,有很少真正的证据显示政党年龄已经变小。相反,在一些方面,政党虽更不具有威力,但在其他方面,他们的地位反而得到了加强。

三、政党竞争视角下的欧洲政党和政党体制变迁问题

“政党竞争解释在某种程度上可以看作是结合了社会学解释和制度主义解释的某些要点而应用于政党研究领域的结果。”[5]在政党的核心特色中,随着时间而变化的因素包括政党政治的目标和内部党派竞争的基础。选举竞争模式也有所不同,竞争再一次地得以保持。确切地说,政党仍在竞争,但是他们在与竞争者分享知识时也不会忘记竞争。选举竞争的新类型也包括了政党资源基础的改变和政党工作的类型变化。

(一)选举市场和政党竞争

梅尔在谈到政党竞争前先提到了选举市场,在选举市场中,涉及的竞争模式是内部政党竞争。当政党开始面对一个选举市场时,他们拥有三个选择:第一,他们能够限制或者缩小市场,所以主要采用防御性的选举策略,调动现存的支持者而不是试图赢得新支持者。第二,他们可能仅仅选择在市场上竞争,因此,主要采用扩张性的选举策略,不断地寻求新的选民。第三,总体上的竞选市场规模和选举可用的程度,是政党考虑有关集体政治认同的部分因素。所以,他们对于选举市场的影响最多是间接的。

美国的居家养老服务企业数量较多,市场竞争较为充分,形成了一批规模大、实力强、具有自身品牌和核心技术、实行连锁经营、跨国经营的居家养老服务企业或企业集团。例如,仁爱华在全球拥有300多家特许经营网点。养老服务机构的充分发育是养老地产健康发展的根本保障。只有基于“服务导向”的养老地产,才能实现持续发展。

西欧政党发展的历史能够被看作试图通过提高大众政治认同和努力缩小选举市场的历史。简而言之,选举市场在特定的国家中比在其他中更加局限,甚至在个别国家中,某些次级市场比其他市场更具有局限性。新兴政党体制的概念也许正好就是个矛盾,因为谈论政党体制就是把一些稳定和预测归因于政党的交流。因为这些新兴“政党体制”的数量极不稳定,即使是个别党本身也不是稳定的。

基于存在公民社会本质潜在的变化、战略和体制重组的要求,至少在欧洲出现了四种情况的集合:第一,在斯坦恩·罗坎最关心的发展模型的例子中,那些政党体制出现,接着发生“冻结”,然后又在普遍和平等选举民主体制中解冻。第二,出现于40年代晚期的欧洲大陆新的或者复兴的政党体制。第三,新政党体制出现在葡萄牙和西班牙70年代早期几十年的集权制。第四,在后共产主义欧洲有新兴的广范的政党体制。后共产主义欧洲新政党体制出现于民主化过程中,过程本身是独特的。后共产主义欧洲实际上进行了一个三方面的转变,这个过程不仅包括了民主化,还有市场化和全部的经济转型。这些新政党体制正在面对一种相当不同类型的选民,这个选民比那些已经建立的民主更加地开放,且更加可用。不仅仅选民不同,组织选民的政党也不同。在后共产主义民主国家中,发展基层群众党有很少的时间对于政党是可利用的。后共产主义民主国家将不可能出现强烈的分裂结构。

(二)政党体制分类和竞争结构

“政党体系,一旦它们建立起来,成为独立的传送体系,它们就被其自身的惯性定律所驱动。”[6]42回顾主要的政党体制分类方法,当应用于比较分析时,梅尔分别指出他们的局限性和可能性,之后开始强调任何政党体制竞争结构理解的重要性,因为在许多方面,政党体制的全部概念集中于此论断:存在一个稳定的竞争结构。竞争结构能够既被看作可预测的,又可视为不可被预测的,这依靠于政府转换的模式、在政府形成过程中的创新或持续的程度、进入政府的政党的范围。区分选举变化的过程和政党体制变化和竞争结构是必要的,这个区别也指出选举变化是政党体制的后果而不是原因。

政党体制分类最传统和经常采用的标准也是最简单的:竞争中政党的数量。而且,传统的区分是泾渭分明的:两党制和多党制。学者们对政党体制的分析各种各样,迪维尔热、达尔引出了四种类型学:严格的竞争体制、共同的竞争体制、成型的竞争体制和严密成型的竞争体制。1968年,让·布隆代尔发展了一种类型,不仅仅考虑竞争中的政党数量,还有它们的相对规模,他区分了四种类型:两党制、两个半党制、主导多党制和无主导党多党制。罗坎发展了一个所谓的三种区别:包括一个“英国-德国”类型的体制,这个体制由两个大党之间竞争为主导,还包括竞争中第三小党;一个“斯堪的纳维亚”类型的体制和一个竞争由三个或更多同样大小的政党主导的“平衡”多党制。萨托利的类型显然与在任何体制中的政党之间的交流有关,萨托利称这为体制的“机制”,他利用了这两个标准的结合,强调政党数量的相关性和区分体制中政党的意识形态的差距。因此,政党体制能够根据体制中政党的数量进行分类,以及根据区分体制中的极端政党的意识形态的距离。两种标准的结合产生政党体制的三种主要类型,两党制、温和多元体制和极化多元体制。

那么,政党竞争结构是封闭式的还是开放式的?竞争的封闭结构的发展归功于成熟的政党战略,尤其是,他们不愿意以创新的方案来实践,他们不愿意吸纳新的政党进入政府。竞争的封闭结构明显地具有传统两党制的特点。

谈到政党体制和选举结构,会提起政党体制变迁的概念,也许会将根源归结于选民偏好的因素。尽管一方面政党体制稳定和变化与另一方面选举稳定和变化也许是相关联的。竞争结构,尤其是政府选举竞争的结构,也许对选民的反映施加了一个重大的限制。因此,也许能稳定选举联盟。从这个意义上说,选民们不仅仅在表达对单一政党的偏好,也表达了对潜在政府的偏爱。竞争结构应该开始开放吗?梅尔认为如果开放了竞争结构,那么就一定提高了不确定性的范围。

四、彼得·梅尔关于欧洲政党和政党体制变迁研究的意义和不足

不同的视角有不同的理解,每一种理解都有内在的逻辑,但总的来说,无论是政党社会学、政党制度学或政党竞争学,单独来理解梅尔的变迁研究是不可取的。每个学者的研究都不是完全没有理论缺陷的,尽管他在政党组织研究方面有了新进展,对学术界产生至关重要的影响。辩证地看,彼得·梅尔所研究的欧洲政党和政党体制变迁的问题有意义、有不足,分析如下。

(一)彼得·梅尔关于欧洲政党和政党体制变迁研究的意义

梅尔深刻阐释政党研究中看似矛盾又相互联系的概念,那就是政党体制的稳定和动荡、适应与控制。梅尔是第一个完整地研究政党和政党体制变迁的学者,在政党政治的发展过程中,政党和政党体制的稳定性是关注点。虽然动态性也是不可被忽视的另一个关注点,随着现实社会的变迁,尤其是进入21世纪之后,各政党会有所回应,在选举政治中,政党必须依靠动态性调整才能吸引选民。但实践证明,政党和政党体制的持续稳定性依然存在。梅尔写作的《政党制度的变迁:途径和方法》,还是一部关于政党和政党体制“适应”和“控制”的书。政党制度都有它生成自身的动力机制,但是它也有在面临变化时的脆弱性。维持这种体制的真正动力在于适应和控制。政党嬗变的主要动力源于其对外部环境的那种适应性,适应性的形成与完善从某种意义上说,可以说是衡量政党组织制度的标准,适应性体现在内部的结构性适应和功能性调整[7]。另外,梅尔还提到卡特尔政党新型组织出现的原因和发展,为政党理论进一步的研究奠定基础。卡特尔党,这个新概念的提出有其时代背景,也为政党与国家关系研究视角提供了新的渠道。政党有义务去寻找他们的资源,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作为统治者和规律制定者使得他们更容易求助于国家。他们能够追求的策略主题是国家资助对政党的供应和调控。虽然国家与国家不同,现在经常构成了主要的财政和材料资源之一,政党可以运用这些资源在议会和更广泛的社会中去执行他们的活动。梅尔提出了组织变化和选举变化是一项研究日程,选民倾向的变化也许会反映出新一代的利益,因此,构成意识形态的危机,构成政党的危机,政党危机可能会导致并可能会出现政党组织的变化。所以需要超越那些简单且相当粗略的政党组织分类,发展一个更加全面的当代政党组织类型。

梅尔认为需要发展一系列涉及现代政党内部生活经验的合理指标,对政党和政党体制问题不断探索科学化研究之路。他认为需要能够将在不同政党中的指标,在不同政党体制中和不同时间中进行比较。在这样的证据基础上,尤其通过空间和时间的对比,需要明确组织变化或适应性和选举易变性之间确切关系。最重要的是需要发展和检验一系列假说,这些假说也许能解释政党组织多元化和政党组织内部变化。需要明白政党组织多样性的本质和基础,以及在当代西欧中的改变。

(二)彼得·梅尔关于欧洲政党和政党体制变迁研究的不足

西方政党研究学者对梅尔关于研究政党体制变迁批判最多的是卡特尔政党理论。有不少中外学者都做了批判,认为它存在着理论缺陷。中国学者向文华认为,“卡茨和梅尔借用经济学寡头市场理论中的卡特尔的概念来作为新政党类型的名称存在许多固有的缺陷。卡特尔党理论的根本缺陷是缺乏判断卡特尔政党的具体测量标准。”[8]陈琦教授批判“卡特尔政党模式中存在合法性不足的问题,担心政党的合法性可能危及整个政治制度的稳定,却未能从理论上找到问题的根源,当然也不可能提出有效的解决之道[7]。而卡茨和梅尔之后对自己的理论指出了不足,在其最初的研究中,尤其考察的是如何解释政党变迁的方法。1992年写作的书,几乎所有的重点都是阐述国内因素导致体制变迁。反思一下,国际政治和经济中的外部因素也需要考虑进去才行。比如经济全球化和冷战结束、欧洲的成立等因素[9]。英国政治学家乔纳森·霍普金指出,政党利用国家资源而达到选举动员和组织巩固是项大战略。缺乏强烈社会根基的政党总是在经受选举逆转的挑战,即使他们利用国家资源来抵消自己作为市民社会的代理人的弱点。卡特尔党不一定带来政党体制的稳定[10]。

也就是说,卡特尔型政党是在政治制度变迁过程中出现的一个过渡阶段,也许不知何时,会在当今时代背景和新的社会特点下出现另外一个新兴的政党组织类型。对于政党发生变化的必然性来说,政党组织也是最容易发生变化的。不仅是政党自身发生变化,政党外部环境也发生变化,两者之间存在着复杂的互动。在未来的发展中,分析还是要抓问题的本质,资本主义社会中的国家与政党的本质是带有资产阶级民主局限性的,卡特尔政党理论也许仅仅能解释效力发生在欧洲或西方国家范围中。

[1] Peter Mair,Party System Change: Approaches and Interpretations[M].New York: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1997.

[2] Richard S. Katz.Peter Mair[J].Party Politics, 2012(18):3-6.

[3] 王军.西方学者政党研究方法论管窥[J].社会科学论坛,2002(5):137-144.

[4] Peter Mair,Party System Change: Approaches and Interpretations[M].New York: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1997.

[5] 张小劲.关于政党组织嬗变问题的研究:综述与评价[J].欧洲,2002(4):62-77.

[6] [挪威]斯坦因·U·拉尔森.政治学理论与方法[M].任晓,等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6.

[7] 陈崎.理查德·卡茨和彼得·梅尔的卡特尔政党理论述评[J].教学与研究,2013(8):86-93.

[8] 向文华.西方卡特尔政党理论研究述评[J].政治学研究,2013(4):101-113.

[9] Richard Katz,Peter Mair.The Cartel Party Thesis:A Restatement[J]. Perspectives on Politics,Vol.7,2009(4):753-766.

[10] Jonath Hopkin.The Emergence and Convergence of the Cartel Party:Parties,State and Economy in South Europe[J]. Paper for presentation at London School of Economics, 30 January 2003(24):1-39.

编辑:杨桂芳

2016-12-01

游 楠(1986—),女,中共中央党校研究生院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马克思主义国际政治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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