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候变化对南海浮游植物藻华形成的影响研究进展*

王 正 毛志华 李晓娟

(1.南京大学地理与海洋科学学院,江苏 南京 210023;2.中国南海研究协同创新中心,江苏 南京 210093;3.国家海洋局第二海洋研究所,卫星海洋环境动力学国家重点实验室,浙江 杭州 310012)

气候变化对南海浮游植物藻华形成的影响研究进展*

王 正1，2，3毛志华1,2,3#李晓娟1，2，3

(1.南京大学地理与海洋科学学院,江苏 南京 210023;2.中国南海研究协同创新中心,江苏 南京 210093;3.国家海洋局第二海洋研究所,卫星海洋环境动力学国家重点实验室,浙江 杭州 310012)

浮游植物藻华对气候变化敏感且响应迅速，是生物海洋学重点关注的问题之一，也是气候变化背景下影响海洋碳循环的关键。依据近年来国内外研究成果，简述了南海浮游植物藻华研究的背景及意义，重点综述了南海浮游植物藻华研究的主要内容，归纳了南海浮游植物藻华研究的主要手段，并总结提出了目前南海浮游植物藻华研究的主要问题及挑战，展望了该领域未来的发展趋势和方向。

南海 浮游植物藻华 研究进展

浮游植物藻华是指浮游植物生物量的时空动态变化，具有季节性和空间分布一致性等特征，一般不涉及浮游植物内部的群落结构，其在生物量上的变化表现为浮游植物色素浓度的快速升高或降低[1-2]。浮游植物藻华与有害的赤潮或蓝藻水华等海洋或水环境灾害不同，是指一般意义上的藻类快速大范围增殖过程[3-4]。浮游植物藻华是生物海洋学研究的主要任务之一，也是重要的科学问题。

政府间气候变化专门委员会(IPCC)第四次评估报告认为，自1840年以来，全球气温持续上升且有加速趋势[5]。在气候变化的背景下，海洋处于持续增温状态[6]。研究表明，气候变化首先影响海洋物理环境因素，而物理环境因素的改变进而影响浮游植物的生长，最终浮游植物对多个环境因子变量的非线性响应将放大环境变量微弱的扰动作用[7]。因此，相较于海洋环境因子本身，浮游植物对气候变化和海洋环境变化更敏感，响应更迅速。研究全球气候变化扰动下的海洋环境与海洋浮游植物间的动态响应关系已成为当前全球气候变化研究的热点问题。基于海洋生物物理耦合机制的“Sverdrup临界深度假说”首先解释了海洋环境与海洋浮游植物间的动态响应关系。“Sverdrup临界深度假说”提出随着水体深度的增加，透光量不断衰减，浮游植物光合作用产氧量也不断减少。当透光量衰减至原来的0.1%～1.0%时，浮游植物光合作用产生的氧量等于生物呼吸耗氧量的深度，即为补偿深度。在补偿深度以上，浮游植物的产氧量大于生物呼吸的耗氧量，生物量净增长；在补偿深度以下，生物呼吸的耗氧量大于光合作用的产氧量，生物量净衰减。定义单位水体的净浮游植物增长积分为零的深度为临界深度，即24 h内单位水体净光合作用生产与净生物呼吸消耗的氧气量之和为零的水层深度。当混合层超过临界深度时，水体的混合导致浮游植物的分布低于补偿深度，生物耗氧量消耗较多，光合作用产氧量不能维持净生物量的增加；当混合层浅于临界深度时，足够多的浮游植物保持在补偿深度以上，从而使生物量累积增加。春季随着气温的升高，海洋上层暖化，混合深度小于临界深度，水层稳定性增加，混合层内浮游植物的生产大于消耗，浮游植物藻华爆发[8]。

“Sverdrup临界深度假说”提出后，越来越多的学者在世界不同海区对浮游植物藻华现象与气候变化、环境因子间的动态响应关系等方面进行了研究[9-10]。这些研究主要集中在浮游植物藻华与营养盐输入、台风、上升流、涡旋、光照、海温等环境因子间的关系。然而，浮游植物藻华往往是各种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不同海区影响浮游植物的首要因素也不尽相同。通过对比各研究成果有助于了解全球气候变化对南海浮游植物藻华形成产生的影响。

1 研究区域概况

南海是世界上最大的边缘海之一，在区域气候变化及碳循环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11]。南海位于北纬23°30′至南纬2°30′,东经99°10′至121°50′，面积约365万km2，平均水深1 212 m，最深处南海海盆深度为3 400～5 000 m。南海为半封闭的边缘海，西部及北部为中南半岛和中国大陆，东部及南部为菲律宾群岛、马来半岛和加里曼丹岛。南海冬季盛行东北季风，夏季盛行西南季风，其表层海温常年在25～28 ℃，沿岸区域主要为热带雨林和热带季风气候，降雨充沛，有众多河流从边缘的大陆、岛屿、半岛注入南海；此外，南海处于热带海区，台风活动频繁，每年夏秋季为台风频发期。南海位于东亚季风区和西太平洋暖池区，是联系周边海域海洋与气候变化的重要海域；同时由于南海又处于热带海域，有十分复杂的环流体系、水文特征和生态系统结构，其浮游植物的分布特征在一定程度上受到大洋环流的影响，大洋环流又与季风有着密切的关系。最近的研究表明，南海对许多短期尺度(如内波、潮汐、中尺度涡旋、台风等)、年内尺度(季风等)、年际尺度(厄尔尼诺等)、长时间尺度(气候变化等)的物理强迫非常敏感[12]97。因此，正确认识南海浮游植物藻华的时空变化及其对海洋环境因子变动的响应规律对于更好地了解南海环境、海洋生态系统、海洋渔业资源以及南海对全球气候变化响应机制等都具有重要的意义。

2 南海浮游植物藻华主要影响因素

南海地理位置特殊，地理环境复杂，浮游植物藻华具有典型的意义和特殊性。国内外很多学者已经对南海热带海区浮游植物藻华进行了大量的研究，主要集中于浮游植物藻华爆发的海洋环境主控因子方面。

2.1 南海浮游植物藻华与上升流的关系

上升流是导致浮游植物藻华的重要因素之一[13]。TANG等[14]基于长时间序列的卫星遥感数据对寡营养盐的吕宋海峡西南部南海海域的浮游植物藻华现象进行观测和研究，发现该区域出现浮游植物藻华现象时海温为23～25 ℃，是一年中的最低值，进一步研究发现该海域出现浮游植物藻华是因为上升流将底层营养物质上涌至海水表层导致。LU等[15]利用耦合的物理生态模型进一步研究发现，上升流导致了吕宋海峡西北部的浮游植物藻华爆发，与TANG等的观点互相印证。

2.2 南海浮游植物藻华与台风的关系

台风及其风速也是导致浮游植物藻华的重要因素。台风虽然会对工农业生产带来灾害，但有增加海洋初级生产力、固碳等益处；TSUCHIYA等[16]在日本相模湾的一项研究发现，台风过后该区域的光合有效辐射(PAR)显著提高，盐度降低，营养盐增加显著且浮游植物种群结构发生变化，初级生产力得到较大增长。

ZHAO等[17]基于海表温度数据、风场数据、海面高度数据等，通过比较两个台风事件(一个风速快，一个风速慢)发现，台风强度越高、速度越快引发的浮游植物藻华上升幅度相对越小；而风速较慢的台风对水体的影响更大、更容易通过Ekman抽吸作用将海洋中下层的营养物质抽吸至表层，从而为浮游植物生长提供充足的养分。SHANG等[18]发现，台风“玲玲”过境一天后，海表温度最多降低11 ℃，叶绿素质量浓度由过境前的0.08 mg/m3增长到0.37 mg/m3；叶海军等[19]基于遥感手段研究了台风“鲇鱼”对中国南海浮游植物和渔业资源的潜在影响，发现台风极大地增长了研究区域的初级生产力，应用营养动态、Tait和Cushing型估算台风引起的渔业资源增量为10.1×104t。这些研究均充分表明了浮游植物藻华与台风及其风速有密切关系。

2.3 南海浮游植物藻华与中尺度涡旋的关系

中尺度涡旋是影响浮游植物生长的重要海洋环境因子，国内外许多学者也针对涡旋进行了研究。MAHADEVAN等[20]认为北大西洋的春季浮游植物藻华现象是由于冷涡旋驱动的水体层化导致。TANG等[21]利用卫星遥感数据研究了1996年发生在北阿拉伯海域的浮游植物藻华事件，发现其成因是中尺度冷涡旋导致的。当中尺度冷涡出现时，海面高度和海表温度低于周边海域平均值，携带丰富营养物质的下层海水通过Ekman抽吸作用携带至海面表层/真光层，为浮游植物繁殖提供了丰富的营养物质。

对于寡营养盐的南海海域，LIU等[22]观测到在反气旋的中尺度涡旋影响下，浮游植物呈不规则分布；杜云艳等[23]研究了南海中尺度涡旋的典型过程；LIU等[24]利用中分辨率成像光谱仪(MERIS)水色遥感数据研究了浮游植物藻华与中小尺度涡旋的关系；LIN等[25]于2003年5月在寡营养盐的南海中部区域发现了大范围的浮游植物藻华现象，并基于6种遥感数据和一个数值模拟模型得知该次浮游植物藻华的原因是由于巨大的反气旋海洋涡旋将近岸的营养物质抽吸至藻华区域导致；HU等[26]基于遥感和实测数据研究了季风导致的中尺度涡旋(顺时针与逆时针)对南海初级生产力的促进和减弱作用；LIN等[27]研究了中尺度冷涡旋对浮游植物藻华级别的影响；SHANG等[28]研究了浮游植物藻华对不同速度台风引起的冷涡旋的不同响应。

2.4 南海浮游植物藻华与营养盐的关系

营养物质的充分供应是浮游植物藻华爆发的主要因素[29]。HE等[30]基于14年时间序列的遥感数据和实测数据研究发现，在中纬度的中国东海区域，营养盐是浮游植物藻华爆发的主控因子。JO等[31]研究发现，日本海的春季藻华通常发生在混合层比临界层深度浅的情况下；然而在经历了亚洲东部大范围扬沙和沙尘天气的陆源物质沉降后，日本海出现了春季浮游植物藻华，比往年春季浮游植物藻华出现时间提早1个月，进一步分析表明，沙尘在日本海的沉降为其带来了丰富的铁元素等矿物质和营养元素，从而使日本海春季藻华爆发时间早于历年。

大部分南海表层水体属于寡营养盐，因而营养盐可能是该区域浮游植物藻华重要的制约因子。李佳俊等[32]在南海寡营养盐区域进行了加营养盐实验来研究浮游植物与营养盐间的关系。YI等[33]研究了南海北部不同浮游植物对营养盐增加的反应；WANG等[34]认为东北季风携带的沙尘为寡营养盐的南海提供了营养元素，增强了浮游植物藻华事件；KIM等[35]认为中国南海沿岸陆源氮沉降令南海每年新增约20%浮游植物初级生产力，且在今后几十年呈现持续增加态势。CUI等[36]研究了大气湿沉降的营养物质对浮游植物的影响。SHEN等[37]研究了南沙群岛中的封闭环礁渚碧礁礁坪和环礁澙湖的浮游植物，发现两个地点的浮游植物在种群结构和丰度上存在显著差别，且在潟湖区域铵盐较丰富，而在礁坪区域硅酸盐较丰富。此外，台风带来的降雨为近岸带来丰富的营养物质，在离岸区域结合混合作用、上升流等为浮游植物藻华提供了充足的营养[38]。

2.5 南海浮游植物藻华与气候变化的关系

GERTEN等[39]基于1979—1987年和1988—1998年的观测数据发现，气候变化是导致浮游生物种群变化的主要因素。南海地处西太平洋暖池边缘，是气候变化的敏感区域，对于气候态的强迫反应迅速。ISOGUCHI等[40]基于遥感数据研究了南沙群岛的藻华现象，发现该海域的异常藻华现象伴随着异常的风场和较低的海温，进一步研究发现，此区域藻华事件是由于厄尔尼诺事件引起；TANG等[41]利用经验正交函数分析了气候变化驱动下中国南海的藻华年际变异，发现多变量厄尔尼诺—南方涛动指数(MEI)和印度洋偶极子(IOD)是影响浮游植物藻华年际变异的重要因素。

2.6 南海浮游植物藻华与亚洲季风的关系

南海地处亚洲季风区，夏季受西南季风影响，冬季受强烈的东北季风影响。CHEN等[12]109基于南海水文调查站点的监测数据，发现南海的西南季风和东北季风对表层水体有重要的影响，在冬季南海北部及西北陆架区域水体的混合层深度相较于其他季节浅，且冬季营养盐跃层也变浅，由东北季风驱动的逆时针环流源源不断地将底层营养物质输送至表层/真光层，为浮游植物的生长提供了源源不断的养分供应。在夏季，南海盛行西南季风，整个南海水体为顺时针环流，盛行下降流，表层的海水被带至深层，营养物质匮乏，导致南海大部分海域出现较低的浮游植物生物量，反映在遥感数据上即为较低的浮游植物浓度。ZHOU等[42]研究了南海南部浮游植物大小及季节变化和季风的关系。

2.7 南海浮游植物藻华与风速变化的关系

风速是影响浮游植物藻华的重要因素之一。YAMADA等[43-44]认为对于中高纬度海域来说，冬季风速越大，则混合层越深，风速越小则混合层越浅，混合层一定要小于临界层深度才可以发生藻华，冬季风速越大，春季藻华发生越晚，反之则越早。

有学者基于南海海域多年的卫星数据研究发现，海洋初级生产力与风的强度有较好的正相关关系，在强季风或台风作用下，强风经过区域浮游植物生物量、叶绿素浓度显著增加，这是由于强风打破了水体分层，通过Ekman抽吸将下层营养物质泵至水体表层；反之，在厄尔尼诺作用的影响下，1998年夏季西南季风速度和强度减弱，造成了越南东部上升流区域出现了大面积长时间的浮游植物生物量较往年异常偏低情况，这是因为季风减弱不能打破水体分层，上升流减弱，造成底层营养物质无法输送至海洋表层，导致真光层内营养物质匮乏。GAI等[45]在研究南海浮游植物藻华与风速的关系时也得到相似的结论。

2.8 南海浮游植物藻华与海表温度的关系

浮游植物主要生长在海洋上层的水体中，而温度是控制上层水体层化的主要因素。全球变暖促使水体层化现象加剧，从而限制了底层营养物质的向上输运，进而影响到浮游植物的生长[46]。

对于南海的海表温度与浮游植物藻华关系，国内外学者对此做了大量研究。DONG等[47]认为，温度是影响南海浮游植物种群结构的首要因素，营养盐是第二重要因素。WANG等[48]基于卫星遥感数据和实测数据研究了藻华事件与海表温度日变化间的关系；通过在中国东海和中国南海两个区域海表温度日变化、叶绿素浓度、悬浮泥沙、可溶性有机物、风速、太阳辐射之间的关系进行了研究，发现海表温度日变化与浮游植物藻华间有较好的正相关关系，藻华事件爆发的等级越强烈，海表温度日变化越大。CHEN等[49]研究了海表温度调控下南海西南部浮游植物生长于浮游动物摄食之间的耦合关系，发现随着海表温度升高浮游动物繁殖加快，浮游动物对浮游植物的消耗也增多。

2.9 南海浮游植物藻华与光照强度的关系

浮游植物的光合作用依赖于阳光，KIBLER等[50]认为，浮游植物生长要有适宜的光照强度，在热带的大洋洲海区，由于光照强烈且水体清澈，浮游植物最大值深度可达150 m，而在南海海域浮游植物最大值一般在75 m深度。XIE等[51]研究了热带南海海域光照对浮游植物生长的作用以及光学参数对浮游植物种群结构的影响，认为光照对浮游植物意义重大，光照强度过强会抑制浮游植物生长；反之，近岸水体由于悬浮物浓度过高、光线无法穿透一定的水体深度而造成光照强度过弱限制了浮游植物的生长[52]。有研究认为，气候变化、大气中温室气体增加、海洋酸化结合紫外光的作用共同抑制了浮游植物的生长[53]。

3 浮游植物藻华的观测及预测方法

南海浮游植物藻华研究的重要基础和前提是对浮游植物生物量的定量评价。综合国内外研究现状，根据浮游植物生物量的不同获取方式，将浮游植物生物量获取的主要手段分为现场实测、卫星遥感和数值模拟等几种方法。

3.1 现场实测

现场实测是最精确、最有效的研究手段之一，主要通过获取海水样品于实验室测定或通过现场仪器测定来实现。常规的测量方法是通过显微镜计数海水样品中浮游植物的细胞数量，以细胞总数估算生物量，这种方法耗时多且主观性强，不同计数人员/鉴定人员的专业水平之间的差异会引入较大误差；另一种方法是通过测定海水中叶绿素a的含量估算生物量，这种方法测定简单易行，可通过分光光度计和荧光计简易获得。

3.2 卫星遥感

南海地理位置特殊，面积广阔，影响南海的海洋环境因子复杂多变且时空动态度高，传统浮游植物调查方法依赖于投放浮标和实地测量，费时费力成本高且只能反映短时间、小区域内的点、线、面信息，不能完全代表整个广阔的南海海域长时间、大范围、实时快速动态的信息。卫星遥感技术的快速发展为海洋浮游植物观测研究提供了不可替代的手段，海洋水色卫星遥感有其他传统观测手段无法比拟的优势。卫星遥感技术一方面具有快速、动态、客观、大范围的特点，另一方面，经过几十年的发展，已经积累了几十年尺度的丰富遥感数据源，这为浮游植物长时间序列、高时空动态变化趋势研究提供了充足的数据保证和支撑。

浮游植物在海洋生态系统中发挥着极其重要的作用，叶绿素a浓度是表征海洋浮游植物生物量的重要指标，准确分析其时空变化特征对于认识海洋生态系统具有重要意义[54]。目前，利用遥感手段反演叶绿素信息已经在全球Ⅰ类水体和Ⅱ类水体区域得到广泛应用并取得较好的结果，尤其是在如南海这类开阔的Ⅰ类水体区域，卫星遥感数据反演的叶绿素a浓度精度相对更高[55-57]。

3.3 数值模拟

传统调查方法难以动态大范围获取南海浮游植物藻华的时空特性，而遥感虽有高时间分辨率和大范围的时空优势，但南海常年有60%～80%的区域被云覆盖且水色数据分辨率一般较低，受云覆盖和分辨率限制，南海浮游植物研究面临着难点和挑战。在这种背景下，发展海洋生态系统动力学数值模拟成为应对复杂海洋环境状况，解决当前研究难点与挑战的重要手段。随着计算机技术的飞速发展，海洋生态系统动力学模型作为定量认识和分析海洋生态系统的有力工具，被越来越多的学者应用到海洋浮游生物的研究中[58]。

CHAI等[59]基于区域海洋模型系统(ROMS)开发了一个太平洋海盆环流3维模型来研究南海浮游植物藻华动态变化、碳循环等；宫响等[60]和WANG等[61]利用物理生态耦合模型研究了南海北部的次表层浮游植物藻华最大值的时空分布规律，并利用数据模拟结果及观测资料研究和验证了控制次表层浮游植物藻华最大值的深度、厚度和强度时空变化的主要环境因子。高姗[62]在海洋环流模式基础上，结合南海关键物理生化过程建立了一个基于三维水动力的生态模型，实现了对南海海洋生态环境要素的模拟，阐述了营养盐、初级生产力对上升流、中尺度涡旋、冷暖事件等过程的响应关系及机制。

4 南海藻华研究存在的问题及建议

4.1 南海浮游植物藻华研究存在的问题

国内外很多学者通过不同手段对南海浮游植物藻华进行了大量的研究。随着研究内容的不断深入，研究手段的不断丰富，关注的问题越来越具体，关注的方向也越来越全面。但仍存在一些问题：(1)许多学者只关注影响浮游植物藻华的其中一个或个别因子。南海是一个重要的边缘海，地处气候变化敏感区域，其水体受多因子影响快速变动，导致影响南海的海洋环境因子异常复杂，调控南海浮游植物的因子可能是多方面协同做用的，单个因子或者几个因子难以综合的反映总体状况；(2)研究手段都存在各自的缺陷，传统的实地调查方法虽精确度最高，然而面对南海广阔的水域，实测数据相对有限一直困扰着科研工作的顺利开展，利用传统调查的方法难以动态大范围获取南海浮游植物藻华的时空特性。遥感虽有时空优势，但南海常年大部分区域被云覆盖且数据分辨率较低，遥感手段的应用潜力受到了限制。数值模拟是比较有效的研究手段，然而南海区域的生物化学参数缺失、数值模拟对生态系统更高营养级的描述不够精确和模型时空尺度选择的困难使得数值模拟模型的精度提高较慢；(3)南海与其周边人口稠密、经济快速发展的东亚和东南亚陆地间存在频繁的交互作用，其关联机制尚不清楚，更无法获取其长短期变化特征、规律和驱动机制，以及这种长短期时空特性变化背后所反映出的气候变化信息；(4)南海是珊瑚礁的重要分布区域，南海持续增温引起的海洋酸化导致珊瑚礁白化问题不断加剧，珊瑚礁的变化对珊瑚礁生态系统、珊瑚礁渔业资源、珊瑚礁浮游生物影响深远而剧烈。然而虽然南海岛礁是珊瑚礁的重要生长区域，但全球变化背景下的珊瑚礁生态系统及珊瑚礁附近的浮游植物藻华特性和气候变化指示的研究尚显不足。

4.2 南海浮游植物藻华研究的建议

针对这些严峻的问题及挑战，未来南海浮游植物藻华研究的发展方向建议从以下几个方面展开。

(1) 充分考虑海洋环境的复杂性，关注多因子协同研究和关键主控因子筛选，不仅仅是将浮游植物当成一个统一的一类标准而是将其分为不同的粒级；考虑到浮游植物营养元素时，不仅仅考虑到氮、磷等，还应考虑到Fe和Si等元素的限制；(2)多种监测分析方法的融合。因为数值模拟、卫星遥感数据和实地观测数据各有优缺点，应将各种观测方式的数据综合起来，进行数据同化和数据融合，扬长避短；(3)海陆协同研究。仅针对海洋研究海洋，或仅针对陆地研究陆地是人为的割裂。海洋和陆地同处于地球生态系统中，是地球系统中不可分割的部分，南海浮游植物时空变异特性受到南海周边陆源物质输入(包括河流、气溶胶、粉尘等)的影响及这种影响程度大小的评价，南海周边陆地受海洋现象或海洋环境因子变动的影响应该深入研究；(4)加强珊瑚礁及环礁区域浮游植物藻华研究。珊瑚礁对生长环境要求苛刻，因此其对海洋环境因子变动极为敏感，响应异常迅速，珊瑚礁生长发生变化势必会对珊瑚礁周边的浮游植物产生影响。应利用实地测量、卫星遥感等多种手段，对中国南海区域的珊瑚礁分布、生长状况、变化趋势做出综合评估。在有条件的区域建立珊瑚礁观测站，以获得高精度长时序的珊瑚礁及珊瑚礁附近浮游植物藻华数据。

未来，南海浮游植物藻华研究不应仅局限于叶绿素含量变化单因子研究，还应关注藻华种群演替、物种在空间和时间尺度的迁移、物种生长和繁殖等与气候变化间的关系等方面。南海是珊瑚礁的重要分布区，应开展珊瑚礁在气候变化背景下的变化研究。此外，还应在有条件的南海区域建立长期观测站，用于卫星遥感反演标定、模式误差校正生成长时间序列全覆盖的数据，进行南海区域浮游植物的生物物候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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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searchprogressintheinfluenceofglobalchangeonphytoplanktonbloomsoftheSouthChinaSea

WANGZheng1,2,3,MAOZhihua1,2,3,LIXiaojuan1,2,3.

(1.SchoolofGeographicandOceanographicSciences,NanjingUniversity,NanjingJiangsu210023；2.CollaborativeInnovationCenterfortheSouthChinaSeaStudies,NanjingJiangsu210093；3.StatesKeyLaboratoryofSatelliteOceanEnvironmentDynamics,SecondInstituteofOceanography,StateOceanicAdministration,HangzhouZhejiang310012)

Phytoplankton bloom is considered to be one of the most important scientific issues of marine biology. It is also the key factor of marine carbon cycle under the background of global changing,for which can rapidly and sensitively response to climate changes. The background and significance of phytoplankton blooms in the South China Sea were studied and summarized in this paper,based on the research at home and abroad in recent years. Besides,the main research methods and contents of phytoplankton bloom in the South China Sea were focused and reviewed in this paper. Finally，the main problems and challenges in current study of phytoplankton bloom in the South China Sea were summarized,the future development trends and research directions of this field were prospected.

the South China Sea； phytoplankton bloom； research progress

王 正，男，1985年生，博士研究生，主要从事海洋资源环境遥感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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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自然科学基金资助项目(No.41476156、No.41621064)；国家重点研发计划支持项目(No.2016YFC1400901)；国家海洋公益性行业科研专项(No.201005030)；高分辨率对地观测系统重大专项(No.41-Y20A31-9003-15/17)。

10.15985/j.cnki.1001-3865.2017.12.021

2017-02-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