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山西阳曲县地方普通话的声母变异

王 利，张 慧

(长治学院 中文系，山西 长治 046011)

阳曲隶属山西省太原市，地处太原市的北部以及忻定盆地和晋中盆地之间。阳曲方言属于并州片的晋阳小片[1]。阳曲普通话即所谓的“阳普”，是阳曲县人们在学习普通话过程中带有方言色彩的地方普通话[2]。

一、发音人的基本情况

本次共调查了36人，调查项目涉及性别、年龄、受教育程度、出生地、职业等要素[3]。具体情况见下表1-4。

表1 发音人情况

发音人职业 受教育程度 年龄 性别 出生地10 企事业单位工作人员 本科及以上 28 女 大同11 工人 初中 22 男 本地12 商业、服务业人员 大专 27 男 本地13 个体业主 本科及以上 22 男 本地14 学生 高中 18 女 本地15 其他 高中 50 女 本地16 企事业单位工作人员 高中 25 女 本地17 学生 小学 12 女 本地18 商业、服务业人员 高中 29 女 本地19 其他 高中 33 女 本地20 企事业单位工作人员 本科及以上 32 女 本地21 公务员 大专 48 男 本地22 公务员 本科及以上 34 女 山西大同23 教师以外的专业技术人员 大专 24 女 本科24 教师以外的专业技术人员 大专 23 女 本地25 企事业单位工作人员 高中 20 女 本地26 个体业主 高中 46 女本地(太原市区)27 不在业人员 初中 56 女 本地28 企事业单位工作人员 本科及以上 24 女 交城县29 商业、服务业人员 本科及以上 34 男 本地

发音人职业 受教育程度 年龄 性别 出生地30 企事业单位工作人员 大专 24 女 本科31 学生 高中 18 男 本地32 学生 本科及以上 18 女 本地33 工人 高中 34 男 本地34 企事业单位工作人员 本科及以上 38 女 本地35 教师 高中 58 女 本地36 个体业主 高中 54 男 本地

表2 性别、年龄段、出生地

表3 职业

表4 文化程度

二、阳曲县地方普通话的声母变异

(一)调查结果分析

声母在调查方面分为了两组，在之下又分为了六组，统计调查结果如下表：

表5 声母

由以上数据得知，首先，将近50%的被试均能够将这些易混声母完全分得清楚，其中舌尖后zh、ch、sh和舌尖前z、c、s混合在一起时，完全分得清楚的人数不到50%；其次，完全不分中，这些声母中被试所占的比例在10%‐20%之间，其中r声母则有例外，有25%的被试都将r读为z，5.56%则部分时候能够读准音，B这种情况中，8.33%读成零声母，19.44%也将r读为z；最后，部分分得清楚中，被试所占的比例为20%左右，且在调查问卷过程中，不少被试表示部分分得清楚出现的情况大多是因为紧张受方言影响或被试本身不清楚这个字的平翘舌音。

1.年龄差异

表6 声母的年龄差异

上表中，年龄段在12-20岁的人群中，声母完全分得清楚情况除平翘舌音混合占57.14%以及s声母占85.71%之外，均能够100%的完全分得清楚，完全不分的在学生当中所占的比例为0，部分分得清楚当中除s声母占42.86%，和平翘舌音混合占14.29%之外，其余的比例均为0，可见学生由于学校环境以及教学等条件的影响，在声母辨正方面表现较为良好；

年龄段在21-35岁的人群中，完全分得清楚这一栏在s声母的读音方面有一定问题，占44.44%，除此之外均占60%以上；完全不分这一栏中，除了rB的所占比例为0，其余均在10%以上；其次在部分分得清楚这一栏当中，除了rA的所占比例为在10%以下，其余均在10%以上；这些数据说明，青年人中声母完全分得清楚的有很多，其中r和ong拼合时古音读法以及零声母读法已经消失。

年龄段在36-50岁的人群中，每一组50%以上的人都可以完全分得清楚；而完全不分的sh和s的比例为16.67%，rA的比例为33.33%，其余均为0；在部分分得清楚中，sh和s组以及rA组的比例为16.67%，其余均在50%以上；以上数据说明，中年人同青年人一样，r和ong拼合的古音读法和零声母读法消失，还有完全不分的情况已经很少见。

年龄段在50岁以上的人群中，完全分得清楚这一栏，除r组的情况稍好，占20%之外，其余几组情况均为0；部分分得清楚这一栏，rA为0，其余几组情况均在20%以上；完全不分这一栏，均在60%及以上。可见，在50岁以上这一组，这里将其称为老年人，这一人群的普通话程度不是很好，大多采用方言交流。

2.职业差异

根据不同的职业对于普通话的要求程度不同，在统计分析职业影响下的地方普通话时，将职业分为三组：第一组是学生、第二组是教师、公务员、企事业单位工作人员、教师以外的专业技术人员这些对普通话要求比较高的职业，第三组是工人、商业服务业人员、个体业主、不在业人员和其他这些对普通话水平要求不高或者没有要求的行业。第一组计为a组，第二组计为b组，第三组计为c组，统计分析职业对于普通话语音的影响。

在a组学生这一组中，只有sh和s组以及平翘舌音混合这一组完全分得清楚所占比例分别为85.71%和57.14%，部分分得清楚所占比例为14.29%和42.86%，其他均能够100%完全分得清楚，这说明学生声母除了混合方面和sh和s有些问题，其余矫正得很好。

在b组教师、公务员等对普通话水平要求较高的这些职业中，完全分得清楚的比例均占50%以上，其中只有平翘舌音混合比例较于其他几组要少；完全不分的情况，除sh和s组以及rA组占13.33%之外，其余均为0；部分分得清楚的情况，平翘舌音占到20%～50%之多，其中，混合的情况较其他多，但是r组中A和B分别占6.67%和13.33%。可见，这一组声母辨正情况较好，只是sh和s情况不是很好，而r组古音的读法也已经消失，只是将卷舌的动作没有了，变成了舌尖前，将近80%完全分得清楚。

表7 声母的职业差异

在c组对普通话要求不是很高的这些职业当中，平翘舌音方面，完全不分的情况占35%以上，完全和部分分得清楚均占20%以上；而r组方面，将部分分得清楚和完全不分归为一类，A和B的情况占50%以上；可见，这一组还存在着r声母的古音读法，且分得不清楚的情况也较多。综上，职业要求对声母辨正也会有影响。

3.文化程度差异

考察文化程度对声母的影响，从而比较其差异，由于学校教育的影响，对学生的普通话要求较之于非学生来说，要求程度不同，与此同时，非学生当中，受过大学教育的由于校园文化氛围以及教学水平等因素的影响，普通话程度较之于学历在大专教育之下的也会有所不同。基于此，将被试分为学生和非学生，再将学生分为大专以下和大专及大专以上来统计分析。

表8 声母的文化程度差异

学生的情况在上述的职业差异已经叙述过，这里不加以赘述。

非学生分为舌尖音和卷舌音来分析。

舌尖音中，大专以上完全能够分得清楚的比例较之大专以上的比例少，分别为43%以下和46%以上；部分分得清楚中，大专以上较之大专以下所占的比例较少，一个是20%～36%，一个是26%～40%，此外不管是大专及以上，还是大专以下，混合占的比例均较单独一组的情况高；完全不分的情况之下，大专以下较之大专及以上所占的比例大，一个是28%-35%，一个是20%，且只有sh和s占的比例是20%，其余均是6.67%。

卷舌音中，大专以下完全分得清楚的情况所占的比例也低于大专及以上，所占比例分别是40%出头和80%以上；部分分得清楚中，A的情况，文化程度好像没有什么影响，而B的情况则是大专以下所占比例较为醒目，占到42.86%；完全不分的情况中，A的情况是大专以下的情况所占比例较为鲜明，占到50%，而大专及以上只有13.33%，B的情况也是大专及以上所占的比例较高。

综上，文化程度对声母的辨正也有影响。

4.性别差异

表9 声母的性别差异

观察以上的数据可以得知，女性声母掌握的情况较之男性要好。首先，在完全分的情况下，男性所占比例是40%以下，女性所占比例是50%以上；其次，在部分分的情况下，男性的比例也统一高于女性；最后，尤其是在完全不分的情况下，男性的比例明显高于女性，尤其是平翘舌音以及rA的部分，男性比例在30%—55%之间，女性的比例均在12%及以下；只在rB的情况下，男女性的比例均在10%—20之间。可见，普通话中r和ong相拼已经很少见，但男性还是高于女性。

综上，性别对声母的辨正也有影响，女性相对于男性掌握得较好。

5.地方差异

社会差异不只是以上年龄、职业、性别、学历因素的影响，还包括地方因素。由于各种原因，或求学，或工作需要，人们会离开自己的出生地在外地生活一年半载，那么本文的地方差异就是研究离开自己出生地之后对语音会有何影响。这里的地方差异包括在其他省市出生或者呆过一年以上，还包括在本市区(阳曲县隶属于太原市)呆过一年以上，下文将以上包括的两个方面简称为外地和太原[4]。其统计结果分析如下：

表10 声母的地方差异

观察以上数据分析如下：

首先，在完全分的情况下，在外地呆过的比例明显低于太原的比例，外地的比例为40%以上，而太原则为66%以上，其中，rB所占的比例相同，均为100%。可见，r与ong拼合时的古音已经消失，均掌握得较好，这是因为接触人群的不同；其次，排除rB的情况，在部分分的情况下，外地的比例明显高于太原，太原除平翘舌音混合占33.33%，其余均为0，而外地则均在10%以上，即使在平翘舌音混合时也高于太原，占55.56%；最后，排除rB的情况，在完全不分的情况下，不论外地还是太原的掌握情况均很好，没有完全不分的人群。

总之，是否在其他地方呆过对声母的辨正也有影响，其中总体而言，在太原呆过的人群掌握的情况好于在外地的情况。

(二)声母变异分析

综上所述，声母差异主要表现在舌尖前音和舌尖后音，也就是通俗所说的平翘舌音，以及r声母的拼合读音，研究表明分得清楚的比例几乎都在50%以上，而混合读或者说的时候分得清楚的比例则少于50%，而r和ong相拼时古音零声母用法所占比例也仅仅在8%，大多数的问题则是读成[z],将其归入平翘舌音不分，且在阳曲县普通话品翘舌音不分是将翘舌音说成平舌音。具体情况如下：

(1)舌尖音

z和zh、c和ch、s和sh这三组声母单独说的时候读得比较准,而且当完全不分的时候是全部读成舌尖前音即通俗的平舌音，不论是舌尖前音还是舌尖后音；当部分分的时候，也通常是将舌尖后音和舌尖前音不分，也经常会将舌尖后音读成舌尖前音；混合读时候，就会有问题，通常容易混合，大部分混合的情况是将舌尖后音混成舌尖前音。

此外，在调查的时候，不排除被试有紧张的情况存在，此外，不少人还表示，有时候平翘舌音不分，是因为不清楚这个字的字音本身的平翘，再者是由于受长期使用方言交流的缘故。整体而言，近50%的被试能够完全分得清楚这些读音，混合的时候会少于50%，但也在40%以上；20%左右部分分得清楚，10%-20%左右的人完全不分。

(2)舌尖后音r

在方言中，r的读法分为两种，一种是读作[z],另一种则是在和ong拼合时读成零声母，在本文的调查当中，也就这两种情况展开了调查。

两种情况都有70%左右的完全分得清楚，而部分分得清楚和完全不分的情况，rA和rB的比例互相交叉，rA的完全不分和rB的部分分所占比例为20%左右，rA完全不分和rB部分分所占比例均不到10%，其实rA的部分分、完全不分和rB的部分分就相似，不分的都是将r[?]读成r[z]，这是受方言的影响，此外rB的完全不分是拼合的缘故，即r和ong拼合时将r读成零声母，占的比例是8.33%，这说明，方言中古音仍然存在，但存在的情况较少。

[1]孟庆海.阳曲方言志[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1991.

[2]陈亚川.地方普通话的性质及其他[J].世界汉语教学，1991，(1)：24-25.

[3]徐大明.语言变异与变化[M].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2006.

[4]崔容.太原方言新派老派的语音差异[J].山西大学学报，2000，(4)：22-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