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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还活着

2017-03-04章雅馨

作文周刊·高一版 2016年39期
关键词:垂暮黑奴福贵

章雅馨

我是在一个雷雨即将来临的夏夜读完这本书的。

余华用他冷酷的笔,让我目睹了一个富家少爷嫖赌、破产、父亲离去、妻子被丈人强行带走的整个人生过程。如同一个神秘的诅咒,最后只剩下福贵一人和一头也叫福贵的老牛。

我也曾在故事里读出温情:有庆长跑第一名,凤霞嫁人后很幸福又怀了孩子……这些都一度让我认为,故事就要这样结束了。但余华偏不,他不带一点人情味地、平静地将他们一个接一个推进深渊。

余华说:“我写这部小说是因为听了一首美国民歌《老黑奴》,歌中的老黑奴经历一生苦难,家人都先他死去,而他依然友好地对待这个世界,没有抱怨。”我去听了那首歌,歌里唱道:“我来了,我已年老,背又弯,我听见他们轻声把我呼唤,他们已到我所渴望的乐园。”这让我想起那个脊背像牛背一样黝黑的老人,那个唱着“少年去游荡,中年想掘藏,老年做和尚”的福贵。垂暮的老人坐在树下讲述自己一生的故事,笑容是无奈、欣慰还是知足?“我有时想想伤心,有时想想又很踏实。”这是福贵对自己一生的评价。

每当身边有人离去的时候,就惊觉自己还活着。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奇怪的想法,只是很想感叹一句“我还活着”。

人到底是为了什么活着?

余华这样说:“人是为了活着本身而活着的,而不是为了活着之外的任何事物所活着。”

我想就是如此吧。于我而言,活着的同义词是珍惜。没有什么比活着更美好的事,也没有什么比活着更艰难的事。我们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究竟誰先到来,当我们抱怨生活不尽如人意的时候,我们还有抱怨的能力;当我们抬头看云卷云舒时,我们正脚踏实地。活着并无多伟大的意义,但活着,却是一切伟大的前提。当我终有一天像福贵一样历尽别离,回忆起来,愿我也能如他一样,笑着。

所有的鼓励和所有的祝愿,或许都不抵一句:

我们,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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