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茨日那村——记迭部县委农村工作办公室副主任扎西草

本刊记者 魏翔

雨后的茨日那村
——记迭部县委农村工作办公室副主任扎西草

本刊记者 魏翔

去往甘南的路很长，去甘南的路上风景并不单调。到了甘南，你就能明显意识到，自己从地图的一端，走到了地图的另一端。这种感觉很好。至少我可以在喘一口气的间隙，重新审视和打量自己的内心，当然也包括别的，比如天空翱翔的鹰，比如一位朝觐者虔诚的手势，抑或是一个陌生的眼神。

我曾在2010年去过一次拉卜楞寺，车刚到夏河，好客的主人便迎上前来，献上洁白的哈达之后，又将一碗青稞酒举过头顶，你早已忘记路途劳顿之苦，这时，歌声是最好的载体，客套话根本就显得多余。

这一次,我要去的目的地是迭部。

去往迭部的路上，我看到不少房屋都破败不堪，我知道，有不少人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样破败的屋子里，甚至祖祖辈辈都没有踏出村子一步。后来，有人为了求学或经商离开了村子，再后来，回到村子里的人带来了外面的消息，带来了外面的世界。

沿途，一些村庄散落在公路两旁，有的甚至只有一户人家、一间屋子、孤零零的立在那里，就那么沉默着，任由我们的目光扫过，还有山坡上吃草的牦牛和马。清风徐徐吹来，略显寂寥,却也落得个自在。

终于看到了白龙江，眼前白龙江的清澈和湍急都出乎预料，车上的人都面露喜色，毕竟，有水的地方就平添了几分灵性，附近的村庄规模也明显大了许多。

这里到处崇山峻岭，植被茂盛，放眼望去，是无边无际的绿。草原很大，草原上的风也很大。人在草原上就显得特别渺小，同时，也更真实地感到了自己的存在。

来到迭部县，已是傍晚时分，我拨通了县委农办主任杨飓的电话，确认第二天的采访行程，心里才踏实下来，一切按照计划进行。

迭部，在藏语中的意思为“大拇指”，相传，很久以前，一位名叫涅甘达哇的山神途经此地，被石山挡住去路，于是，他伸出拇指一摁，顿时石破天惊，豁然开朗，呈现出一处绰约不凡的人间仙境，这就是大拇指摁开的地方——迭部。

由于头天晚上下了一场大雨，整个迭部县暑气全消，放眼望去，一望无际的松木青翠欲滴，就像一个无比巨大的天然氧吧。

扎西草与联系户共话未来

第二天早上，我见到了扎西草，我们按约定的时间一同前往茨日那村，茨日那村是迭部县旺藏乡旺藏行政村辖四个村民小组之一。

扎西草是迭部县委农村工作办公室副主任，在2016年5月份全省精准脱贫暨双联行动考核表彰大会上，她获得了双联行动先进个人“标兵奖”。她的联系户是茨日那村的村民加才一家，由于加才家里耕地少，缺少技术，一直无法摘掉“贫困户”这顶帽子。

双联行动几年以来，扎西草多次利用节假日来到加才家嘘寒问暖，并自掏腰包资助两个上学的孩子。

按照组织规定，双联干部并没有自掏腰包的义务，但扎西草心里过意不去，逢年过节，她总要送上一份心意，数目从两三百元到五六百元不等。

汽车在蜿蜒的公路上前行，我们在车上聊着，一行人来到了加才家。不巧的是，这几天加才出去务工了，开着拖拉机在玛曲、舟曲一带的工程队上拉石头。

在来的路上我就听说，加才开的拖拉机是向亲戚租的。

加才不在家，他的妻子得知我们前来，热情地招呼着。扎西草和女主人都是藏族，两人就用藏语交流着，手也握到了一起。

附近的村民基本都是藏族，他们平时用藏语交流，汉语说得并不十分流利。

加才的妻子在和我交流的时候，偶尔会夹杂着藏语，幸好，有扎西草和桑杰卡在一旁为我及时翻译。有时，他们也会把我的问题给加才的妻子再翻译一遍。

桑杰卡是旺藏乡政府的一名干部，同时，他也是这个村子的驻村干部。这位消瘦的年轻干部略显羞涩，待人却是十分真诚，他和加才的妻子都亲切地称呼我为“客人”。

这让我有点受宠若惊。

他们家的院落里堆满了杂物，院落和菜园子之间并没有明显的界限。有几棵苹果树，鸡蛋大小的青苹果上还挂着亮晶晶的雨露，旁边种着几垄西红柿、黄瓜之类。

院子当中，还有几株菊花正在怒放。

菜地旁边的杂草堆上堆了不少玉米，昨夜才下完雨，这些玉米棒子还湿漉漉的，这让我不禁有些担心。

加才的妻子明白了我的意思后，摇了摇头说，没事的，今天的太阳一晒就好了，不会坏的。

看着院子里的玉米，扎西草和加才的妻子聊得起劲，两个人情同姐妹，笑得开心，可惜我一句也没听懂。

为了帮扶户能早日脱贫，扎西草可谓是尽心尽力，她积极奔走，联系银行协调贷款事宜。2013年，加才一家争取上了5万元的双联惠农贷款，他们不需要出一分钱利息，是由政府贴息。贷上了款，他们就引进了50头蕨麻猪，当年创收1.2万元。

扎西草告诉我说，国家危房改造项目的好政策加才一家也享受到了，加才一家得到了11500元的补贴。

看着宽敞明亮的住房，加才的妻子笑得很开心。

雨后的空气十分清新，阳光洒满了这个小小的院落，有几只蝴蝶落在花丛里，旋即又飞走，硕大的翅膀在风中舞动着。

我询问加才在外务工收入情况如何，我想知道下一步他们有什么打算。

通过和加才妻子的交流，加上扎西草、桑杰卡的协助翻译，答案逐渐明晰。

两个扎西草情同姐妹

原来，给工程队拉石头，加才一天能赚100元左右，由于他是这个农民家庭的主要劳动力，一年也就两三个月的工期，收入并不稳定。

由于加才没有驾照，大家都替他担忧。

扎西草说，这事儿她已经考虑了一段时间了，准备动员加才去考个驾照呢。县上学个驾照需要5800元，但像加才这样的困难户，政策上还是有照顾的，扎西草早已打听好了，各种优惠政策下来，加才个人最多拿1000元就能去驾校了。

加才妻子对我说，去驾校这事儿，加才本人也同意了，他也喜欢这一行，考了驾照，赚钱也多些。他们还商量着，等考上驾照了就自己买辆车。

我们在院子里聊着，屋子里走出一个腼腆、憨厚的小伙子，朝我们微笑着，点点头，过了一会儿，他又端出食物来招呼我们。

经过询问我才得知，这是加才的大儿子，这几天开学就要上高三了，到时候还得住校。

我问，这孩子在学校一年的总花费大约需要多少钱。

加才妻子断断续续地说着，听了半天，我还是没搞懂到底花了多少钱，就只好请教扎西草和桑杰卡了。

他们告诉我说，这孩子总的花费一年大概需要两三千，由于家庭特别困难，属于建档立卡贫困户，享受了教育上一千多元的补助。加才妻子还告诉我，家里安装的太阳能热水器是2013年享受的国家政策，价值约五千元。

菜地旁边还有一个才建好的化粪池，桑杰卡介绍说，这是村子里统一建的，预计年底就能投入使用。

村民的生活正悄然发生着变化。

院墙外是一个麦架，上面铺满了金黄色的秸秆，静静地立在那里，像一幅油画。

事实上，除了联系加才一家，全县的双联资料几乎都是从扎西草手里过的。

杨飓主任向我介绍说,扎西草负责迭部县双联行动各联村单位数据统计、汇总，同时协调双联惠农贷款、协调与联络各双联单位，并督促工作落实。面对单位人员少，工作任务重，时常加班加点，她从无怨言，勇挑重担，一丝不苟完成各项工作，做到每一组数据都细心统计、每一笔大额贷款都认真开展入户调查，每一次文件资料都认真处理。

刚过而立之年的扎西草对工作充满了热情，而她加入中国共产党也有12年了。按照《甘南关于农牧民专业合作社为载体加快推进双联惠农贷款工作的实施方案》要求，她会同财政、农行、农牧等部门深入全县52个村委会，对迭部县农民专业合作社运行不规范等问题进行了规范化整改，共整改169个农牧民专业合作社，通过规范和整改，对加快迭部县农牧业产业结构调整，提高农牧业生产标准，在促进农牧业增效和农民增收等方面发挥了重要的作用，实现了农牧村资金、技术、劳动力、土地等生产要素的优化配。

按照县委“1+17+2”精准扶贫精准脱贫工作的要求，扎西草积极与各联村单位协调配合，选派工作队人员，并对报送的驻村帮扶工作队队员名单逐单位逐村审核，进行统筹编队，按照每个建档立卡贫困村有一支驻村帮扶工作的要求，圆满完成了迭部县22个建档立卡贫困村驻村帮扶工作的组建工作。

她始终把双联行动档案整理工作纳入双联行动全过程，结合省、州有关档案工作的规定，认真做好历年双联行动档案资料的整理归档工作，4年来，完成档案整理200余份，收集双联帮扶典型图片资料5000余张。

几年的双联工作下来，扎西草对村情民意早已十分熟悉。县委农工办在双联行动中联系旺藏乡旺藏村，为了尽早了解和掌握村情，她第一时间带领办公室干部进村调研，全面系统的了解旺藏村情。旺藏村委会下辖四个村民小组：旺藏村、台古卡村、哈岗村、次日那村；共有281户1008人，其中劳动力520人，占总人口的52.8%；常年外出打工人员85人占总人口的8.6%；全村有耕地面积2310亩，人均2.3亩，人均纯收入约4105元。平均海拔1900-1950米，主要农作物以小麦青稞为主。单位10名领导干部联系10户贫困户48人，该村有著名的茨日那村毛主席旧居，旅游基础设施较好，大家一致认为，这里很有发展潜力。

她结合联系村、户实际情况，分析农牧村发展现状，掌握当前发展的短处、瓶颈，制定单位年度帮扶计划、干部个人帮扶计划，帮助联系户进一步明确发展思路，因户施策。

鉴于迭部县农牧民群众普遍文化偏低，对科学种养技术掌握水平不够等情况，她定期或不定期进村入户，调研帮扶，对户情、经济状况、发展愿望、存在困难、就医就学和重病住院、子女辍学、留守儿童、空巢老人及重大节日等情况建立联系户档案，随时掌握联系户情况，真正将“五个知晓”、“五个关心”等帮扶工作落到了实处。

作为土生土长的迭部人，扎西草深知不了解政策、不掌握信息，群众的思想根本不能拓展、思路根本不能宽阔，对此，她利用进村入户、调研、督查的机会，向乡村干部、农牧民群众广泛宣传双联行动内容、强农惠农政策，为他们送政策、送信息，使农牧民了解政策、掌握政策，会用政策。

作为一名联户干部，她心系群众、深入农户家中、田间地头，积极沟通交流，理清思路，找准发展路子，制定重点项目帮扶计划和长远发展规划，积极引导农户发展富民产业，为农户脱贫致富铺下了致富路，作为县委农办副主任的她紧紧围绕“六大任务”、“八个全覆盖”、“五件实事”的要求，抓落实、抓推进、抓深化，工作讲大局、讲原则、讲团结，坚持勤奋工作，埋头苦干，及时完成领导安排的各项工作，在历年考核中多次被评为优秀。

为了做到双联与精准扶贫深度融合的要求，扎西草先后完成了2012年、2014年、2015年、2016年四次双联单位双联干部调整结对工作。省、州、县、乡四级共125个联系全县52个村243个村民小组，各级干部共3321名，联系帮扶2940户。

按照《甘南关于农牧民专业合作社为载体加快推进双联惠农贷款工作的实施方案》要求，她会同财政、农行、农牧等部门深入全县52个村委会，对迭部县农民专业合作社运行不规范等问题进行了规范化整改，共整改169个农牧民专业合作社，通过规范和整改，对加快该县农牧业产业结构调整，提高农牧业生产标准，在促进农牧业增效和农民增收等方面发挥了重要的作用，实现了农牧村资金、技术、劳动力、土地等生产要素的优化配。

一组组数字，一份份材料，无不凝聚着扎西草的辛勤付出。

通过走访，我发现这个村子的道路等硬件设施还是很不错的，而且，太阳能路灯随处可见。

2013年，扎西草协调县财政资金60万元，为联系村——旺藏村民小组安装太阳能路灯85座；落实单位资金3000元用于2014年旺藏村计划生育创国优；单位自筹1万元，对旺藏村种植大户、致富能人进行苹果拉杆和修剪技术的培训。

双联及精准扶贫工作开展以来，扎西草已经记不清总共下乡多少次了，全县52个行政村她早就跑了个遍。

加班加点在所难免。

有一次，她和同事们在单位加班到夜里一两点，望着屋子外面浓密的夜色，她心里还真有点儿着急。

好不容易回到家里，她发现两个孩子衣服也没脱，躺在床上早已进入梦乡，这让她自责不已。

扎西草对我说，还好，两个儿子都很体谅自己。

有时候一周下乡几次，回到家累得不想做饭，一家人吃一点馍馍之类就休息了。这还算好的，有时工作忙忘了给孩子去做饭，孩子就自个去找亲戚家吃或泡个方便面了去学校。

扎西草的爱人在乡镇工作，也是一名双联干部，因此，对她的工作十分理解。

从加才家出来的时候，我询问加才妻子的名字，扎西草笑着说，我们两个人一个名字，都叫扎西草。

加才妻子笑着点了点头。

离开的时候，加才妻子和即将上高三的儿子一起上了我们的车，刚好，她要送儿子去迭部县藏族中学报名。

大朵大朵的云放佛一艘艘舰艇，停放在湛蓝的天空。有人说，天空是倒过来的海，我从车窗向上看去，果然，还真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