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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间

2017-03-02陈海容

散文诗 2017年23期
关键词:药引触网时空

陈海容

唯有直击心灵,内观外化,方能写好散文诗。

众药之引

在人间,大水无波,岁月无痕,生命的往来无可预知;在人间,谁能截取不可查证的前世记忆;在人间,无法自证来处,一幕幕荒诞剧上演,存在成为存在者最难以思量的事情。今生今世,我们秉承谁的使命而来?

生与死的距离,或仅是从一个端点抵达另一个端点之线段,或是从一个维度跃向另一个维度。

有多少人在蹈生惧死的歧路上惘然四顾!有多少人深恐肉体消逝而辗转踯躅!

众神只活在传说中,供世人仰望。众神举起承满美酒的金瓯,衪们不在人间。人间只是某个遗弃之地,我们举起手中的杯子,而这杯子只承接悲苦的眼泪。

没有无缘无故的群鸟飞过山巅,没有无缘无故的河水流过恒河!

众药之引穿梭于生命的更迭往返,我们不知自己的命运。人间宿怨太多,各自相沸,各不消融。欲望唤醒熊熊大火,众生皆病,解药隐于内心,却没有药引以供拔除。

我仍然行走人间,寻些悠闲的时光,以无用之事填补,我寻找自己的药引。

我看见,那些离开时空的人,回到世界的腋窝里!

众香之源

我以我全身穴窍接受众香。

我将心留恋其中忘返自身。

众香来自大自然最美好的馈赠,来自腐败的植物和动物躯体,来自伤口与分泌物的沉淀,来自内心的层层砍伐。是的,最香的物质都来自深伐的伤口和腐败的躯体。是的,如果人类需要,什么都可以给予,连腐败的躯壳也可以舍予。唯有如此,那腐败的躯壳才能焕发出最深沉的香!

众香起于鼻窍,开脑窍,接七窍,别离七情。在众香里有我的品行,万物之香是我内心的使者,唤起我美好的向往。

我愿为香君,我愿为香奴,众香源于身与心,用自身燃起的微香供奉开始颓败的肉身。

以色为媒

往前方的道路皆暗无光线,你独自一人行走。夜深,打捞一枚玄色的陶罐,你在夜色中打捞另一枚自己。

脱离颜色之物,它的载体是物质?是能量?或是无垠的时间?束缚生命的时空,也成就束缚时空的生命。

心事重重的人捧起书临水照镜。

这些离开时间的人,放弃虚幻无依的一生,或是放弃瞬间即逝的自我,或是放弃一个醒不过来的梦?

历史往往以宿命叠加其悲色,以悲色叠加其厚重。

我们注定要躲开由外而来的光芒照耀,以色为身,寻找自己身体以内的微光,寻找向下生长的根,寻找方向,寻找归途。最终我们要把身体释放,归还山河。

现在,我们且服用世间的草木落英,汲而化为体内的血肉山河。

生活如索

什么是生活?扭曲的尺度无法校对世界。

或者说,生活是绞索架上的互相绷紧的身体,经常要扭曲自己的一部分,或是脊梁,身体的一部分;或是尊严,内心的一部分。扭曲太久了,让人无法区分谁是谁非,谁是外来或是原本的自我。

什么是生活?说出答案便即离题。

夜深人静时,仍有哗哗的脚步声、嘈闹声从大脑流过、流过、流过、流过。我是一个病入膏肓的读书人,深入一个个伪命题。我尝试扭曲自己的思想,如绳索一般。扭得久了,仿佛也习惯了。

什么是生活?低下曾经高昂的头颅。

我们需要一个国度,在自己的国度里指挥四季轮替,安抚所有的生灵回归内心。

从内心生出的茧与刺

有时,内心生出尖锐的刺,无法折断,这些不肯屈服的刺,先刺伤别人,再刺痛自己。

尖锐的刺从内心长出,它亦不听从内心的指挥。

有时,敏感的心不知不觉生出茧,囿于世俗之眼。是啊,生活如此难于自顾,何以指责以茧包裹内心的人?

与茧和刺相呼应的是,有人惯于宣称:这是一个伟大的也是渺小的时代,这是一个天堂的也是炼狱的时代。

我们同时从内心长出刺和茧,以内心的刺挑开厚重的茧,恰巧看到这个闷厚的世界。

忙碌的样子

经常不得闲,不过在忙和不忙的时候,我都是一副忙碌的样子。

人生如此短暂,怎能如此悠闲?人生如此短暂,如何不将忙偷闲?

其实,我内心如浮尘野马,自由而飘逸。外表的忙碌和内心的悠闲是我自己独享的一道风景。

在悠闲的时光里,我会找一些无用的事情做,生命多么难以把握,以免失去我自己的药引。

张着的网

张开的网时时在等候,捕获猎物或别人的微笑。

张开的网在天空,有触网的鸟儿;张开的网沉入水底,有触网的鱼儿。在我们的世界里,各自戗害吧!

我费尽心力编织一张大网,我的网是由泪水和皱纹的经纬编成的。我张开心网,不为捕获,只为舒展胸襟。

必有不愿张开心网的人,必有视他人之网若无见的人,必有醒悟却难于脱网的人。

你说离苦可得乐;

我说无苦也无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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