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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秘死刑犯的最后时刻

2017-03-01

新传奇 2017年1期
关键词:清波黄埔区看守所

揭秘死刑犯的最后时刻

装疯卖傻、绝食,最终还是走上死刑之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行刑那天,王某一路喋喋不休:“犯下了这样的错误,身体有病痛,今天解脱了,也算给死者一个交代了。”之后,他还对看守所及看管民警两年多的照顾表达了感恩之情。

羁押在看守所的各类人员中,死刑犯是最难管理的一类。死刑的“执行”对死刑犯的冲击很大,他们的神经极为敏感,或会因为无法接受“死刑”的判决而逃避现实,出现自暴自弃、消极对抗、暴躁不安、哄监闹监的现象,甚至会产生自杀、自残、行凶的念头。

近日,记者来到广州黄埔区看守所,专访该看守所麦副所长及死刑犯看管员、管教组组长肖清波,试图揭开死刑犯走向人生终点的点滴故事。

死刑犯怎么看管

黄埔区看守所位于黄埔区红山一路平顶岗,其斜对面就是武警训练基地。进入后穿过看守所办公区,一堵高约10米的高墙赫然在前,墙上犄角处还安置了哨岗,哨岗内武警荷枪实弹巡控。

高墙正中还有一扇铁门,有公安民警在把守,穿过后即到达看管人员的生活区。记者看到,羁押人员的监管区在生活区的后侧,整个监管区都被高墙铁网围住,且一踏入生活区,便处于24小时视频监控之下。

据悉,对于看守所干警配备,1991年颁布的《中华人民共和国看守所实施办法》(试行)当中规定,月平均人犯数超过一百人,一般按百分之十五配备;大中城市看守所,一般按月平均人犯数的百分之二十配备。

黄埔区看守所干警配备一般分为管教组、巡控组和值班组,管教组一般是一个人负责几个监室,对监室进行管教,了解在押人员的思想动态及处理事务,下班后由值班组无缝接上,值班组每组人数各异,一般为6-7人。巡控组则负责24小时巡控,分4个班,每个班两个人。

黄埔区看守所一共有48个监室,按照规定,每个监室羁押人员在12人左右,死刑犯则被羁押在重点监室。

在一般人印象中,死刑犯应该单独关押,而事实恰好相反。麦副所长介绍,单独关押死刑犯情况不好把握,且在人多的环境中,死刑犯的情况可以更及时地得到反馈。

为了更好地管理死刑犯,重点监室由两个监室合并而成。另外,死刑犯睡觉也需人值班看管,这样可使死刑犯24小时处于监控之下。

在一起时间太长,都是有些感情的。所以民警和看守所里领导安抚过死囚后会向死刑犯询问最后的愿望,对一些不出格的要求,会尽量满足。图为女警和普通女犯正在帮第二天要将行刑的死囚涂抹鲜红的脚趾油

据了解,重点监室内的其他关押人员,都属于性格稳定,政治觉悟较高,比较容易管理的一类,这样一来,让死刑犯处于一个“稳定”的环境中,可减少风险的发生。

合理布局并平衡发展各个二级学院 实施二级财务管理的目的是最大限度优化财务的经费使用,最大限度调动各个教师的工作积极性和主动性,同时最忌讳各个二级学院差距过大。在此前提下,各个高职院校应统筹考虑,制订一揽子方案,既要保障教师的基本权益,又要兼顾效益。各个二级学院要树立大局意识,要适当兼顾其他学院教师的利益,因为高职院校的专业转换速度快,今天的热门专业明天也许就会变成冷门专业,各个二级学院的负责人要有危机意识。

不过,死刑犯关押不同于其他类型关押人员的一点就是,死刑犯还需要加戴脚镣,并限制活动自由。

麦副所长介绍,黄埔区看守所内的死刑犯要求“定镣”,即两脚戴上铁链,铁链穿过地面立起的环,死刑犯可活动的范围仅有手臂展开距离。“吃喝拉撒都在这里,需要有人伺候。”麦副所长说,死刑犯在大小便时会有人拿痰盂过来,需要洗脸则有人把脸盆端进来。

装疯卖傻,精神鉴定成救命稻草

麦副所长介绍,黄埔区看守所去年共关押四名死刑犯,肖清波看管了两名死刑犯,其中一名已由死刑转为死缓,而另一名死刑犯王某,是看守所中最“臭名远扬”的一个。

2011年11月,40多岁的安徽人王某,因感情纠纷将女朋友杀死。案发后,他在东莞被警方抓获,并因故意杀人罪于12月18日关押在黄埔区看守所。关押期间,王某假装自己患有精神病,拒不承认杀人事实。

但后来经审讯,王某终于供认其犯罪事实。没想到,在供认后,王某又后悔了,再次在监室装疯卖傻、辱骂管教及同监室人员、撕拉衣服、绝食等。

2012年,刚从部队转业而来的肖清波就接到了这个“烫手山芋”。接手后的一段时间,王某跟肖清波处于互相摸索的状态,并没有过多地闹事。

同年11月14日,王某一审被判处死刑。为稳定王某的情绪,肖清波当晚赶到监室开导王某,并鼓励他上诉。

王某继续在监室里装疯卖傻、绝食,他要让大家误以为他是神经病,并多次提出要到医院进行鉴定。

不久后,王某做了一次精神鉴定,专家给出的意见是王某精神正常,看守所知道王某的“心思”,并没有给他第二次的鉴定机会。

因案件性质过于恶劣,2013年11月6日,二审裁定维持原判,当得知“死刑”事实无法改变后,王某便经常失眠、产生幻觉,于是向看守所里申请提供安眠药。

为防止王某将安眠药积攒下来用于自杀,肖清波专门安排了两名同监室在押人员每晚监督王某的吃药情况。

经最高院复核下来,王某已再无翻案机会,在肖清波等看管员的教导下,王某渐渐地接受了“死刑”的判处结果,安静地等待执行期的到来。

这段时间里,王某情绪较稳定,同时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行为,良心上过不去,打算采取一些行动来回馈社会。

一天在看报纸时,王某偶然看到一个家庭困难需捐助的女孩的信息,立即将该信息裁剪下来,交给了肖清波,并告知打算给这个女孩捐助500元,肖清波按照流程顺利帮王某捐赠了500元。后来,一条重症孩子就医需巨额医药费的新闻消息再次触动了王某,他再次拿出500元让肖清波转寄给这个孩子。

“他有五个兄弟,一个姐姐,一个妹妹。”肖清波说,他们每月会寄给王某几百元钱,这些钱王某平时用来购买牛奶、面包等食品。同时,黄埔区看守所规定,在押人员消费要“限高”,每个月消费不能超过500元,基于上诉原因,王某两次捐赠都选择了500元,这已是他所能捐赠的极限了。

执行枪决死前一路“喋喋不休”

王某上“刑场”前的最后一晚显得十分平静。“临刑前一晚也没告诉他,伙食、作息跟平时相同,不能让他察觉出异样。”肖清波说。

执行当天早上6点多,肖清波从家里拎了两只鸡腿和一盒牛奶来到看守所,打算给王某一顿像样的“断头饭”。“见到王某后,还是没有跟他提枪决的事情,只是婉转地说给他换一个看守所。”肖清波说,两人“心照不宣”,王某也知道“日子”到了。

从黄埔区看守所到死刑犯枪决地点,大巴开了40多分钟。肖清波坐在王某旁边,时不时给他递上根烟。“犯下了这样的错误,身体有病痛,今天解脱了,也算给死者一个交代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王某一路“喋喋不休”,对看守所及看管民警两年多的照顾表达了感恩之情。此外,他还简单处理了一下“后事”:平时买的水果、方便面、牛奶、面包交代肖清波,要一一送给监室里照顾他的好朋友。

早上不到8点,大巴到了死刑犯枪决地点,王某见到前来探望的一个哥哥和一个弟弟,情绪再也绷不住,当场嚎啕大哭。从2011年关进看守所到2014年奔赴刑场,黄埔区看守所成了王某人生旅途中最后的驿站,肖清波等看管人员则陪伴了他走到了人生的终点。完成交付手续后,肖清波悄然离开,对于这个死刑犯,他感到惋惜,同时心里感到一点点的不舒服。当天中午,王某被执行枪决。

(《信息时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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