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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与空间变迁的主体:文化视域

2017-02-26陈忠上海财经大学人文学院教授院长

关键词:变迁空间思维

□陈忠,上海财经大学 人文学院教授、院长



城市与空间变迁的主体:文化视域

□陈忠,上海财经大学 人文学院教授、院长

任何空间都是一个多层面的空间,并不存在一维的空间。任何空间都有它的物质性,也有它的情感性,可能还有更多我们不知道的属性,如治愈性、休闲性。其实它就是一个空间。我们在设计城市空间的时候,可以更多地考虑它的多维性、用途的、多用性。比如,路是用来走的,也可以用来观赏,路旁可以种植可以采食的植物。现在的城市设计,确实是一种工业文明的设计,一种反乡村设计。城市设计完全可以兼顾城市与乡村两种风景和生活。未来的城市设计可以具有杂糅性、共在性,让多样风貌、多元文明要素在一个空间中共在、同在。我们能不能用共在性思维来设计城市的空间。如我们现在设计的花园,往往就种一种植物,或者就是一块草坪,现在的老人,他找个地方就能种一棵黄瓜,种个大豆,种一点向日葵。其实种植是一种人类文明的基因,我们就是从采集和狩猎社会过来的。为什么人想养小动物,而不养老虎,因为人选择的是可控的且对自己有益的植物、动物。

未来的城市设计。我们现在似乎觉得不应该在城市中养鸡、鸭或者种一些农家植物,未来的城市设计完全可以在道路两边,种一些如小番茄之类的植物,四季不仅有花香,还有瓜果可食用。西方的一些小的城镇确实是这样路边种的就是柠檬等各种果树之类的,果实成熟后,它就自然地掉落。所以未来面向本真生活的城市设计就需要我们在整个的城市的变革过程之中,充分考虑城市理念、城市设置的大众化问题。我们对城市的理解可能比一般的老百姓更理论化一些,他们可能更感性,但也可能更真实。

在城市建构与变革的过程中,权力是一个必须考虑的因素与途径,这是一个改变不了的现实,任何城市的更新肯定有权力的影子。读读列斐伏尔的书,就会发现,权力是一个普遍性的问题,城市变革一定会经过权力这个环节。那么城市权力这个环节,怎么去介入大众这个层面,以及权力在设计和更新城市时怎样考虑大众的需要。这个可能很重要。比如,设计绿地时,一些大的绿地可以变成微型的。这也是我们这几年来一直在谈的微观化。这方面上海做得好一点。多远的地方有一块公共绿地、有一块公共空间,它应该是用“尺子”量的。

上海社区的服务半径大概是步行20分钟,基本上步行20分钟所有的问题都可以解决。没走多远就是一个商业区、一个便利店,这个相对来讲就好一些,生活更便利些。所以说如果有这种城市理念,中国的城市建设可能会更好。作为老百姓,可能对城市的要求是很朴素的,而这种朴素其实就意味着全面的生活和需要。我们喜欢居家生活,居家养老,过小日子,其乐融融;工作最好也在周围。这种想法其实有其人性与文化合理性。我们在进行城市研究、进行现代性研究的时候,把这种想法作为一种应该淘汰的想法可能是错误的。我们把回归地缘性的、回归传统社区的想法作为一个非现代性的社会样态来看,可能是错误的。

我们大概拥有一种错误的思想,就是认为原来的社会是没有城市的,只有乡村。其实不管是乡村、城镇,还是大都市,它都是在一定的技术条件下,人们实现社会化的一种方式而已。乡村与城镇之间并不存在截然的断裂性,其本质都是人的社会化的一种方式。我们可能要用这种社会化的概念来看待城市和乡村的统一性,人历来都是社会的,孤独是可耻的,也是可悲的,甚至说是可怜的,所以说在乡村建那种孤立的别墅,那是“谋杀”,是获取富人财富的一种方式。高价值的乡村别墅,是一种空间的价格歧视,就像我们买东西,你有钱,它就给你设计一个很贵的东西,其实那是一个商业的策略,本质上是反人性的。

人的需求是非常多样的,比如需要治愈性空间等。所以我们需要从文明的角度理解空间,一方面考虑空间的变迁线索,一方面考虑人的变迁。人的变迁过程包括人性的全面发展、人性的不断展开以及它会形成新的主体性和新的需要,这是一个线索。第二个线索,就是在文明和城市发展过程中,技术会不断地更新,包括城市设计的技术、材料的技术以及各种组合性的技术等。在这个过程中技术、文明和人的主体性相互生成。在这种相互生成的过程中,就会外化为一个空间,最后形成一种我们感性的、看得到的空间,不管是居住区、绿地还是别的什么空间。

人、技术、空间是相互生成的,当然,在这个相互生成的环节中,你可以加入其他要素,比如文化。一些专家更强调人的机体、身体空间的变迁,以及同技术相关的整个外化的物质空间的变迁。其实,理解空间变迁,这里面应该是有一个逻辑一致的线索,这个线索也就是人及其主体性。

城市与空间的变迁,它的趋势是怎么样的?未来可能会走向一个合一、统一的过程,而我们现在理解空间与城市的线索可能是分裂的。我们在整个的思考过程之中,在思考人的时候,可能还是排斥技术的,认为技术就是坏的,技术压制了人,而思考空间的时候又可能强调和认同技术而排斥资本这个线索。我们能不能用“融合性的空间”这个概念来理解城市、空间及其变迁。这个概念也就是共在性的空间、共在性的人性、共在性的技术等共在性、融和性的一些东西。用这种共在性的思维来考虑空间的构架可能会好一点。

我们越来越需要复杂性思维。人们所说的复杂的现代性,就是复杂性思维在现代性语境下的一个应用。我们也可以用这样一种概念把城市性叫做复杂的城市性,城市社会叫做复杂的城市社会。我们还需要一种复杂的城市思维。所谓复杂性思维就是一种各种要素共在的共在性思维,而这种复杂的共在性是用现有的、所谓大数据可能都无法把握的东西。理解城市需要灵动性、灵感性,人们在设计城市的时候肯定会有很多灵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需要用灵动性思维,对整个城市进行重新的梳理。

面对城市社会的未来,笔者认同列斐伏尔对城市发展的那种深层的乐观。如果用一种悲观的心态去看待的话,可能整个城市都是充满问题的。我们相信做城市设计的人一定都是很热爱生活的人,都是对生活充满了爱和激情的人,只有这样,他才会选择城市,选择更新与发展城市。

这就涉及对待城市的基调和基本态度,也就是我们所说的对待城市的基本心态的问题。现代城市日益需要“城市心性”的调适,即城市心态的调整。有很多时候,我们没有办法去改变这个城市的现实,但可能可以改变对城市的心态,再用改变了的城市心态去营建、调适、形成新的城市。

未来的城市可能是一个非常微观化的城市,在很多微观的空间中实现我们所有的人生功能。所谓的城市公平、所谓的城市平等,可能都需要通过微观空间实现。所有的人都能够在我们所拥有的微观空间中获得一种纯粹的生活与自信,可以在我们周边的微观空间中走完整个生命的历程,而不去羡慕那种所谓的大都市或者并不存在的世外桃源。

这样,所谓的公共空间,就是我们的公共空间。任何空间都应该是公共性的空间,是共在性的空间,包括我们所谓的私人空间,都有一定的公共性。但也并非就是要把空间的私人性完全取消掉,还是有一个边界的问题。

城市不是机械的也不是有机的,城市就是城市。理解城市需要从城市性本身、从城市和人本身来看。理解城市似乎并不需要回到某个思想家、某种思想,比如海德格尔或其他人,或者说同时需要海德格尔和马克思及所有的思想,这因为一旦我们回到某种理念、某个思想家,可能就不是在理解和研究城市了。作为完善知识的路径,可以回到海德格尔或者马克思,但城市既不是马克思也不是海德格尔或其他的某个思想家,城市就是我们自身,我们生命的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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