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缔造完美教室》课堂实录

○孙建锋

《缔造完美教室》课堂实录

○孙建锋

●在《缔造完美教室》创课中，孙老师用自己高超的教育智慧从日常的生活积累中精心选择一个个教学内容，让整堂课变得丰富充盈，呈现出别样的精彩。孙老师在课堂上不仅为学生提供了生生合作探究的时机，而且将这种合作与探究延伸到师生间，充分激发学生的主动意识和进取精神，鼓励他们大胆表达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尊重了每个学生在学习过程中的独特体验。正因如此我们才见识了那么多的精彩！

何谓完美教室

师：孩子们，每个人的心目中都有属于自己的完美教室，有形的，比如我们现在坐的座椅、使用的网络；心里的，就是无形的，它可以从你的心里流淌出来；它可以是有味道的，譬如，你我之间的对话，就带有一种味道。

师：对不对？（低头询问同学）

生：对。

师：有的时候，它还可以是气态的，你看现在就有一种氛围在笼罩着我们。我有一种氛围可以罩着你，你有一种氛围可以罩着我，我们彼此笼罩，这就是氛围。这些都是软的，只有靠人才能缔造。你如果不相信，我们全体走出这个会场，人去楼空，你就会发现这里没有任何的人文情怀存在了。孩子们，这节课，我们一起来游戏——

生：缔造完美教室。

师：我们尝试着去定一个完美的指标，这个指标，最大的制定者就是你，而不是老师。请拿出你的纸和笔，写出你心里的完美教室，只写首当其冲的一条，也就是你脑子里的第一闪念。只写一条，写清楚，说明白。

（生书写自己心中的完美教室）

师：（走向一个男生，蹲下来询问）从你开始好不好？

生1：好。我心中的完美教室是老师和同学们一起游戏着上课，没有隔膜。

师：没有隔膜，这个词用得好。你家用的保鲜膜，尽管很薄，很透明，即使是这样的隔膜我们都不要。

生2：我心中的完美教室是老师上课有趣味。

师：这是可以品尝的，希望你用心来品尝有没有“趣味”。

生3：我心中的完美教室是可以和老师自由的谈话，不拘谨。

师：一如现在。

生3：（点点头）嗯！

生4：我心中的完美教室是老师能不那么严肃，不占课，不布置那么多作业。

师：三“不”。

生5：我心中的完美教室是上课时不用举手，回答问题不用站着。

师：那我就蹲着（边说边自然地蹲下）。

生6：老师可以和我们一起玩，一节课想怎么笑怎么笑，想怎么唱怎么唱。

师：多开心啊！

生7：我心中的完美教室是老师在上课的时候与学生沟通心灵，让学生把心里的想法能说出来！

……

师：我们所有的同学都在给完美的教室定标准，因为你就是标准制定者。我很尊重你们的想法，也很愿意向你们的目标走近一步，再近一步。我们今天在这是上课，是上一节课，是上人类文明中的一课。我们任何一次的努力，比如说我任何一次蹲下来，我任何一次和你交谈，都是在努力，都是在为我们的大厦奉献一粒沙，一丁点儿水泥，一块砖头。让我们奔赴第一现场，来看一看这浩大的工程，都有哪些人在做。

何以缔造完美教室

第一站，去幼儿园看——跳木马

师：第一站，我们一起去幼儿园看看——跳木马。

语文课要“跳木马”，这是要“跳思维木马”。

有一个小朋友在挑战，跳十段木马——

（播放幼儿园小朋友跳木马的视频。同学们聚精会神地看。）

【视频主要内容：一次两次三次，他怎么也跳不过去，老师却一次一次给他机会，小朋友拼命地为他加油，最后他一跃而过。他给等待花开的家长，深深鞠上一躬，他给鼓励自己的老师，轻轻地一个拥抱。】

师：在这个教室，你要上三个台阶。每上一个台阶，你都在完美自己，也就是给你的思维，你的精神美容。

【投影】如果你认同这是在缔造完美教室，完美教室的缔造者是（），请写下来，和大家分享！

生：完美教室的缔造者是（我们这些孩子）。

生：完美教室的缔造者是（我自己，还有老师和同学）。

生：完美教室的缔造者是（我自己，老师、同学，以及家长）。

师：你能完整地说一说，有哪些人在缔造完美教室吗？

生：（学生，老师，家长）都是完美教室的缔造者。

师：说得很清楚。我们经过一次思维美容，知道了所有在场者都是缔造者，看看台下听课的老师们，为了今天这个美丽的教室，他们是缔造者；看看你的同桌，他们是缔造者；指一指你自己，你也是缔造者。

我们再来上第二个台阶，跳木马的小朋友，他的老师，他的同学以及家长们各自都在缔造教室，他肯定是用一个无形的东西在缔造。请写下来。

跳木马的小朋友用_____缔造完美教室；

他的老师用_____缔造完美教室；

他的同学用_____缔造完美教室；

家长们用______缔造完美教室。

生：跳木马的小朋友用“毅力”缔造完美教室；

他的老师用“鼓励”缔造完美教室；

他的同学用“鼓舞”缔造完美教室；

家长们用“掌声”缔造完美教室。

师：家长是怎样缔造完美教室，有没有不同看法？

生：我觉得家长是在用“耐心”缔造完美教室。

师：理由是——

生：因为家长面对孩子的屡跳屡败，一直等待，不埋怨，不责怪，不急躁。

师：这就是耐心。

生：也是做家长的耐力。

师：有一天，你会不会做家长？

生：会。

师：如果你的孩子有过不去的坎，你要用什么来让他过去？

生：用期许和耐心的等待。

师：期许、耐心、等待，这些沉甸甸的字眼，从耳朵里进去，在心里种下，在大脑里生根发芽。

我们再去上第三个台阶，来读破这个V视。这个“破”是有硬度的，不“破”是不能立起来的。我们会发现：缔造完美教室，就是——

生：一群人（缔造）一个人。

师：你看，有多少老师放下手中的工作支持着你一个人，一群人缔造一个人。反过来？

生：一个人（缔造）一群人。

师：大家都在洗耳恭听，是因为你一个人缔造了所有人的耳朵。一群人——

生：完美一个人。

师：反过来说——

生：一个人完美一群人。

师：等十年、二十年，五十年、八十年，你慢慢读，这个话很有味道。你完美了，一群人就完美了；一群人完美了你就完美了。与其说这是在缔造完美教室，不如说这是在缔造——

生：完美的人。

师：人在教室在，教室在人不一定在。完美的人在，完美的教室在。完美的教室造就完美的人。

第二站，去小学看——打招呼

师：第二站，我们要去小学看一看。我们要进两间教室，第一间，我们去打招呼的教室。孩子们，你们已经熟悉了现场版——师生课前打招呼，我们来看一看V视版的，看看师生课前还可以怎样打招呼（播放V视）。

生：在笑声中看完V视版的师生课前打招呼。

师：好开心啊！你喜欢这样的打招呼吗？实话实说。

生1：喜欢。比较好玩。

师：孩子们都比较喜欢好玩的。

师：所有的故事后面都隐藏着东西，你可能从中能发现某些东西，你也可能发现宝石，你也可能空手而归，就看你怎么发现了。我们发现——V视版《师生课前打招呼》，教师的“一招一式”是“一人一创”的；那么学生的“一招一式”也是______。请你写下来。

生：也是一人一创的。

师：教师的“一招一式“缔造的是______？

生：学生的“一人一创”。

师：我们发现，教师与学生进行肢体语言对话的时候，虽然没有直接提供什么知识，没教你ABC，也没教你1+1=？，但他把每个人都从禁锢中解放了出来，使生命处于自由状态。我们现在判断一下，是生命自由好，还是我们知道1+1=2好？

生1：生命自由。

生2：生命自由。

师：师生兴致盎然的生命表现在勃勃的创造中，他的肢体语言冒出来的不只是一个动作，而是在创作。这样的创作是一种冲动，一种生命创造的冲动。当人要创造的时候就是这样的一种状态。师生成为了富有创造精神的“艺术玩家”，教室里的人都在创造，你创造我也创造，大家都在比着创造，都进行原生态的创造，完美教室成为了“生命创造共同体”。

我们再去第二间教室看一看——写脸书。写脸书，你的理解是……

生1：我理解的是在脸上写字。

生2：脸书应该是一种交友网站，然后在脸书上写东西。

生3：我认为这是一种用脸做出来的表情。

……

师：脸书到底是什么？我们充满着期待。

在常态的教室里，司空见惯的是——老师评价学生的“学”，鲜见的是学生评价老师的“教”，这是不常见的。比如现在你就评价一下，孙老师教得怎么样啊？

生：很好。

师（笑）：哦！多勉强，那绝对是不公平的。我评论你说话是不公平的。那学生怎样评价老师的“教”呢？是有办法的，请看视频。这个要好好看，因为不常见。

生：观看【播放写脸书视频：2016年，在成都，全国创新作文教学观摩会上，笔者现场创课——学生把笔者教学评价——幽默、高效；独一无二的好老师——写到脸上……】

师：在“写脸书”的教室里，每个人都要勇于表达自己的价值判断。譬如那两个女孩子就说孙老师“幽默、搞笑”，这是她们的价值判断；那个男孩子说孙老师“独一无二”，这样的老师是好老师，这是他的价值判断。若说写脸书是在缔造完美教室，它缔造的是一种什么样的教室？写下来，这就是你的价值判断。

生1：写脸书缔造的是轻松愉悦的气氛和心灵沟通。

生2：我觉得它缔造的是一种充满欢乐，充满欢声笑语，每个人都自由不拘束的和谐。

……

师：它缔造的是一种颠覆，它颠覆的是___？

生1：它颠覆的是以往约束人手脚的规矩。

生2：它颠覆了传统教学观念，让师生关系不再那么僵硬。

生3：第一个它颠覆了传统观念，第二个是颠覆了老师原来高高在上的形象，变得亲民起来。

生4：颠覆了一种传统教学氛围，原来的氛围是一种死板封闭的空间，老师在上面讲，学生在下面写，老师您这样的讲法，会让师生之间像兄弟，像朋友。

师：我能交到你这样的兄弟得多幸福啊，我的时光得倒退三十年，谢谢你，给了我童年的快乐！

它缔造的是一种“挑战”与“机遇”，它给老师提出来一种什么样的“挑战”，又给老师提供了一种什么样的“机遇”？它也给同学提供了挑战，也同时给同学们赢得了一种机遇。请写下你的思考。

生：（每支笔都在纸上跳舞）

师：我数3，2，1，请最先站起的三名同学发言。（学生踊跃争夺话筒，）我觉得男人是靠力量取胜的。女孩子这么温柔，也不一定输给你，因为他们都很高明，她们在聆听。

生：（三位同学）上台

师：（请其中一位同学）你到台下邀请一位老师上台，跟你PK一下。（年轻女老师上台）

师：你们两位为公平起见，商议一下，给老师的挑战是什么？机遇是什么？谁先说？你们两位商量着来。

（沟通商议后生先说）

生1：给老师提出的挑战是老师的脸面能不能放下来。

师：给老师提出的机遇是______？

生1：机遇是能不能释放学生的勇敢。

师：请这位老师来说说。

女教师：“挑战”是能和学生真正做朋友，“机遇”是放下身子和孩子们打成一片。

师：师生PK，真正意义也是一种“挑战和机遇”。你们赢得了挑战，也同样赢得了机遇。

（请第一位同学回位，另外二位同学回答）

……

师：每一节课，每一个教学场景都是“机遇”，也是“挑战”。人人都可以向“意料之外”打开自己，保持开放的姿态。“意料之外”的创造超越创造的“意料之外”。

第三站，去中学看——撕课本

师：下面我们去往第三站，到中学看一看——“撕课本”。教室里正在发生一场战争……

生：【观看V视：《死亡诗社》里，基廷老师怂恿学生撕课本的一个片段。】

师：在这个撕课本的教室里，我们将在“讲理”中学习“讲理”，基廷老师是在讲道理。为什么要撕课本？我们学习他的讲理，我们学着讲理。我们在行为中放飞“行为”。那同学们，我们先来讲理。基廷老师怂恿学生撕课本，他撕掉的是什么？为什么？谁先发言？（师倒数三、二、一，学生争先恐后上台争话筒，然后排队发言。）

生1：我觉得撕掉的是权威。

生2：我认为撕掉的是传统教育方式，因为它突破了传统。

师：很简洁。传统就是“我说你听”，“我说你记”，“课本里的知识搬到作业，作业的搬到考试卷上”。

生3：撕掉的首先是权威，然后是传统，最后是错误的知识。我们来学校学习的是真理，而不是课本中所谓的“真理”。

师：我理解你的意思，这里的“真理”埋下了伏笔。

生4：“尽信书不如无书”，表面是在撕书，实际上是打破了一种循规蹈矩的模式，从而让学生放飞自己的思维，并以此为基础盖起创新的大楼。

师：如果说撕课本缔造的是完美教室，那么它缔造的什么东西？因为什么？光撕不行，光破不行，要立。

生5：它缔造的学生的自由思维，因为他打破了传统的教学观念。

生6：缔造了一个新的教学方式，因为他让学生把课本撕掉，说明他对课本并不认同。

师:不认同所以他要撕掉。

生6：对。

师：他缔造的是他认同的，那他会不会也成为权威呢？

生7：他当然可以成为权威。

师：他会不会撕掉呢？

生8：他应该也会被撕掉，因为会有新的人成为权威。他如果不想被别人撕掉，他应该继续创新。

师：非常赞赏你!你知道每个人都会被撕掉，都该被撕掉，在新的面前。

有形的书易撕，无形的书撕不易！缔造完美教室就是缔造不唯书、不唯权的特立独行，只有极少数人能保持特立独行，特立独行是强者的特权，因为你思维强大，你人才强大。只有强者才能在特立独行中脱去桎梏，没什么东西可以击败你，你从来不用带上手铐。只有强者才能在特立独行中不跪在教室里教书！

第四站，去大学看——玩游戏

师：第四站，我们到大学里看——玩游戏。很简单，一个大学教授带着一群学生上幼儿园的课。

生：（看视频）

师：游戏过后，有个同学写了一首诗，请你来读一读——

生：教室就像一只透明的鱼缸

每个人都是鱼

我是自己的异己者

兀自站在鱼缸外

盯着那些鱼（包括我自己）

看他们“游戏”

然后看见无形之水

盈满鱼缸

师：这是大学生写的一首诗，小学生来读，很有味道，因为你带着游戏的心态来游戏这首诗，你就变成了鱼缸里的鱼，我们再来读一遍！

生：齐读

师：这个“无形之水”，你的解读是什么？想出来的都写到黑板上……

生：（纷纷上台）

师：一只只嫩生生的小手，在黑板上自由舞蹈。他们在答题吗？不，他们是在写自己的思考，自己的理解，自己的童诗……一时间，无形之水，印满了黑板，写满字的黑板是美丽的，那是美丽的思维之画，那是真正的个性化“游戏”。“玩游戏”是在缔造完美教室吗？为什么？

生：是

师：为什么？

生：在游戏中学到很多知识。

生：我认为也是。

生：游戏会营造快乐的气氛。

生：在思维中学到知识。师：一代哲人尼采说——

生：（齐读）“游戏”，看起来小儿科——恰恰是充溢着力量的人的理想，是“稚气”，像神的稚气一样，嬉戏着儿童。

师：美学家席勒说——

生：（齐读）只有当人成为真正意义上的人的时候，他才游戏。只有当人游戏的时候，他才是完整的人。

师：同学们，你觉得自己是完整的人吗？为什么？

生：是。因为我们一直在游戏中。

师：读了尼采和席勒的游戏的格言之后，对无形之水有了再次的解读，你认为无形之水就是什么？

生1：人。

生2：完美教室。

生3：就是一个完美的人。

师：你们比席勒尼采更高明，我们把第二站的课前“打招呼”放到教室，有缺陷吗？

生：我觉得有缺陷，如果这个游戏玩大了就不好了。

生：有缺陷。老师丧失了点尊严，应该像现在这样，老师一有空闲就和学生联系。

师：老师的尊严从哪里来？

生：缔造完美教室的老师有尊严；

生：缔造完美学生的老师有尊严；

生：缔造完美自己的老师有尊严；

生：孙老师有尊严

师：我们都能缔造自己的尊严！

生：对！

师：一切教室都是地方的，一切地方的教室都是完美的，一切地方的教室之所以完美，就在有缺陷，就在有希望的机会，有想象的天地。换句话说，教室有缺陷，可能性才大。这种可能而未能的状况就是无言之美。这种未能而可能的实现就是缔造之美！缔造的每一个瞬间都蕴含着对世界的爱意与期待！对未来充满着无限的期待，所以我才有今天的缔造，缔造完美教室，我们一起出发，我们走向哪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彼此都收获了原创风景，没有一句话是从课本上能找到的，都是我们现场生成的，都是我们在互动中形成的原创风景！在缔造的完美教室里，你的玫瑰正艳，我嗅到了花香。你嗅到了吗？什么味道？（打开掌心，竖立学生跟前）

生：手的味道

师：缔造之手的味道，在教室里什么都能缺，就是不能缺少缔造之手的味道！下课！

生：老师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