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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幅人物异化肖像画
——柔石《为奴隶的母亲》人物分析

2017-02-24欧阳群英

关键词:柔石秀才异化

欧阳群英

(湖南师范大学 文学院,湖南 长沙 410000)

一幅人物异化肖像画
——柔石《为奴隶的母亲》人物分析

欧阳群英

(湖南师范大学 文学院,湖南 长沙 410000)

在《为奴隶的母亲》中,作者着力塑造了被典妻、皮贩、秀才妻与秀才四个人物形象。异化导致的悲剧在被典妻、秀才妻与皮贩身上得到体现,并以秀才这一形象的特殊塑造来削弱阶级冲突,凸显异化主题。主要采用文本细读和理论研究相结合的方法,通过对《为奴隶的母亲》中的人物分析,探究人物被劳动异化、金钱异化、道德异化的过程,揭示异化对人的主体性的侵蚀以及人在异化下的生存困境。

《为奴隶的母亲》;劳动异化;道德异化;金钱异化

异化无处不在,这也是异化理论、异化现象研究长盛不衰的原因。而在当代社会,异化所触及的领域和达到的程度要远远大于马克思所思考的劳动异化的范围。异化已成为普遍的社会现实问题。传统的对《为奴隶的母亲》这一小说的研究多专注于对被典妻的分析,如著名学者蓝棣之先生的《解读,<为奴隶的母亲>并兼与<生人妻>比较》[1]一文,即是以被典妻为中心,探究潜隐文本中的人性情爱与悲剧;有的从社会阶级角度出发,揭示剥削阶级对底层民众的迫害;有的则站在女性主义立场,抨击男权文化;还有的则站在文化高点,挖掘传统文化心理弊端,发出对传统文化的深深忧虑。将异化理论与《为奴隶的母亲》中的人物形象结合起来的研究方法具有不同于传统的地方,能够引起人们把经典理论与小说文本相结合起来思考的意识。

一、马克思与西方马克思关于异化理论的研究

马克思理论中的“异化”(Entfremdung)一词原来是对英语中的Alienation所做的翻译,本意是“变得陌生、疏远”,主要用在两个领域,一是在英国经济学中用来表示货物的出售,主权的转让;二是在自然法当中,表示人的自然权利向社会的转让,或者说,人的原始自由的丧失。[2]很显然,马克思对“异化”一词的本义是有继承与发展的。马克思关于异化的观点总结起来有以下四种:1.人与自己劳动产品的异化。人同自己的劳动产品,即同自己劳动的对象是一种异己的力量,劳动产品成为奴役自己的力量。2.劳动者同自己的劳动活动相异化,即劳动不再是一种使人得到生存、发展和自由的活动,而变成了一种被迫的、不幸的、使自己的身与心受摧残的事情。劳动本身不再是人的需要,只是人满足其他需要的一种手段。3.人同自己的类本质相异化。“类”指的是人之为人的属性。劳动是人所特有的“对象化”活动,而对象化的最终对象是人本身,所以,劳动活动本身的异化,必然就是人本身的异化。4.人同人的关系相异化。前三类异化事实直接导致的结果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异化,即人与人的分离、对立和斗争,就是人类分裂为等级、阶层、阶级等等。

西方马克思主义者根据马克思关于异化劳动的理论,衍化出许多符合时代内容和特征的异化理论,大大扩展了马克思异化理论范围。参考东北师范大学博士生关健的毕业论文《西方马克思主义异化理论研究》,[3]大致有科技异化、交往异化、日常生活异化、消费异化和思想、文化异化。其实,异化现象早已不仅仅局限于资本主义社会,也不仅仅是上述几个方面,异化现象包围在不同国家、不同族群、不同领域的各个范畴当中,人类已经进入了全面异化的时代。

人的主体性在形形色色的异化当中被逐渐淹没:劳动异化控制着人,金钱异化侵蚀人的灵魂,道德异化压抑人的本性……人与人、与社会、与自然严重对立,人自身、社会、自然都不可避免在实现着对人的异化、对人主体性的剥夺。

二、《为奴隶的母亲》中的人物异化现象

柔石有不同于众多左翼作家的独特之处。他的小说格局和人物形象大多没有太直接、明显的意识形态的概念化和公式化模式。例如其代表作《二月》的故事情节的架构以及对主人公肖涧秋形象的刻画具有意识形态批判,但更多的是道德批判和文化批判。人物没有被单纯的意识形态化,人性深处有很多值得挖掘的因素。

1.皮贩:劳动异化下导致的金钱异化与人性异化

皮贩原先是一个热爱劳动、勤奋上进的人,不仅以贩卖兽皮为生,农忙时帮别人兼做的农活也是作为“标准”供别人学习、效仿。这是一个在小农经济中可以悠然自足生活的人。然而,在商品经济的挤压下,底层民众的劳动成果越来越与其劳动相分离,越来越失去劳动的自主与话语权,他们越来越沦为工具与压榨品存活于帝国主义和官僚资本主义社会中。在日积月累、堆积如山的债务中,皮贩失去了希望,由自觉地劳动变成以抽烟、喝酒、赌博等方式来消极的对待劳动,人性也被异化得暴躁、凶狠起来。

贫穷与疾病的关系似乎更近一些。皮贩在贫病交加中,以100元的价格、在未与妻子商量的情况下,将妻子典买三年,三年内为秀才生一个儿子(三年内未生儿子则典买五年)。这是一个被苦难折磨、毫无人性人情的无奈的被迫的抉择。人被迫成为金钱的奴隶,被迫放弃人之为人所应有的尊严与人伦亲情。如果说出于人道主义立场,皮贩典买妻子的行为有可以值得同情的地方,那么其将刚出生的亲生女儿活活扔入沸水的行为则完全不能从单纯的人性角度去考察。那是隐藏在劳动异化下的人性异化与金钱异化,是人物深层地、无意识的悲剧。男尊女卑在皮贩看来是一件业已习俗化的事,但究其根源却是金钱异化下的“人性”在作怪,生儿子不仅意味着可以传宗接代,更可以让家里多一个劳动力,解决现时的经济困境。

劳动的异化,让劳动者丧失对劳动产品的支配权,丧失在劳动中自我价值的实现。劳动者拿着微薄的劳动工资,日益沦为金钱的奴隶,人性也在这一过程中逐渐变异。“典妻”“重男轻女”固然是一种陋习,但探究陋习背后的根源远远比单纯地批判陋习更有实际意义,它能让人思考如何从根本上革除陋习,还原人之为人的本性。

2.被典妻与秀才妻:道德的异化

人之为人的主体性在被典妻和秀才妻身上,不仅外在地被她们的丈夫剥夺,更被其思想中传统、落后的道德观念所淹没。道德是为保障社会秩序、人际关系正常有序运行而制定的行为规范,也就是说,道德本质上应是为社会、为人类的发展需求而服务的。但在被典妻和秀才妻身上,道德成为埋葬她们人生尊严、自由、幸福的罪魁祸首。被传统道德异化下的中国旧式女性无不满含辛酸,五四新文化运动使这群女性的人生处境得以被人揭露、思考、反思……

被典妻刚刚生下的孩子,竟被丈夫仅仅因为婴儿性别的原因而活活扔进沸水中死去,撕心裂肺的剧痛与屈辱却从未让被典妻有过离开丈夫的念头,传统的隐忍、从夫的妇道获得了一个女人内心深处的认同。甚至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丈夫典卖给年老的秀才,依然是毫无反抗的接受。为秀才生下儿子秋宝后,不论是割舍不下秋宝,还是舍不得秀才家衣食无忧的生活,被典妻是极想“永远在这新的家住下去”,可是在秀才因嫉妒她的“更爱前夫与前儿”而驱逐她时,她仍旧是听从安排。被典妻的一生似乎都在为道德活着,她的一生都在遵循一种道德的规范,一种作为妻子、母亲、下人所应该抑或必须遵循的行为规范,全然不顾自身的自由、尊严与需求,又或许,她的需求仅仅就是“遵循”。

被典妻与同为左翼作家的叶紫笔下《星》中的梅春姐具有许多相似之处:都有一个不成事的丈夫,都受传统道德的压抑。但梅春姐拥有一个唤醒她反抗精神的革命者黄的爱情,她觉醒、抗争,她争取自我爱情,争取尊严、自由,她是一个女性被传统道德异化下的胜利者,纵使结局令人扼腕,但女性反异化的艰辛过程足以引起人们的反思。

秀才妻因不能生育,而被迫“高兴”地迎接被典妻的到来,“高兴”地照顾着丈夫与别的女人所生的儿子。“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在秀才妻内心深处是深感理亏的,“怨恨她自己的肚子不会还债”“绝种虽然是绝了你家的种”“这个儿子是帮我生的,秋宝是我的”,可见将自己作为繁衍工具是她潜意识中坚定认同的妇道。在这种妇道的驱使下,她只能任由丈夫与其他女人结合、生育子女。她嫉妒、怨恨被典妻与秀才中包含有对自身责任的追问,而其对自身性意识的压抑则完全出于妇德。“她(指秀才妻)以前很爱那个长工,因为长工要和烧饭的黄妈多说话,她却常要骂黄妈的”,秀才深知妻子内心情感,然而却以此为骄傲地向被典妻讲出这句话。秀才对女性遵循妇德、压抑自身情感视为天经地义,并且对“妇德”的威力怀有自信,甚至以此作为确立自身威严的砝码。“妇德”异化下的秀才妻成为一个极力压抑人性、得不到人情温暖和满含着嫉妒、怨恨、自责的女性。

中国传统道德文化是站在男性统治者角度下生成的,出于维护统治和男性权威的立场,它对妇女的约束尤其多。“明德”“敬德”固然有其积极价值,但在它的背后却存在着不得不令人反思的“道德暴力”——用道德的名义来行使专制的权利。无论是对道德规范无条件接受的被典妻,还是深知“失德者必失其位”而极力维护自己妻子地位的秀才妻,接受与反抗、隐忍与力争的结果都只能让处于道德弱势地位的女性自然而然地沦为的道德异化下的牺牲品,难以享受做人的幸福。在这里,道德具有了和“善”相对立的“恶”属性。

3.秀才与皮贩:反向思考下对异化主题的深思

秀才作为一个地主形象与传统的左翼文学中的地主形象存在相似但更多的是差异。经济上相似,他有“两百多亩田,经济很宽裕,房子是自己底,也雇着长工养着牛”;人性上极不相似,他斯文、有礼、温柔和善,“讲话总是那么的低声”,对被典妻温柔体贴,竟能使被典妻逐渐疏远旧家而亲近起新家来。秀才与被典妻因为传统宗法观念(生子)与商品交换建立起来,理应存在着不可调和的尖锐的矛盾,但他们的相处以及分离的过程却是充满着人性人情味。在大妻对被典妻的嫉妒、欺辱中,秀才总是尽力维护,并且及时给与物质性补偿;在三年期满时,秀才极想把被典妻永远留在身边,出于大妻的威逼、挑唆以及对被典妻对前夫前子眷念的嫉妒才一气之下赶走了被典妻。

反向思考:假如将秀才这一地主形象转换成凶狠、残暴、无情,是否更具有革命性、批判性?是否更能将阶级矛盾的不可调和的左翼文学主题表现出来?答案显而易见。但作为左翼作家的柔石并没有这么做,这难免不让人深思。

劳动异化下的赤贫使皮贩具有令人同情的地方,而在进一步的金钱、人性异化下的残暴、凶狠、杀女、打儿、典妻、谄媚等一系列行为,则不得不使人对这个深处农民阶级的皮贩产生痛恨、厌恶之情。皮贩的形象与传统左翼小说中的农民形象也存在巨大差别。假若皮贩是一个虽不乏愚昧,但一直未变的具有勤劳朴实精神,最后被迫典妻给地主的农民,是否有更有利于实现文学为现实政治服务的功能?更能表现时代性与阶级性?答案也是清晰的。但是柔石也没有这样做。

《为奴隶的母亲》这一小说与传统左翼小说不同,它并不以表现鲜明的阶级对立为主旨。柔石刻意表现的,是两个在封建宗法观念制约下,被不合理的道德异化的女性悲剧与一个在劳动、金钱、人性异化下的农民悲剧。情感与道德(文化)的对立,结果是人自动屈服于道德(文化)之下,人性异化为麻木。柔石借助秀才与皮贩形象来刻意地削弱阶级冲突,而着力揭示的是被劳动、金钱与道德异化下的人类的生存困境。这样的文学主题更具有超越时代、超越民族、超越阶级的价值。

三、异化:揭示人物的反主体性与生存困境

对人的存在困境的书写,在中国现当代文学史上并不鲜见,而结合地方风俗,以一个女人被典的起因、经过和结果为叙事背景,以揭露一个群体在异化背景下的反主体性人格与生存困境为目的的作品,却因其上升到哲理层面的思考而具有经久不息的价值。

1.异化下的反主体性人格

历来关于人性的观点总结起来,不过四种:性善论、性恶论、性有善有恶论和性无善无恶论,而此四种观点在历史中均未能达成一致性,都只是某一时段、存在某一领域中的一种假说、猜想。通俗地说,人的本性是人的生理、精神、实践活动的动力系统,反映在人的各种需求和潜能当中。人作为灵长类动物,既有与动物一致的需要,例如饮食、求偶、安全、休息、活动等,也有区别于动物的精神性和实践性的需求。精神性和实践性需要正是人的主体性的体现,即人有自觉性、主动性、创造性、认同性与自我确证性(即审美需要和潜能)。人的主体性不断得到强化是人之为人、人类历史加速发展的原因所在。但是人们往往容易忽略同样根植在人性当中的反主体性因素,也可称为人的劣根性,即惰性、奴性、破坏性和侵略性。

在《为奴隶的母亲》当中,被典妻具有的是道德异化下的奴性人格,完全屈从于外物、社会和他人的趋向,对皮贩、秀才一味屈从 、对秀才妻子一味忍让、对两个儿子无法抉择任何一个。秀才妻则是奴性——侵略性人格的代表,具有这种性格的人一方面面对比自己强大的力量表示屈从和依附,另一方面则对比自己力量弱小者则表现出压迫、统治的倾向。秀才妻无意识、也无力抵抗传统宗法伦理,处处虚伪地扮演卫道士,而对待弱小者——被典妻,则是百般地欺凌、羞辱,以至最后将其驱逐出门。皮贩的懒惰、不思进取、消极接受现状和对秀才的惧怕、奉承则典型地反映了惰性——奴性人格。而在看似反主体性不强的秀才身上,其实潜隐着的是对宗法生子观念的屈从,这是一种人物深层对集体无意识的奴性接受。

不管是主张人性善的马斯洛还是主张人性恶的弗洛伊德,都过于专注在人性的一个方面,而对人的主体性与反主体性没有结合起来全面分析。人作为自然存在物,与生俱来的自然本性是不善不恶的,但人作为超自然的存在物则是有善有恶的:人的主体性给与人善的因素,是人之尊严所在;人的反主体性则是恶的,它具有阻碍人类发展的巨大消极作用,而反主体性潜隐或是占据在人的灵魂当中,是每个人挥之不去的阴影。而人只能不断地去发展、强化主体性,使反主体性由一种强烈的需要变成一种微弱的倾向时人才能抵御异化,成为一个真正的人、完整的人。

2.异化下人类的生存困境

存在主义之父海德格尔幻想过一种理想的人类生存状态,在那里,人作为本真的“此在”,通过诗思统一的方式与存在沟通,存在是澄明的,信仰存在,人保有精神家园,人“诗意的栖居在大地上”。[4]而在现代社会,人失去了本真的生存方式,人在“公众意见”和“科学技术”中被双重异化,因此,人类处于物欲横流、人性丧失的操劳、苦闷、畏惧、无“家”可归状态之中。

在“革命+恋爱”的左翼文学叙事模式成为历史使命盛行于世的背景下,柔石专注的是小人物的生存方式与生存状态,以小人物的生存困境来彰显存在主义人是“被抛在”世上的存在者这一命题。由于一系列交织着的因素,柔石本人也处在不断地与困境做斗争的状态,作为一个带着粘液质和抑郁质血液的作家,对西方以异化为主题、表现人类生存困境的悲剧文学自然地融入了柔石的血液当中。[5]

结语

从上述的分析中,在《为奴隶的母亲》一文中,我们可以尝试总结出四点结论。

1. 异化现象普遍存在于我们生活的方方面面,有关于劳动、金钱、道德的异化理论与现象具有超越阶级与时空的特点,这也使得《为奴隶的母亲》一文更具有久远的人文价值。

2.被典妻与秀才妻作为传统女性形象,被封建伦理道德异化本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但柔石借以表现这一主题的是贯穿于二者悲剧的“典妻”风俗,人们被习俗麻痹,成为无意识的牺牲品。作为被典妻,被典是丈夫被迫的行为,可以被原谅,所以柔石在描写被典妻与皮贩分离、被典妻后来救济皮贩的场景中都没有任何的反抗与过多的抱怨。而秀才妻则出于自己未能生育的自责而不得不时时装出一副贤惠大方的妻子形象:允许丈夫买妻、与别的女人亲热、热心迎接新儿的到来(当众人面为未出生孩子缝补衣服)。“典妻”制的恐怖之处在于,它使所有人都在无意识中认同一种不合理的风俗,并且世世代代的延续这种摧残人性的隐藏在风俗中的“道德”。道德异化以风俗的形式成为一种合理的存在,就像春节必须贴对联一样,成为了理所当然的事。

3.秀才这一地主形象之所以迥异于传统左翼小说的地主形象,就在于作者所着力表现的是异化下的人性、人情,所以才刻意弱化阶级冲突的主题。

4.柔石以一个地方风俗牵引出一群异化人物所具有的反主体性悲剧人性,试图阐释始终困扰人类的生存困境问题,并将人类的生存问题上升到哲理层面。异化问题,不是一个作家所能独自解决的,但作家可以敏锐地发现问题,并用生动的文字表现出来,以此来唤醒民众,引起集体的思考。

文学应该反映时代问题与时代所需,但是优秀的文学作品往往具有超越时代的意义,能引发不同时代的人类的共同的思考,并且随着时代的更替,问题没有消失,而是在原有基础上,不断添加时代赋予的新的东西。

[1]蓝棣之. 解读《为奴隶的母亲》并兼与《生人妻》比较[J]. 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1990(1).

[2]杨适.人的解放——重读马克思[M].四川:四川人民出版社,1996.

[3]关健. 西方马克思主义异化理论研究[D].东北师范大学,2012.

[4]张贤根.存在·真理·语言[M].武汉:武汉大学出版社,1984.

[5]艾军海.论柔石小说的悲剧叙事[D].湖南师范大学,2013.

Class No.:I206.6 Document Mark:A

(责任编辑:蔡雪岚)

Characters analysis of A Slave Mother Written by RouShi

Ouyang Qunying

(School of Liberal Arts, Hunan Normal University, Changsha, Hu’nan 410000,China)

In the A Slave Mother, the author focuses on the wife-pawned, the leather traders, the scholar's wife and the scholars. Alienation was reflected in the pawned wife, the scholar's wife and leather traders, highlighting the theme of alienation. The paper mainly tries to reveal the erosion of the alienation for human subjectivity and the plight of human existence through combining the theoretical analysis with the study of the text of A Slave Mother in order to explore the process of labor, money and morality alienation.

A Slave Mother; alienation of labor; moral alienation; money alienation

欧阳群英,硕士,湖南师范大学文学院。研究方向:中国现当代文学。

1672-6758(2017)02-0124-5

I206.6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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