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古希腊文明中“神”的社会定位
2017-02-24刘涛
刘 涛
(郑州大学 历史学院,郑州 450001)
【史海钩沉】
浅析古希腊文明中“神”的社会定位
刘 涛
(郑州大学 历史学院,郑州 450001)
古希腊人敬重神灵,在他们的社会生活中,诸“神”作为各行各业的可敬畏的庇护者无处不在,这表现为纪念神灵的诸多节日庆典、农业耕作中的节庆和航海之前的祭拜仪式,以及遇有战事时注重通过求取神谕等方式征询神意并遵照执行。然而,受古希腊宗教的世俗性和多样性影响,作为古希腊人的庇护者,“神”在被构建过程中,惟有对凡人言行得当,才能得到希腊人认可和敬仰,这种庇护关系体现得更多的是一种互惠的理念。
古希腊;文明;神
璀璨的人类文明中有一颗耀眼的明珠——古希腊文明。古希腊人的智慧结晶大多成形于荷马时代到古典时代的700余年间,由此可见这期间古希腊人的创造力之劲。布克哈特对古希腊人的智慧评论道:“他们是原创的,自发的和自觉的,在他们生活的时代,所有的其他民族仍然被一种或多或少的愚钝无知的必然性所控制。……这就是为什么就他们的创造性和他们的潜能来说,他们似乎是地球上天才的代表,……通过他们对世界的研究,希腊人不仅照亮了他们自己的人性,而且还照亮了其他所有古代人的人性;……”他甚至认为:“所有后来的对世界的客观理解都只是希腊人开始搭建的基本架构的某种装饰而已。我们用希腊人的眼睛看世界,用他们的词汇说话。”[1]虽然布氏此一席话有言过其实之嫌,但可以看出希腊人和他们所创造的文明在西方文明发展历程中所占据的重要地位。
然而从人类整体历史发展过程来看,这一时期希腊人的物质生产能力还是比较低的,他们在面对不可抗拒的自然力时往往同其他的民族一样会表现出惶恐和不知所措。因此,希腊人常常寄希望于宗教和神灵,祈求神灵的护佑以保证他们生活安康、生产顺达。这似乎是一个“悖论”,即,希腊人在理性智识领域所构建的璀璨的无神文明与其在现实生活中对神灵的重视和依赖并不相符。那么“神”在古希腊人生活中到底处于何种位置?倘若存在着上述“悖论”,那古希腊文明中为何会形成这样一种“神”与人的关系?希腊神话故事是希腊文明中的瑰宝之一,令西方无数民众折服于它。随着近代以来区域文化联系日益紧密,许多中国人也都能就此说上一二。国外希腊神话史研究起步于19世纪前期,神话与信史之间的关系成为学者关注的核心问题。到20世纪末期,关于这一问题的研究,学者们倾向于认为,神话时代功能性多于历史性。国内希腊神话研究相对于其他方面的希腊史研究而言显得较为薄弱,已有研究中最具代表性的是南开大学历史学院王以欣教授的相关著述。王教授在其《神话与历史:古希腊英雄故事的历史和文化内涵》一书中对古希腊神话、传说和故事所具有的历史性和文化性进行了一番剖析,在涉及古希腊人的神话古史观以及古希腊人解释神话的一种理论时,他指出后史诗时代的古希腊人在对待神话传说时存在着“合理化和历史化改造”的做法*王以欣著《神话与历史:古希腊英雄故事的历史和文化内涵》(商务印书馆2006年版,第141-142页)。另外,王以欣教授在《南开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3年第5期发表的《理性、人性和美——希腊神话拟人特征剖析》一文中也提到古希腊宗教世俗性,可惜并未就其与希腊神话人文性形成之间的关系展开分析。。虽然这一说法能够部分地解释希腊神话中所具有的人文性,但是神话合理化和历史化之后的古希腊文明中为何还会出现诸多崇信神灵的言行举止?可见此说仍旧不能较好地解读上述“悖论”。下文将对古希腊世俗生活中“神”的处境及形成因素作简要分析,以期对上述“悖论”形成之由作一旁敲侧击式的解读!粗陋见解难免贻笑大方,但若能得到方家一二指点,使迷津得以破除,又何尝不是一种有益尝试呢?
一、古希腊社会的“神”:可敬畏的庇护者
在古希腊,节日是一年中非常重要的时间节点。古希腊人对节日庆典异常重视,而这些活动绝大部分又是为着祭祀和取悦“神”而设立的,由此可见“神”在古希腊人日常生活中的重要性。绝大部分的节日庆典活动都有隆重的仪式,有公众游行队伍、戏剧表演等。以游行队伍为例,古希腊人常在游行队列中安排持圣火者、持圣树者、持水瓶者等,这些角色多由年轻女性来担纲。有可能担当此任的少女乃至其家族对其能否被选中以及在选中后能否如愿参与游行相当重视,其程度近乎到了视之如命的地步。那些被选中的少女认为这是她们及其家族的光荣,反之则被视作一种对其乃至其家族的侮辱[2]70。比如每年举行的非常有名的泛雅典娜节,在这场庆典中最为隆重的场面是泛雅典娜游行,而挎篮少女则是游行队伍中非常引人注目的一部分。这些少女是从贵族家庭的女嗣中选出的,对于雅典少女而言,被选中是至高无上的荣誉,而得到邀请又被拒绝则是对她们和她们族人最大的羞辱。据说雅典僭主希比亚之弟希帕库斯正是以这种方式羞辱哈摩狄阿斯的妹妹,最终招致杀身之祸,而哈摩狄阿斯冥冥之中却成为雅典反僭主的英雄[3]。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拜祭“神”的节日庆典在古希腊人生活中是多么重要。
希腊半岛三面环海,航海在古希腊人的经济生活中相当重要。希腊半岛多山,大大小小的山川增加了半岛内部彼此联系的难度;但是另外一方面,半岛三面环海,海岸线绵长,其中又不乏深水良港,所以适于沿海岸的航行,再加上爱琴海内部分布着大大小小的岛屿,这些岛屿相隔又不太远,故此又适合古希腊人在此海面上远航。然而海上航行对于古希腊人而言依然是一件危险的事情。由于海上遭遇危险的突发性和不可预测性,面对有可能会出现的船毁人亡的危险,古希腊人希望能够避免这种遭遇,而这又是人力所不能及的事情,于是他们对海洋神的崇拜便应运而生[2]89-96。
在古希腊,遇到诸如战争等重要事情以及其他难以决断的日常事务时,人们常常会通过诸如求神谕、占卜和献祭等各种仪式获悉“神意”并遵照之。他们相信经此一系列举动就可得到神祗的护佑[2]79-86。以神谕为例。神谕即神意,求取神谕是一种虔诚敬神举动。而一旦得到神谕,希腊人便会尽力遵照神意行事,这是当时希腊人惯常的做法,鲜有忤逆者。求取神谕是古希腊人热衷的寻求神意的方式之一,而德尔斐的阿波罗神谕最具有权威性。据玛格丽特·维瑟(Margaret Visser)研究,古希腊人因杀死战俘而遭受莫名之灾(比如瘟疫)或遇到奇异的事情时,他们往往都会前往德尔斐神谕所征询神意[4]。城邦在遇到重大的军事或政治问题时更是少不了神谕的指点。在萨拉米斯海战前,雅典人曾先后两次派遣使节前往德尔斐求取神谕,并于第二次得到了对雅典人而言相对比较和缓的神托:
用许多话来请求,用高明的意见来劝说,
帕拉司都不能缓和宙斯的怒气。
然而我仍愿向你们讲一句像金刚石那样坚硬的话。
在开克洛普斯圣城和神圣的奇泰隆谷地里目前所保有的一切
都被夺去的时候,
远见的宙斯终会给特里托该涅阿一座难攻不落的木墙
用来保卫你们和你们的子孙。……[5]518-520
最终雅典人听从了底米斯托克利斯依据此神谕所提出来的建议,建造舰船,筹备一支舰队,从而在海上迎击异邦人。又如,在温泉关战役前,斯巴达获得的神谕是:
哦,土地辽阔的斯巴达的居民啊,对你们来说,
或者是你们那光荣、强大的城市
毁在波斯人的手里,或者是拉凯戴孟的土地
为出自海拉克列斯家的国王的死亡而哀悼。
因为牡牛和狮子的力量都不能制服你们的敌人,
……
直到他取得二者之一,并把它取得的东西撕成粉碎。[5]552-553
关于镇守温泉关的统帅列奥尼达何以会在双方兵力极为悬殊的情况下坚守温泉关而不撤退这一问题,希罗多德认为斯巴达国王此举正是由着这一神意和斯巴达人的荣誉。难能可贵的是其他300个斯巴达勇士有着同列奥尼达一样的心思,可见神谕在当时希腊人心目中的地位和影响。政治军事这些事情并不是德尔斐神谕所涉及的唯一事务,甚至据西方学者研究,到德尔斐求取神谕的大部分古希腊人所询问的是政治军事之外的日常事务[6]。 在古希腊文明停滞之前,神谕所存在达数个世纪之久,德尔斐在那个时代的重要地位显示出古希腊人对“神”的重视。
通过对节日庆典、社会经济活动、军事中希腊人对“神”的态度可以看出本是古希腊人生活中的产儿的众神在古希腊人生活中起着隐约的支配作用。古希腊人是泛神论者,他们有许许多多的保护神。在他们看来,任何一个行当的盛衰,任何一种行动的成败,都与“神”的护佑和遗弃有关。究其原因还在于古希腊“神”的超自然性,诸“神”主管着风雨雷电、日月星辰和海洋,有着超人的力量。希腊人将众“神”作为认识诸多自然现象的方式,他们把这些现象跟神话传说中所设定的掌握自然力量的诸“神”联系在一起,以各种“神”去表现和支配它们。由此,众“神”在世人所驾驭不了的自然界起作用,他们占据这一世界的上层并在宙斯的领导下统治着它。所以从超自然层面上来讲,人从属于“神”,向“神”履行义务。人们完成礼拜仪式,就是在崇敬与感激中,把属臣应该给主人的那种尊敬还给众“神”[7]271。简言之,在古希腊,“神”俨然成为全体希腊人的庇护者。那么,“神”是否因此可以“无所顾忌”呢?
二、宗教与“言行”得当的庇护者
希腊人敬爱神灵,但这种尊敬和拥戴包含着更多积极性。古希腊“神”与人同形同性,希腊诸“神”同凡人一样,他们也有喜怒哀乐的感情,有时胸怀宽阔,有时也偏狭多疑。在这个层面上,人与“神”是平等的,这与东方族群在处理神灵与凡人之间关系时所采取的态度有很大的不同。希腊人对“神”的敬重与爱戴是带有世俗性目的的,他们更为注重神灵对现世事务的助佑,而不是像中世纪基督教那样将焦点放在彼岸。布莱恩特(Joseph M. Bryant)认为,古希腊的宗教生活在传统的膜拜仪式和巫术中得以体现,而这些活动的基本目的则充满了功利性,“通过众多辟邪的、取悦以及敬重神的牺牲活动和崇拜仪式来消除世间的罪恶,增加福祉”[8]。这是一种“礼尚往来式(do ut des)的‘讲求实效的和算计的理性主义’……”[8]理查德·巴克斯顿(Richard Buxton)认为古希腊人的各种宗教仪式都是为了向“神”表达敬意,从而维系他们与“神”之间的互惠关系[9]。 斯塔夫里阿诺斯更为直接地点出:“希腊人和诸神的关系实质上是一种平等交换的关系;他们之所以祈祷和献祭,完全是祈求诸神能给他们带来好处。”[10]
在古希腊社会中,人对神灵的敬畏带有条件性和功利性,这两者之间的关系诚如让·皮埃尔·韦尔南所说:“凡人们从属于神:没有神的同意,下界的任何事都成不了。于是,必须时时刻刻还清神的债务,不出差错地向他保证履行义务。但是义务并不是奴役。为了表示他与野蛮人的区别,希腊人高傲地宣告,他是一种自由人,而在其他民族中得到大量印证的‘神的奴隶’的表达法,在希腊人并不通用。”[7]194
古希腊社会中“神”与人的上述关系主要是由其比较特殊的宗教所决定的。首先,宗教离不开对偶像的崇拜,偶像概念的生成和强化很大程度上决定了某一宗教的特质。古希腊人对神灵的确切识别开始于荷马和赫西奥德。关于神灵的意识,古希腊人很早便有,但是以文字形式将诸“神”确切定位则比较晚才出现。希罗多德认为:“从什么地方每一个神产生出来,或者是不是他们都一直存在着,他们的外形是怎样的,这一切可以说,是希腊人在不久之前才知道的。因为我认为,赫西奥德与荷马的时代比之我的时代不会早过四百年;是他们把诸神的家世交给希腊人,把他们的一些名字、尊荣和技艺交给所有的人并且说出了他们的外形。”[5]134-135这种观点是有一定道理的。《伊利亚特》和《奥德赛》被认为是古希腊人流传已久的口述诗歌传统的巅峰,随着游吟诗人的诵唱和希腊文的形成而广为传扬。《荷马史诗》为希腊人确立了一个处处流露出贵族性质的神系,在这个系统里,与农业相关的“神”,比如说酒神狄奥尼修斯(Dionysus)、农林之神徳墨忒尔(Demeter)常常被忽视,而手工业者的保护神赫菲斯托斯(Hephaistos)则被描述为是一个瘸腿而又样貌不佳者,他经常成为其他神灵取笑的对象。与此相反的是,赫西奥德通过他的《神谱》和《田功农时》为希腊人确立了一个充满农业气息的神系。荷马和赫西奥德的作品在一定程度上形成了互补,它们对后来者产生了深远影响,正是在这些作品的熏陶之下,后来的古希腊人能够比较明确地认识他们的神灵,比如说名字、地位、各自所司辖的领域甚至是品性等等。
其次,更为深远的影响来源于荷马和赫西奥德非祭司的身份,换言之,这两人是以世俗人的而非神职人员的身份来构建神系并诠释之。故此,至少从神话被文字化开始,希腊诸“神”便具有很强的世俗色彩,到后世,神灵世俗化的趋势越来越明显。古风时代之后,古希腊宗教的特色是,它没有职业化的神职人员,没有形成一个系统的宗教组织,逻辑严密的系统性教义更无从谈起。 即使古希腊神话传说的世俗性并非始于荷马和赫西奥德,那么至少可以说这两人在一定程度上巩固加强了古希腊宗教的上述特点。这种理念和做法,一方面是由古希腊地区的政治文明所决定的,这一地区到处散布着小国寡民式的城邦,它们相互独立,这就决定了对神灵的崇拜和宗教仪式的多样化和实用性;另一面,它一旦成形,不仅会反过来巩固古希腊的城邦政治文明,还会阻碍膜拜仪式和宗教的经院化。所以,在古希腊宗教中很少见到职业宗教团体或宗教经典,更多的是由城邦公民兼任宗教仪式主持者,关于神灵的书面化则由世俗的知识精英来完成。概而言之,古希腊人的宗教观念呈现的是世俗化的趋势,宗教生活受俗世生活影响更重而不是相反。 一个明证便是希腊宗教和巫术之间的关系从不曾明朗,虽然基督教在早期传播过程中也有很多魔法或巫术性质的说道,但是随着基督教站稳脚跟便开始系统化和职业化,它尤其注重所谓信仰的正统,注重同巫术保持距离,甚至对巫师进行残酷的迫害。
世俗性和多样性使得古希腊人所敬奉的神灵是一个并非尽善尽美且内部相互牵制的群体,它所带来的效应是,单个希腊“神”并没有对人类的绝对权威。古希腊人相信,某个神灵对人类的威望是建立在人和其他神灵对之敬重的基础上,而尊敬与否取决于这位神灵的言行是否维护了宇宙间应有的秩序,某位神灵一旦在这个方面犯下错误的话,必将遭致人类的厌恨和诸“神”的反对。正是在此理念的影响下,古希腊人的神话和传说中经常会出现这样一种矛盾现象:神灵有时候威力无穷,事事能及;但在某些场合中,当自己的行为会威胁到声誉时又会显得犹犹豫豫,手足无措[11]113-115。从这个方面来看,神灵在希腊人生活中扮演更多的是庇护者而非奴役者的角色,这一点的间接表现之一为,在古希腊,那些作为神灵与人类的中介的神职人员鲜有机会奴役世人。
三、结语
希腊人重“神”、敬“神”和爱“神”,这在他们的日常生活中处处可见,“神”在他们的生活中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但是这种角色与希腊人之间的关系又非一种绝对的单向关系,而是一种相对平等的双向关系。“神”与人同形同性,他们异乎于古希腊人的是他们掌管着各种自然力量,拥有那些凡人所不曾拥有的超能力,但是希腊人意识中的“神”不是以统治和奴役他们的暴君的形象出现的,而是以希腊人的庇护者的角色存在的。这不是简单的保护与被保护的关系,它实质上呈现的是一种“神”与人互惠的关系。古希腊人敬重他们是希望在自己行事过程中能够得到“神”在自然力量方面所施予的便利,如果他们遵照神旨而行事的话,他们相信各自所信奉的神灵便会护佑他们,除此之外“神”无权过多干预自己的生活,世人的成就最终仍要依赖自己良好的经营[11]116。古希腊人也坚信,神灵如果无视世人的敬重而胡作非为的话,必将导致世人的愤恨和其他神灵的唾弃。他们相信,这种思想神灵同样知晓,从而成为他们与神灵之间的一条共识,在某种程度上约束彼此。
简言之,“神”在古希腊社会中所“扮演”的角色是古希腊人的非奴役性的庇护者,究其原因,则主要在于古希腊宗教既没有职业化也没有取得绝对的权威,“神”的概念以及对“神”的信仰只是古希腊社会生活中的一部分,它实质上是依附于世俗生活,而非相反。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这有利于生活于此氛围的古希腊人保持信念和思想上的自由。从这个层面来看,古希腊社会“神”的泛滥与古希腊理性文明共存并不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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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cialPositionofGodsinAncientGreekCivilization
LIU Tao
(SchoolofHistory,ZhengzhouUniversity,Zhengzhou450001,China)
Ancient Greeks revered gods, and gods existed in various aspects of the social life of Ancient Greeks. That manifested as lots of celebrations which commemorated gods, festivals in agricultural cultivation and ceremony of worship before navigation, and meeting some wars, attaching importance to consult decrees of gods through some ways such as inquiring oracles, and obeying those ideas of gods. However, gods in ancient Greeks’ concept existed as their patrons, and on the impact of the secularity and diversification of ancient Greek religion, this kind of relation of patronage reflects some notion of reciprocity.
Ancient Greeks; civilization; gods
K125
A
10.15926/j.cnki.hkdsk.2017.05.003
1672-3910(2017)05-0013-05
2017-03-15
刘涛(1981— ),男,湖北襄阳人,博士,讲师,主要从事西方古代至近代早期政治与文化史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