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科技中的女性自由困境与解脱
2017-02-23周于愈杨小军
周于愈,杨小军
(湘潭大学哲学系,湖南湘潭411105)
现代科技中的女性自由困境与解脱
周于愈,杨小军
(湘潭大学哲学系,湖南湘潭411105)
现代科技的极大发展一方面给女性带来了空前的自由,另一方面由于女性沉沦在科技中而迷失理性、被环境束缚而在科技中张扬主客对立,对科技的附魅而忽略其反自然性,从而陷入了物欲的奴役之中。寻求自由困境的超越之路应在传统文化的根源处修德行善、虚静和合、“道”运自然。
自由;现代科技;女性;传统文化
现代科技大潮挟沙裹石冲击着当代女性的生活,在这一波又一波浪潮的带动下,女性脱离了长期以来的禁锢,获得了空前的解放。她们感到爽快、刺激并怡然自得。当浪潮过于迅猛,冲毁了做人遮羞的道德底线时,浪潮中的人必将被淹没沉沦下去。本文通过探究女性在科技浪潮中沉沦的根源,尝试从传统文化的视角去寻求解脱的新路径。将传统文化的合理因素贯彻于现代科技生活中,使之在新的时代语境下得以弘扬,这对于促使女性在科技境遇中提高内在素养、重塑其安身立命的人生价值有重要的理论意义和现实考量。
一、现代科技中女性的自由困境
(一)劳动中的女性自由困境
恩格斯在《反杜林论》中说:“在任何社会中,妇女解放的程度是衡量普遍解放的天然尺度。”[1]工业革命使得人们生活更加便利,日新月异的家用电器也把女性从繁重的家务劳动中解放出来,女性有了更多精力和闲暇时间关注自身以及广阔的世界。但是很多女性并没有很好地利用闲暇时间促进自身的独立和发展,而是肆意在无意义的休闲享乐之中消磨人生,“由于没有履行提高人类尊严的义务,那些正处于不断发展当中的心灵因而就无法强健起来。她们活着的目的只是为了寻欢作乐”[2]5。“女人=活着+享乐”是她们认为理所应当的状态。这样的后果就导致女性对机器的依赖,忽视对自身智力和身体的训练,使女性更难以自立。本应武装女性,使其更自信面对世界的技术,却转而变为将其禁锢不前的堡垒。
(二)虚拟世界中的女性自由困境
人类进入数字时代以后,便孕育出一个虚拟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人们可以畅所欲言,这在很大程度上为在现实世界中受到多重束缚的女性提供了一个解脱的空间。在虚拟世界中女性从容貌、言论到行为都获得了前所未有的自由。通过聊天工具,女性被简化为一行行字符、一段段影像,婚外情被催生出来,个人隐私甚至身体某些部位被有意无意公开。由于虚拟世界的惩罚机制还不完善,女性很大程度上可以在其中肆无忌惮。她们沉迷于逍遥自在的幻境,迷恋荧幕上的国民老公,对现实中的人和事挑三拣四。她们心游万仞,忘掉了现实世界的责任和义务;她们分不清真实世界和虚假世界的界限,最终丧失了面对真实世界的能力。在虚假的世界里清醒地沉沦,结果令人触目惊心。
(三)医疗技术中的女性自由困境
生物医学技术的革新在很大程度上造福了女性。她们不仅可以利用其诊治疾病,也可以有选择地改变成所谓的“人造”美女,甚至可以鉴别胎儿性别决定他们的生死。这些看似自由的行为,却使女性陷入无穷尽的困境。外貌协会的盛行,使女性为了迎合时下畸形的审美观而去改变自己。她们不满足于化妆品暂时的修饰,因而出现了古有女娲抟土造人,今有医生刮骨削肉重新“整人”的现象。丰胸手术、奶粉广告等无形中向人们传播这样一种观念:女人的乳房纯粹是为了“美”而存在,是性的诱惑,而不是为了哺乳。所以,古代中国女性的缠足与当代女性的丰胸,一个缩小,一个放大,含义都是一样的,女人把自己当作了男人“性”的宠物,依附于男性。“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的古训早已被抛诸脑后。有些女性为了提高在家族中的地位,扭曲母性,违背道德,为了怀上男孩,想方设法利用各种资源查出胎儿性别。也许有些女胎还没有出世就被母亲和家庭“自由”地扼杀。“自由而无平等,名义上好听,结果却悲惨可怜。”[3]
(四)性生活中的女性自由困境
“食色,性也”,“食”的需求满足之后,就会有“色”的追求。性活动的生理快感促使人类对它有着自然的渴望。过去,女性没有权力对性说“不”,从而导致女性在性活动中兼具快乐和痛苦。现代技术使女性在性活动中更加自由、安全、快乐。随着思想的开放,性行为的随意性不断增加,诸多现代技术也为性行为保驾护航,使一直以来处于弱势的女性在性上面得到极大的解放,她们可以自由、平等地享受性行为带来的乐趣与满足。已经实现性自由的女性,很容易在感性冲动的引诱下发生性行为泛滥,进而失去爱的庄重。性欲和快感本不是单纯为了满足,而是“为了找到一个能够与自己心灵相通的朋友,找到一个容貌、体态、性情、举止、气质、风度等都为自己深爱的情人”[4],收获的也不仅仅是生理上的快乐,更重要的是精神上彼此的认同与交融。当今一些女性却无后顾之忧似地沉醉在肉欲之中,即便怀孕了,也可以肆意地扼杀小生命于腹中。她们以“躺着”的方式换来“站立”的姿态,为了这种所谓的“站立”,她实际上已使自己堕落到动物的生命层次,沦为一具丧失人格尊严、丧失母性神圣的空洞躯壳。一个健全的人“需要身心两方面的力量”,否则就“会在无尽疯狂的享乐中或者疲惫的烦恼中失去生命”[2]117。
二、当代女性自由困境的根源
(一)女性的沉沦——理性迷失
女性因其理性被遮蔽而沉沦,为了摆脱孤独、焦虑和责任,她们放弃了自由自主的权利。她们从对男性的依附中谋求“好处”,诸如逃避受挫折的恐惧、避免作选择的迷惘、降低经济拮据的风险,实际上是甘愿放弃了对自我的超越,其存在的最大价值仅限于生产下一代。长此以往,女性是依附男性的弱者的社会意识就会更加被强化。如今,科技的便利被全人类所共享,女性由此摆脱了诸多束缚,理应抓住机遇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但传统观念里女性依附家庭的集体无意识像霉菌一样滋生泛滥在女性思维中。人们仍然认为女性找到一个好丈夫来养活自己是一件体面的事,他们鼓励女性通过婚姻来寻求自己的幸福,而不是从事艰难而冒险的事业。在这样的境遇下,女性的理性智慧从小就没有被健全地开发出来,而是被灌输进依附、顺从的意识,将精力花在外在容貌上。千百年来“女为悦己者容”的意识依然根深蒂固。这种意识的实质是为了迅速实现女性扭曲的人生价值,获得男性的青睐。当前一些女性贪图享乐、难耐贫穷,想方设法利用现代科技来美化自身的姿容,并以此为资本获取男性的宠爱,满足自己的物质享受,这是千百年来女性依附意识的延续。如今,女性无论是在政治还是经济地位上都得到前所未有的提高,而这更多是成为部分女性增加自身择偶筹码的亮丽装潢。在遭受现实的挫折打击之后,部分女性也会认为回归家庭是其“明智”的选择。
(二)环境的束缚——主客对立
在充满紧张和压抑的封建社会里,男性由于体力上的优越树立起自己的主体性从而视女性为他者。拥有话语权的男性为了彰显男权,实现其统治需要,确立起整个社会的价值观、习俗、制度,创造和书写了包括女性在内的整个中国历史,例如“三从四德”是束缚汉族女性一生的“紧箍咒”。男性可以有多种休妻的借口,女性却没有任何离开丈夫的理由,连丈夫去世了也被要求守节不嫁。到了近代,中国女性被包括“男性本位的社会性别制度”在内的“四座大山”压迫,从身体到精神都受到禁锢,灵魂被扭曲、腐蚀,人性被压抑。不可否认,大部分女性在中国传统社会中被视为客体,地位极其低下,但那是由有性别偏见的男性杜撰,并被有权有势的男性所利用的错误思想,本该作为历史的糟粕摒弃的,却被异化为客体的女性无形地接受。当现代女性获得来自男性给予的政治,特别是现代科技带来前所未有的解放时,那未被矫正、缺失道德的人性因释放而张狂,从而把一切的压抑释放在了物欲之中。女性在随心所欲地把控、利用现代科技时获得了满足感,在享受主体性的同时,却不知自己陷入了欲壑难填的虚无之中。“女性玩世不恭、放荡不羁,否定鄙弃理性,活在刹那间,注重瞬时的感官享受,放任情欲,以此来排解男性主导社会对女性人性的压抑和钳制,反对科技文明对人的异化。事实上,女性在反抗孤独苦闷获得一种解脱的时候又陷入了另一个误区。”[5]
(三)科技的附魅——忽略反自然性
利用科学技术突破自然束缚而实现人的需要。女性在享受科技带来的诸多便利的同时,不可避免地会对自然的状态有所改变甚至是破坏,这是现代技术本身所具有的一种特性。肖锋在《中华读书报》撰文引日本学者中山秀太郎的论述说:“所谓技术,从其出现的那天起,就是反自然的。技术……只要使自然界发生某种变化,就要引起自然破坏。因此不会有什么绝对安全的技术或者无公害的技术。”[6]我们不能因此而一概否定科技的发展,因为科技本身对自然的违反并不具有危害性,人唯有在真与善与美分离、价值与事实分离、伦理与实际需要分离的状况下运用科技才会导致一系列的灾难。随着科技的不断发展,金钱的诱惑使得有些唯利是图之人利用科技来满足女性消费群体的某些需求;技术万能的观念在缺乏理性、信奉享乐主义的女性群体当中盛行,她们唯科学技术马首是瞻,认为只要是高科技就是好的。为了达到自身当下的目的,一些女性不顾一切后果利用新技术,违背自然规律纵情纵欲,妄想青春永驻,甚至泯灭母性追求反自然的“美丽”。“凡是牺牲真正的品德以图眼前方便,都只为今世而活,他们不会成为一个负责任的人。”[2]44如果一个女性利用科技而把生命浪费在感官的愉悦上,可以肯定,这样的女性是没有灵魂的,更不是一个完整独立的人。真正的感官之乐是从灵魂深处生发出来并由女性自己塑造,而不是由别人来诉说。
三、当代女性修养与自由困境的解脱
一切文明的发展总离不开其既有的文化传统。现代化的过程不是把旧有的一切推倒然后在废墟上重建,而是以旧有文化传统作为母体自我发展演化。在现代科技日新月异的今天,我们更不能抛弃传统文化中的合理内核。
(一)修德行善
在孔子之前,“君子”主要是指地位较高的男子,是对这些人的尊称。直到孔子才赋予“君子”道德上的含义,并把君子树立为理想人格的化身。在传统社会里,君子既是道德典范又是国家政治掌控者,但由于性别偏见,女性并不是君子人格的承担者。但不可否认的是,传统文化对人的道德行为、价值理念以及人格典范做出了有益的探索,是包括女性在内的所有现代人涵养自身精神生活,寻求安身立命、修养成德的重要源泉。
儒家道德学说至宋儒而焕然大明。宋儒以天命之性和气质之性来解释复杂多变的人性:天地之性是宇宙本体在人身上的体现,是人之所以为人的本根所在,其内容是仁义礼智信诸德,这些德性既是人的本性又是宇宙的本体,天命人性相统一;气质之性来源于“气”,“气”是一种物质性材料,“气”凝结成人的形体。人受形体的遮蔽,天地之性不能完全显现,从而产生了物欲。因此人需要做修养的功夫,以变换气质,最终回复人的道德本性,从而成就理想人格。
女性如果在科技搭建的温床中增加情欲而牺牲至纯至善的美德,那么永远不会成为一个有道德的本真的人,也不会成为一个自由的人。回复先天本性以成就理想人格是一个不断摆脱物欲奴役而获得精神自由的过程。这一过程始于独立自主的勤勉修行,终于随心所欲不逾矩的自然和乐。传统社会一直将女性排除在君子人格的修养之外,而女性实则具有同一本性,且有知有识,通过修炼依然能穷理尽性成德,成德之人就是理性的顺性之人。子曰:“以直报怨,以德报德。”[7]139做人就应该顺从自己的道德理性去行动,而不是一味地迎合、依附,毫无自我地沉沦。女性应该明白,外在容貌也许能赢得男人一时的心,但只有靠理性支持的美德,才能取得他的敬重和持久的感情。理性是人异于禽兽的天赋能力,正确地激发并运用理性,将德行建立在知识、智慧上是女性应该追求的姿态。“女性不受一切事物的束缚,除了明显的理性外,‘理性对于她们的贡献是真正的自由’。”[2]154
子曰:“君子道者三:仁者不忧,知者不惑,勇者不惧。”[7]137女性骨子里有悲天悯人的慈悲心怀,她们乐于慈善、热爱和平。曹雪芹说女人是水做的,老子说上善若水,女性和水有着不解的情缘。泰勒斯说水是宇宙的本原,水孕育万物,乃生命之源,女性孕育胎儿,是生命的载体;水能自我净化获得澄明,女性能够通过分娩脱胎换骨;“水遇物赋形,圆中则圆,方中则方,拥之则止,决之则行。”[8]女性善变,能在艰难的环境中求得生存;水处低洼之处不与万物相争,女性处低位几千年无怨无悔;水善以柔克刚,女性的阴柔与男性的阳刚相生相克;水积聚汇成江海,博大包容,成其浩瀚,中国女性在国难当头之际,不计前嫌,奋勇抗击,因为“有仁必有勇”。水德呼应女德,凸显女性的君子品格。在现代科技的照耀下,女性是有潜力在现代科技中确立起独立自主的自我形象的。
君子作为一种理想人格,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达到的,“君子中庸”,但“天下国家可均也,爵禄可辞也,白刃可蹈也,中庸不可能也”[9]。国家可以治理,官职可以辞掉,白亮得刺眼的刀刃可以踏过,中庸很难做到。中庸尽管难,却是很可贵的一种智慧。在现代科技的浪潮中,女性应该把握中庸之道,运用现代科技的同时不依赖沉迷、追求过度的享乐,而应利用自由时间提升自己,在劳逸结合中张弛有度,使中庸的标准与科技随时调和,无过无不及,在“执中”中让科技的功用得到更好的发挥。这里的“执中”并不是一分为二的硬性指标,而是智慧的拿捏,需要根据具体情况进行调整。
(二)和合虚静
回到传统视域中,我们可以清晰地发现,主客二分并不是对待男女两性乃至科技的最佳思维。相反,两者完美的融合才是体现中国传统文化的最高智慧。老子曰:“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10]120男为阳,女为阴,男女两性和合交感,在一团和气中相互扶持。周敦颐在《太极图说》中说:“乾道成男,坤道成女,二气交感,化生万物。”[11]朱熹解释曰:“阳而健者成男,则父之道也;阴而顺者成女,母之道也。是人物之始,以气化二生者也。气聚成形,则形交气感,遂以形化,而人物生生,变化无穷矣。自男女而观之,则男女各一其性,而男女一太极也。”[12]朱熹的这段解释清楚地说明阳性刚健形成男性之道,阴性柔顺形成女性之道,阴阳二气交感化生,万物是由阴阳两个要素相互作用而成的,它们同等重要,不存在尊卑差异,更不存在谁应当依附谁,而是各自在能力范围内发力,共同构成一个太极,为人类的发展作出贡献。
科技并不是男性的专属,女性也应该清醒地认识到自己在科技中的位置,“知其雄,守其雌”[10]75,合理地运用科技,别妄想主宰它,因为主宰科技反而会被科技攻陷。女性也是得“道”而生的,但在现代科技中与“道”渐行渐远,几欲分离。这是因为女性在面对科技时常常自以为是地随意利用它们,利欲熏心,毁伤先天形体,甚至丧失人性,离开其本然的状态。因此女性需要安其性命,静观其变,回归“静”的状态。老子曰:“致虚极,守静笃……归根曰静。”[10]39虚静其心,以静的姿态去总揽之,知止、去欲,排除一切蔽障以及不和谐因素,虚怀若谷地使心灵达到极度澄净的状态,不动于心地守住内心的那份宁静。静心之后便能促成无欲,“复静归根”,也就是向最初的本性回归。在不受任何主观因素干扰的情况下,心与外物没有间隔,从而体验到科技造福人类的宁静至美。心与科技“不将不迎”,即科技不扰我心智,我心不强加于科技,在和谐中忘我。“静”不是安静不动,而是让心灵回复到最初那个纯真至善的自我,将人的价值与科技的价值合而为一。
(三)“道”运自然
科技促使女性得以解放、进步,女性离开它几乎无法生存。在科技革命的冲击下,许多女性没能敏感地察觉其中隐含的危险从而审慎地思考自身存在的价值,结果被逐渐异化,堕落在科技的浪潮中,“道”运自然是拯救异化的途径之一。
人本来应该是生存在“自然状态之中”。自然状态不是杜绝现代科技给女性带来的一切,而是在安享人类智慧的同时,内心依然留有一块纯洁的圣地,在不断反思中顺其自然地诗意栖居。“乘天地之正”,不执著于外在假象的美,安享本真的存在。自由自在,无所待地随势而行。这个势是蕴含“真善美”内核的正能量的势,不是包含“假恶丑”的空洞地趋炎附势。游荡在这个世界上不去刻意攀附什么,顺从别人而不失掉自己的本性。这是一种对只寻求私欲小我的消解,从而促成道德本真大我的一种整体性回归。
自然中蕴含着无限的规律,它无为而动,可以在回归中造福女性,此时“道”和“技”浑然一体。女性在思维中损之又损,返回到自身,“含德之厚,比于赤子”[10]149,这也可以称之为一种反观。回到“婴儿”的状态,不是说无欲不为,而是像婴儿的欲合理正当,符合天理。饥则觅食,渴则欲饮,冷则寻衣,困则思睡,毫无刻意痕迹,纯粹的自然之态。科技是促进自然之态下的便利,而不是满足膨胀的欲望。人欲并非婴儿般自然,而是违背道义规范的私欲。真正的幸福必须是在适当的节制中产生的,在渴望得到的路上才会觉得生活充满意义。如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女性对美的不懈追寻是一种审美的生活状态。美只有包含真、善的东西才是合理的。对合理的美的追寻如“夸父逐日”般,整个过程本身是一种美;心广体胖也是一种美,因为心慈仁厚,外在体态自然而祥和,即便胖一点也是美的。罗汉是胖的,怀孕的妈妈是胖的,肚里能撑船的人也是“胖”的,他们都不会为了迎合他人而利用科技去改变自身形体,但他们都是极美的。“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10]66,女性就应该遵循自然本真的状态,散发出“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自然美,才能在这个人造科技的时代鹤立鸡群。不再灯红酒绿,夜夜笙歌,“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是一种自然;不再人为地扼杀生命,春种秋收亦是一种自然。自然就在真实的此岸世界中,不人为刻意地去干预。人“化”自自然,最终也要“化”回自然中去。“以物观物”,用质朴的心灵,自然无为地在科技的时代中和谐生活。
“德者,得也。”无论是自己争取还是法律赋予的诸多权利与自由,女性既然得到了就应珍惜,理解权利背后的责任和义务,理解“心”的自由比“身”体的自由更接近自由的真谛。德在道那里还是虚无的状态,谓之玄德,玄德是与道相冥合的德,直接通向“道”,是最本真、最“朴”的状态,通过德可以向“道”回归。因此女性应该达到德的境界,那是“人和宇宙本体的合一,也就是同‘道’的境界”[13]。老子说“无以生为”,不过度用心于生,任其自然,便是全德。在全德的境界上便可以长久。长久的秘诀就是不自生,在自然而然中与道共存、合一。
总之,回归自然,女性需要破除固见,抛开物质利欲价值观,重新回到精神深处,顺性而为,从而拯救灵魂的失散。让生命在真善美中自由翱翔,以一种谦卑的姿态去释放被矫揉造作而扰乱的心灵。找到传统文化这一源头,抓住自然的根脉,重新回到天地自然之性,自然本真的存在应是女性不懈追求的审美境界和终极价值。
[1]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300.
[2]玛丽·沃斯通克拉夫特.女权辩护[M].王蓁,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96.
[3]霍布豪斯.自由主义[M].朱曾汶,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13:43.
[4]叶朗.美学原理[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9:118.
[5]王澄霞.女性主义与中国当代文化[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2:127.
[6]肖锋.从技术的人文定位想到的[N].中华读书报,1998-05-13(3).
[7]论语[M].杨伯峻,杨逢彬,注译.长沙:岳麓书社,2000.
[8]佘明哲.超越时空的大智慧[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5:37.
[9]陈戍国.礼记校注[M].长沙:岳麓书社,2004:416.
[10][三国]王弼.老子道德经注[M].北京:中华书局,2011.
[11][北宋]周敦颐.周子全书:上[M].北京:商务印书馆,1937:78.
[12][北宋]周敦颐.周敦颐集[M].长沙:岳麓书社,2007:6.
[13]蒙培元.心灵超越与境界[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8:201.
The Predicam ent of Female Freedom and Liberation of M odern Science and Technology
ZHOU Yu-yu,YANG Xiao-jun
(Department of Philosophy,Xiangtan University,Xiangtan 411105,China)
The great development ofmodern science and technology brought unprecedented freedom to women on the one hand,on the other hand,because women fall lost in technology rationality and fettered by the environmentandmake public opposition between subjectand object in the science and technology,to attach the charm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while ignoring its naturalness,thus female ismaterialistic of slavery.The plightof seeking freedom beyond the road should be at the root of traditional culture:cultivatingmorality and showingmercy,voidanding peace and harmonious,Tao follows nature.
freedom;modern science and technology;female;the traditional culture
B21
:A
:1672-3910(2017)03-0040-05
10.15926/j.cnki.hkdsk.2017.03.007
2016-11-22
周于愈(1992—),女,重庆涪陵人,硕士生;杨小军(1976—),男,湖南长沙人,教授,博士,博士生导师,主要从事科学技术哲学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