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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质之美:白山黑水红色记忆

2017-02-23吴悠然

关键词:短篇小说抗日东北

吴悠然

(江苏大学 艺术学院,江苏 镇江 212001)

形质之美:白山黑水红色记忆

吴悠然

(江苏大学 艺术学院,江苏 镇江 212001)

一部有思想有价值意义的精品图书,不仅具有质美的内涵,还应包含美的形式,二者融合,才能成为具有形质双美的图书出版的上品。《1931-1945年东北抗日文学大系·短篇小说卷》呈现出这种美的形态。突出爱国主义思想的价值取向,给人一种强烈的历史感和厚重的人文气息。形式的仪式感在图书的装帧设计中占有相当突出的地位,它表征着书籍的美感力量。这种形式的仪式感既要与图书的内容和谐共生,又要突出民族文化心理的审美图式,还要有时代感和现代时尚元素的介入。由此,具备这些品质的图书才能有震撼人心的美感冲击力,艺术设计理念和艺术语言在此中方可得到最大限度的彰显。

东北抗日文学;短篇小说;爱国主义:艺术审美

近年来,随着社会的发展、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历史研究的深入和文化镜鉴的警醒,以及以东北抗联老战士李敏等为代表的有识之士的不断奔走呼吁,中国已从国家层面上改变了“八年抗战”的提法,“中国抗日战争十四年”已成为国家话语,并被率先写入中小学教材。东北抗战历史,以及东北抗联的艰苦卓绝、不怕牺牲、奋勇杀敌的历史也渐渐为人所熟知,在中国抗战中的重大意义和作用不断被人们重新挖掘、发现,其贡献与价值也被重新评估。

为什么会造成东北抗战(1931-1937年)6年的历史被轻视?这不能不令人深思。其中的原因很多,也很复杂,但不能忽略的是,东北文化的不发达与媒介传播力的孱弱对其影响很大。“文以载道”“传世以文”,纵有轰轰烈烈的事迹,纵有惊天地泣鬼神的英雄豪迈,如果没有相应的文字文学传播宣传推介,必然知之者甚少,以至于逐渐被湮没无闻。东北文学本就羸弱,中国东北自古为塞外苦寒之地,为戴罪之身流放之地,以至于文化无力,仅在中国近代文学史上有几点“流人文化”的星光,也向来为“所谓关内主流文化”所忽视。东北抗日文学的命运亦是如此。人们记忆深刻的也仅有萧红的《生死场》《呼兰河传》等,仅此而已。相比于八路军、新四军抗战文学的丰富,东北抗日文学在此方面就显得相对贫乏,仅有几部著名抗战将领,如杨靖宇、赵尚志、赵一曼、于天放等英雄传记和为数不多的影视剧,这些,无疑难以支撑起波澜壮阔的东北抗日历史与文化。

“抗日”是中国人心中不可磨灭的印记。东北抗日斗争是中国抗日战争和世界反法西斯战争的重要组成部分。1931年,东北人民在东北掀开了14年的不屈不挠、英勇抗击日本帝国主义伟大而卓绝的历史篇章,沉重地打击了日本帝国主义的嚣张气焰。尽管东北抗日战争与工农红军北上抗日、八路军新四军与日寇相对大规模战争而言,在人数与战斗规模、影响力等方面都要小很多,但是,东北抗战、东北抗联以及东北普通民众反抗日本侵略者血与火的悲壮历史,对全国和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的贡献和意义价值就显得弥足珍贵。历史是一部凝固的文化,文化能唤起历史的记忆。白山黑水的红色记忆,必将深深地镌刻在历史的文存中。

2017年3月,黑龙江大学出版社出版发行《1931-1945年东北抗日文学大系·短篇小说卷(套装共3册)》[1](以下简称《短篇小说卷》),唤起了人们对东北抗日历史的记忆,使东北抗日战争的历史画卷重新进入人们的视野,为14年抗日文学注入新鲜的血液。《短篇小说卷》收入马加、王之平、艾芜、古丁、白朗、齐同、关沫南、孙陵、李文光、李辉英、张恨水、陈隄、林珏、罗荪、罗烽、金汤、金剑啸、骆宾基、袁犀、萧军、萧红、梁山丁、黑丁、舒群、雷加、端木蕻良等26位作家抗战时期(1931-1945年)的短篇小说110余篇,这既是中国东北抗战文学短篇小说的集中展示,也使14年抗日战争研究有了坚实厚重的历史文献支撑。

爱国不仅是赤子对祖国、对民族的深厚情感,还要有报效祖国的意志以及具体行动。《短篇小说卷》的最大特点,就是爱国主义精神血脉贯穿始终,主题鲜明,形象突出。我们知道:“爱国主义是中华民族精神的核心。爱国主义精神深深植根于中华民族心中,是中华民族的精神基因,维系着华夏大地上各个民族的团结统一,激励着一代又一代中华儿女为祖国发展繁荣而不懈奋斗。”[2]《短篇小说卷》共分3册,每册以作家及其作品为版块,以“东北作家群”创作的抗日小说为主体,还有“夜哨作家群”、后“夜哨”时期的东北沦陷区作家、关内作家相呼应。共同展示了东北抗日文学的各个侧面,构建了东北抗日文学的经纬图谱,既具有历史视野又颇具文学价值。《短篇小说卷》如一束微小视镜折射出东北人民在艰苦卓绝的条件下,奋起抗争的历史,尤其是在那种“火烤胸前暖,风吹背后寒”的恶劣环境下,展现出东北抗联与日寇顽强殊死搏斗的爱国主义精神和大无畏的精神气概,这些作品,至今读起来,仍然荡气回肠,发人深省。

在《短篇小说卷》中,塑造出一个个惊天地泣鬼神的东北抗联战士群象,以及不愿当亡国奴的各行各业、各年龄段的民众抗日群像。有坚强勇敢、不怕困难、坚决完成任务的抗联通讯员孙林(《过甸子梁》);在抗日斗争中成长磨炼洗礼、不断成长的杨芬(《杨芬的苦恼》);回乡发动群众抗日,并消灭敌人,烧毁日本侵略者三架飞机的“王老五”(《王老五》);从三等射手成长为使“敌人一个个倒下去,倒下去”的一等射手的王小二(《一等射手》);冲锋在前、勇猛杀敌、不怕牺牲的抗日英雄周长江(《旗手》);振臂高呼“我们只有血有力去干!杀掉我们的仇人!”的惩奸除恶的宗生(《棉袍》);还有那些生活在白山黑水间可亲可爱的普通群众,他们的故事同样催人泪下、发人奋进。《演习之后》中的“年龄老大和为人高尚”的王二奶,跟着众人呐喊着“打倒日本帝国主义!”,“在她的半意识中恍惚感到获得了新的青春”;《潜伏的火焰》中“老实”的王老大,最后终于觉醒,犹如“一种希望燃烧起来,这是扑不灭的潜伏的火焰”;《轮下》中的“孩子的哥哥”说出“将来杀鬼子的都是咱们哩”,小小年纪不由得让人肃然起敬;《奴隶与主人》中的老实本分、勤劳养家的车夫最后与敌人同归于尽。这些形象也许都不够丰满,性格塑造还略显单一,但是这些形象却充满力量,是一个民族生生不息的精神源泉,更是一个民族顽强生命力的完美体现。同时,还有众多平凡普通的人物形象,如舍生取义放走“政治犯”老伯母(《生与死》);学唱爱国抗日歌曲的孩子们(《傍晚》);能说出“打日本鬼子不分男女老幼”的话而年纪只有九岁的王根,以及故意放走爱国抗日学生的伪警察“乡下人杨海山”(《乡下人》)*由于“短篇小说卷”三册的页码连排,因此笔者并未注明上述短篇小说在第几册上,以下列出部分短篇小说名称及页码,推荐给读者同志选读。《过甸子梁》(第20-28页); 《杨芬的苦恼》(第29-37); 《演习之后》(第51-64页); 《轮下》(第171-198页); 《生与死》(第199-212页); 《乡下人》(第419-429页); 《一等射手》(第430-440页); 《王老五》(第441-451页); 《傍晚》(第452-461页); 《棉袍》(第520-545页); 《孩子的讲演》(第959-965页)。。

上述抗联战士、抗日义士以及民众在各个短篇小说中生动形象地展现了中国人民抗击日本侵略者的勇气和决心,以毋庸置疑的事实,证明了中国是打不垮的,坚定了当时的中国人民战胜日本帝国主义的信心。历史是人民群众创造的,广泛的抗日群众基础的形成,显示了中国共产党的先进性和强大的组织力量,同时也证明了“只有共产党才能与人民群众紧密地联系在一起,才能救中国”这样一个朴素的真理。

《短篇小说卷》,厚重、端庄、大气,浅黄色的牛皮纸套封与白色的内文纸形成反差,给人一种强烈的历史感和厚重的人文气息。

形式的仪式感在图书的装帧设计中占有相当突出的地位,它表征着书籍的美感力量。这种形式的仪式感既要与图书的内容和谐共生,又要突出民族文化心理的审美图式,同时还要有时代感和现代时尚元素的介入。由此,一部美的图书才能具有震撼人心的美感冲击力,艺术的设计理念和艺术语言方可得到最大限度的彰显。《短篇小说卷》体现了这方面的审美追求。

陌生化设计技巧的运用,使《短篇小说卷》封面有浮雕感和审美张力。设计者主要运用了白、红、黑等三种色调,这些普通的色调却翻出“新”奇来。在封面设计上,选择了能够直接反映图书内容,突出主题的大号书法字体,呈垂直上居中构图严肃且庄重,既达到装饰效果,在展现了中国独有的文化魅力的同时,也强调了民族性。并且加以反印烫红色,更突出了主题使画面产生美感效应,起到主导作用。在主题的右上方是1931-1945年以黑色中号字体设计,准确告知时间段,以黑色设计是对14年抗战时间加以突出与强调,也更好地与主题文字形成相互辉映。

《短篇小说卷》在设计上以红色竖线加以装饰体现系列感,并且为体现该项目是国家基金项目,在书籍的左上角放置国家出版基金项目的标志加以强调。在书籍的材料上运用的是传统牛皮纸,这样设计的目的是在说明该项目的淳朴与厚重,有一定的时代感,贴近生活,最下方是出版社。在封底及书脊的设计上,封底追求简洁、大方,上方是丛书策划、责任编辑、封面设计中间大量的留白给读者以透气感,右下方是条形码,定价;书脊再次注明书名以及出版社,在书名处特别用红色色块与黑色文字加以对比,使书名处突出,方便读者取阅与辨认,红色色块起到很好的装饰作用。

在《短篇小说卷》书籍设计中,又加入护封的设计。护封的设计与封面的设计保持一致,主要是起到装饰书籍和保护书籍的作用。三环衬页是封面与扉页的过渡,并没有做过多的装饰,只选用了与正文同样的纸张隔开。扉页的制作相对简单,只选用封面的原设计进行去色处理。目录采用传统排版方式,整体版式与内文相呼应。具体卷通过标注来区分开,版式整齐便于读者查阅。内页页码的设置在最下方,方便读者查阅。内文的每一页在上方左右两侧,分别标注本书的名字和第几卷第几部分的名字,这样做是方便读者获取准确信息,内页的设计注重空间安排,形成版面的节奏感。版权页放置在扉页的后面,标明版权所得的各要素,既实用又便捷,体现了以读者为本的出版理念。

总之,一部有思想厚度有价值意义的精品图书,不仅具有质美的内涵,还应包含美的形式,方能成为图书出版的上品,亦即形质之美。笔者认为,《短篇小说卷》呈现出这种美的形态。

《短篇小说卷》在绝大多数短篇小说选择上,编辑是独具慧眼、充溢匠心的,但有些短篇小说的部分情节应做相应的删减处理。例如,王之平的《陋巷》(第一册,第80-112页),其通篇抗日价值取向不明显,特别是在第110页的“身体写作”,更是毫无意义,没有必要。此短篇小说的入选有待商榷,至少应向读者做一个背景说明,而不能是写在抗日期间的小说便都是抗日文学,通篇都没有涉及抗日话题以及文字。《短篇小说卷》所选的短篇小说是要起到警醒国人、教育民众,尤其是教育青少年“牢记历史”的重要作用的。又如,白朗的《四年间》(第一册,第119-150页)与“东北抗日文学”的大框架、大背景也不搭配。在作品选择方面,必须做到优中选优、精而又精。因此,建议编辑同志在修订再版时,对作者作品应做精选甄别。

《短篇小说卷》(全三册)小说主要是以东北方言为主,地域性较强,在一定程度上不利于推向全国,因此,编辑在整理过程中对一些东北方言加注,这相应地解决了阅读障碍问题,非常好。但也遗漏了一些,如第一册正文第4页“跑反”。据“百度百科”解释:“跑反,旧时指为躲避兵乱或匪患而逃往别处。”建议编辑同志在修订再版时,进一步做好补注工作,通俗易懂,特别是适合中国各地青少年学习阅读,进而受到爱国主义教育。

另外,有两个问题需注意:

一是封套及扉页名称《1931-1945年东北抗日文学大系第一卷·短篇小说》与版权页名称《1931-1945年东北抗日文学大系·短篇小说卷》不一致,建议修改,应以图书在版编目(CIP)数据为准,统一为《1931-1945年东北抗日文学大系·短篇小说卷》。

二是目录设计问题,目录是在第一册上汇总的,建议修订再版时除了第一册做总目录以外,在各册做分目录处理。因为读者有时不是三册同时在手,对于在看第二册或第三册的读者会有不便之处。诸如此类,建议编辑在修订再版时加以完善处理。

近年来,日本军国主义有死灰复燃之势,特别是日本右翼势力极力否定日本侵华战争罪行,其种种倒行逆施之行径,不能不令人警醒和担忧,在这种情势下,《短篇小说卷》出版发行,无疑是对日本右翼势力的有力一击,该书出版意义重大。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短篇小说卷》是一部客观公正、全景式、多角度、深层次地反映东北抗联,以及各界抗日民众在东北大地上艰苦卓绝斗争的好书,值得一读。

[1]张中良,等1931-1945年东北抗日文学大系·短篇小说卷[M].哈尔滨:黑龙江大学出版社,2017.

[2]习近平.大力弘扬伟大爱国主义精神 为实现中国梦提供精神支柱[N].人民日报,2015-12-31(1).

I207

A

2095-0292(2017)05-0110-03

2017-08-25

吴悠然,江苏大学艺术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美术学。

[责任编辑薄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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