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柴禾垛，乡间的一抹风景

○江初昕

农家柴禾垛，乡间的一抹风景

○江初昕

冬季农闲时，农村里的人就会成帮结队上山砍柴禾。要是碰到周末，大人也会叫上自家的小孩。人多热闹，再加之山上各种野果的诱惑，孩子们也是乐意跟随自己的父母上山砍柴的。大家腰间系上刀鞘，别把柴刀，就朝山里进发了。

柴禾多生于密林深处的杂草丛中，砍伐下来后，剔除枝桠，逐根随山沟运到平缓的地方，再用树藤绑扎牢固。绑扎柴禾也是有诀窍的，有一面要平整，便于驮在肩膀上，如若不然，就会硌肩膀，生痛难受。再者，柴禾的重量可略微地偏向于头部，这样，驮在肩膀上相对轻松些。冬季满山野果正甘甜，锥栗、猕猴桃、雀儿柿到处都是，我们小孩不但把肚子撑饱了，而且衣兜也塞得满满的。小孩进山砍柴禾，毕竟人小力气不大，大人会事先砍伐下柴禾，根据个人的能力，绑好相应重量的柴禾，让我们先下山。十几岁的孩子，肩上驮上百十斤的柴禾，还要走蜿蜒崎岖的山路，这对于小孩无疑是一种考验。但孩子多，一路嬉笑打闹，驮一小段路程就休息一下，欢乐就冲淡了劳累。跟随大人上山砍柴次数多了，脚劲儿和力气也就慢慢磨练了出来。

柴禾驮回家，往地上一丢，如卸千斤重担，顿时一身轻松。歇会儿后，还需要用刀砍成三四十公分一小段一小段的，砍好后，接下来就是码柴禾垛了。柴禾垛一般码放于门口的两侧，也有的码放在院子里。先将两根圆木垫在底下架空，防止柴禾接触地面腐烂。柴禾垛的两头是堡垛，所谓堡垛就是把小段的柴禾纵横码好，形成相对牢固的两端，中间就可以码放柴禾了。一般柴禾垛齐肩高，码放得太高容易坍塌。实在要码放太高，就必须用树杈打撑脚，以此来加固柴禾垛。

最方便的，是村庄周边因修路或架桥砍下的大树，几个壮汉七手八脚将木头运回家，先用大锯将木头锯成小段，继而再用利斧劈开。这样的柴禾经得住烧，一般过年时用来蒸熟大菜。都说样样皆学问，锯木头劈柴火同样如此。锯粗壮的大木头一般需要两个人配合，把木头架在木头架上，用锯先开槽，继而再加大力气拉动锯子，脚踏马步侧身来回晃动，随着“嚯嚯”的节奏声，锯末随锯片被带出，不多时，一段粗壮的木头应声被锯下。两个人配合得好，拉锯也很轻松。反之，不懂要领，乱拉一通，使了劲却达不到效果，这样是徒劳无功的。劈柴禾同样如此。木头是有纹路的，只要顺着木头的纹路，就能轻易劈开，即便是长有结疤的木头。锯柴劈柴相当耗费体力，即使是在滴水成冰的寒冬，头上也能冒热汗。粗木头劈下的木柴相对比较大，父亲就会把这样的木柴码放成六角或八角的宝塔型，木柴之间紧紧相扣，底宽渐渐向上收拢，可以码放一人多高，这样的宝塔型柴禾垛中间镂空，容易晒干。

整齐的柴禾垛，是乡下农家的一抹风景。柴禾垛上可以放置竹匾晾晒萝卜干、南瓜干、梅干菜等，鸡鸭很难够得着，也可以晒衣服被子，随意往柴禾垛上铺开，就可以得到阳光光顾。柴禾垛里还散发出木材独有的香味，渗透到衣物里，让人喜爱。

农家的小院里，规整的柴禾垛里散发出柴禾原生态的清香。清晨，主妇们将干柴禾一根根揽进臂弯，进入厨房里，瞬间，瓦房上的炊烟袅袅升起，伴随着鸡鸣狗叫，静谧的村庄顿时有了生机。炉灶里跳动的火焰映红了主妇的脸庞，不多时，灶台上便饭菜飘香，崭新的一天就这样开始了。

山里幽静的乡村，溪水潺潺，树木郁郁。农家小院里，一群鸡鸭在柴火垛下“叽叽喳喳”，一只看家狗趴在柴禾垛下，悠然地晒着暖阳，眼前这闲适而温馨的场景，让人远离了喧嚣，找回了心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