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涉入、董事会规模与企业研发投入
2017-02-18岳丽君
岳丽君 李 荣
(山东大学 管理学院,山东 济南 250100;山东建筑大学 商学院,山东 济南 250101)
家族涉入、董事会规模与企业研发投入
岳丽君 李 荣
(山东大学 管理学院,山东 济南 250100;山东建筑大学 商学院,山东 济南 250101)
本文选取2011—2013年中国家族上市公司数据,构建多元回归模型并验证了家族涉入程度与董事会规模对企业研发投入的直接关系,并以对立假设形式,检验了董事会规模对家族涉入与研发投入之间直接关系的调节效应。实证结果表明:家族涉入水平与企业研发投入呈显著的负向关系;董事会规模与企业研发投入呈显著的正向关系;董事会规模对家族涉入与企业研发投入之间的关系起显著的调节作用,董事会规模越大,家族涉入水平对研发投入的阻碍作用越强。上述结论说明家族企业应正确对待其特有的代理问题以及经济和情感双重目标的存在而对研发投入等风险性活动的阻碍作用;且不能忽略家族企业的独特性而盲目增加董事会人数以免造成更大的不利影响。
家族涉入;董事会规模;研发投入;社会情感财富理论
一、引言
在创新发展理念引领下,企业的研发问题逐渐成为关注的重心和焦点。家族企业在所有企业中占据了重要的地位,在我国,家族控制的上市公司在全部上市公司中所占比例已经超过了三分之一*蔡地、罗进辉:《CEO 类型影响家族企业的税收激进程度吗?》,《经济管理》2015年第9期。,在经济发展中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对于追求经济效益和家族情感双重目标的家族企业来说*Gomez-Mejia L R, Cruz C, Berrone P, et al. The bind that ties: Socioemotional wealth preservation in family firms. The academy of management annals, 2011, 5(1): 653-707.,其研发活动不仅受到经济因素的作用,还受情感因素的制约,其研发投资决策更加值得研究。
在以往对家族涉入与研发投入关系的研究中,基于代理理论视角研究的文献居多,由于家族企业通常会委派家族成员进入企业董事会或担任企业高管,使得所有权和控制权的分离程度降低,有效缓解了第一类代理问题,这有利于促进家族企业进行研发活动。但同时Su & Lee(2013)的研究发现,家族出于对企业绝对控制的考虑,往往保留大部分的控制权,这使得大股东与小股东之间的代理问题在家族企业中表现的尤为明显*Su W, Lee C Y. Effects of corporate governance on risk taking in Taiwanese family firms during institutional reform. Asia Pacific Journal of Management, 2013, 30(3): 809-828.;除此之外,家族成员、非家族成员之间的代理问题也在家族企业中显得十分突出。后两类代理问题的凸显会阻碍家族企业进行研发*Lubatkin M H, Schulze W S, Ling Y, et al. The effects of parental altruism on the governance of family-managed firms. Journal of organizational behavior, 2005, 26(3): 313.。除代理理论以外,近来也有部分文献从家族资源基础的角度和社会情感财富的角度对该问题进行研究。家族企业与非家族企业相比,其社会网络稳固但范围小,这从正反两方面影响了家族企业进行研发活动的资金来源*Carnes C M, Ireland R D. Familiness and innovation: Resource bundling as the missing link. Entrepreneurship Theory and Practice, 2013, 37(6): 1399-1419.。Gomez-Mejia等(2007)指出除经济财富之外,情感财富也是家族企业追求的一个重要目标*Gómez-Mejía L R, Haynes K T, Núez-Nickel M, et al. Socioemotional wealth and business risks in family-controlled firms: Evidence from Spanish olive oil mills. Administrative science quarterly, 2007, 52(1): 106-137.。研发作为一种长期投资,其一方面有利于企业的长远发展,而其固有的风险性等特征使得研发无论成功或失败都会损害家族企业的情感财富。以往研究多从其中的一种视角解释家族涉入与企业研发的关系,并取得了一致的结论,家族涉入程度与企业研发投入呈现负向关系。
基于上述研究,本文综合代理理论、社会情感财富理论和资源基础理论,选取了2011-2013年度沪深两市所有家族上市公司的数据,构建多元回归模型对中国家族上市公司中家族涉入水平与研发投入之间的关系以及董事会规模对家族企业研发投入的直接效应和调节效应进行了实证检验。
二、理论分析与研究假设
(一)家族涉入与研发强度
经典代理理论认为,企业代理问题的根源是所有权和控制权的分离*Jensen M, Meckling W. lTheory of the Firm: Managerial Behavior. Agency Costs and Ownership Structure. mJournal of Financial Economics, 1976, 3.,由此而导致所有者与经营者(管理者)的委托代理冲突以及信息不对称产生的经营者(管理者)“道德风险”和“逆向选择”问题,不利于企业进行不确定性极高的长期投资活动。然而,在家族企业中,家族成员直接参与管理有效缓解了所有者与经营者(管理者)之间的第一类代理问题,对于企业进行研发投资是有利的。但在家族企业中,为了实现少量股权对企业的控制,多采用金字塔、长股权链等股权结构扩大对上市公司的控制权,且出于家族私利的原因,会追逐短期收益而厌恶风险较大的长期研发投入*Bhaumik S K, Gregoriou A. ‘Family’ownership, tunnelling and earnings management: A review of the literature. Journal of Economic Surveys, 2010, 24(4): 705-730.,甚至进行利益转移,从而加剧家族背景上市公司大股东与中小股东之间的第二类代理问题。此外,与非家族企业相比,家族企业的特有代理问题,如家族成员之间、家族与非家族成员之间由于利益目标函数不一致产生的代理问题,也会抑制企业的研发投入。具体来说,由于亲缘关系的存在产生的利他主义使得家族企业可能会雇佣不符合岗位需求的家族成员到企业任职,从而导致员工胜任能力下降;且利他主义导致激励约束机制的不公平加剧企业成员在经营决策中推卸责任、搭便车等消极行为,谋求在职消费等私人受益,不利于企业进行高投入的研发活动。对企业的控制权是家族的主要目标,但是研发活动投入较高,创新成功概率小,风险大,而创新失败则会损害家族声誉*Chrisman J J, Patel P C. Variations in R&D investments of family and nonfamily firms: Behavioral agency and myopic loss aversion perspectives. Academy of management Journal, 2012, 55(4): 976-997.,甚至可能引发其他股东对控制权的争夺,威胁到家族对企业的有效控制。因此,为了避免上述情况的发生,维持对企业的控制权,家族企业更倾向于进行风险小的短期投资从而实现稳健经营。换言之,即使研发能够获得成功而不会损害家族声誉,但技术变革要求与之相匹配的员工素质较高,而家族成员可能存在不胜任研发成功带来变革的情况,面临被辞退的风险,这也会违背家族控股股东的情感目标。
除了从代理理论和家族情感财富角度的分析,资源基础论也表明,企业的资源基础决定了企业研发投入的能力。与非家族企业相比,家族企业的社会网络稳固,能够为研发投入提供稳定的资金来源,从而使研发投入具有明显的家族性特征*Carnes C M, Ireland R D. Familiness and innovation: Resource bundling as the missing link. Entrepreneurship Theory and Practice, 2013, 37(6): 1399-1419.。但正是由于资源家族性的存在,使得其社会资本较局限,不利于其从更广范围的社会网络获取研发所需资源;同时,家族控制人为了防止企业控制权被稀释,因此可能不愿引进外部资金*Wu Z, Chua J H, Chrisman J J. Effects of family ownership and management on small business equity financing. Journal of Business Venturing, 2007, 22(6): 875-895.,不利于企业获得研发活动所需的资源。
Young等(2008)的研究显示,在中国等发展中国家情境下,相比于第一类代理问题,第二类代理问题更可能是企业面临的主要代理问题。换言之,本文认为虽然家族控制可以减轻家族企业委托人与代理人之间的代理矛盾,有利于研发投资的增加,但其难以抵消较强第二类代理问题对企业研发活动所造成的局限。
基于以上分析,提出以下假设:
H1:家族涉入程度越高,企业研发投入水平越低。
(二)董事会规模对研发投入的直接效应
董事会特征与研发活动之间存在密切关联,而董事会规模作为主要特征之一,亦会对研发活动产生直接影响。在家族企业的情境下,对董事会规模的选择可能不只出于经济目标的考虑,其中的情感因素不容小视。
作为战略制定机构,董事会对企业研发投资拥有最高的决策权。已有研究显示,董事会规模与研发投资之间存在复杂关联,体现为协同效应与臃肿效应的并存。协同效应认为:董事会规模越大,其成员的专业背景异质性程度越高,研发决策的质量也就相对更高*Bacon J, Brown J K. Corporate directorship practices: Membership and committees of the board. Conference Board, 1975.;同时,董事会规模亦与参与企业治理的外部方数量相关,董事会规模越大,社会资本越雄厚,其可以利用的外部资源数量也越多,研发活动的资源基础也就越巩固。臃肿效应则认为:更大规模的董事会意味着更大的协调难度*Jensen M C. The modern industrial revolution, exit, and the failure of internal control systems. the Journal of Finance, 1993, 48(3): 831-880.,故企业研发强度降低。针对上述分歧,Zahra et al.(2000)发现董事会规模与研发投资存在倒U型关系,即存在一个阈值,董事会规模低于该阈值时,董事会规模越大,研发投资越多,高于该阈值则反之*Zahra S A, Neubaum D O, Huse M. Entrepreneurship in medium-size companies: Exploring the effects of ownership and governance systems. Journal of Management, 2000, 26(5): 947-976.。刘胜强和刘星(2010)发现该阈值为7或9人*刘胜强、刘星:《董事会规模对企业 R&D 投资行为的门槛效应分析——基于制造业和信息业面板数据的经验证据》,《预测》2010年第6期。。
陈建林和娄朝晖(2009)发现,家族企业的董事会规模显著小于非家族企业*陈建林、娄朝晖:《上市公司控制权类型, 治理机制与代理成本——家族企业与非家族企业的比较分析》,《财经论丛》2009年第6期。。与之类似,本文的统计也发现90%的样本企业董事会成员少于9人,这说明在本文的研究对象中,上述协同效应更可能占据主导。
综合以上分析,本文提出如下假设:
H2:随着董事会规模的增大,企业的研发强度上升。
(三)董事会规模的调节效应
如H2的讨论,若控制家族单纯以经济目标出发考虑企业的董事会规模,则不难得出这样的结论若控制家族单纯以经济目标出发考虑企业的董事会规模,则不难得出这样的结论:由于较大的董事会规模可以提升家族企业的决策水平与资源基础,其也就可能缓和家族涉入与研发投资间的负向关系。
然而,家族企业的在其董事会治理中亦可能纳入家族情感因素,使董事会规模与企业研发投资之间的关系变得愈发复杂。具体而言:其一,研发活动可能造成组织和谐的破坏,进而影响控制家族-企业身份认同。研发投资的风险性特征可能导致董事会内部的分歧、冲突乃至政治斗争*Su W, Lee C Y. Effects of corporate governance on risk taking in Taiwanese family firms during institutional reform. Asia Pacific Journal of Management, 2013, 30(3): 809-828.,其程度在成员更具异质性的大型董事会可能更加激烈,进而破坏控制家族所重视的组织和谐*Jiménez M C R, Martos M C V, Jiménez R M. Organisational Harmony as a Value in Family Businesses and Its Influence on Performance. Journal of Business Ethics, 2013: 1-14.。组织身份理论认为,家族成员可能因组织和谐的破坏而降低对企业的归属感,家族-企业身份认同程度也会相应下降;其二,研发活动还可能动摇控制家族的控制基础,进而影响控制家族与企业的身份认同。已有研究发现,董事会规模与实际控制人控股比例负相关*李延喜、陈克兢:《 终极控制人, 外部治理环境与盈余管理——基于系统广义矩估计的动态面板数据分析》,《管理科学学报》2014年第9期。,这意味着更大的董事会规模是控制家族实力较弱的表现。由于研发活动的高风险性,失败的研发活动可能动摇控制家族对于企业的影响力与掌控力,而这种动摇在大董事会情况下可能更加明显,进而削弱控制家族与企业的身份认同。
综合以上分析,本文认为对于经济目标与情感目标的权衡会影响家族企业董事会规模的间接(调节)作用,并提出如下对立假设:
H3a(经济目标主导):随着董事会规模的增大,家族涉入与企业研发强度之间的负向关系受到弱化;
H3b(情感目标主导):随着董事会规模的增大,家族涉入与企业研发强度之间的负向关系受到强化。
三、研究设计与样本选择
(一)样本选择与数据来源
本文选取2011—2013年沪深两市的A股上市公司为研究样本,按以下程序进行筛选:(1)最终控制人为自然人或家族,其控股比例大于10%,并且有家族成员参与企业经营管理的样本,将其定义为家族企业;(2)剔除数据缺失的样本;(3)为了消除异常值的影响,对连续变量进行1%水平的winsorize处理,共获得1625个观测样本。本文所使用的数据资料主要来自于CSMAR数据库和WIND数据库。本文数据采用stata13.0进行处理。
(二)变量测量
1.被解释变量
企业研发投入(R&D_intensity)的度量采用Gomez-Mejia et al.(2014)的度量方法*Gomez-Mejia L R, Campbell J T, Martin G, et al. Socioemotional wealth as a mixed gamble: Revisiting family firm R&D investments with the behavioral agency model. Entrepreneurship Theory and Practice, 2014, 38(6): 1351-1374.,利用企业研发支出占主营业务收入的比重来衡量,记为R&D。相比于研发投资的绝对数值,该衡量办法很好的体现了创新意图的含义。
2.解释变量
(1)家族涉入。在家族涉入的度量上,本文采取 Schmid et al.(2014)的做法*Schmid T, Achleitner A K, Ampenberger M, et al. Family firms and R&D behavior-New evidence from a large-scale survey. Research Policy, 2014, 43(1): 233-244.,使用实际控制家族持股比例衡量家族涉入(family_involvement),简称FI。由于本文在样本筛选的过程中,已经通过所有者性质、所有权阈值以及管理层家族成员数条件筛选出家族企业样本,故在同为家族企业的样本中,家族持股比例就成为衡量家族涉入企业程度的有效衡量。
(2)董事会规模。董事会规模用董事会人数测量,记为Bsize。
3.控制变量
根据相关理论和实证文献,选取以下指标为控制变量:
(1)企业规模。众多研究表明企业规模对企业研发投入具有一定的影响*Blundell R, Griffith R, Van Reenen J. Market share, market value and innovation in a panel of British manufacturing firms. The Review of Economic Studies, 1999, 66(3): 529-554.,为控制这一影响,本文采用期末总资产的自然对数对企业规模进行控制,记为Asset。
(2)企业年龄。Balasubramanian和Lee(2008)的研究表明,企业持续经营时间显著影响企业研发水平*Balasubramanian N, Lee J. Firm age and innovation. Industrial and Corporate Change, 2008, 17(5): 1019-1047.。参照贺勇和刘冬荣(2011)的研究*贺勇、刘冬荣:《融资约束, 企业集团内部资金支持与 R&D 投入》,《科学学研究》2011年第11期。,以公司成立天数的自然对数来表征企业年龄,研究其对研发投资的影响,记为Lnage。
(3)财务杠杆。Greve(2003)的研究表明财务资源充足的企业将会投入更多的研发资金支持*Greve H R. A behavioral theory of R&D expenditures and innovations: Evidence from shipbuilding. Academy of Management Journal, 2003, 46(6): 685-702.。参照现有研究,以资产负债率来控制企业财务资源的充足度,记为Lev。
(4)盈利水平。Bolton(1993)等学者的研究都证实企业业绩是研发投资的重要影响因素*Bolton R G. Resource acquisition by migratory mycelial cord systems of Phanerochaete velutina and Hypholoma fasciculare. 1993.。参照陈晓红等(2012)的做法*陈晓红、王艳、关勇军:《财务冗余, 制度环境与中小企业研发投资》,《科学学研究》2012年第10期。,选取资产报酬率(ROA)来反映企业盈利能力,研究其对研发投资的影响,记为Prof。
(5)独立董事比例
大量学者的研究表明以独立董事比例为代表的公司治理因素会对企业研发强度产生影响*Baysinger B D, Kosnik R D, Turk T A. Effects of board and ownership structure on corporate R&D strategy[J]. Academy of Management journal, 1991, 34(1): 205-214.。参照张玉明等(2015)的研究,我们选取独立董事比例来控制公司治理因素的影响,记为Indep。
(6)年度。因本研究样本区间为2011-2013年,故设置了2个年度虚拟变量来控制时间的影响,记为Year。
表1 主要变量定义
(三)研究设计
四、实证结果与分析
(一)描述性统计
表2是主要变量的描述性统计结果,汇报了各指标的均值、标准差、最小值和最大值。结果显示:(1)本文主要变量均具有明显的标准差,说明各变量内部异质性明显,具有研究意义;(2)多数变量取值范围都处于均值上下三个标准差之内,说明各变量的分布比较合理;(3)1625个公司年度观测值的平均研发投入占主营业务收入的比重为4.2%,说明研发活动得到了我国上市公司很大的重视,但标准差为0.036且最大值与最小值之间相差约0.298,说明各企业对研发投入的重视程度仍存在很大差异,其存在差异的原因值得探究;(4)各企业董事会规模存在较大区别,其对于本文主效应的影响值得关注。
表2 主要变量描述性统计
(二)相关分析
各主要变量间的相关系数见表3,结果表明:主要自变量间的相关系数绝对值最大为0.34,自变量间不存在多重共线性。
表3 相关分析表
(三)多元回归结果
表4列示了本文的实证检验结果。模型1对控制变量进行了回归,其中Asset、Lnage、Lev和Prof均与被解释变量有显著的负相关关系,且这些变量对R&D的解释能力达到13.55%。模型2在模型1的基础上引入了家族涉入程度(FI)这一解释变量,结果表明家族涉入与企业研发投入显著负相关(β=-0.023,p<0.01),即家族涉入程度越高,企业研发投入越低,假设1通过验证;在模型1的基础上引入了董事会规模(Bsize)这一解释变量,模型3检验了董事会规模的直接效应,结果显示董事会规模与研发投入显著正相关(β=0.002,p<0.01),即董事会规模越大,治理效应越强,企业研发投入越多,很好的支持了H2的观点;模型4是进一步引入董事会规模及家族涉入和董事会规模交互项后的回归结果,结果显示家族涉入与研发投入显著负相关(β=-0.021,p<0.01),且交互项显著为负(β=-0.002,p<0.05),说明董事会规模越大的企业,家族涉入程度对研发投入的抑制作用越强,证实了假设3b的推论。
在回归后运用VIF统计量进一步对各回归模型进行多重共线性检验,可以看到各次回归中VIF最大值和平均值分别为1.69和1.38,故可认为各模型均不存在严重的多重共线性。
表4 回归分析结果
注:***,**,*分别表示在1%、5%、10%统计意义上显著。
五、结论与启示
利用2011-2013年中国家族上市公司数据,本文实证检验了家族涉入程度与企业研发投入的关系,并进一步研究了董事会规模这一企业治理因素对上述关系的调节效应,结果如下:(1)由于大股东私利、家族基业保护以及家族企业社会网络局限等原因,家族涉入程度越高,企业研发投入越低;(2)由于企业董事会治理中存在家族情感因素,出于减少董事会内部纷争及巩固家族控制权的考虑,董事会规模越大的家族企业,更不愿进行研发这一具有高风险的长期投资活动。即董事会人数越多,家族涉入程度对企业研发投入的阻碍作用越强。
上述结论具有以下启示:
(1)家族企业应正确认识其家族控制特点对企业研发投入等风险性活动的阻碍,应该摒弃原有的家族传承和企业控制理念,不能一味为了保护控制权和家族传承的情感目标而忽视了企业的持续健康发展。
(2)董事会作为企业的治理机构,其代表所有股东的利益,发挥对企业经营决策的监督作用。而在家族企业中,由于经济目标和情感目标的共同存在,董事会人数越多反而越不利于企业的研发投入,因此家族企业不应过分追求董事会人数的增加,而应采取提高独立董事比例等措施进而更好地发挥董事会对企业经营决策的监督和治理作用。
(责任编辑:曹守新)
2016-11-18
岳丽君,女,山东潍坊人,山东大学管理学院博士研究生,山东建筑大学商学院副教授,研究方向为公司治理。 李 荣,女,山东安丘人,山东大学管理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科技创新与管理、中小企业发展与家族企业。
本文系山东省自然科学青年项目(项目编号:2014ZRB01A78)、山东省社科规划青年项目(项目编号:14DGLJ05)、济南市哲学社会科学规划项目(项目编号:JNSK15C08)的阶段性成果。
F276.6
A
1003-4145[2017]02-0149-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