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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与“人”的相互寻找、映照与激发

2017-02-17王士强

星星·散文诗 2017年34期
关键词:人化自然题材

王士强

自然是诗歌作品最为常见的题材之一。在自然的博大与广阔面前,人类极为渺小;在自然的悠远与恒久面前,人类至为短暂。在不同的历史阶段、文化语境中人们对待自然的态度自不相同,但这里面相同的是,自然对每一个人都是重要的、不可回避的。故而,古往今来的诗人们不断对之进行书写却又写之不尽、常写常新。

“文学是人学”,写自然仍然是在写人。在这一过程中,“自然”与“人”实际上是在进行一种双向的寻找、发现,并由之互相砥砺、映照、激发,在自我的对象化和对象的自我化一而二、二而一的过程中实现自我的确认以及内心的丰富、成长,最终作品所呈现的是“人化的自然”或者“自然的人化”。

在关于自然的书写中,写作主体的发现能力以及联想、想象能力非常重要。大自然历万千载,已经无数人的“观看”“凝视”,人们对之已经司空见惯甚至熟视无睹,如果没有新的、独特的发现,所写所说只能是新意无多的陈词滥调,意义不大。只有独特的发现才可能重新照亮、激活事物,使其呈现出让人眼前一亮的另外一种面目,事物也可由此得以真正的呈现甚或“再生”。本卷作者中,徐后先由“雪的白纸”而看到“大地之笔”书写的诸种可能与不可能,雪舟在“冬至”的大风中听到“暴风雪拨响一架架竖琴”,上官南华在“秋天的玻璃”中见出“无事之事”并由之透露出内心的波澜起伏,均可谓独具只眼,有个人的独特发现,让人印象深刻。在发现能力之外,联想、想象能力也非常重要,它是对于“自然”之内涵的扩充,可以与更为丰富的事物、人生发生关联,产生更为强烈的艺术张力。在徐玉娟看来月光成为了一只只“白鸽子”并且自己也长出了翅膀,比雅拉由“秋风”想到“原乡”,由“下雪”想到“远方的故事”,晓川的《惊蛰之前》写到了此后将出现的“第一声惊雷”和大地的“颤动”,乌鸦丁则由春天“悄悄过去”体味到了“我们”的“虚空和孤独”……这样的书写使得“自然”与“人”产生了更为密切的关联,具有了更为丰富的人生的厚度、宽度与深度,更为耐人寻味,也更能够引人共鸣、引发思索,同时作品也更具人文内涵。

“自然”实际上不仅仅是题材意义上的,同时也是写法、风格、美学层面的,或者说,它不只关乎“写什么”,同样关乎“怎么写”,后一层面甚至是更为重要的。“自然”语出老子《道德经》:“域内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正所谓大道至简、道法自然。关于“自然”的书写尤其应该是自然的,或者说应该是自然而然、自然得来、不刻意、不造作的。美学上的自然包含了简单与复杂的辩证,返璞归真、质朴自然是一种极高的境界,它是远比繁复、瑰丽、绚烂更难达到的,其中包含了对于“自然”、对于人生的更为深入、通透的理解。如何在美学层面“写得自然”可能是比题材方面的“书写自然”更为重要也更值得追求和思考的。本卷作者逸鹤、罗玉田、素心、盛祥兰、王玉芬、刘福宇等,他们的写作各有对于“自然”的理解与处理,也都处在向美学层面的“自然”之境的进发过程之中。为诗即是修行,寻索无有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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