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国”迎宾

一个低调的国家，对习近平主席此访安排了几乎“史无前例”的最高规格待遇

《瞭望东方周刊》特约撰稿曾翌/瑞士报道

当地时间2017年1月15日中午，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和夫人彭丽媛乘专机抵达瑞士苏黎世，开启新年首访。

此次出访创下多个“第一次”：这是新世纪以来，中国国家元首对瑞士进行的首次国事访问。在瑞士期间，习近平赴达沃斯出席世界经济论坛2017年年会，这是中国国家主席首次出席这一盛会。中国最高领导人还第一次到访世界卫生组织和国际奥委会。

如此多的“第一次”背后，瑞士当地发生了什么？

低调的国家，高调的接待

有人这样评价瑞士：政治性格上，瑞士人不喜浮夸，不慕领袖，不尚跟风。历史上的贫穷局促弱化了它的存在感，生存的不易使其将谦逊沉稳刻入国民性格，成功避开世界大战、宣布永久中立后，它开始走“低调奢华”路线。

1291年邦联滥觞，1848年联邦建立，今天的首都古老的小城伯尔尼市中心，静静矗立的议会大厦之上镌刻的拉丁语国名中，仍旧保留着“邦联”的旧称。

瑞士驻华大使戴尚贤（Jean-Jacques de Dardel）说，这一做法显示了对最初约信盟誓加入邦联而现在早已向联邦政府让渡主权的各州的敬意，并慰藉了各州失去独立的心灵创伤。他认为，这一定程度上体现了瑞士与中国相通的政治智慧。

议会大厦的建筑语言表达着相似的含义：外侧为绿色穹顶，内侧众州徽拱簇，应和着“人人为我，我为人人”的治国箴言。

笔者在伯尔尼学习生活期间，亲历过瑞士联邦主席坐公交周围民众如见路人甲的情形。

但是，就是这样一个低调的国家，对习近平主席此访安排了几乎“史无前例”的最高规格待遇。

平日里人来人往，假日里充当游乐场、跳蚤市场或露天菜市场的联邦广场被封锁保护起来，周边要道均设置了路障。

瑞士电视台播放着这样的镜头：仪仗队的皮鞋被擦得锃明瓦亮，风雪中，仪仗队员们勤勉地操练着欢迎曲目；警员领着警犬四处谨慎排查；武装到牙齿的狙击手们严密防备；若干直升机低空盘旋全程监控……

大排场、大阵仗之外，也不乏温馨的场面。在克尔萨茨市，习近平所乘坐的主席专列停靠的第一站，冰天雪地里，市民堆积了一个面带微笑的雪人，“手持”中国和瑞士两国国旗。

《新苏黎世报》报道说，这是瑞士这个阿尔卑斯山脚下的小国自2009年接待俄罗斯总统梅德韦杰夫、2015年接待法国总统奥朗德、德国总理默克尔之后的最大外交盛事。

早早就开始“暖场”

中国领导人还未到访时，瑞士媒体便早早开始为重要的国宾到访“暖场”。

“中国通”是“暖场”的主角之一。

《一瞥报》请西北瑞士应用科技大学的中国教授钮泽（Ruedi Nützi）给大伙儿支招，告诉大家如何做好东道主迎接中国客人。这篇报道的题目是，《我们应该介绍自己为海蒂的故乡》。

德语区的媒体特别喜欢在报道中国的文章中使用至少一遍“中央之国”的表述，用意依上下文不同，不时带有宠溺之意。

这篇文章里，钮泽教读者如何有礼有节地招待神秘东方来的贵宾们。这一“教程”，上至外交场合的正式礼仪，下至饭桌上下的日常习俗。

他说，中国人口是瑞士的165倍，在中世纪是世界老大……没有任何一个国家像中国那样多样化且势头足。

他建议洛伊特哈德主席应该展示才华与魅力，应该说话风趣幽默，这样能够加分，有利于瑞士的国家形象；他提醒，就餐时，身份最高者应发表祝酒词，且应得到回应。

他还提到，和中国人打交道时，要双手交换名片或递送礼品，至少要能用中文说“你好”和“谢谢”，吃饭时使用筷子以展示对中国有兴趣；他说，与中国人打交道要着力于“关系”而非盈利，要维护中国伙伴的面子，努力建立私交，而瑞士式友好、谦虚、耐心等对建立这样的关系是有益的。

甚至，在第8条“教程”中，他特别提到，“8”是中国人最爱的吉利数字。借此，他阐释道：中国礼仪传统值得了解。历史与未来对于中国来说密不可分。

与之不同，在习近平主席到达瑞士前，《伯尔尼报》刊登了更具趣味性的名为“非一般的瑞中关系”的小测验。

这个系列测试设置了诸多中瑞关系、中瑞交流中的热点问题，如中国游客最爱的瑞士景点、瑞士向中国出口的最畅销产品、第一家在中国设立中外合资公司的瑞士公司、中国投资收购的瑞士公司、在中国定居的瑞士人、最近一次到访中国的瑞士主席等。

瑞士人推介《习近平谈治国理政》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中国领导人抵达瑞士之前，其主张和思想已经通过各种形式在瑞士传播开来。

1月11日，在瑞士苏黎世大学举行的“中国图书中心”揭幕仪式上，以及在日内瓦启动的中国主题图书全球新年展销月的活动上，《习近平谈治国理政》都成为重点推介书目。

瑞士人也在自发地推介这本著作。

就在习近平到达瑞士前两天，瑞士的知识生产商getAbstract将《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的精编浓缩版推送上线。

浓缩全球知识精华，是这家成立于瑞士的全球最大的在线浓缩知识文库的目标。

2015年底，getAbstract注意到有西方读者推荐了《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然后，其英文编辑部对这本书进行了独立自主的评分遴选，评分高达8分（总分10分）。

getAbstract在“导读荐语”中评价，书中涉及的“诸多议题都反映了当下最迫切的问题”，“耐心的读者将会从中探寻到灼见之宝”。

在中国领导人到访前夕，强调自身政治中立的getAbstract公司，将《习近平谈治国理政》推荐给了包括企业管理层、政策制定者、NGO领导人、学生、教授与投资者在内的千万用户。

同搅一锅奶酪

访问期间，瑞士联邦委员会全体邀请了习近平及其夫人彭丽媛品尝“瑞士国菜”——奶酪火锅（Fondue）。

在瑞士的中国人都有经验，虽然奶酪火锅越吃越上瘾，不过，初次品尝，会感觉犹如重口味的黑暗料理。

有瑞士读者在网上为远方来的客人“打抱不平”：“习主席又不是要来品尝奶酪火锅的游客。都知道中国人不太习惯西餐，还给他上这么一出，这也是失礼！除非他亲口说了想吃。”

不过，2016年底刚确认当选瑞士联邦主席的洛伊特哈德在采访中说：“很多亚洲人都觉得奶酪火锅难以下咽。但据我所知，习近平应该喜欢。大家不要小觑所有人同搅一锅传统奶酪的触发作用，这比一天到晚一个会接着一个会地谈政治要棒得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