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义重钻石婚
2017-02-07郁文馥
文 郁文馥
情深义重钻石婚
文 郁文馥
今年是我与老伴结婚60周年,我们的婚姻是父母包办的。新中国成立前,她的母亲去世没有棺材,央人来我家求借。年过半百的父母见她家实在可怜,就将自用的棺材借了一口给她家。她父亲念我家救急之情,要将女儿许配给我。当时我不到8岁,父母怕以后家贫、年老找不到儿媳妇,就满口答应了。我年龄稍大后,听说此女孩不爱讲话,又不识字,就向父母提出退婚。父母非但不依,反而要我结“童养婚”。我坚决抵制,吵着要去小学读书,就这样搁下了。
新中国成立时,我有十二三岁了,天天跟着年轻人“闹革命”,村干部看我勇敢、活泼,选我当了儿童团团长,邻村一个小我3岁的女孩当了副团长。初次见面,我发现这女孩眉清目秀、活泼可爱,很有好感,在工作中也能很好地配合。乡里成立业余俱乐部,我俩又到俱乐部去了,经常在一起唱歌、跳舞、打花棍、扭秧歌,有时我拉琴,她唱歌。相处六七年,伙伴们笑我俩是“天生一对”。可我俩虽情同兄妹,却从未谈情说爱。我父母知晓后,十分恼怒,不许我再与她接触,在我刚满19周岁那年,便逼着我结婚,万般无奈,我哭着到区政府领了结婚证,于1957年1月和老伴拜堂成亲了。
结婚后,我俩形若路人,寝不同枕,食不同桌,行不同路,话不同声。为摆脱窘境,我长年为当时的生产队守粮仓,后来又在食堂守物资。修水利、炼钢铁、筑公路等公差,我全包了,好似一个流浪汉。偶尔在家住宿,两人同床却“楚河汉界”。我曾多次提出离婚,她总哭而不答,其中痛苦,难以言表。家庭不和,母亲积郁成疾,半年多时间生活难以自理,都是她精心照料,背出扶进,直到母亲去世。1961年粮食紧缺,父亲吃多了野菜、竹笋,全身浮肿,病情渐重,又是她在家里熬药、洗身、喂食,护理了近1年。我虽有时回家看望,却很少陪在老人身边。1962年正月,父亲不幸去世,她比我更伤心。出殡之日,我扶柩在前,她伏地痛哭,任谁劝都不起来。我返回头扶起她说:“感谢你对我父母的一片孝心,我什么也不想了,决心与你过一辈子。”就这样,我俩结束了5年的痛苦煎熬,开始了全新的夫妻生活。
50多年来,我恪守承诺,爱妻爱家。老伴也十分珍惜迟到的爱情,两人互容互让,砥砺磨合。虽未卿卿我我、如胶似漆,倒也心心相印、情深意长。我长年在外工作,单位变动,职位上下,也从未轻待她。寒暑年节,她在家任劳任怨、治家养孩、种菜喂畜,从不叫苦念穷。在她的帮助下,我工作稍有长进,家庭生活渐有好转,先后生育了二男三女。现在,儿子女儿早已成家,孙子、外孙有的在上班,有的在读书,两个曾孙活泼可爱,一家四代其乐融融。
退休后,我把家搬到县城,夫妻俩白天种点菜,以养余兴,早上同做保健操,晚上同散步,身体尚健。我俩年轻时没有花前月下,老年常相伴在名山秀水;年少时行不同路,年老后同坐飞机、高铁。老伴70岁生日时,我拟了一副对联贴于门上:“孝父母,爱儿孙,修身事夫,纵无翰墨,也可为贤妻良母;去贪心,存忍让,勤俭治家,虽少心计,能谋得丰衣足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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