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羊皮筏子上说出热爱
2017-02-04孔令莲
■孔令莲
在羊皮筏子上说出热爱
■孔令莲
1949年8月4日,第一野战军彭德怀司令员根据党中央的指示,发布了解放兰州进军青海的命令。第一兵团司令员王震将军率领由一军二军和六十二军组成的近十万大军,发起兰州战役的左翼进攻。部队沿渭河北上,取道天水、陇西、临洮,直指临夏。历时二十多天,近十万人马及武器弹药在黄河汛期安全渡过黄河,挥戈西进。1949年8月26日,甘肃省会兰州解放。
水车,木船,羊皮筏子,在黄河胸口上起伏跳跃,如丛丛金鲤虹鳟。合着黄河筋脉里流淌的节奏和心跳。
黄河娃,在一呼一吸间绵延不绝,遵循泥腿子大禹的教导,有着麦子颜色的皮肤。
太爷爷辈的哈脑渡口,须发间落满雪花,披一身月光站在昨天的黄河上,清点调拨木船和羊皮筏子,偶尔抬眼望一眼对岸的渔火。
门扇、木料在小岔河搭起的便桥,从对岸悠悠地晃过来,晃得古渡湿了眼角,晃得东方发红太阳升起,一唱雄鸡天下白。
低吼的风,嘶叫的马,咆哮的黄河,羊皮筏子是浪尖上吼出的花儿。战马嘶声越长空,冲锋号响震山岳,黄河没有理由不放行,放行这支革命的队伍。
“羊皮筏子赛军舰,渡过大军十多万”。哈脑古渡长长的胡须,写满王震大军的容颜和身姿,以及捐躯建国的灵魂和骨头里的不屈。
汉、回、撒拉、东乡各族,我的乡民铸就一座桥,托起人民解放军,咱老百姓的队伍。
长城,烽火台,照亮历史的铜镜;羊皮筏子,军民,黄河上隆起的珠穆朗玛。
诉说,生命的另一条通道,最简单的记住,传播,随时随地的提醒。
须发如雪的姥爷,常年躺在炕上,吃喝很少,闭眼对着纸糊的窗户,说话很多。
那年汛期的黄河,像个十七八的黄河娃,和大人们杠上了。龟孙子,把我们用船磨和木船架设的浮桥踢翻,却在一边幸灾乐祸。
嘿,还真不信管服不住你!喝黄河水长大的男人们,甩掉衣服就钻进水里。
接过首长手里的一碗酒,咕咚咕咚将刺骨的冰凉赶走;递过来的卷烟,赛过一桌的宴席哩。浪尖上出没的人,拼的是心底的那团热气。
军用物资、战马、部队官兵,一个都不能少,一定要安全渡过黄河。扛也要扛过去;背,也得背过去。
只有人民的军队过了黄河,咱筏子客才有脸面在黄河上混,才敢在人前承当一声筏子客。哎,说实话,村里的大人娃娃,都没给咱脸上抹黑拖后腿。
为什么红旗上是五角星,那是东西南北中啊。东西南北中不就是大中国,少一个能成吗?
接近八月,中华大地深处孕育的血脉开始跳跃喷涌。党旗鲜红,触动十三亿子民身上最柔软的部分。
南昌起义的第一枪,神州颤抖,人民惊醒。秋收起义的旗帜,让那个秋天颗粒归仓。大江南北挥镰的人们,心里埋下小火种。
搬走眼前的石头冰霜坚硬的城墙,挺起脊梁,挑起民族前进的方向,点燃革命理想。井冈山的雨,大渡河的浪,赤水声声,呜咽念叨的是董存瑞,黄继光,张思德这些人民的孩子们。太行山顶的古松,雪山,草地,守驻的是永不流逝的信念担当奉献。
八万里雷电和风雨,抹不去先烈累累忠魂,铮铮誓言。十四年血与火,书写一块丰碑:中国共产党。
镰刀斧子的锋刃,镂刻一段密密麻麻的革命史。
党和军队,如同骨肉,长到一起。军队和人民,恰似鱼水,一刻不能离分。
“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人为鉴,可以知得失;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缅怀,才会铭记。铭记,前行的路标才会明晰,可见。
(编辑:魏 翔)